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手中方天畫戟寒光凜冽,直奔破道觀而去。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戰神降世,殺氣沖天。
破道觀前,姜妄剛踏上青石板,便聽到身後一陣狂風呼嘯。
他回頭一看,只見楊戩手持方天畫戟,怒目圓睜,戟尖直指他的胸口,喝道:“姜妄!
你這賊子,竟敢殺我哮天犬!
今日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姜妄冷笑,絲毫不懼,伸手一把握住戟刃,語氣輕蔑:“楊戩,你這司法天神當得可真窩囊。
一隻狗罷了,死了便死了,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
楊戩氣得混身發抖,眉心天眼金光大盛,怒吼道:“姜妄,你找死!”
他手中方天畫戟一抖,戟刃上迸發出凌厲的罡風,同時天眼射出一道破滅神光,直取姜妄眉心。
姜妄眼中寒光一閃,鬆開戟刃,身形微微一側,輕鬆躲過破滅神光,笑道:“楊戩,你這點手段,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他右掌一擡,金光大盛,一道如來神掌悍然拍出,掌風如山嶽般沉重,直接將楊戩連同那道破滅神光一同拍飛。
“轟!”
一聲巨響,楊戩如斷線風箏般飛出,狠狠撞在遠處的華山之巔,山石崩裂,塵土飛揚。
他摔落在地,銀甲破碎,嘴角溢血,元神與肉身皆受重創,昏死過去。
姜妄拍了拍手,嗤笑道:“司法天神?
不過如此。”
他轉身,朝道觀走去,嘴裡還哼着小曲:“今晚吃狗肉,仙子來一口?”
道觀內,嫦娥早已聽到外面的動靜,掩脣輕笑,對玉兔道:“瞧瞧,這姜妄果真是個狠角色。
楊戩這下怕是討不了好。”
玉兔瞪大眼睛,擔憂道:“主人,楊戩可是天庭的人,他若死了,天庭怕是要追查下來。”
嫦娥擺手,毫不在意:“追查又如何?
有姜妄在,誰敢動我廣寒宮?”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不過,楊戩這事,怕是要鬧到玉帝那兒去。
也好,讓天庭亂一亂,咱們纔好行事。”
與此同時,華山腳下,楊嬋正匆匆趕來。
她遠遠便看到楊戩倒在碎石中,氣息微弱,銀甲染血,頓時驚呼一聲:“二哥!”
她撲上前,取出寶蓮燈,燈芯燃起一團柔和光芒,籠罩在楊戩身上,緩緩修復他的傷勢。
楊嬋咬緊牙關,眼中淚光閃爍,喃喃道:“二哥,你放心,這事我定要上報玉帝,爲你討個公道!”
她擡頭望向破道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姜妄,你等着,天庭不會放過你!”
月光下,破道觀內傳出姜妄的笑聲,夾雜着酒香與殺氣,久久不散。
道觀前的空地上,篝火噼啪作響,火光映照在姜妄的臉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他斜倚在一塊青石上,手裡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上面串着一條烤得金黃的狗腿,油脂滴落在火堆裡,滋滋作響,散發出濃郁的肉香。
姜妄低頭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
“哮天犬啊哮天犬,你這身肉倒沒白長,肥瘦相間,烤起來真是香。”
姜妄自言自語,翻轉木棍,讓狗腿受熱均勻,“楊戩那傢伙,估計還在天庭哭鼻子吧?
嘖,堂堂二郎神,連自家狗都護不住,還想跟我鬥?”
他正說着,山道上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夾雜着細碎的裙襬摩挲聲。
姜妄眼皮一擡,餘光瞥向山道口,只見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那女子一襲白裙,腰間繫着一條月白色的絲帶,步伐輕盈如踏雲而來,月光灑在她身上,仿若籠了一層薄薄的銀輝。
正是嫦娥。
姜妄眯起眼,手裡的木棍停了停,語氣帶着幾分戲謔:“喲,月宮的仙子怎麼下凡了?
莫不是聞着我這烤肉的香味,特意來蹭飯的?”
嫦娥停下腳步,站在篝火旁,火光映得她臉頰微微泛紅。
她掩脣輕笑,聲音清脆如玉珠落盤:“姜妄,你這張嘴倒是比你手裡的烤肉還香。
不過……”
她目光落在狗腿上,秀眉微微一蹙,“這肉烤得未免太糙了些,火候不均,怕是外焦裡生,糟蹋了好食材。”
姜妄挑眉,哼了一聲:“仙子好眼光,這是瞧不起我的手藝?
要不你來試試,教教我這凡夫俗子怎麼烤出天庭的味道?”
嫦娥也不推辭,徑直走上前,撩起裙襬蹲在篝火旁,從姜妄手裡接過木棍。
她動作嫺熟,手腕輕輕一轉,狗腿在火上翻了個面,油脂滴落,火苗竄起,香氣更濃。
她一邊烤,一邊側頭看向姜妄,笑意盈盈:“姜妄,你這人倒是有趣,宰了楊戩的狗,還敢在這大搖大擺地烤,膽子不小啊。”
姜妄靠着青石,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道:“楊戩?
不過是個仗着天庭撐腰的二世祖罷了。
他那條狗在我面前吠得歡,我不過是替他管教管教。
怎麼,仙子也想替他出頭?”
嫦娥聞言,撲哧一笑,手裡的木棍微微一抖:“我可沒那閒工夫。
楊戩的事,自有天庭去煩,我不過是路過,聞着香味上來瞧瞧。”
她頓了頓,目光在姜妄臉上流轉,帶着幾分探究,“說起來,你這人真是怪,聽說你從凡間殺到天庭,鬧了個天翻地覆,連玉帝都拿你沒辦法。
姜妄,你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姜妄眼皮一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仙子打聽這個做什麼?
莫不是看上我了,想給我做媒?
可惜啊,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安排我的姻緣,尤其是那月老,成天拿着紅線亂牽,煩不勝煩。”
嫦娥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旋即掩脣笑道:“月老的紅線,可不是隨便亂牽的。
姜妄,你若真不喜姻緣,怎麼還在這凡間逗留?
早該一劍斬斷紅塵,上天做那逍遙神仙了。”
姜妄哼了一聲,目光落在火堆上,語氣淡了幾分:“神仙?
不過是些被天道捆住手腳的傀儡罷了。
我姜妄做事,只憑本心,天庭也好,月老也罷,誰也別想管我。”
嫦娥聽了這話,手裡的動作一頓,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似是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她低頭專心烤肉,火光映在她臉上,柔和了那份清冷,多了幾分煙火氣。
狗腿在她的手下漸漸變得金黃酥脆,香氣四溢,姜妄看得都有些愣神。
“行了,差不多了。”
嫦娥將烤好的狗腿遞到姜妄面前,笑吟吟道,“嚐嚐我的手藝,比你那半生不熟的強多了吧?”姜妄接過狗腿,咬了一口,肉質鮮嫩,入口即化,確實比他烤得好上幾分。
他咂了咂嘴,點頭道:“不愧是月宮仙子,這手藝都能開個酒肆了。
不過……”
他話鋒一轉,眯眼看着她,“仙子這麼殷勤,不會只是爲了顯擺廚藝吧?
說吧,有什麼目的?”
嫦娥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一滯,隨即笑道:“姜妄,你這人疑心也太重了。
我不過是個閒散仙子,哪有什麼目的?
只是這肉香得緊,勾得我嘴饞罷了。”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過,你這肉味道雖好,調料卻少了點滋味。
我家裡有個調料盒,裡面有些月宮特製的香料,你若不嫌棄,我去取來?”
姜妄聞言,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帶着幾分警惕:“調料盒?
仙子這麼好心?
莫不是想在我吃的肉裡下點什麼迷魂藥?”
嫦娥被他這話逗得笑出聲,站起身拍了拍手:“姜妄,你若真怕我下藥,大可跟我一起去取,省得疑神疑鬼。”
姜妄想了想,起身道:“那就走一趟吧,我倒要看看,月宮仙子的調料盒裡藏了什麼玄機。”
兩人下了山,來到山腳下的村子。
嫦娥的住處是一座精緻的竹屋,屋前種着一叢月桂,夜風吹過,桂花香撲鼻。
姜妄站在門口,四下打量,確認沒什麼異樣後,纔跟着嫦娥進了屋。
屋內佈置簡單卻雅緻,一張木桌上擺着個雕花木盒,嫦娥打開盒子,裡面裝着幾瓶香料,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喏,就是這個。”
嫦娥將木盒遞給姜妄,“你檢查檢查,看我有沒有藏什麼迷魂藥。”
姜妄接過木盒,打開一聞,確實只是些香料,味道清新,沒什麼異常。
他哼了一聲,合上盒子:“還算你老實。
走吧,回去把肉吃完,省得涼了。”
兩人回到道觀,嫦娥將香料灑在狗腿上,再次烤了片刻,香氣更濃,勾得人食指大動。
姜妄撕下一塊肉,入口後滿嘴生香,忍不住讚道:“這香料果然有點門道,仙子不愧是月宮出來的,連調料都這麼講究。”
嫦娥坐在他對面,託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姜妄,你這人嘴上硬,心倒不壞。
說說吧,你這一路鬧騰,到底圖什麼?
權勢?
名利?
還是……別的什麼?”
姜妄嚼着肉,目光落在火堆上,眼神漸漸有些飄忽。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嘴裡喃喃道:“圖什麼……我圖的,不過是個答案罷了。”
他擡起頭,目光落在嫦娥臉上,火光映襯下,她的容顏柔美得有些不真實,像是記憶中某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菲菲……”
姜妄低聲呢喃,眼神漸漸迷離。
他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嫦娥面前,俯身將她一把抱起,動作帶着幾分急切,“菲菲,我終於找到你了!”
嫦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又迅速掩去。
她輕聲道:“姜妄,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是嫦娥,不是什麼菲菲。”
姜妄卻像是沒聽見,抱着她往道觀內走去,嘴裡低聲道:“菲菲,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哽咽,眼神卻熾熱得嚇人。
就在此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天邊傳來,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姜妄!
玉帝有旨,召你速速上天!”
姜妄猛地一震,像是從夢中驚醒,低頭一看,懷中的女子分明是嫦娥,哪裡有什麼菲菲的影子?
他瞳孔一縮,猛地鬆開手,退後兩步,厲聲道:“嫦娥!
你對我用了什麼邪術?!”
嫦娥被他推開,踉蹌了一下,臉上卻帶着幾分無辜:“姜妄,你說什麼邪術?
我不過是陪你吃頓烤肉,怎的就成了邪術?”
姜妄冷哼一聲,正要再問,天邊一道金光落下,太白金星手持拂塵,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姜妄,莫要動怒,玉帝召你有要事相商,快隨我走吧。”
姜妄皺眉,看了嫦娥一眼,終究沒再追究,跟着太白金星騰雲而去。
嫦娥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雲端之上,姜妄跟在太白金星身後,臉色依舊陰沉:“老白,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嫦娥那女人,絕對有古怪!”
太白金星捋了捋鬍子,嘆了口氣:“姜妄啊,你這回可真是撞上大事了。
你可知,月老宮前些日子出了亂子,西方菩提老祖用計騙走了月老,將你、嫦娥、哮天犬的姻緣線綁在了一起。
若不是奎木狼從中作梗,怕是連豬八戒都要跟你扯上紅線了!”
姜妄聞言,臉色驟變,眼中燃起怒火:“菩提老祖?
!
好個老禿驢,敢算計到我頭上!”
他握緊拳頭,骨節咔咔作響,“幸好我九轉玄功已修到第六轉,擺脫了天道限制,連那紅線也綁不住我!
菩提老祖,你給我等着!”
太白金星見他怒氣衝衝,忙勸道:“姜妄,莫要衝動。
菩提老祖乃西方教護法,手段通天,你若貿然與他作對,怕是要吃虧。”
姜妄冷笑一聲:“吃虧?
老白,你也太小看我了。
菩提也好,玉帝也罷,誰敢算計我姜妄,我便讓他後悔生在這世上!”
太白金星無奈搖頭,帶着他直奔南天門。
姜妄踏上天庭,遠遠便聽見凌霄殿內傳來楊戩的怒吼:“玉帝!
那姜妄欺人太甚,殺了我的哮天犬,還打傷我,求玉帝爲我做主!”
姜妄嘴角一勾,推門而入,朗聲道:“楊戩,你還有臉告狀?
是你那條狗先對我吠,我不過是教訓教訓它,至於你……技不如人,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