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興和金仲仁果然說話算話,說了不理會邊白賢,就真的把他拋之腦後。
原本按照金仲仁的計劃還準備帶陸良人去加拉帕戈斯羣島上玩玩,不過現在行程一改,三人就只在市中心裡轉悠,去了聖保羅大教堂、東方街、保利斯塔大街最後停留在一間十分不是很大,但是生意很好的街邊餐館裡面用餐。
“不要總是在太陽下面到處亂跑,邊白賢這次出門前可是特意叮囑過我,如果再把你曬黑,以後就別想帶你出去。”張易興一邊檢查陸良人身上的防曬霜,一邊像個老媽子一樣的叨叨叨。
“feijod,bolinhos,vtp”金仲仁在點菜。
陸良人則舉目四掃周圍壞境,最後視線停留在一張長方形的油畫上。
那畫似乎是別人寄放在這裡的,被老闆放在收銀臺後面,並沒有掛起來。
畫面上畫的是一條街道,很炙熱的街道,畫面上只有房屋,除此之外沒有人也沒有植物,可那油畫扭曲的着色就是給人一種很熱的感覺,像是透過一層油鍋上面因受熱而變得不均勻且不斷變化的空氣在看那街道。
“良人,你在看什麼?”正對着她說話的張易興終於發現陸良人走神了。
“那幅畫。”
“畫?”
“對,它給我一種”陸良人捂着左眼,低聲說:“很熱的感覺。”
“熱?!左眼嗎?!”張易興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還記得在屍井迷途的時候,陸良人曾經說她覺得左眼很溼。
“是的,左眼。”陸良人收回視線,覺得那幅畫讓他看的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店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一個黑人在兩個白人的追趕下筆直的衝入店內,張易興和陸良人眼睜睜地看着那黑人跑向油畫,兩個白人眼看追不上了,突然從懷裡掏出手槍對準他開始射擊。
砰地一聲槍響,店子裡面的客人都尖叫起來,金仲仁菜也不點了,和張易興一人一邊拽着陸良人躲到桌子下面,低聲咒罵道:“該死的!”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就不一心顯擺騎術而把陸良人叫來巴西了,來了三天,每天都在打打殺殺,連個空窗期都沒有。
“大姐,別怕,我們只是湊巧碰上,躲着別動,等他們打完自然就會走了。”金仲仁努力安慰道。
他的膽小鬼姐姐看個殺雞都會連續做好幾天的噩夢,所以絕逼不能嚇到她,不然金仲仁昨晚爲什麼灌她喝酒,就是希望她好好睡一覺第二天醒來能把白天看到的血腥一幕徹底忘掉。
對於陸仙女的飼養,每個弟弟都各有各的絕招。
“我沒怕啊。”陸良人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伸手從桌上摸下一杯飲料,一邊喝飲料一邊繼續觀摩這場槍戰。
金仲仁:“”
金仲仁看似面無表情,然而內心在咆哮:邊白賢你個蠢貨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會把大姐照看成這個樣子?!這種習慣成自然的趕腳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一黑兩白打得很hppy,時不時還有流彈在餐廳裡到處飛,不過他們這邊有金仲仁和張易興默契十足的用桌椅擋住身形,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阿仁,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害怕。”喝着飲料的陸仙女見金仲仁還是一直盯着自己看,以爲他還是不放心,於是解釋道:“昨天因爲那些人的攻擊目標是我們,所以有點害怕。但是今天只是旁觀而已,我真的不怕。”
畢竟有個最喜歡拿槍玩掃射的夜霾在,作爲她的朋友這種場景必須習慣。
再看看身邊的金仲仁和張易興,陸良人笑出了兩個酒窩道:“而且還有你們在我身邊,我就更加不怕了。”
聽到這話,金仲仁的面色總算放柔和了一些。
就在這時,那個被追擊的黑人中了一槍,身體一遲鈍,頓時又捱了好幾槍。
雖然可能會有點沒人性,但事實上餐館裡的大部分都鬆了口氣,因爲一方的死亡,將預示着這場槍戰的結束。
可是,那名黑人卻將手伸向背後的油畫,把滿手的鮮血都塗抹在油畫上,然後嘴裡唸唸有詞。
“火地人?!”張易興。
“南美巫術?!”金仲仁。
兩人同時發出驚呼,然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道:“糟糕,快走!”
但是——
遲了。
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出現,陸良人覺得自己的身體像紙一樣被打了好幾道折,然後天旋地轉的向那副油畫飛了過去
陸良人不知道自己暈了有多久,不過應該並沒有太長時間,因爲地面上的溫度很高,如果躺久了她現在應該被撒上一把蔥花直接出鍋。
熱!
好熱!
這是她腦海裡唯一的想法。
強忍住剛纔劇烈扭曲和現在炙熱高溫引起的身體不適感,陸良人手腳並用的爬到街邊建築物陰影下,雖然氣溫還是一樣的高,但避過太陽直射,還是給人一種此處比較涼爽的錯覺。
“這,這裡是”陸良人看着被太陽曬得發白的地面和馬路對面那熟悉的街道景緻,大吃一驚,這分明是剛纔那副油畫的街景。
只開口說了幾個字,她就閉上嘴巴不敢再出聲了,因爲那極度炎熱的空氣進入口腔的感覺十分難受,簡直像是把舌頭放在火上烤。
休息了幾分鐘,就在陸良人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精神和力氣的時候,從旁邊的建築物裡面跑下來一個陌生人,他警惕地看了陸良人一眼,然後直衝向馬路中央,目標正是那杯被她帶進來的飲料。
這種飲料上面有一層塑料封口,所以即便傾倒也沒有灑出來,那人撿起來就喝,咕嚕咕嚕的吞嚥聲在死靜的街道里非常清楚。
飲料其實還剩有大半杯,不過顯然那人的胃口更大,不到一分鐘時間就全部喝完,然後抱着空杯繼續一個勁地嘬,刺耳的吸空氣聲響起。
陸良人腦袋裡陡然警鈴大作,完美感知又來了,那個喝完了飲料卻還沒能得到滿足的陌生人很危險!
直愣愣地打了個激靈,她扶着牆壁站起來,快步離開。
似乎是察覺到陸良人的意圖,那個陌生人猛地一個回頭,起身就朝她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