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還真是不害臊了。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剛纔叫你去,你卻不聽我的話,招手也不應我,不如小北聰明聽話。”
小北搖頭,“我纔不去,妹妹去,是因爲她笨。”
……
這邊小北出了側屋,正巧碰到李蘊身邊, 李蘊當是孩子亂跑,摸了她的小腦袋,繼續聽那薛嫂子不冷場的講話,也不曉得是說了什麼話,讓胡婆子與許老孃都來了興趣,當下笑的呵呵的。
大家都注意着薛嫂子這邊講的誰家娶親、誰家定親的事。
倒是沒注意到小北,見她蹭蹭的跑到許輕風身邊,雙手雙腳並用的爬上了他的膝蓋,抱着他的胳膊,嘴巴里說着,要說個小秘密。
許輕風在這裡一直坐着,正是緊張和無趣,小北到自己懷中,倒是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其實,就是不用幹坐着尷尬了,至少懷裡抱着個孩子,好歹能逗趣一些。
小北貼着許輕風的耳邊,輕聲要說耳語,她本就是個孩子,沒什麼自控力,說是要輕聲說話,這語氣可不小的很。
見她清脆的小聲音,噥噥的說道,“二叔叔,玲子姐姐說了,她要給小北當玲子嬸嬸。還說,讓二叔叔不用擔心,玲子嬸嬸肯定會嫁給你的,讓你在家裡準備好婚事。”
小北說話,周圍都安靜了下來,跪坐趴在許輕風身上的小北,捏了下許輕風的耳朵,“二叔叔,你聽到了嗎?”
許輕風這面色立即就紅了起來,尤其是那雙耳朵,更是紅的像是煮熟了般。
見他點點頭,磕磕巴巴的說,“聽、聽清楚了,我會好生準備的。”
許輕風說着,眼神若有似無的看向那側屋門簾處。
小北這才嘟嘟囔囔的說了句,“那我就有糖果吃了。”
小孩子一走,當場安靜的氛圍,立刻被薛嫂子活躍了起來,見她猛地一拍大腿。
“成了,真是成了一樁美事啊。郎有情妾有意,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沒錯了,姻緣上天定,瞧着是月老在上頭給咱牽紅線了,還等什麼呢,只等着下了聘禮,交了文書,選個良辰吉時,把這婚事給定下來了。”
薛嫂子說完這話,有的人笑的合不攏嘴,這是許老孃。
有的人面色露出幾分懊惱之色,這是胡婆子。
李蘊瞧着胡婆子臉色不善,當下也能明白是幾個意思。
這上門求親的人是老許家,她這邊還想拿喬晾一下。
卻不料,被自個的閨女拆了臺,瞧着眼前的意思,像是他們家姑娘嫁不出去,一直往上貼似的。
其實,明眼人都瞧的出來,道是這胡家的姑娘瞧上了許家二郎,這邊老許家提着禮品去說親,這一說,可不就是成了。
胡婆子面上的笑雖是淡了幾分,到底是沒失了分寸。
薛嫂子瞧着女方、男方通了心思,想着話也別多說了,多說無益,省的不知道那句話說不對,再把這親事給攪和了,當下就說,先兩方商定婚期, 再託了她這媒人走一趟,這就要回去了。
胡婆子站在堂屋門口,象徵性的送了下。
……
李蘊與許老孃、薛嫂子、許輕風一同出來,想着自家也是住在這個院子裡,就帶了許老孃等人回去坐會兒。
“中間這間屋子就是我與遠哥帶着孩子們住的地兒,娘也沒來過,今日就先進來坐坐,不曉得遠哥幾時能回來呢?”
“沒事兒,不用老大回來,我們就進去坐會兒好了。”
許老孃一聽李蘊說許輕遠,當下擺擺手。
李蘊抿嘴笑着,帶了人到堂屋裡頭,給他們坐下,然後抱了兩個西瓜,去了廚房拿了菜刀,在堂屋桌子上切開給他們吃。
西瓜是莊子上的稀罕物,對於莊子外的村民們來說,那就是耳朵聽聽,不見得是見過的,更別說是吃到嘴裡了。
瞧着是綠皮,切開是紅壤,吐出來是黑子,這便是西瓜了。
薛嫂子當然也是那沒見過,更沒吃過的人之一。
這下瞧見了,當下趕緊拿了一塊,正要下嘴去啃,卻想到這不是自己家,立刻又腆着臉笑着,把西瓜遞到了許老孃的手中。
“嬸子,你們家老大可是厲害了,瞧瞧這日子過的像是官老爺似的,排場又氣派。”
許老孃沒說話,她覺着也是,老大家過的當真不錯。
李蘊連着把兩個西瓜切了,輕笑說道,“這哪裡是官老爺家,我們就是出來給人打工做事的,房子是主子家的,我們就是住着而已。想當初,我與遠哥剛成親那會兒人,住的還是山上的茅草屋呢,那可是一到颳風下雨的時候,茅草亂飛,雨水能落得整個牀都是溼的。”
許老孃本來還有一些小心思,這會兒,聽到李蘊說之前的事,倒是不敢再生那心思,低首啃了兩塊西瓜。
這會兒也就李蘊說了兩句,許老孃與薛嫂子在吃西瓜,許輕風吃了兩塊倒是停住。
望着李蘊問,“嫂子,我們是外人,吃了莊子上的西瓜,旁人會不會爲難你,聽聞莊子上規矩多,我擔心……。”
“倒是不必擔心,莊子上的東西雖說是不能帶出去,但是在莊子上的人,卻能吃個盡興,你且吃了就是。”
李蘊說着,瞧了下週圍,沒看到小南與小北。
起身,再說,“小南、小北定是在胡嬸子那處,我現在就去尋了過來,你們在家裡先吃着。”
許輕風也跟着起身,本想說自己去,再一想他現在的身份,到底是沒跟着。
……
李蘊這邊剛到胡婆子家門口,就被胡婆子拉着入了堂屋。
“阿蘊,你也坐下,與我好生說說,你那公婆家,到底是個怎樣情況?”
胡婆子還是擔心,她家姑娘嫁過去,受了委屈,這才拉着李蘊想打聽些什麼。
之前胡婆子還想去老許家問問呢,沒想到她沒去敲瞧,這邊就着急的來了。
像是什麼事情都沒問好,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總歸心裡有些有些不放心。
李蘊也知曉胡婆子的擔憂,她坐在軟榻一側,輕緩說道,“嬸子,方纔輕風說的那些話,倒都是真真的。家裡的確就那麼三間破茅草屋。想着玲子要是嫁過去的話,肯定是要分出去住的。新房基地與格局,定會好生置辦。
再着說了,輕風人品是沒差,就是生性有些羞澀,不愛講話,這個嬸子可還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