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人看見腳邊突然出現的深坑和坑裡面手舞足蹈的“死人”,害怕得一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跳舞。
邊白賢騙人!!!
還說死人有什麼好怕的,他又不咬你。
可結果呢?
如果不是這個深坑突然出現,自己百分之百被它咬到了!
深坑裡的死屍還在那揮動着手腳想要坐起來,不過他的身體被吃掉了很大一部分,無法掌握平衡,所以除了拍落周圍一些土塊外毫無進展。
陸良人梗着喉嚨僵硬的吞了一下口水,恐懼地後退一步,卻好像一腳踩到了什麼,耳邊還想起“嘶”的一聲。
是非常清晰的抽氣聲!!
陸良人頓時手腳冰涼,整個人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後面原本是沒有人的。
那麼現在站在她後面的
“那個良人你能不能先把腳挪開。”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陸良人咔咔咔轉動脖子,都景秀那張羞澀又正直的臉映入眼簾。
“嘟嘟!”
“良,良人腳”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剛纔太害怕了,下腳沒輕沒重,踩疼你了吧?”
都景秀堅強地擠出一抹笑容,溫柔道:“沒事。”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踩了一腳而已,當然沒事,有事也沒事。
“嘟嘟,那個死人他”
“噓!”都景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知道。”
他甘冒大不諱在鬧市中施展縮地成寸的功法趕回來,爲的就是這個。
看見都景秀走近深坑,姜建業衝他點點頭:“都警官。”
姜建業其實也很害怕,冷汗已經溢滿了他的鬢角。
但是作爲一個老公安,臨危不懼和沉着冷靜這兩樣最基本的素質他還沒丟,所以姜建業只是掏出手槍守在坑外,並沒有逃走,萬一這具死屍真的爬出來他還能開搶擋一擋,爲周圍羣衆爭取逃離時間。
“把槍收進來吧,別被那些記者發現端倪,剩下的交給我。”進入工作狀態的都景秀在漆黑夜色的映襯下有種利落而冷酷的味道。
“好。”姜建業乾脆的收起配槍。
都景秀手一翻,腕上突然多了一串佛珠,他雙手合十站立着,嘴裡唸唸有詞。
那深坑下的屍體似乎正在遭受某種攻擊,很痛苦的捲縮成一團。
他想躲,但周圍都是土石他避無可避,最後一陣劇烈的顫抖,終於安靜下來,再度恢復成死人樣。
“可以了,讓人把他擡出來吧。”
“好。”姜建業立刻招呼兩個人下去把流浪漢的屍體再度擡出來。
都景秀目光清冷地掃視周圍人羣,大家都還在高談闊論地探討着這起分屍狂魔的連環殺人案,他們有些人手裡拿着蒲扇,有些人手裡拿着雪糕,一個個說的眉飛色舞,根本就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而這。
就是他的工作。
社會的穩定和安寧,就是他們特別行動隊所必須守護的。
爲了這個,他心甘情願的放棄了自己那長達十幾年的暗戀與初戀。
心甘情願
都景秀定定地看着陸良人。
只要在我所保護的千千萬萬個老百姓裡面有一個你,這就足夠了。
只要你能夠感到幸福快樂有一段平凡而安寧的人生,這就足夠了。
那裡面有沒有我不重要
就在兩個民警把屍體裝入黑色塑料袋中再度擡出來時,陸良人的手機響了。
還在暗自惆悵的都景秀聽到她說:
“什麼?有人拿着和我的結婚證去你們那邊收房租?”
“他還帶着房管所的登記信息,說那些房子都是我名下的?”
“不給!當然不給!房子都是邊白賢的,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嗯,千萬不要給他。對,新型騙局。好的,那就這樣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良良人”被雷得外焦裡嫩的都景秀幹着喉嚨問道:“你結婚了啊?”
陸良人點點頭:“是啊。”
“那個男人是誰?我認識嗎?”
“你怎麼可能會認識,我自己都不認識。”
“!!!”
過了許久。
都景秀低沉的嗓音有點發飄:“良人你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結婚了?!”
陸良人歪着腦袋想了想,嚴謹地糾正了自己的用詞錯誤:“也不能說完全不認識啦,我們相處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只不過他叫什麼名字我還真是想不起來。”
都景秀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只覺得喉頭腥甜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
邊爸邊媽費盡心思籌謀了十幾年的陸良人婚事最後居然一個多小時就搞定了邊白賢你特麼是吃屎的嗎!!!
於是。
好不容易跑回來的邊白賢氣都還沒喘過來,就在陸良人的驚呼下迎來了都景秀的一拳
那張英俊的小白臉三度掛彩。。。
晚上十點。
城中村。
“良人,要不我送你們上去吧?”
“不、用、了。”
“可是那個兇嫌說不定還會埋伏你們。”
“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良人,你不是說已經接受我的道歉了嗎?”
“是的,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讓你離我弟弟遠一點。”
陸良人雙目含威,死死地隔在都景秀和邊白賢之間。
賴安星聽到這話也是笑了,真想拿手機把這張臉拍下來讓她自己瞅瞅,這樣都不叫生氣,那什麼纔是生氣。
“哼,陸良人,你儘管讓開,我看他還敢打我試試。”邊白賢高擡着下巴,姿態倨傲地說。
“你閉嘴!”陸良人神情嚴肅。
我擦邊白賢目瞪口呆,傻子居然叫他閉嘴?!
她是又病了?還是吃錯藥了?還是忘記吃藥了?
都景秀也是一愣,陸良人此時的表情那高高揚起的吊梢眉和上挑的眼尾,雖然在神態和氣勢上還差了一些,但是真的很像當年高年級學生來欺負自己班同學的時候,她挺身而出的樣子。
陸良人看着都景秀,心裡一陣氣悶:“嘟嘟,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因爲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既然你喜歡崔姨,那麼我祝福你們。”
都景秀痛苦地閉上眼睛,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不能解釋!!
陸良人繼續道:“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打我弟弟。是的,我這個人腦子笨,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要打架,但是我知道無論如何打架都是不對的。嘟嘟,也許白白說的對,我們不適合做朋友,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和白白生活的很好如果沒有你,會更好。”
說完她一轉身,扶住邊白賢的胳膊道:“走,我們上去。”
邊白賢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一直扭頭看着陸良人,似乎深受驚嚇,就這樣被她半扶半拽的拎了上去。
走到樓梯轉角處,陸良人看到了樓下都景秀的臉。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睛很暗很沉,彷彿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