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回到城裡,沒有去別莊,而是先去了伢行,創建農場,沒有場地怎麼建都是妄想,來到伢行之後,沒有直接去東邊的院子,每一次來都要先看一下錢嬸子,除非是時間不允許。
今兒沒什麼事情,自然過去瞅一眼,看看那錢嬸子最近過得如何,說實話,她還是挺願意跟錢嬸子聊天的。
那個女人別看是婦道人家,不過性格潑辣、爽利,跟她說話還挺舒服的,剛進遠門,沒等走過去呢,便聽見了張念盈的聲音……
“錢嬸子,我不管你是偷還是搶,反正這人我是要定了,你給,那是你識相,不給的話……哼哼!”
喲呵,口氣還挺狂妄的!
柳霜挑了下眉頭,聽着這話不禁暗自好笑,就沒見過這樣的人,還帶強買的?!
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終於算是明白了,這張念盈在自己那邊討不到好處,便來爲難錢嬸子,讓她幫着把張念耀給要回去,還真是打的好細緻的算盤,不要臉啊不要臉。
帶着血影邁步走進屋,便看見錢嬸子在一旁耷拉着腦袋,也不說話,而張念盈更是牛X,坐在主位上,優哉遊哉的喝茶,一臉的愜意。
這還真是不得了,做了王家的妾室,就更得意了呢還,不過錢嬸子也是不錯,沒有因爲她背後的靠山,而卑躬屈膝,這樣的人實交。
“咳咳……”輕咳了兩下,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錢嬸子一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側身行禮一下,說:
“小婦人錢門於氏,參見縣主大人,給您請安。”
“起來吧,別那麼多禮。”柳霜伸手把人扶起,笑了一下淡淡的說着。
而那個張念盈,雖然很是不情願,可也只能老實的站起身,側身行禮一下,說:
“奴家王門張氏,參見縣主大人,給您請安。”
柳霜連看都沒有看,只是輕蔑的“嗯”了一下算是了事,張念盈也是一個有性格的人,見自己不受待見,今兒又有柳霜在這裡,她想貪得便宜,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想到這,張念盈起身,帶着丫頭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停下,斜眼看了錢嬸子一下之後,說:
“錢嬸子,今兒我就先回去了,明兒我再過來,我要的人您可一定給我準備好了,明白嗎?”
這話說完,柳霜看着錢嬸子,明顯她是渾身一頓,不過想也能知道,畢竟現在這張念盈今非昔比,如今在王家也是個人物,呵呵,真是太猖狂了。
想到這兒,柳霜輕笑一聲,然後轉頭看着張念盈,說:
“張念盈,老話說得好,話到舌尖留半句,事從禮上讓三分。你若是這麼不聽話的話,那就別怪我也對你不仁義。
正好再有十天就中秋節了,我本來沒想進宮的,不過看這個情形去一趟也好,正好跟皇后娘娘叨咕叨咕這當年XX鎮上那個茶園家,是如何家破人亡的。”
此話一出,張念盈確實是害怕了,一臉的驚恐加上嘴脣的青紫,滿臉慌張的看着柳霜,後者洋洋得意的看着她,一臉的無所謂。
蛇打七寸,柳霜知道這個道理,張念盈更是知道,別看她此刻在王家混的風生水起,一旦有些事情爆了光,那可是不一樣的。
柳霜看着她的樣子,邁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主位上,然後看着門口停滯不前的女人說:
“張念盈,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你的,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是跟我玩裡個兒楞的話,那這事兒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說完,扭頭看着錢嬸子,想了一下,笑着說:
“錢嬸子,我中午沒怎麼吃好,你去給我弄點吃的,然後陪我說會兒話,我有些事情跟你叨咕叨咕。”
“哎,好的,我現在就去。”錢嬸子說完出去了,張念盈頓在原地一會兒,隨即轉身看着她,說:
“柳縣主,今兒您的話奴家受教了,往後奴家會本分做人,還請縣主高擡貴手,告辭。”
雖然不甘心,可是她終究是沒有辦法,帶着丫頭出去之後,柳霜跟血影相視一眼,都笑着搖頭。
二人彼此心裡都明白,這事兒雖然此刻解決了,可不是表面那麼容易的,若想真的沒有後患,估計事情還得慢慢來纔是。
不過此刻她還真是沒有時間管她,就先讓她蹦躂蹦躂吧,等家裡這一攤忙過之後再說吧。
這時,錢嬸子從外面端進來兩個盤子,都是人精,錢嬸子自然也就知道,人家縣主不是真的要吃東西,把兩個盤子放在桌子上之後,說:
“縣主,您嚐嚐這個,這個是我當家的跑商隊帶回來的,京城也有,不過不多,也是小婦人的一點心意。”
柳霜聽了笑着點頭,看着盤子裡的東西,眼前頓時一亮,一盤是葡萄乾,一盤是菠蘿乾,這兩個東西真的就如錢嬸子所言,京城很少有賣的,即使有那也是特別的貴。
伸手拿了幾粒葡萄乾,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跟前世賣的那種一模一樣,好東西,不住的點頭,說:
“好吃,不錯。”
說完,又拿了一塊菠蘿乾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雖然有些微酸,不過卻也很好吃,笑呵呵的看着錢嬸子,後者轉身出去了,至於做什麼,那就不知道了。
柳霜納悶的看着門口,拿了幾塊走到血影面前,示意她也嚐嚐,小丫頭點頭分別吃了兩口,然後說:
“這個黃色的挺好吃,酸酸的,那個有些微甜。”
柳霜看着她,笑着點點頭,不過這個葡萄乾倒是可以用於做薩其馬,她是有這個想法的,等家裡的牧場忙完之後,就要弄那個薩其馬,看起來老天爺還真是照顧她,想什麼來什麼。
也真是幸虧前世自己是個寫小說的,什麼東西都多少了解過,也記得住,不然來這邊還不是抓了瞎,想想都覺得有些慶幸。
看看外面的時間,卻是也不早了,帶着血影出了屋子,打算找錢嬸子厚臉皮一下,跟她要了那個葡萄乾,可剛出門,就看見錢嬸子手裡拎了兩個紙包回來,然後熱絡的拉着她的手,說:
“縣主,這個您拿回去吃,等我晚上回家,跟我當家的說一聲,讓他下次回來的時候再帶一些過來,這玩意,管夠!”
錢嬸子是個聰明人,今兒人家柳霜幫了她解圍,日後會遇到什麼情況,那還真的不知道,不過背靠大樹好乘涼,別看她是個婦道人家,這個道理她明白。
用點兒稀罕的東西,買一個平安,那還真是值了,況且王家可不是隨便能招惹的,那個張念盈……唉!
柳霜心知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沒有接那個紙包,然後說:
“嬸子的意思我明白,其實今兒這個事情,說到底還是怪當日霜兒,嬸子提醒了我,可惜我沒有聽勸,您不怪我就已經是萬幸了,怎麼還能要您這麼多,您就把盤子裡的給我就好。”
錢嬸子笑了一下,二話不說的把手裡的紙包放在她的手上,爽快地說着:
“我也不瞞你,那個盤子裡的我就不給你了,留着自己吃,這個你拿回去,喜歡吃就好,別的東西弄不來,這個你錢大叔還是挺有能力的。”
柳霜笑着接過那兩包蜜餞,想了一下,說:
“嬸子,錢大叔最近都在京城嗎?”
“嗯,他們都是出去一趟,然後在家寫一段時間,這一次應該能歇半拉月呢,過了中秋節,八月十八差不多才能走,一走又是一個多月,差不多兩個月。”
錢嬸子的語氣裡雖然有無奈,不過看着還是挺自豪的,在雲凌國,能走商隊的人,那都是有能力的,雖然很辛苦,但是掙錢也不少,更重要的是受人敬仰。
柳霜輕拍錢嬸子的胳膊,然後說:
“嬸子,那咱就這樣,八月初十你讓錢大叔上西街的點心屋去找我,我有些事情要跟他商量一下。”
“行啊,到時候我讓你大叔去找你。”錢氏笑呵呵的應下了,柳霜拎着那吃食,帶着血影去了東邊的院子。
來到這邊,找到上次給自己忙活的伢子,簡單的說了自己要用的地方,別說,這伢子是很給力,西里呼嚕的,在本子上找了好幾個地方,然後說:
“柳二小姐,這幾個地方都是離你們莊子最近的地方,這個呢是片荒地,如果您要是要的話,那就便宜一些給你,三兩銀子一畝,這一片算吧算吧,得五百多畝荒地。
建個小型牧場那是綽綽有餘的,而且荒地也不用折騰,圍上柵欄、圈上牛棚、羊棚就可以了。”
柳霜聽了這話,想了一下點點頭,伢子說的這個確實是個好地方,三兩銀子一畝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就是很便宜的價格了。
想到這裡,柳霜二話不說的就定了下來,剛付完銀子,門口來了一個少年,看着樣子應該也就是十二、三歲左右。
“爹,這份是王家的地契,錢我已經給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