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華小姐起來吧!”君瑤走過來,落落大方地說。
雪青璃朝君瑤瞪眉突眼,好像怪她多事,倩華應聲起身:“謝王后。”
“既然你來了,我不用另外告知你,我要納倩兒爲妃。”白夜果然是製造驚嚇的奇人,先前的決定嚇到君瑤,這次嚇倒了兩人,效果增大了一倍。
“不行,我不同意,你娶妻纔多久,你這樣做,置瑤瑤的顏面於何地。”誰最維護君瑤,當然是雪青璃,看她火冒三丈的樣子就知道。
“倩兒有了我的孩子。”白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孩子?”雪青璃抱着不相信的態度望向倩華的肚子,連君瑤也掃了一眼,“你說她有了你的孩子,那正好,讓本天醫把把脈,瞧瞧倩華小姐的胎是否無恙。”雪青璃捋起袖子,她自稱天醫,說明不用家人身份對待。
白夜擋住快要觸碰到倩華手腕的玉指,“不用勞煩小皇姑。”他這般維護令雪青璃頓時不悅,拉長臉說:“怎麼,怕我對無辜胎兒下毒手?”
“侄兒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可是堂堂青丘國主,有時候,連我也要敬你幾分。”酸言酸語佈滿園子,不難看出她在吃醋。
每當雪青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白夜都會自動投降,無力地說:“小皇姑,倩兒有了我的孩兒,我不能做薄情之人。”多深情的解釋。
君瑤在一旁聽着,心底冷嘲:不知內情的人聽了,確實很感動,白夜演起戲來,還真是不遺餘力。
“你早已是薄情之人。”雪青璃纔不買賬,立馬把矛頭指向那個愛裝的女人,“別以爲有小白給你撐腰,你就把自己當回事,你有了他的孩兒又能怎樣,沒有皇族長輩的認可,你的孩兒一日也入不了族譜。”
倩華的臉色相當難看,這話就像雪青璃當衆扇了她一記耳光,這番羞辱,換作常人,誰能忍受,可她卻非常人,“倩華自知卑微,從不敢奢求,能留在國主身邊已是我最大的願望。”
好像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雪青璃冷哼,她丫的,太會裝了,搞得自己像無故找茬的無理家長。
好,你這麼愛柔弱,就不要怪我,輩分高加上未成年就是這麼任性,“既然小白肯定這孩子是他的,儘管我再怎麼不喜歡你,你也是他的女人,我不會刁難你的,以後呢,一切要以小白爲重。”怎麼越聽越刺耳。
白夜無語望蒼天,爲什麼上蒼要賜給他一個如此難纏的小皇姑,說她無理取鬧,她確實是個孩子;說她故意爲難,她又是長輩。
這番話,君瑤聽得很舒心,笑了一上午,數現在纔是發自真心的笑。
倩華在心底不知罵了她多少遍,可還要堆起一張笑臉,假裝很乖巧地聽她的‘教誨’。
最後,雪青璃湊近兩人耳邊小聲地說:“我不知道你們耍什麼花樣,更不知那孩子是否真的存在,如果你們想對付瑤瑤的話,我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說來說去,依然不離君瑤,倩華輕笑,瞬間把雪青璃的危言化作青煙,任其隨風飄散,孩子就是孩子,跟誰好就一心一意爲了那個人。
“長公主儘可放寬心,倩華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管倩華表現再怎麼好,雪青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感覺很重要。
見雪青璃不再胡鬧,白夜鬆了口氣,難怪父親只有母親一個,女人多了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這幾個不對頭的相聚在一起。
“你給我放聰明點。”雪青璃惡狠狠地出言警告白夜,可惜沒什麼氣勢。
雪青璃沒有當面戳破,白夜自然會走下一步,“我和小皇姑有事談,倩兒,你先回去吧!好好準備!”不管有沒有事,爲了小皇姑的良好心情着想,白夜決定譴走倩華。
“是。”倩華乖乖地退下。
沒有礙眼的人,雪青璃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怎麼,要和我說昨日的事嗎?”
“對,我們先去找君上。”說得這般決斷,君瑤問:“你下定決心了?”
“沒有其他方法比這個更好。”
“你們揹着我搞了什麼小動作?”雪青璃不停地追問。
“我請君上帶你去【崎裳】,暫避風波。”白夜說得真情實意,然而時機不對,就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如果這話在昨天說,相信雪青璃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可偏偏在他宣告要納倩華爲妃之後才說,難免會令人心生不滿。
“你遣走我之後,是不是方便你和那個女人合起夥來對付瑤瑤?”君瑤很想插一句:你想太多了。不論身份,先說修爲,倩華根本不是君瑤的對手。
白夜選擇沉默以對,哪怕自己解釋得再好,這位任性公主也會找到理由反駁,他還是請君上幫幫忙吧!
儘管雪青璃在他耳邊製造很多噪音污染,可他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我行我素,這噪音在君瑤耳中,是動聽的樂曲,她很享受,自然不會制止。
直到,三人踏入東臨苑的大門,雪青璃才停止嘮叨,模樣很不爽地轉向無人相對之地,死活不肯進入慕翎淵的廂院。
白夜無奈地回頭勸道:“小皇姑,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只有離開青丘才能平安,我並非爲自己。”
“說得這麼好聽,難道你忘了皇兄的遺命?”雪青璃在搞什麼呀,之前對青丘外界念念不忘,如今讓她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居然又找理由百般推託。
“我不會忘記,可你也曾說過,那只是預言,怎可全信,你在青丘的危險,是實打實的存在,我不能讓你有半分危險,你知道嗎!”白夜厲聲說道,眼眸盡是凝重。
雪青璃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哪怕是以前闖了大禍,他也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想來這次真是自己錯了。
慕翎淵湊巧在附近散步,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現身於他們中央,“雪姑娘,你該站在白夜的立場爲他想想,他不僅要爲你的以後打算,還要替青丘的未來考慮。”
“我不是不講道理,可他做的事太過分了,怎能不叫我想岔。”雪青璃賭氣地說。
白夜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什麼都懂,偏偏這個時候來耍賴, “小皇姑,我向你保證,我決不會欺負君瑤。”
誰信呀!雪青璃鼓起腮幫子,撅嘴,“我年紀雖小,但不是三歲小孩,別的話,我還會相信,唯獨這件事,沒得讓步。”真是倔強。
她到底像誰呀?據說爺爺和奶奶也沒那麼拗,白夜感覺敗給她了,“好,只要你能跟君上離開青丘,我什麼條件都答應。”
“你們商量好再找我吧!”慕翎淵見他們僵持不下,給時間他們商量,心想:如果強行帶她離開,可能會適得其反。
“等我想好條件,再把結果告訴你!”雪青璃立場堅定地朝白夜揮揮手,隨後跟上慕翎淵的步子,走進他的廂院。
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君瑤對白夜說:“當初被先主逼迫,是不是也有同樣感受,今日能親眼見到你被逼着做選擇,說實話,我很痛快!”她這番話是**裸的挑釁。
白夜竟然又經不起她的激將法,情緒激盪,“我決不會妥協。”不管白夜如何強硬,面對執拗的雪青璃,終會退一步,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是嗎?我拭目以待。”爲了雪青璃的安全,君瑤敢打包票,他會答應雪青璃提出的無理要求,那個妥協,永遠和倩華掛不上鉤。
一次沒結果,兩次依舊,白夜的腳步在大門和廂院間躊躇不定,緊鎖的眉頭突顯他的矛盾。
廂院裡,雪青璃大大咧咧地坐在慕翎淵身邊,自斟自飲,“小白那個臭小子,死沒良心,婚前居然亂來。”數杯茶下肚,她將茶杯重重地放下,以此來宣泄自己的怒火怨氣。
“其實你心裡已接受白夜的決定,這又是何苦呢!”慕翎淵。
“咽不下那口氣啊!瑤瑤有什麼不好,小白乾嘛要找別的女人,他找的話,可以在幾年後,或者找別的女子,偏偏是那個女人,他是不是瘋了。”雪青璃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慕翎淵一句也沒聽懂,更不想弄明白,安慰她:“你是他的至親,應該理解他的性子,他所做的一切,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你何不順從他。”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說個清楚明白,就算是至親也會因此而疏離,必要的告知纔不會造成誤會,唉!跟你說也白費,你年紀那麼大,又是仙,哪會懂。”
“有些事,不一定要說出來,選擇不說,是爲了對方好,你這樣爲難白夜,只會讓他陷入兩難,對誰都沒有好處。”慕翎淵一番深情教育。
“你身爲一界之主,擁有絕對的決策權,哪會明白我的感受,現在的我空有長公主名分,某些時候,感覺自己像是個外人似的。”好比白夜要防着坊文家族這件事,要不是自己留了心眼,自己還像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
“有時候,不知道更幸福。”雪青璃拿着茶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翎淵,她怎麼覺得這一刻的他,充滿了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