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着急,肯定是有事情在隱瞞,李蘊眼神盯着許輕遠。
“遠哥,有些事情你要對我說實話,不可隱瞞,你可知曉,你越是隱瞞,我會越發擔心。”
許輕遠思忖,緩和下語氣,這才說了全部。
“信差說,他把信交給了許輝,既然到了許家村,沒把信給許家的人,卻給了不該出現在許家村的許輝,這點有些奇怪。還有,那信差說,隱隱聽到,村民像是在說,孩子丟失的話,我擔心小南與小北。”
“確實有些蹊蹺,趕緊準備吧,我與你一同回去。”
李蘊知曉,小南、小北對許輕遠的重要性,那兩個孩子,對他來說,是一輩子,不能鬆懈的責任。
“孩子太小,阿蘊與孩子先留在王府,我騎馬回去,現在出發,明天傍晚應該能到家,你在這邊等我,可行?”
許輕遠這般想的,兩個孩子,本就是早產兒,雖說是出了滿月,到底還小,加上乘坐馬車,行程肯定極慢,不如他先騎馬回去,瞧了家中情況再說。
這個時候,李蘊自當是不願當許輕遠的累贅。
“好,一切就就交給你了,我在王府等着。”
她這心中帶着陣陣忐忑,有些不安穩。
許輕遠走的着急,連給王府裡肅王妃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便隻身騎馬離開。
……
連着過了兩日,李蘊這邊是吃不好、睡不好,總是擔心那兩個孩子。
小南與小北,前朝將軍與靑塢國女王的孩子,這身份擺着呢,她怎生不擔心。
更是因爲着急,心情不暢,奶水漸漸不夠,一個孩子都喂不好,更別說是兩個孩子了。
肅王妃進來的時候,正是聽到兩個孩子,在哇哇的大聲哭着,李蘊紅着眼睛,喂孩子吃奶,見孩子使勁裹着嘴巴,吃不到奶水,着急的大哭。
“怎麼回事啊這是,大老遠就聽到孩子在哭,餓着了還是碰着了?”
肅王妃走進,瞧着牀上那娘仨。
“孩子不夠吃,正是哭着。”
“前些日子還說多着呢,怎生現在就不夠吃了。輕遠也不在跟前,你與他吵架了?”
“沒有的事,是家裡興許是出事了,遠哥回去看看,到今日,有兩日了,還沒回來,我心裡擔心,沒曾想,偏生現在會回奶,餓着孩子了,他們這才哭的。”
李蘊輕聲哦哦的哄着,實在是沒法子啊。
許輕遠不回來,她不知道小南與小北的確切消息,根本放心不下。
“成了,沒奶就沒了,我差人喊了奶孃過來,餵飽他們就不哭了。”
李蘊沒出聲,倒是在李蘊身邊伺候的春滿,愁緒滿面的說。
“叫了那夏家奶孃,喂到嘴邊都不吃,這不,小姐才苦惱的,瞧着小姐都氣紅了眼。”
李蘊道,“這兩個小東西不曉得是不是與人生分,不吃奶孃的奶,只要被奶孃抱着就哭,我也是無法。”
衆人愁緒,李蘊是沒奶,孩子一個勁兒的往懷裡鑽,而那夏家奶孃,是奶水充足,孩子卻嘴刁,不吃。
肅王妃回身瞧着陶朱,“你瞧瞧,這可如何是好?”
“倒不如這般,擠了奶水出來,燒乾淨了,再用小勺子,這般餵養。猜想是啊,兩個小主子認了小姐身上的氣息,夏家奶孃是個面生的,不熟,才這般抗拒。”
“先試試再說。”
肅王妃擺手,陶朱趕緊帶了夏家奶孃,邊走邊言語說着。
“你去內室,擠了奶水放在碗裡,端到小廚房裡來。好生做着,你這本分就是給兩個小主子產奶,這樣擠奶餵養,也是省了你的事兒。”
夏如畫嬌美的面容帶着幾分不情願,卻又不能不做,“是,奴婢記下就是。”
因爲夏如畫這隨身移動大奶瓶在,倒是解了李蘊的燃眉之急。
兩個孩子,被李蘊這般抱着餵養,倒是喝了進去,瞧着孩子那般瘦小,她卻沒奶水,自然是心疼不已。
這般餵養幾天,孩子才漸漸習慣。
……
沒等到許輕遠的消息,倒是王府裡派出去的人,在外面街上找到了許輕風。
春滿帶着那侍衛,連忙走進來,跪在李蘊跟前。
“怎生找到的,這會兒在什麼地方呢?”李蘊出了門檻,瞧着那侍衛問道。
“大公子安排的,讓王府裡的侍衛,沿着街市盤查,城門出入人員,全都盤查一邊,遇到一輛馬車,兩個年輕男子,手中拿着三五張畫像,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這才攔下來的。”
“人呢?”李蘊着急問。
“還在王府外頭,是否要帶進來?”侍衛問道。
“不必了,我親自出去看,你在前面帶路就好。春滿,你在院子裡照看好兩個孩子。”
李蘊沒等到肅王妃與陶朱過來,就與那侍衛出去了。
許家兄弟應該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想被他們知曉,省的以後,相處着,他們更是拘謹放不開。
那侍衛剛進茗景苑,肅王妃就過來了,沒瞧見李蘊,便問了春滿。
“小姐呢?”
“小姐出去見個人,走的匆忙,沒讓奴婢跟着。兩個小主子剛餵奶到一半,還在張嘴嗷嗷待哺呢,奴婢沒甚經驗,不敢上手去做。”
“養奶孃作何,去把夏奶孃叫來。”肅王妃厲聲說道。
陶朱趕緊差人去喊了夏奶孃。
府中養着兩個,另外一個,因爲家裡有事,回去了,這會兒不在,也只有夏如畫在,自然喊她了。
……
侍衛帶着李蘊,出了王府,往前走沒幾步,就看到了珩嚴世子,滎陽不在這條街,倒是沒瞧見。
珩嚴見李蘊走近,說道,“那兩個人我瞧見了,與妹夫長得有些像,更爲擔心的是,他們拿着的的確是小南與小北的畫像,怕是,這事有些棘手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曉,大哥,我先去見見他們,你差了這些侍衛離開吧。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被他們知道。”
珩嚴世子馬上明白李蘊的意思,對那侍衛中的一人說道,“這條街的人先撤了。馬上去找畫師,照着那畫像畫上百餘份,每個關卡防口,都要問詢一遍。”
侍衛領了命令下去,珩嚴世子不放心李蘊,悄身隨在身後。
……
李蘊往前走百十米,在一個雜食鋪子裡頭,瞧見買了好些大餅的許輕風與許輕雨,兩人瞧着有些落魄。
李蘊站在門口,強忍眼淚,喊了聲。
“輕風,輕雨,……。”
“嫂子,是嫂子。”許輕雨先回身的,瞧見李蘊,手中的餅子都差點丟了。
“我和二哥剛來皇城,想着找你的,可又不知道咋找。剛來的時候,還被城門的侍衛搜身檢查,差點給抓起來。”
許輕風從後過來,“嫂子別擔心,沒被抓起來,人家官差說了,是例行檢查。嫂子咋找到我們的,我們正想辦法去找你和大哥呢,大哥不在?”
“認識官府一個人,說了你們兩個與你們大哥長得像,我一聽就曉得是你們,這邊趕緊過來。是不是家裡出事了,你大哥回去,現在沒有音訊。我就託了認識的人,在皇城幫忙找着,你們找到這裡,可是有眉目了?”
“我們兄弟倆是與虎子哥一同來的,到入皇城的分叉口,就分開了,他去了東南方向,說之前往那邊走生意,去過,比較熟悉就之身一人過去了。我們哥倆就往這邊來的。”
許輕雨說着,使勁搖了下頭,“還是沒有消息。”
“怎生就不見了?”李蘊低聲呢喃一句,她心中明白,現在不是埋怨抱怨的時候,找到孩子纔是關鍵。
“輕風,你們在家裡的時候,可有主意到村裡去過陌生人?”
李蘊擔心,是不是靑塢國那邊的人,找到了小南與小北兩個?
“沒有什麼陌生人,我們就是在鎮上做了小食攤子的生意,回到家的時候……。”
許輕風又把之前說過的原話,對李蘊說了句。
“嫂子,我覺着,像是被人販子盯上了。二哥與二嫂,他們出攤子的時候,可是一直帶着小南與小北的,那兩個孩子長得,誰瞧見了不歡喜。
我前些日子還與趙強表哥,說起東郊買賣人口的牙婆之事。
說是,買了孩子,全都是往南邊靑塢國最大的花樓裡送。我和二哥,商量着,皇城尋不到,就去靑塢國那邊。”
這話說的是不假,在心裡想着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有些不好聽,讓人難受了。
許輕風見李蘊臉色不對,趕緊打了下許輕雨。
“別亂說,興許沒那麼嚴重,我們趕緊找,肯定能找到的。小南聰明的很,知道給咱們留線索的。”
“線索……。”
李蘊像是想起了什麼。
她記得,有次在鎮上,兩個孩子就是被人販子盯上(李蘊一直以爲那次來的殺手,是人販子),她回去之後,好生教過兩個孩子的。
他們母子三人之間,有個小秘密。
李蘊瞧着許家兄弟二人,“你們先在這邊稍稍休息一番,就趕緊回去,到青龍鎮,往四個方向去找。”
“嫂子,你要和我們回去嗎?”許輕雨問。
“你們大哥回去了,我就不回去了,你們還不知道,小南與小北,又多了一個弟弟、妹妹。”
李蘊說着,面色帶了些苦澀。
本是歡喜事,卻在這個時候,歡喜不起來。
許輕風與許輕雨這纔看向李蘊,發現她的肚子,的確是已經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