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從未想過生活該是什麼模樣

我和於巖看着這一切,完全不敢相信這是我們的人生,原來真實時空的我們竟如此軟弱和卑微,對自己的未來沒有清晰的規劃和認知,對生活沒有一點把控力,任憑時間的大手將我們捉弄卻無能爲力,分道揚鑣、越走越遠,這樣的真相我們無法接受,畢竟明明那麼喜歡的人,怎麼就走散了,隱匿在生活的洪流裡把自己越過越慘。

我真的好遺憾,遺憾自己爲何如此愚蠢,毀掉了自己的大好前途,遺憾自己爲什麼沒能和於巖有個好的結果,遺憾現實的冰冷,遺憾人心向背,友誼漸行漸遠,遺憾所有的不甚如意。

我們就像是世界裡微小的一粒塵埃,有太多身不由己,有太多懶惰成性,有時候一丁點的小差錯就足以改變我們一生。人生總會有很多選擇,也都會有很多努力的機會,捉住了可能就是另一片天堂,抓不住可能就會被打成原型在生活的最底層摸爬滾打爬不上去。

突然顯示屏又像是短路了般忽明忽暗,秦教授說“可能怪頭快回來了,畢竟那個時空你們也才40出頭,它只能看到你們已經存在的經歷。”

秦教授話剛說完,我們面前的屏幕就暗下去了,怪頭出現在了艙裡。

秦教授說:“可能你們會吃驚、會接受不了,但這就是現實,有些東西我們沒法改變,因爲它可能是一連串的反應,不是一個環節能夠制衡的,給你們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些情緒吧,同時,你們也需要思考一下,是不是選擇回去那個時空。”

秦教授似乎也未曾預料怪頭能帶來這麼多信息,他留我和於巖在研究室,自己拿了包煙就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回想了在這個時空的點點滴滴,走到現在除了自己對未來美好生活的追求,還有美楓和葉寄語的鼓勵,還有各種天時地利的作用,並未憑藉一己之力的結果,或許生命從一開始就制定了軌跡,很多看似岔路的陷阱其實早已埋好,我們身在其中卻不自知,認知的侷限性讓我們無法走向更高的維度去看世界也看自己,所以只會越活越平庸。其實真的很喜歡現在的自己,如果回去該經歷的人生與現在背道而馳,那還要回去嗎?我開始反問自己。一邊的於巖低着頭,看不出表情,可能也跟我一樣內心矛盾吧,突然擡起頭看向我,略帶安慰的口氣說:“今天信息量有點大,我們都需要時間消化,要不回去看看美楓阿姨他們吧。”

我點點頭,示意同意他的想法。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邁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美楓依然熱情似火,擺弄了一桌子菜。

“媽,您這還沒到過年呢,就這麼大張旗鼓?”我調侃道。

“我不是做給你的,給於巖補補,腳都沒完全好呢!你們又一天忙的見不到人影”美楓說。

“菜起了,大家請坐,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招呼我哦!”如意還真是服務員幹久了,一副職業病病入膏肓的樣子。

“這裡不用你了,你自己去充會電吧!”美楓指導着如意。

“媽,如意您還滿意吧!”我問道。

“那是相當滿意啊,啥也能幹,還不用操心,就是有點費電!”美楓說。

“那以後他就是你兒子了!反正我在學校也不能經常陪你們,以後要是在外地工作了,更沒時間沒你們了,就讓如意留在家裡給你洗衣服做飯收拾家吧!”我吃了一口菜意有所指的說道。

於巖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看了我一眼,附和道:“美鳳阿姨,以後我的學業安排的比較緊,可能不能經常抽空來看你們了,到時候記得別太想我啊!哈哈哈~”。

“沒事,不打緊,你們忙你們的,我和你叔叔我們也有自己的小日子,我們打算來個環球旅行,既然你們打算把如意給我們,那正好,去了國外它給我們當翻譯,多好!”美楓說。

葉寄語這時候突然開口了:“星言,你們放心吧,不管你們做任何的決定,我和你媽媽都支持你們。”

突然的一句話,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仔細想來,葉寄語今天確實很奇怪,我們回來之後他笑起來總是很勉強,也不太說話,莫非他覺察出我和於巖的異樣。

於巖突然插話:“謝謝叔叔,您是個偉大的父親,我敬您!”說着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吃完飯,葉寄語把我叫進了他的書房,眼圈泛紅的看着我,一副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我隱隱有種預感,他一定知道了些什麼。

他不停的搓着手,終於還是開口了:“星言,你不是我的女兒對嗎?”

我突然有點哽咽,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欺騙這個付出了濃烈父愛的有了很多白髮的男人,我看着他,點了點頭。

他突然喃喃到:“上次於巖腳受傷,本來我和你媽媽是要回家的,出了醫院門,你媽媽有點不放心你們,就讓我留下來幫襯着,他先回去給你們張羅飯菜,誰知道我回來時正好瞧見醫生出去了,想喊來着,但他走的實在太快了,我來到診室門口,聽見了你們和另一位醫生的談話,一時間我真的無法接受,這些天看你們早出晚歸,我想你們一定也在想辦法解決這個矛盾吧。”

我明白葉寄語的心情,也理解他對自己孩子的愛。

“以前我們無法想象人類能去太空,但我們做到了,無法想象能去火星,但我們也做到了,所以時空旅行也是可能實現的,可能我們是這一批的領先實踐家,相信未來一定會有更成熟的技術支持我們去任何想去的時代,爸爸,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葉星言在哪裡呢?說不定她也在想辦法回到您的身邊。”葉寄語聽說這麼說突然好像有點放鬆下來,緊握的手也漸漸舒展了。

“星言,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自己親生女兒,我相信你能感覺到,無論你之後決定留在這個時空還是回去你自己的世界,你都是我的女兒,這些年的寶貴回憶,我會珍藏,另外你媽媽美楓她還不知道這件事,要不我們就一直隱瞞着她,直到瞞不下去,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回去了你的世界,而這個時空的星言並沒有回來,我那個時候在想辦法告訴美楓,好嗎?”葉寄語說這些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應該是怕我聽出他嗓音裡的哽咽。

“好…….爸爸……您永遠都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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