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夕當然明白這心魔誓言對自己的約束力,但既然答應了,她就沒準備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發個心魔誓也無所謂的,於是爽快的說道:“好,咱們就這麼定了。哦,出了城後我可以帶着他去豐陽城,此後這小兄弟你準備如何安排。”
袁公子皺了下眉頭想了會兒說道:“等這邊事情了了,袁某會去豐陽城接子修的。”他稍稍停頓猶豫了下接着說道:“如果袁某在六十天內沒有趕到,那麼就請姑娘把子修送往意法門,至於報酬袁某也不會虧待了姑娘。”
“呃?這不用報酬了,一顆龍血果已經足夠了,你放心真出意外的話,我一定會把他送去意法門的。”李彥夕有些不太好意,畢竟能意外得到一顆龍血果,已經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而且龍血果的價值她還是明白的,說實在的足夠請一整個商隊保護這小鬼了。
袁公子聽她這麼一說,心裡對李彥夕這人不由又多了些信任和好感,他微微笑了下說道:“袁某在意外得到龍血果時,一併弄到這顆龍血果的枝杈根鬚,姑娘應該知道龍血果雖然難成活,但其成熟時間才五十年,只要栽培得當,其價值可一點不比龍血果差,兩樣東西我可以一併送與姑娘,只是爲了保險起見,龍血果現在就可以給姑娘,但這枝杈根鬚我會用秘法給子修保存,如果到時我沒去的話,子修會給你的,就當是你送他去意法門的報酬,姑娘如果同意就一併發個心魔誓。”
李彥夕心中驚歎,既然還有這樣的好事,連忙點了點頭道:“行。”
袁公子微微笑了下,等着她發誓。
李彥夕也沒什麼好猶豫的,直接向心魔發了誓言,意思就是一定會按照約定把子修帶到豐陽城,護其安全,六十天後如果袁公子沒來的話,送其去意法門,如果出爾反爾違背了誓言,此誓將成爲她的心魔……
袁公子等她發完誓言,拿出一玉製的盒子遞給李彥夕,李彥夕打開仔細看了看,這龍血果滾圓的,深紅色和山楂差不多大小,中間有一條彎曲的淡金色龍紋的線條,完全符合龍血果的書面介紹,她看過後蓋上蓋子,放到儲物袋裡,朝袁公子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袁公子解決完李彥夕這邊,拉着小男孩去了一旁,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李彥夕爲了表示尊重人家隱私權,沒看也沒聽。
等了會兒,袁公子才帶着一直垂着頭看地面的小男孩走到李彥夕跟前,把孩子推給李彥夕,李彥夕既然已經答應這樁交易,也就一點不拖拉,見他把小男孩推給自己,她伸手就想去牽着小男孩的小手。
小男孩雖然看不到面部表情,但顯然也些牴觸情緒,不太配合李彥夕的動作,暗自想拔出自己被抓住的小手,見拔不出來,又連甩了幾下,可李彥夕力氣比他大多了,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他折騰了兩下沒能成功,也就不折騰了,任由李彥夕牽着。
二人的小動作,袁公子是都看在眼力,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朝李彥夕介紹起那條隱蔽的出城之路,隨後帶着他們左拐右拐走到一處宅院處,送他們進了地道,最後認真的望着李彥夕說道:“一切拜託李姑娘了。”在李彥夕發誓時,他才知道李彥夕的全名。
李彥夕正色的抱了下拳道:“袁兄放心,只要我活着他絕對安全。”
袁公子拱了拱走沒有說話,轉頭望着小男孩沉默了片刻道:“子修,記住我說的話。”
李彥夕明顯感覺到手裡的小傢伙身體一僵,那一直垂着腦袋突然擡了起來,漂亮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的望着袁公子,用力地點了點頭,而後又垂着腦袋看着地面。
袁公子欣慰瞭望着小男孩,有些惆悵地說道:“你們趕緊走吧,越晚越危險。”
李彥夕點了點頭,拉着小男孩轉身就走。
這條地道是直通城外的,所以路有些長,地道里也比較黑,李彥夕是一手拉着小男孩,一手舉着一顆夜明珠當照明,事實上她根本用不到夜明珠照明,以她的眼力在黑夜裡一樣可以看的清楚,但爲了照顧小朋友的情緒,她才從空間裡翻出這顆夜明珠來。
對於她來說夜明珠可算不上什麼稀罕的東西,畢竟曾經在深海混了很久,空間裡多少有幾顆,而且夜明珠也不像說的那樣明亮,反而頗爲暗淡,照出的光潤卻是非常柔和的,照着在這陰暗的狹窄看不到盡頭的地道里,顯出幾分暖意來。
這條路很長好像沒有盡頭似的,小男孩的體質雖然不差,單堅持走了大約半個鐘頭,他還是走不動了,但這孩子卻是不言不語,還在默默撐着,李彥夕瞧着怪不忍心地,心道真是個倔強的小鬼,估計只要她不說話,今兒就算走暈過去,他也不會說上一句的。
李彥夕嘆息一聲停住腳步說道:“累了沒,要不要休息會兒吃點東西。”
小男孩還是垂着腦袋,就是不說話。
李彥夕也拿他沒轍,想來想直接拿出一顆頗大的水蜜桃遞給小傢伙,“吃吧,吃好了咱們繼續走,不急的。”
小男孩可能是真的餓了或者渴了,沒有推辭也沒說謝謝,接過水蜜桃就大口啃了起來。
李彥夕嘴角微微勾起,輕輕笑了下,也拿出一顆水蜜桃大口啃着,二人就這樣,默默吃着自己手中的桃子,也不說話。吃完後,李彥夕又遞給小傢伙一串葡萄,這些可都是她空間出品,都帶了些靈力,吃了後人也精神些。
等他吃完葡萄,李彥夕有些拿不定主意,問道:“還想吃嗎,我這兒還有許多呢”
小男孩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李彥夕見他如此,也不多話,牽着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一路上來回休息了幾次後,終於看到了地道出口。
這地道的出口修的頗爲隱蔽,竟然在一處山崖林子附近。李彥夕清理掉亂七八糟的石塊後才帶着子修出了地道,出來一看竟然已經是夜晚了。她思量了下,心下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又帶着小傢伙返回了地道。
此次倒不是因爲夜晚危險,而是爲這名叫子修的小男孩着想,他已經走了一天了,也不知道之前有沒有好好休息,如果再繼續敢夜路,李彥夕實在怕累垮了他,雖然她也知道越早離開豐雲城的範圍越安全,但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在地道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天亮再出發。
小男孩也不說話,只是默默跟着李彥夕。
李彥夕拿了些吃食和水果遞給小傢伙,等他吃飽後,又拿出毯子給他披着,也不管小傢伙明顯的拒絕意味,把人一把拉到身邊摟着他說道:“靠着我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出發。”
小傢伙抗拒了兩下沒能離開李彥夕的手臂,只能再次妥協,披着毯子靠着李彥夕,可能是真的累了,沒多大會兒他就睡着了,發出輕微的酣睡聲。
李彥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把他抱好枕着自己的腿上,她開始打坐調息,繼續參悟洪荒九戰。
淡淡的銀色月光從封閉的不夠嚴實的石頭縫隙裡灑在地道的出口處,留下細細的光暈,配合着夏日裡夜晚的蟲鳴聲,整個畫面顯得非常寧靜安詳。
……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未亮,正是月亮掩去,太陽未升,黎明前最爲黑暗時,李彥夕默默睜開的眼睛。
她微蹙着眉頭,側着頭垂着眼瞼,附耳傾聽着外面越來越近的動靜。細聽了會兒她的眉頭鎖的更緊了幾分,垂眼看了一眼枕着她腿上睡的不太安穩的孩子,思量了下,拿出兩張斂息符和隱身符分別給自己和子修用上,而後靠在地道的石頭牆面上,微眯着眼不知在想着什麼。
地道外不遠處一男子正踩着飛劍極快地趕往此處,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此時袍子上染了不少乾枯的豔紅的血跡,看起來已經有些髒,臉色蒼白,踩着飛劍的身體好像也不是很穩,有些微微的晃動,如果李彥夕此時在地道外,定會一眼認出此人。
這男子飛到地道附近停了下來,皺了下眉頭有些疑惑,隨即卻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閃過一絲凝重,鋪開神識四下尋找了一圈後,好像沒能找到想找的東西,心裡極不痛快地冷哼一聲,但還是下了飛劍,四下一點點開始尋找。
他找的很細,很快就發現了地道入口。他的雙目中極快地閃過一絲光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提着劍刷刷幾下破開了地道的出口,而後站在地道外,極力朝偏暗的地道里看了幾眼,稍一猶豫後就閃身進了地道。
此時是黎明前最爲黑暗的時間段,地道里顯得更黑,對於普通凡人來說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但對於李彥夕他們這樣的修仙人士來說,暗雖暗了些,但並不影響他們的視力,李彥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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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冥山上,瘦弱“男孩”居然拜得一百五十年未曾出世的長風尊者爲徒。
銀華樹下,纖塵不染的男子,擡起憂鬱的雙眸,低語道:“扶抱而生,卻空餘一人寂寞。”
四海八荒之內,凡夫俗子都知蒼冥山上有個多病多愁又多情的沐長風,梵天九幽之處,人人皆嘆長風尊者一生註定被情所困。只有小徒弟知道,那一切浮華虛榮之下,師父有着怎樣寂寞寥落的心情。
“師父,你爲什麼總折磨我?”
忘川之上,小徒弟緊緊攥住通體透亮的鴛鴦梳,癡癡問道:“難道傷過一次的心就沒法彌補了嗎?”。
……
我燦爛明媚地趕來,你卻說心已死。幾世流轉,我在等待中無可挽回地老去,可是盛放如花的你卻兀地出現,帶着三分戲謔七分真誠輕聲說道,我纔是你心中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