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
低沉沙啞的聲音嚇得陸良人抖了抖,僵着身子挪開視線……她剛纔居然對着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發花癡?!
你還是個人質好吧?拿出點做人質的覺悟好嗎?真以爲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能和綁架犯發生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戀?好女人都被壞男人拐走了,那讓別的好男人怎麼活?……
“她怎麼了?”金俊綿一腦門黑線的看着這個女孩又哭又笑又感懷又失落的演繹川劇變臉,最後更是用一種“真可惜,你沒這種命”的表情看樸燦列。
樸燦列冷臉:“神經病。”
金俊綿:“……”喲喲喲,沒想到真回答,還以爲會和以前一樣不理人呢。
“電池裡的東西在哪?”樸燦列問。
陸良人的思緒也總算從破天的腦洞中被抓了回來,一臉嚴肅:“我不知道,我剛纔已經說過,我願意跟你們回來是想要解開誤會,但實際上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如果夠聰明的話就應該調查一下老王的人品,隔壁老王,地球人都知道,他說的話不說全部不能信,但是最多也只能信三分,不然下一個喜當爹的就是你。”
樸燦列:“……”
金俊綿:“……”
喜當爹什麼的差點讓金俊綿來個平地摔,搞笑呢這是?
樸燦列強壓下心頭那種“想生氣又沒有真生氣”的詭異怒火,坐到一張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道:“那你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這是準備洗耳恭聽了。
“昨天我起牀的時候已經是8點20分,其實我平時不會起這麼晚,主要是前天晚上有同學過生請客,就喝了一點酒,話說我跟那人也不是很熟,就是屬於大家見面點點頭其實也喊不出來名字的類型,真不明白他爲什麼會請我過去,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前年的軍訓,軍訓之前我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說起軍訓我就有氣,早就聽說軍訓苦,真沒想過會這麼苦,你們是不知道啊,我那半個月曬回去我爸媽都不敢開門讓我進去,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不給我開門了,還有一次是我初中的時候,我還記得那天……”
“……”金俊綿嘴巴張了又張,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樸燦列皺着眉頭聽她在這裡一臉嚴肅的胡說八道。
五分鐘過去,陸良人已經追溯到自己的小學時代,然並卵……全是廢話!
終於在她一個換氣的空檔,樸燦列站立,轉身,走人。
“埋了。”
“表要啊!!”陸良人撲過來抱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也不想這麼放空自己,但是你們起碼得告訴我想知道什麼吧,一句‘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我只能從頭說起。”
“你在做什麼!快點起來!”金俊綿馬上道。
制止陸良人是必然的,他這會已經覺得陸良人膽大破天了,居然敢真的抱大腿,不要命了這是?別逼得他們管殺不管埋啊!
“兩位衰鍋,再給個機會吧。”陸良人一臉悽悽的樣子。
然。
實際上心裡的小人已經在抓住金俊綿的衣領扇耳光:你特麼以爲老孃想這麼低聲下氣啊,老孃不想死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放手。”
樸燦列低沉厚重的聲音一響起,陸良人趕緊撒手,什麼人的話可以打折聽,什麼人的話必須認真聽,這點脈絡她還是能夠捕捉到的。
樸燦列的屁股再次回到座位上,凳子都沒涼。
“關於昨天江笑雪讓你送回教職員辦公室的那臺電腦,詳細情況再說一遍。”
陸良人鬆了口氣,趕緊也回到自己那張小凳子上乖乖坐好,咬着手指甲開始慢慢回憶起來:“昨天早上我也遲到了,原因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就是睡晚了,而睡晚了的原因則是……唉唉,別走別走,我不解釋了,我繼續往下說,遲到了還被被滅絕師太……也就是江笑雪,我們私底下都這麼稱呼她,你們是不知道她有多麼的沒異性也沒人性……好好好,我嘴碎,兩位別生氣,我們繼續往下說,滅絕師太罰我站了整整兩節課,然後下課後別人都走了我還要擦黑板和幫她把東西送回教職員辦公室,其中就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我就這樣瘸着站麻的腿給她送了,然後在辦公室裡的時候碰到了老王,我說你們怎麼不懷疑老王啊?”
“因爲教職員辦公室裡這個禮拜新裝了一臺監視器,裡面拍到一個女學生的背影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後就再也沒有人接近過。”金俊綿面無表情道。
w(·Д·)w……陸良人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無情的世界拋棄。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倒黴?”金俊綿問。
陸良人頹然點頭。
金俊綿也點點頭:“所以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把真相說出來,只有這樣你才能活命。”
陸良人有氣無力:“我說的就是真相,不就是倒黴的遲到嘛,不就是倒黴的起晚了嘛,不就是倒黴的參加生日宴嘛,不就是倒黴的認識了一個人嘛,不就是倒黴的讀了這所學校嘛……”
滿屋子人齊齊刷下一路整齊的黑線條,這女人的嘴遁是S級嗎?
樸燦列再次起身:“雖然你浪費了我的時間,但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
陸良人猛地擡頭,一雙眼睛biubiu亮的看着他,期待下一句話就是“你回去吧”。
但是——
“反正你也活不久,乾脆死在我們這裡吧。”
 ̄△ ̄……等等,這是什麼神邏輯,還有你爲什麼可以一邊說出這麼無情無義的話一邊端着張憐憫臉,你腫麼可以沒有任何心裡負擔的做出這麼表要臉的事情。
“是。”金俊綿應道。
“等等……”陸良人結巴。
金俊綿側臉看她:“我們是爲你好。”
狗屎啊!!!你們爲別人好的方式就是把人咔嚓掉?!!!
金俊綿把手伸進懷裡——這是電視電影常見的掏槍動作。
樸燦列不留戀的轉身——這是大佬不願見血的自持身份。
……這些沒一個是陸良人想看到的。
“啊——!”
伴隨一道女聲尖嘯,樸燦列褲子上突然竄起一隻指甲蓋那麼大的飛蟲,它舒展着翅膀在衆人面前迅速飛過,留下一大片淡粉色的粉塵,然後這些男人有一個接一個“咚咚咚”全部倒地。
“是你們逼我的。”女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