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君瑤露出這麼無助的樣子,嚇得巧盈手足無措,眼淚像缺堤的洪水,洶涌而至,“小姐,您別這樣,我看着會很難過的,您哭,我會跟着哭的。”
淚水盡情地流淌,這樣不加掩飾的情緒發泄,君瑤忘了最後那次在何時,何地,因何事。
憋了一肚子氣的白夜,來到練功房,運起靈力,拔起四周的武器,沒有章法的招式,沒有得到控制的靈力,讓胡亂飛舞的各類武器,在他身邊相互穿插,險象橫生。
知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她利用了你們的姐妹情,讓我無從下手。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白夜在君瑤寢殿過夜的事,傳遍了整個白狐宮,有人歡喜,有人愁。
最愁的,莫過於倩華,她惱得打碎了一屋子瓷器,君瑤,你好樣的,敢給我來這招,終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君知是你的保命符,也是你的奪命箭。
經此一夜,白夜與君瑤的關係更差了,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前兆。
一夜又半日之後,慕翎淵和雪青璃來到一個茶寮歇腳,龐大的球球幻化成小狗模樣被雪青璃抱在懷中,吃着熱騰騰的大白饅頭,她問:“我們還有多久到【崎裳】?”
“明日中午便可到達。”其實按照慕翎淵正常的速度,根本不需要那麼久。
“還要那麼久,你不吃些東西嗎?雖然饅頭及不上那些美味的食物,但偶爾吃吃,還是很好吃的。”雪青璃拿起一個白胖胖的饅頭遞給他。
破天荒地,慕翎淵接了過來,放進嘴裡細嚼慢嚥,雪青璃心滿意足地看着,傻笑着,幸好娃娃在荷包裡呼呼大睡,要不然肯定會說,又多了一個花癡!
雪青璃解決了一個饅頭,準備喝茶,剛碰到杯子,杯裡的水化成一陣水霧,水霧裡出現一名男子,可惜背對着背,她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樣,索性離開自己的座位,繞到慕翎淵那裡。
原來此人正是陌鈺,他使用水鏡所爲何事?
他說:“我們查到有【羅剎宗盟】的人在【香郡】,派去的弟子可能敵不過對方,你現在所在之地應該離【香郡】不遠,你去營救的速度會比我們快。”
“我馬上改道去【香郡】。”吃了一半的饅頭被他遺棄在桌面,付了錢,二話不說,使用【御劍術】,如此急急忙忙,雪青璃不敢多問,騎上已經恢復原形的球球,在茶寮老闆驚詫的目光下疾馳而去。
那老闆回神的時候說了一句:“這世上竟有那麼大的白獅子,稀罕,真是稀罕。”
話說陌鈺傳話的時候,玄罌在旁邊說:“芷羅明明比翎淵要近,你怎麼不讓她施以援手。”
“我不認爲芷羅的力量比得上翎淵。”敏芷羅沒那麼差勁吧!陌鈺這話要是讓她聽見,她該是什麼表情。
“雖然你的決定很正確,可爲什麼要告訴翎淵,你去也可以啊,畢竟【香郡】離崎裳也不是很遠。”玄罌。
“如果你能打理崎裳的事務,我會去的。”這叫什麼話,玄罌不滿地說:“爲了派梔皓下山執行任務,我可是沒日沒夜地教導他靈術,我又沒有丟下崎裳事務不管,你以爲我和你一樣啊!孜然一身,我有徒弟的。”
“幸好梔皓沒學你的吊兒郎當。”
明知說不過陌鈺,玄罌還反駁,這不是自討沒趣嗎,不糾纏這個話題,換了另一個,“剛纔在水鏡出現的那個女孩,是不是青丘長公主?”
“應該是!”陌鈺給出不確定答案。
“青丘什麼時候出了一個這樣清純的狐女?”要不是先前聽敏芷羅說起過,玄罌同樣以爲慕翎淵帶了一個冒牌貨回來。
“狐女不見得就是狐媚。”陌鈺從不會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你有先見之明,我聽說這個長公主醫術了得,她要是和媚荷槓上,那會是一場怎麼樣的對決?”玄罌卻說卻興奮。
陌鈺想了想他的假設,鼓勵他說:“你可以親自去看看,我相信冷颯不會放過【羅剎宗盟】這次鬧事的機會,媚荷極有可能會被他派出來。”
“我接受你的建議。”玄罌當真了?
根據流傳下來的故事,話說還是太古時代,衆神存在的時候,【香郡】是一片荒蕪之地,某一天,衆神爲了捉拿某個叛離者,路經此地,其中一個花神,不幸被那叛離者重傷,最後不治身亡,那花神選擇葬於此地,在百年後,此地竟自行開山劈地,形成河流,長出花草樹木。
荒蕪之境不再,漸漸有人行至此地,有的人甚至在這生根落戶,也就是從那時起,【香郡】開始興旺起來。
【香郡】主產鮮花,製作胭脂水粉和香料,是主要生活途徑,然而,【香郡】之名卻不是因盛產鮮花而得名,是因爲這個地方,常年存在一股和普通鮮花不一樣的香味瀰漫四周,故此得了這個名字。
很多人都想知道這股香味從哪來,可惜找尋多年,始終無果,人們漸漸放棄,只當是上天恩賜。
【香郡】在巴蜀範圍之內,若出現妖魔,自然而然由【崎裳門】處理,郡內,有三名手持長劍的藍袍弟子在大街上行走。
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走在前頭,兩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跟在後面,其中一名女子目不轉睛地望着擺在兩邊的攤位,另一女子多次勸道:“晶宜,我們這次下山不是來玩耍的。”
“我知道了,師姐。”那名叫晶宜的女子灰溜溜地收回視線。
“晶宜是第一次下山,好奇是難免的,我們不應過於緊張。”走在前頭的男子安撫藍晶宜低落的情緒。
“大師兄就是偏愛晶宜。”那女子說完,驀然停住腳步。
另外兩人順着她定睛的目光望去,看見一個穿銀袍的年輕男子在對他們三人笑,根據陌鈺的描述,他們當時就判定,這人便是要找之人,於是,一同追了上去。
那男人當然不會傻站着讓他們捉,於是,一場追逐開始了。
郊外,追逐的腳步停止了,銀海面對他們三人,蒼白無血的臉,殷紅的脣發出乾枯沙啞的聲音:“【崎裳】的三個小娃娃膽子真不小,竟敢追着我來。”
“廢話少說,你來【香郡】幹什麼?”梔皓拔劍相向。
三把寒光閃耀的利劍對着銀海,可震懾不了那人,“告訴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難道你們認爲自己有能力捉我嗎?”
此等輕蔑,豈是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所能容忍的,“我倒要看看一個妖人有多大能耐。”三人中,最不懂得控制情緒的是一晴,只見她揮動手裡的劍,直刺銀海,劍招快而有力,可在銀海面前耍弄,簡直是不堪一擊。
明明看到一晴的劍尖沒入銀海的身體,可定睛一看,竟變成一道虛影,真實的銀海已來到藍晶宜身邊,握着劍的手忽然揮向梔皓,所幸梔皓閃躲夠快速,不然,肯定會被傷到。
銀海握着藍晶宜的手,控制她的動作,“就差那麼一點點,唉,真可惜,要再來一次,這次不要出錯哦,要不然,不給你吃飯哦!”這語氣真夠噁心,藍晶宜想擺脫控制,奈何自己的靈力太低。
“你放開她,有本事真刀真槍來一場。”梔皓充滿擔憂。
“放開可就沒那麼好玩了。”說完,銀海操縱藍晶宜攻擊梔皓和一晴,刀劍相碰的聲音令銀海開懷大笑,“我最愛看同門相殘。”
這個死變態,三人現在總算領略到這個看似不強的人,其實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有藍晶宜作爲第一道防線,叫梔皓他們怎麼攻破,直接面對銀海?
藍晶宜有銀海的強制操縱,一直猛烈進攻,梔皓和一晴避免傷到她,只好退讓防守,進退有度,僵持不下,這可不是銀海願意看到的。
忽然改變操縱方式,銀海束縛起藍晶宜,對打的三人因她收劍突然,梔皓的劍已來到她面前,嚇得藍晶宜閉上眼不敢想象後果,最後,在梔皓努力控制力量的情況下,劃傷了她的肩。
然而,一晴的控制能力沒梔皓那麼出色,所以,當接踵而至的第二劍,快要刺進藍晶宜的身體時,她驚呼一聲:“啊!”這一聲令藍晶宜睜開眼眸。
如此刺激的一幕,銀海看得津津有味,只差沒拍手叫好,
危險來臨的時候,通常會激發出人的潛能,平時不能做到的事,那一刻會是瞬間爆發,就像藍晶宜,眼看劍尖快要刺進心臟,她把心一橫,扭動身軀,竟破了銀海的操縱,可惜還是沒能躲過那一劍。
劍尖刺入藍晶宜的肩頭,血染紅她的紗衣,相殺的一幕,未能如銀海所願,他引以爲傲的【木偶術】,居然讓一個靈力低下的小娃娃給破了,他怎能不惱。
步步逼近,梔皓護着兩位師妹步步退讓,銀海舉起雙手,左右晃動,骨骼發出‘咯咯’響,“你們知道嗎?能在我【木偶術】下逃脫的人,屈指可數,現在居然敗給一個靈力低級的娃娃,這讓我很生氣,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本來你們可以死得很輕鬆,可惜,你們沒有珍惜那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