“主人，您獲取了新的權限。《******協議計劃》權限更新，可查閱新的信息。”這時人工智能一改什麼都“權限不足”的表現，也意味着小七同學對其的破解更進了一步。
沈歌意識到這一點，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協議計劃》具體是什麼？這處實驗基地是誰創造的？”
人工智能的“回答”十分直接，直接給沈歌列出了一份名單，從地下研究基地的創辦者到研究員，甚至連“保潔”的信息也很詳細。
當然，這裡的“保潔”可不是什麼保潔阿姨，而是作爲“銷燬實驗材料”、進行“實驗室消毒殺詭”的特戰人員。
不過可惜的是沈歌對這份名單很“陌生”，倒是卡米爾認出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托馬斯，亞克，羅比恩……這幾人都是基地研究室第三小組的人，是馬丁教授的學生。”卡米爾驚訝的說。
而沈歌在人工智能出示的檔案上，發現了更爲關鍵的線索。
“新人類培育基地？”
沈歌在一份建築檔案中發現，這裡在修建時最初定義的英文名，翻譯過來正好是“新人類培育基地”的意思。
其中一份實驗報告的影象畫面中，那些實驗體的皮膚被剝開，露出皮下植入的銀色神經束，脊椎連接着某種生物機械裝置，而裝置中心一個圓形透明狀的物體中，關押着一隻聖甲蟲寄生型詭異。
根據研究報告上記載，這些人有的是澳洲本地普通人，有的是曾經的對詭戰士，這次的實驗是通過機械與血肉的融合，以此來抑制殖入詭異血肉之後產生的詭能侵蝕。
然而最讓沈歌和卡米爾意外的是，影像中還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實驗體”——
霍克中尉。
畫面切換，霍克中尉出現在影像中，他的身體被固定在手術檯上，機械義肢的接口處延伸出無數神經觸鬚，正緩緩刺入他的大腦。
“爲了人類進化……我願意成爲……先驅……”他的聲音機械而冰冷，瞳孔已經完全被數據流佔據。
？
卡米爾看到這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就連見多識廣的沈歌也被這份影像檔案給搞蒙了。
沈歌接觸霍克中尉的時間不長，但從他一路上的表現來看，若是在這處地下實驗室接受了改造，那隻能說是影帝級的人物了。
可無論是沈歌對霍克中尉的觀察，還是小七同學通過各種表情、反應的動態捕捉進行分析，都認爲這種可能性極低。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影像中接受改造實驗的人只是一個和霍克中尉十分相似的人；另一種是在接受了改造實驗之後，霍克中尉因爲某種原因失去了這段經歷的記憶，並被修改了記憶。
就霍克中尉的特點以及那些獨特的機械義肢來看，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顯然更大一些。
“警告——”
“警告！”
這時，人工智能機械冰冷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根據‘協議一’要求，有未知者或獲取新權限的目標查閱機密檔案，基地將立即啓動自毀模式。主人，介於‘協議一’的優先權，隱秘協議‘自毀模式’已啓動！”
“……”好傢伙，嘴上叫着“主人”，可一點沒拿沈歌當主人的架勢，直接跳過了預警開啓了自毀模式？
沈歌很是感嘆的說：“果然，這世界恐怕再找不出像小七同學這麼‘聰明’的人工智能了。”
“主人，感謝你的認可，根據我破譯的數據來看，自毀模式的預設時間是60秒，好消息是1號控制檯的破解已達到93%，只需要27秒即可完成破譯，從而關閉‘自毀模式’。”小七同學說道。
地面突然震動，大堂右側堆積的橡木桶紛紛爆裂，血水如浪潮般涌出，那些浸泡在桶中的屍體緩緩站起，他們的胸腔裂開，露出跳動的詭異心臟。
“主人，這些編號‘******01’的實驗體是第一批進行實驗的自願者，但很可惜，他們的適配性都很差，最後爲了保留詭異細胞的活性，用特殊溶液採用‘泡酒’的方式將他們進行了‘存儲’。”
沈歌雖然激活了隱藏的自毀協議，但人工智能的控制權限依舊在小七同學的手中，因此出現狀況之後，它依舊沒忘記解答沈歌的疑惑。
“第一批？”
也就是說這裡還有第二批、第三批？
既然小七同學正在取得完整的控制權限阻止自毀模式啓動，沈歌便也不急着離開，打量着那些類人形詭異問道：“其他的實驗體在哪裡？最終成功適配的就只有‘這一隻’嗎？按照你們的說法，是‘新人類的培育計劃’，但從它的外表來看……貌似也不算成功吧？”
沈歌所說的“這一隻”，便是從主控室肉瘤心臟中鑽出來的那一隻剝皮的“人類”。
此時隨着大量的類人形詭異從橡木桶中爬出來，這隻“剝皮人類”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
顯然對它而言，這些類人形詭異可比沈歌和卡米爾美味多了。
人工智能回答道：“其他的實驗體根據適配性的不同，分別被儲存在這幾個區域。”
說話間，人工智能在投影的全息地圖上標註出幾個區域，並註明了每個區域中存儲的實驗體適配度。
無一例外，全在地下。
接着，人工智能又繼續向沈歌解釋起“新人類計劃”的問題：“主人，所謂‘新人類計劃’是通過機械改造與血肉融合，降低人類遭受詭能侵蝕的程度，但每個人的適配性不同，即便進行了機械改造也無法完成詭異細胞的融合。因此有研究員提出，通過詭能抑制劑的方式，先從內部器官改善人類的體質，提高與詭異細胞的適配度之後再進行機械義肢的融合。”
“實驗體編號‘*****01-x3113’是作爲x-3113詭能抑制劑最完美的適配存在，但並沒有進行後續的改造，它還保留一定的人類記憶，在根源上認爲自己還是一個‘人’，所以不會對人類產生敵意，更不會以人類爲食。”
“原本按照實驗進程，‘*****01’的實驗還會進行下去，但實驗事故導致詭災的發生，地下實驗室淪陷。詭能特別行動隊只能選擇繼續留守地下實驗室進行實驗，爲此還在出現多重詭空間之後，捕獲了一些‘實驗體’。”
“而主人您提到的‘霍克中尉’，他本是編號‘*****1917’的實驗體，作爲新型詭能抑制劑的自願者，他的記憶確實經過了修改，並在地下實驗室失陷後，受組織任命重回詭災區，爲的是將改造實驗繼續下去。”
沈歌聽到人工智能提到“組織”，頓時眉頭一皺：“組織？把所有與組織有關的信息進行展示。”
在人工智能解釋期間“協議一”的自毀模式並未被停止，整個酒莊的牆壁開始蠕動，血肉與機械融合的結構浮現出來，像是一臺巨大的生物計算機正在甦醒，再次印證了這裡同樣被一隻巨大詭異融合猜測。小七同學完成破譯雖然只需要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但它還需要時間解除自毀模式，以及打開通往各個區域的通道。
因此在它完成這些步驟之前，沈歌需要替它爭取時間。
下一秒，沈歌的腐血觸手瞬間爆發，如猩紅風暴般席捲整個大堂，將撲來的類人形詭異撕碎。
血肉掉落在地板上，那隻實驗體“*****01-x3113”如同一條被馴養的獵犬一般趴在地上享受着美食。
遍佈整個大堂的腐血觸手化作一根根血絲，在寬闊的空間中形成一片血網，如利刃般切割肉壁上聚攏的血肉和菌毯。
血網爆發出恐怖的破壞力，詭能風暴以沈歌爲中心爆發，整個莊園在猩紅光芒中坍塌。
反正人工智能已經標註出實驗體和生命體的位置，意味着莊園上層都沒有了活人，那塌不塌的也沒什麼關係了。
當塵埃落定，沈歌和卡米爾站在廢墟之上，小七同學的聲音隨之響起：“主人，我已經成功獲取了基地的控制權限，關閉了自毀系統。”
卡米爾看着周圍如同廢墟般的景色，很想吐槽一句……就現在這情況，關不關自毀模式還有區別嗎？
她知道沈歌的破壞力很強，卻沒想到強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能在一息之間將一座莊園變成碎料。
“主人，定位到升降梯的位置，我現在通過控制檯將升降梯打開。”
小七同學說完，不遠處一個由鏽蝕金屬和血肉融合而成的方形建築正在緩緩升起。
“哧——”
隨着一聲氣壓聲釋放，金屬與血肉融合的艙門打開。
“等等……”
沈歌正準備走進升降梯去到人工智能在全息地圖上標註的第一個點位探查，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們是不是忘了霍克中尉落在酒窖的機械義肢？”
沈歌覺得連霍克中尉都沒辦法對他造成威脅，就更沒把一隻機械義肢放在眼中，再加上他不打算破壞詭空間，就沒去理會。
但人工智能提到霍克中尉也是實驗體之一後，沈歌頓時覺得將機械義肢留在酒窖或許是個隱患了。
好在沈歌雖然忘了，但小七同學很細心，在離開時於機械義肢身上留下了自爆血蜘蛛。
“主人放心，我已做好了應對措施，並對機械義肢進行實時監控。當然，你如果要移開那堆坍塌的廢墟將被壓在下面的機械義肢挖出來，我也沒有意見。”小七同學說道。
“……算了，還是先下去吧。”沈歌示意小七同學啓動升降梯，前往地圖上所示的第一個區域。
從升降梯中出來，卡米爾注意到走廊牆上那些蠕動的金屬管道，它們像血管一樣搏動着，偶爾噴出暗紅色的蒸汽。
有一種回到詭異肚子裡的錯覺。
好在跟着沈歌行動這段時間，卡米爾也算是不止一次“深入”詭異的肚子了，對這種情況早已經習以爲常。
“走。”
沈歌邁步向前，腐血觸手在身後如活物般舒展，此時別說詭異，就是速度更快的子彈、導彈，也不一定能近沈歌的身。
踏入走廊的瞬間，卡米爾的戰術目鏡自動調節了光線，內部空間遠比外表看起來龐大。
來到盡頭的實驗室，整個空間已經被蠕動的血肉和菌毯覆蓋的嚴嚴實實，牆面上有很多肉瘤，被一些黑色的血管脈絡和神經束連接。
不難發現那些肉瘤中還有不少沒被完全吞噬的屍體，它們的胸腔被剖開，脊椎替換成了某種機械裝置，頭顱低垂，彷彿在沉默地祈禱。
按照人工智能的標註，這些就是第二批“自願者”。
當然，記錄上說的是“自願者”，他們到底是不是自願參加這類實驗的，就不得而知了。
就霍克中尉的情況來說，就算被迫參與了實驗也會被修改記憶，然後繼續爲“組織”賣命。
突然間，地面再次震動，遠處的陰影中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
卡米爾卻發現自己腳踝有些異樣感，低頭一瞧，之前被葡萄藤捲住的位置，雖然被沈歌救了，但破開的作戰服讓她被什麼東西紮了。
黑色的血管脈絡順着腳踝一路向上，這種異樣感直到大腿根部，是介於疼痛與瘙癢之間，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異樣感。
“沈，沈隊。長。”卡米爾額頭直冒冷汗，讓沈歌看到腳踝處的傷口。
就這幾息的功夫，卡米爾的情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糟，皮膚上的葡萄狀血斑已經爬上她的臉頰，她咬着牙說道：“沈隊長，如果我撐不到最後……直接殺了我，別讓我變成那些怪物。”
“說這話還爲之尚早。”沈歌淡淡的說了一句，但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利用特性或是紅霧戰甲替她解決體內的詭能侵蝕。
因爲人工智能在展示實驗報告的時候，對注入人體的那種“銀色物質”做了詳細的解釋，再加上小七同學的分析數據，沈歌可以肯定那些銀色物質其實就是馬丁教授研究的新型詭異能抑制劑，但並非第四代，應該是屬於第一代還是第二代的詭能抑制劑。
如果這種詭能抑制劑能直接讓人產生異化，那國際對詭組織那幾百名對詭探員，外加幾萬幾十萬的對詭戰士都得完。
當然，不會出問題是不會出問題，沈歌出於對同伴的“禮貌”，多少還是要替她檢查一下。
“脫掉。”
脫？
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