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捋着鬍子,苦笑道:“陛下,這小子怕是個天大的變數。
西遊路上,怕是要熱鬧了……”
披香殿內,金光流轉,玉帝高坐九龍寶座,目光如炬,掃過殿下諸仙。
姜妄一襲青衫,腰間懸着新得的混元金斗,氣息內斂卻隱隱透着一股凌厲。
他站在殿中,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卻不時掃向一旁的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臉色鐵青,手中的六根清淨竹微微顫動,顯然餘怒未消。
“姜妄,”
玉帝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威嚴,“你與菩提在天庭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可知罪?”
姜妄拱手,語氣不卑不亢:“回稟陛下,臣不過是自保。
菩提道友先以六根清淨竹攻我,臣不得已才動用混元金斗反擊。
還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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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老祖冷哼一聲,拂袖道:“姜妄!
你這混元金斗詭異莫測,收我法寶不說,還險些傷我元神!
若非我反應及時,今日豈能站在此處與你理論?”
姜妄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菩提道友,話可不能這麼說。
你那六根清淨竹號稱能清心定神,破一切幻術,我不過是想試試它的成色罷了。
誰知你這寶貝如此不堪一擊,倒是讓我失望了。”
“你!”
菩提老祖氣得鬚髮皆張,手中六根清淨竹光芒一閃,似要再次出手。
“夠了!”
玉帝一掌拍在龍案上,殿內仙氣震盪,衆仙噤若寒蟬。
“菩提,你乃前輩高人,竟與姜妄這後生糾纏,成何體統?
姜妄,你雖有理,但擅動先天靈寶,擾亂天庭秩序,亦不可輕饒!”
姜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卻迅速掩去,恭聲道:“陛下聖明,臣甘願受罰。”
玉帝眯起眼,似在揣摩姜妄的心思,片刻後沉聲道:“哮天犬因你二人爭鬥,元神受損,需轉世重修。
其所需靈藥、仙材,皆由姜妄你來承擔。
此外,罰你去月老宮守門三月,以示懲戒。”
此言一出,殿內衆仙竊竊私語。
姜妄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冷笑:“好個玉帝,表面罰我,實則想讓我遠離嫦娥,拖延那所謂的姻緣線。
哼,三個月?
未免也太小看我姜妄了。”
他躬身應道:“臣遵旨。”
菩提老祖雖不甘心,卻也知玉帝已然偏袒姜妄,只得冷哼一聲,拂袖退下。
姜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六根清淨竹,遲早要拿到手。
須彌無量大陣若能爲我所用,天庭又算什麼?”
離開披香殿後,姜妄步履從容,徑直朝南天門走去。
路過凌霄殿時,他刻意放慢腳步,目光掃過殿外的仙雲,似在尋找什麼。
太白金星從旁經過,見他神色,笑眯眯道:“姜小友,陛下罰你去月老宮守門,你可有怨言?”
姜妄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太白前輩說笑了,陛下英明,罰我自有道理。
我姜妄豈是那不知輕重之人?”
太白金星捋着鬍鬚,意味深長道:“小友心性不凡,手段更是高明。
只是天庭水深,凡事還需謹慎啊。”
姜妄拱手,懶得多說:“多謝前輩提點,姜某記下了。”
待太白金星走遠,姜妄冷哼一聲,掌中微光一閃,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分身憑空出現。
他低聲吩咐:“你去月老宮守門,裝得恭敬些,別讓人看出破綻。
我有要事,需下界一趟。”
分身點頭,化作一道青光直奔月老宮。
姜妄則身形一晃,施展隱匿神通,悄無聲息地出了南天門,直奔下界而去。
下界一處荒山,破舊道觀掩映在古鬆之間,香火早已斷絕,惟有幾隻野雀在檐下啁啾。
姜妄推開道觀大門,目光落在一少年身上。
那少年不過十餘歲,眉眼清秀,盤坐在蒲團上,周身隱隱有佛光流轉,正是金蟬子轉世之身。
“師父!”
少年睜開眼,驚喜道,“您回來了!”
姜妄點了點頭,溫聲道:“長明,這幾日可有異樣?”
少年搖頭,恭敬道:“並無異樣,只是昨夜有仙子模樣的人影在山下徘徊,似想上山,但被師父佈下的陣法擋住了。”
姜妄聞言,眉頭微挑:“又是她。”
他走到道觀外,擡手一揮,微光大陣的光幕若隱若現,陣中靈氣流轉,隱含玄妙。
他冷笑道:“嫦娥,你倒是執着。
可惜,我姜妄的心思,怎會輕易被你撼動?”
說罷,他袖中飛出一道符籙,融入陣中,微光大陣光芒更盛,隱隱有雷霆之音。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少年道:“長明,這陣法足以擋住大羅金仙,你安心修煉。
若有異動,捏碎我給你的玉符,我自會趕回。”
少年連連點頭,眼中滿是崇敬:“弟子明白,師父放心!”
姜妄拍了拍少年肩頭,目光卻飄向遠方,喃喃道:“菩提老祖,六根清淨竹……哼,若能奪來,須彌無量大陣便能助我更進一步。
玉帝想用月老宮困我,門都沒有!”
與此同時,月宮之中,嫦娥一襲白衣,倚在桂樹旁,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眉眼間盡是幽怨。
她身旁的玉兔化作小女孩模樣,撅着嘴道:“仙子,那姜妄擺明了不識好歹,您何必對他念念不忘?”
嫦娥輕嘆,目光幽深:“玉兔,你不懂。
姜妄此人,氣運逆天,手段詭譎,連菩提老祖都吃了虧。
他若真能拜倒在我裙下,我又何愁不能更進一步?”
玉兔不服氣地嘀咕:“可他佈下那陣法,連您都進不去,分明是鐵了心躲着您!”
嫦娥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倔強:“躲?
天底下還沒有我嫦娥得不到的東西!
他姜妄再狡猾,遲早要入我彀中!”
她起身,廣袖一揮,化作一道月光,直奔下界而去。
卻不料,剛到荒山腳下,微光大陣驟然亮起,一道雷光劈下,逼得她狼狽退後。
她咬牙切齒,恨聲道:“姜妄,你給我等着!”
天庭之上,王母娘娘乘着鸞車,徑直來到女媧宮。
守宮仙娥恭敬行禮,低聲道:“娘娘,聖人娘娘今日不在宮中,聽說已去了下三十三天。”王母聞言,臉色微變,沉聲道:“下三十三天?
聖人出行,定有大事。
罷了,你速去傳話,若聖人回宮,務必告知本宮。”
仙娥連聲應是,王母卻眉頭緊鎖,心中暗道:“女媧此行,究竟爲何?
若聖人插手天界之事,姜妄那小子又會掀起什麼風浪?”
她轉身離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下界,隱隱有種不安在心頭蔓延。
而此時,姜妄已回到道觀,盤坐在蒲團上,手中把玩着混元金斗,眼中光芒閃爍。
他低聲道:“玉帝、菩提、嫦娥……哼,天庭這潭水,果然越來越有趣了。
六根清淨竹,我勢在必得!”
南天門外的雲霧繚繞,仙氣氤氳,似真似幻。
菩提祖師負手而立,衣袍在罡風中微微鼓動,目光深邃,似在凝望天庭深處。
他袖中一枚玉簡微微發光,傳出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菩提,姜妄可曾被困?”
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正是準提聖人。
菩提神色一斂,低聲道:“回稟師尊,姜妄尚未被困,不過他如今被罰在天庭看守月老宮,寸步難離,弟子正尋機會行事。”
玉簡中準提的聲音冷哼一聲,帶着幾分急迫:“拖延不得!
此子身懷異術,若見勢不對,恐提前傳送離去。
你須速速將他引入須彌無量大陣,絕不可讓他有翻身之機!”
菩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恭聲道:“師尊放心,弟子已有計策,定叫姜妄自投羅網。”
他收起玉簡,擡頭望向天庭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與此同時,凌霄寶殿內,金光萬丈,仙樂嫋嫋。
玉帝端坐九龍寶座,面容威嚴,卻難掩眉宇間的憂色。
王母站在一旁,善屍分身化作一縷清光,緩緩在她身側浮現,聲音輕柔卻帶着幾分凝重:“陛下,聖人已迴歸三界,紫氣浩蕩十萬裡,西方教、闡教、截教皆有動靜,怕是三界格局將變。”
玉帝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似被觸動了某根心絃。
他猛地起身,龍袍一甩,語氣中帶着幾分不甘:“聖人迴歸?
哼,朕好不容易穩住三界局勢,如今他們一歸來,朕這三界之主,又要淪爲擺設不成?”
王母善屍輕嘆一聲,勸道:“陛下何須動怒?
想那封神之戰後,聖人被道祖驅逐至混沌,多少年不得插手三界。
如今他們迴歸,定是道祖有任務交付。
待任務完成,依道祖之性,怕是又會將他們逐回混沌。
陛下何不靜觀其變?”
玉帝聞言,目光一閃,似在回憶久遠的往事。
他緩緩坐下,語氣低沉:“你說得不錯。
封神之前,朕不過是道祖座下一童子,名不副實;封神之後,好不容易執掌三界,卻又被聖人門下弟子掣肘。
如今他們歸來,哼,朕倒要看看,這一次道祖又在算計什麼。”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釋然:“罷了,聖人雖強,終究受道祖制約。
朕只需穩坐釣魚臺,靜待時機便是。”
王母善屍微微點頭,化作清光消散。
玉帝獨自坐在寶座上,目光深邃,似在籌謀着什麼。
月老宮內,姜妄斜靠在一張紅木椅上,手裡把玩着一根紅線,百無聊賴。
他一襲青衫,眉目清朗,嘴角卻掛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
自從被玉帝罰來看守這月老宮,他日日與紅線、姻緣簿爲伴,早已煩透了心。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姜妄仙長可在?
嫦娥仙子有急事相求!”
姜妄挑了挑眉,起身走到殿門前,只見一隻玉兔精站在門外,毛色雪白,眼中滿是焦急之色。
他皺眉問道:“嫦娥?
她找我何事?”
玉兔精急聲道:“仙長!
大事不好!
冥河老祖不知從何處聽說了仙子的事,竟揚言要娶仙子爲妻!
仙子如今被困廣寒宮,特意派我來求仙長相助!”
姜妄聞言,眼神微微一凝,心中卻冷笑一聲:“冥河老祖?
那老傢伙龜縮在幽冥血海,哪有膽子來天庭撒野?
莫不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想引我出去?”
他本想直接回絕,但轉念一想,若自己置之不理,怕是會引人懷疑。
他摸了摸下巴,懶洋洋道:“罷了,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名堂。”
說罷,他掐了個訣,筋斗雲騰空而起,帶着他直奔南天門。
玉兔精緊隨其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南天門外,罡風呼嘯,姜妄剛落下雲頭,便見玉兔精站在一旁,手中竟握着一根碧綠的竹枝,散發着淡淡清光。
他心頭一跳,暗道不妙:“這氣息……六根清淨竹?!”
不等他反應,玉兔精手中竹枝一揮,虛空驟然扭曲,一道無形光幕瞬間將姜妄籠罩其中。
他只覺四周天地一變,眼前已是一片混沌,上下四方皆是無盡金光,似有億萬佛陀低吟,梵音陣陣,壓得他心神一沉。
“須彌無量大陣!”
姜妄咬牙,目光如電,掃向陣外。
只見玉兔精身影一晃,化作一老道,鶴髮童顏,笑容和煦,正是菩提祖師。
菩提負手而立,朗聲道:“姜妄,你也算機敏,可惜還是中了貧道的計。
今日你入此陣,便是聖人親至,也救不得你!”
姜妄冷哼一聲,強壓下心中的震動,沉聲道:“菩提老兒,你費盡心思把我騙來,到底想幹什麼?
莫不是西方教看我不順眼,要藉機除我?”
菩提哈哈一笑,眼中卻滿是冷意:“姜妄,你身懷異術,行事乖張,早已惹得三界側目。
今日困你,不過是替天行道。
你好自爲之,莫要掙扎,免得多受苦楚。”
姜妄聞言,心中卻是一沉。
他試着運轉法力,卻發現周身靈氣被陣法死死壓制,宛如陷入泥沼。
他咬牙道:“替天行道?
哼,怕是你們西方教怕我壞了你們的大計吧!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
準提?
接引?”
菩提神色不變,只是淡淡道:“你無需多問。
入了此陣,便是你的劫數。
貧道勸你安心受死,莫做無謂掙扎。”
就在此時,遠方天際忽然紫氣浩蕩,綿延十萬裡,宛如銀河倒掛,威勢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