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生從王青陽身上拔出最後一根銀針,王青陽又感覺一陣舒服。這是雷生第三次給他施針,一開始的時候雷生說要幫他用針刺的方式治療,王青陽還很不相信,旁邊的劉正加了一句雷侯爺把瘟疫都治好了,王青陽頓時有了點期盼。
一開始儘管劉正、王青陽知道按那個的藥方無法醫治,但雷生還是要求劉正按方煎藥給王青陽服用。雷生在王青陽服藥的期間每天給他拿脈,三天後纔開始施針。頭一次施針,王青陽在七支銀針離體後,感覺身體從來沒有過的輕鬆,一連六天和正常人一樣。大家都以爲完全治癒了,可是第七天王青陽又恢復到從前,無力怕冷動不動跑茅房。雷生又琢磨了兩天,再次幫王青陽施針,王青陽這一次好了五天。這期間劉正不時向雷生提問,對雷生施針的部位和前後順序,還有施針的深淺,一一詢問。雷生難得的好性子細說了好幾遍,但劉正還是好多地方不明白。
雷生終於單獨問了王青陽關於劉正的醫術情況,等到王青陽說完,雷生不由得有些驚喜。
劉正自幼學醫,在漢國算得上醫道上的天才,漢國國都幾大名醫都點評他不久的將來會成爲漢國數一數二的醫生。
雷生學醫道兩年不到,看來自己在這方面的天賦過人啊。
天炎派一行百多人三三兩兩一路遊山玩水,難道的放鬆。但他們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那就是一路上從來沒有遇見一個修士,終於有年長者說出了底細,雲劍門肯定是爲了這一次大會,給自己勢力範圍的大小門派下了命令,在大會期間除了參加百強大會外所有修士必須閉門不出。
劉旦一路上經過大小城市都要去喝上幾杯,四處點評酒的優劣。陸全只要王思莉在身邊,覺得什麼酒都是最美的酒。還有一天就是大會開始的時候,三人又坐在一間豪華酒樓雅間裡,劉旦運動元氣,酒店的老闆夥計竟無一看得出來他只有一手一腿,所以三人沒有引得店中客人的大驚小怪,這一路來劉旦爲了不引人注目,都是運用手段讓凡人無法看清他的模樣。
“這酒有點意思啊。應該是用了幾味靈草入酒,離雲劍門越近,這酒的味道越是好了。”劉旦輕輕的咂吧嘴巴。
王思莉聽他這麼一說,也嘗試了一下,確實如此,看來雲劍門中還是有些個靈草流出門派的。
這時旁邊的包間進來兩人,兩間屋子裡的人同時感應到了彼此。
烽火臺是西聖境內的二級門派,門派裡有兩位元嬰,其中一位結嬰不過萬年,所以至少五六萬年內烽火臺可保二級門派的地位。烽火臺可以說是與世無爭的一個門派,這個門派有一個特別的本事,他們有特殊功法發現空中容易讓飛劍飛行的通道,這種通道狹小,修行者無法使用,而飛劍在裡面可以不需要人控制輕易飛行,這樣烽火臺就成了西聖境幫助傳遞消息和小件物品的運行平臺。其它幾個大境如東華境等,都有類似的門派專門靠此密法賺錢。
錢滃和肖遊便是烽火臺的參會弟子,烽火臺在雲劍門地區有三十餘弟子,因爲人數太少,爲了給雲劍門面子,所以把他們從天炎地區派了過來。剛進包間就發現旁邊還有其它的煉氣修士,連忙傳音:“我們是烽火臺的參會弟子,不知先到的是那家門派的師兄,如覺得我們有妨礙,我們兩現在就離開。”煉氣士耳聰目明,同一酒樓裡除非元氣傳音,就算輕聲說話互相都能聽到。爲了互不打擾,大家都設下禁制防止對方聽到,這兩人說這種話只是爲了表示客氣。
“沒事,只是說些個閒話,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劉旦大大咧咧地說。
王思莉在旁邊接了一句:“我們不是雲劍門的。”
錢滃和肖遊聽完選擇留下來,和烽火臺同級別的二級門派提前兩天全到了。雲劍門附近的大小門派數十個,更是提前十來天就到了。加上雲劍門本身的煉氣士,裡裡外外已經數千煉氣修士齊聚一堂。衆多煉氣士紛紛到附近的城鎮尋開心,一時間要找一個沒有煉氣士的酒樓還真不容易。但王思莉一句話讓兩人下面要說的話題有了忌諱,兩人再有選擇說一些花邊時,就可以不用避開雲劍門。
兩邊都各自說着些山高水長,花香酒綠,以煉氣士們的見識廣博這些事蹟能談一整天。不過既然是修士,修士還是喜歡談論修士之間的哪些事兒,這不劉旦就首先談了一下他在陸王兩人你濃我濃時,他聽到的一些見聞,大澤宗的某個煉氣士因爲忍不了一宗小門派的氣,帶着一羣師兄弟打上山去,將這個門派滅了。
劉旦正說得歡,誰知隔壁的肖遊也說了一個事,說的是某個來參加比試大會的門派,其中的一個周姓男修看中了一個來不及退回門派的小小女修,一時性起強行求歡,這女修只不過剛剛煉氣有成哪裡擋得成他的激情攻擊,逃走不過數十里就被他攔住,眼看就要成就一段萬里男女之緣,誰知這小女修的同門長輩來接應,大澤宗周某人虛言恐嚇之下依然無效,受不了這口將出未出的精氣,於是召引同門好友及一兩個築基長輩打上女修山門。這事情在大澤宗回到門派後來講,那就是周某人與女修一見鍾情,被女修門派長老橫加干涉,最後大澤宗長輩出面兩人終成所願,只是女修命薄跟隨周某人回程時被其長輩偷襲而死。哪個小門派的築基修士帶着數個煉氣士成功逃走,以後在雲劍門的告誡下自然是不敢多話的。
劉旦三人聽到這裡,就算再傻也能聽出兩邊裡講的都是一個故事,以烽火臺的消息靈通,當然是他們說得準確。見王思莉面露不忍之色,劉旦尷尬之下,獨手在鼻子上摸了好多次。
突然間陸全來了一句:“師姐,我在幾個城裡都看到雲劍門的佈告,要緝拿叛變的弟子,看來這個叫何應偉的還真挺厲害的。雲劍門這麼大造聲勢的捉他。”這個事劉旦早就想提,但覺得還沒到火候。
肖遊那邊一聽,對着錢滃咧了下嘴。肖遊暗道這說話的不是一個雛嗎,烽火臺雖然幫各大小山門管理郵路,但不得私自查看飛劍內的消息,不過說到底他們的消息比各山門來得快。肖遊忍不住對着錢滃說:“錢師兄,你說也怪啊,這雲劍門說是要捉拿叛變弟子,就連報信都有重賞,可就是沒有說到底賞什麼具體東西,這不明擺着沒有誠意嘛。本來有點消息的人也不願意去舉報啊,萬一謝禮只是真氣境的氣血丹,還不夠跑腿費呢。”
錢滃剛剛將一顆紫色水果放進嘴裡,用力一吸將果汁嚥下把皮吐在骨盤裡說:“可不是嘛,要是打賞一顆築基丹,保不齊就有人能找到這個猴子。”
“怎麼,你有消息?”肖遊低聲問。
“我那裡有什麼消息,只是幾個月前聽一個朋友偶爾說了這麼一嘴。要是當時多嘴打聽打聽,現在說不定去天炎派還能混點好東西。”錢滃說。
經過幾句話,烽火臺兩個知道對方絕對不是雲劍門的弟子,於是開始慢慢講些昨天到雲劍門裡的見聞。說起了雲劍門弟子個個一身光鮮的新法衣,別提多精神了。另一個馬上反駁說不定是打腫臉充胖子,以前怎麼沒有見外出雲劍門弟子穿得有樣子?
烽火臺對百強大會並不熱心,這次來的數十個弟子並不是直接從宗門出發的,只是附近的一些維護郵路高階煉氣士。說白了兩人就是烽火臺那些平日裡幹苦力的,從門派出來的煉氣士至少要二十年一輪,然後才能回到門派安心修行十多二十年,又繼續輪換。烽火臺裡只有三五個頂尖的人才不用幹這類粗活。外出弟子一次領三年的修煉資源,很多人兩年不到就用光,於是各找門路,有的人偷偷低價幫人私下裡發些傳書飛劍,賺點外快是常事。門派裡當然知道這情況,但也不禁止,那些需要低價發信的修士本來就是沒什麼錢的,這點小錢不讓弟子們賺,反正也到不了門派手裡。烽火臺在弟子進階煉氣,宣誓時都故意不要求弟子保證不幹這些事。烽火臺弟子更喜歡打聽各種消息賣錢。
這邊雅間裡三人互相一看,心道有門。三人確定了眼神,劉旦一指自己說:“怎麼又是我?”陸全王思莉對着他笑。劉旦罵道:“一對狗男女。”劉旦罵歸罵,他也知道讓王思莉一個女修去出頭不方便,而陸全說話只會直來直去,說不定要得罪人,所以只能是他到隔壁去敲門。
烽火臺的兩人一看劉旦衣服和模樣,馬上明白來了誰,穿着天炎法衣的獨臂獨腿漢子還有誰,至於他要幹嗎,還用問?
劉旦拿出各地收來的好酒和兩人一頓品評,不一會兒就開始稱兄道弟。錢滃開心之餘心裡問了幾次,幹嗎還不問我問題。
在另一邊陸全早已不耐煩時,劉旦終於說:“你們烽火臺的兄弟外出時的情況我也有耳聞,今天大家兄弟一見如故,別嫌棄弟弟的東西。”說完拿出一玉瓶放在桌子上道:
“這是十顆天炎出的元氣丹,東西不多,兩位大哥務必收下。”
錢滃露出笑容,開心的把玉瓶拿在手心說:“沒想到,我錢滃竟然能得到天炎派出的元氣丹。聽門派裡的地脈弟子說過,天炎的元氣丹一顆抵得上本門煉丹師煉就的三顆,而且精純到幾乎沒有雜質。”微微打開輕輕一聞,頓時滿足的表情露了出來。
旁邊肖遊着急的伸出一根手指,意思能不能送他一顆。錢滃看見雖然肉痛但依然點了點頭。
“剛纔兄弟你一進來,我們倆就知道你必然是那個天炎的劉旦。”錢滃緊握玉瓶說。
“錢哥好眼力。”劉旦等着。
“不多說了,我就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一次,只是劉兄弟到時別賣了我啊。”錢滃看着劉旦認真的說。
“放心!”劉旦只說了兩個字,錢滃聽完竟然覺得真的應該放心。
錢滃和肖遊兩人分了丹藥連忙走了。天炎派的三人各自沉默了一下,王思莉首先開口:“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猴子當時在戰鬥中作用很小。這人的本事不在對敵上,大概只是在躲藏和避敵上有特別的本事吧。”
“我也是這樣覺得,但當時肯定是這個人一路跟蹤了我們,然後纔會在我們最弱的時候打了我們的伏擊。”劉旦說。
“不管那些,只要他是其中一員,就必須一殺了之。”陸全接道:“這人的本領還真特別,在這麼多天炎派弟子的追查中,毫髮不損,然後竟然從我天炎派的傳送口出來,還不驚動外面的人,實在是高。”
“具說每個四季山脈的入口進去後的場景都不一樣,要到其它的入口中間要經過一段比較險的地方,好像叫混亂之地,這地方經常有七階妖獸出沒。”劉旦看着王思莉說。
王思莉聽了劉旦的話想起了什麼,一時走了神沒有說話。
三人正在沉思中,只聽外面一陣喧譁。劉旦連忙從窗口伸頭到外面看,卻只看到人羣都向鎮外跑,具體什麼事從這個窗口卻是看不到。
“走走走,看熱鬧去,我看到本門的兩個師兄也跑過去了,肯定有趣。”劉旦一把拉起正呆看着王思莉的陸全說。
三人隨着人羣來到鎮外,只見兩個煉氣士正在半空中糾緾交戰。劉旦機靈纔剛剛站定就找了一個人打聽清楚,原來這兩人的門派都在雲劍門附近,這次都是來參加百強大會的,兩人沒有發生什麼衝突,只是兩人所在門派是死敵已經相鬥了三百多年,所以這一見面就打起來。
兩個煉氣士在空中,一時向上鑽入雲層,一時向下差一點撞入大地,一時向左一時向右,在高速的飛行中不斷出招,元氣在空中發出一道道光芒,這種光芒除了煉氣士以上是看不到的,所以小鎮中的凡人只是看到兩團影子不斷飛來飛去,眼睛都跟不上。
“切!這兩人鬥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真正的接上一招,所有招法全打在空處,在顯擺飛行身法麼?”一個修士不滿的說。
“你懂什麼?你只會硬接硬架,要是遇上這類身法高手,還沒幾招身後或者身側已經被人傷了幾次了。你能來參加百強大會,就是佔了大會比試時無法飛行的便宜,要不像你這種恐高的修士連門派的大門都沒機會出來。”說話的人顯然是剛纔那人的師兄,說得前者話也不敢說。
一個天炎派弟子靠近王思莉說:“王師妹,你也在這裡看熱鬧啊。這兩人就算鬥上一天也分不出勝負,沒什麼看頭,還不如門派中每年一次的無差別空戰。”
王思莉看了這人一眼,再沒半點反應,讓來人很是無趣。
天炎派的無差別空戰,就是不分境界,不限地點的全實力交手,這種戰鬥光憑境界已經不能顯示全部,比如有一件可以飛行的武器就增加了近倍的實力,那些沒有飛行法器的修士只靠自己的飛行速度身法,無法跟上對手,空有境界也打不着對方,除非本身實力差加巨大,否則只有認輸。要不然張成也不會盼着得到一把飛劍,現在空中交手的兩人都沒有飛行法器,交手時才能及時躲開對手的攻擊。
過了半時辰,觀戰的修士大多都明白這兩人打不出結果,紛紛離去。
雲劍門山門大開,自掌門以下每個人穿着全新的雲劍法衣,擡頭挺胸精完神足站立在山門之外。山門外其它二級門派百獸山莊、支離山、真言門、白漠宮、風雷山、峰火臺、大澤宗、凌宵樓都有金丹長老帶隊,各自分立翹首等待着西聖境三大門派的到來。另外那些小門派東一塊西一片站在更遠的地方。正午時分,兩架巨大飛艇從天而降,飛艇上有木甲、紫英的門派圖案。
雲劍掌門周安正奇怪天炎派怎麼沒有同時出現,要知道這等大門派把時間算得極精確,千年萬年來每次百強大會,都是正午時分三艘飛艇同時到達。難道這一次天炎派計算有誤?
正想着,只見天空中整整齊齊出現一個方隊緩緩飛來,爲首兩人穿紅色天炎法衣,身後五名黃衣築基修士,然後是百多名左胸上繡着一團火的白衣煉氣弟子。
周安旁邊的雲劍金丹修士李月荷輕笑道:“天炎這次的出場到是別緻。”
“看來他們是早就到了雲劍境內。我們下面的情報怎麼沒有一點消息?”周安有點惱火。一百多天炎派人員在自己門派這麼近的地方漫遊,自己竟然絲毫不知。但心裡又一想,爲了百強大會除了雲劍門外圍幾個最重要的點,其他外圍的煉氣士都召回了門派,一個是爲了招待各派來人,一是爲了顯示門派的繁榮。
藍星上的修道門派起起落落,沒有那個門派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以後會成爲煌煌大派,早早想好一個又有深意,又好聽的名字。
比如木甲宗起源於一個在十里八鄉木匠活甲於一方的修士,當年爲了在修道時又能活下來,直接做了木匠。後來小有成就發現一處修道的山頭,於是開創了一個小派就叫木甲派,在他死後不知道多少年木甲派出了天才,然後不知道多少代又出了一代一代的天才弟子,十多萬年前第五位元嬰誕生這才成爲西聖境的第三個大派。
而紫英宗原來的名字就已經被人忘記了,紫英是這一門派第一個修成元嬰的修士的名字。這是一個難得的天脈女修士,嫌棄原來的名字太土於是用自己的名字,後來她門下一系人才輩出,於是紫英宗傳承至今。紫英宗金丹莫自閒從飛艇中看到天炎派的樣子大喊一聲:“這花樣不錯。召集一衆弟子,我們也在空中列個整齊方隊。”旁邊的金丹方正一由一翻白眼,沒有理他。莫自閒是紫英宗裡一名元嬰大修的心愛弟子,喜歡外出,紫英宗幾百年來的百強大會和一些其它活動都由他主事,同來的方正從出了山門就定下了只參加不出聲的調子,免得觸了莫自閒黴頭回到宗門被罵一頓。兩個築基弟子連忙去準備煉氣弟子排隊列。
“天炎派的兩個金丹眼生得很,查一下是什麼來頭。”木甲宗的莫鴻源在飛船上向身後弟子說。
“這個女的我知道,厲害着呢,她叫鳳三妹,很能打。鴻源新晉金丹還沒有見過她動手的場面,真正的惹不起。”旁邊的包中信笑着說。
這時一個築基將兩人的影像輸入飛艇中的資料庫,查了資料上來回報:“男的叫李天星是天炎派玉靈峰的府主,女的叫鳳三妹是玉秀峰的府主。”
“好嘛,兩個府主,看來天炎派對這次百強大會很看重,不像以前只是派出境界夠金丹的修士就算了。”莫鴻源這是第三次代表宗門出來參加百強大會。說完這話想想不對補了一句:“不過我們木甲對這百強大會,倒是一直重視,每次都派包師兄這樣的重要人物參加。”
包中信笑笑沒有說話,只見紫英飛艇一下飛出百多人,由老熟人莫自閒帶隊在空中列出和天炎一樣的方隊,威風凜凜。包中信頓時大笑起來說:“讓飛艇緩緩降落,我們走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