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尋命人在亭中的石桌上擺好了水果和茶,等着她所邀之人。
擡頭瞅一眼身旁的赤介,發現他正盯着自己,雙眸中皆是不解。葉初尋笑道:“你可是懷疑我什麼?
赤介別過眼神不再去看她,“你做什麼我不管,只要別拉上我。”
按照她的說法,今日可不必幻成護者的樣子,直接以他本來的面目站在她身邊即可。
他倒不是懷疑她什麼,只是越來越不明白這個人的想法。最初,是她看不透他,現在,是他看不透她。
葉初尋自然不知道赤介在一旁心思轉了多少圈,她最怕的就是等人,眼見這上好的烏龍茶被她喝下了一半…
“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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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有絲歡快的聲音,她趕緊拍拍手,起身迎接。
可是她也知道,那絲歡快並不是因爲她這個只能算一半的姐姐。
葉初尋看着由遠及近的美人走來,不由咋舌:“果然還是美人好啊。”
“葉姐姐,我來了。”美人說着朝葉初尋行禮,被後者一把拉住。
“都喚我姐姐了,這禮便不必了。”
葉初尋說着往旁邊挪了挪,身後的赤介便露出整個身形。葉初尋斜眼看向美人,很滿意的看到那臉頰上飛上的一片紅霞。
葉初尋假裝沒看見,對着赤介問道:“你可知這是誰?”
赤介白了葉初尋一眼。
“墨原的妹妹,一個多月前見過一次。”
“如何?”
“我知道你記性不好,只是跟你重新介紹一下而已。”
墨映雪朝赤介盈盈一拜,雙目如水般清澈,絲絲情愫表露無遺。
葉初尋拉着墨映雪走到石桌旁,“今日請墨姑娘來不過是邀你來說說話,我一個人着實有些發悶。”她是真的很悶,很悶。
“姐姐有邀,映雪實在是高興不得,若能解姐姐之悶,也算映雪之幸。”
“…墨…你哥哥沒有反對吧?”
“哥哥他當然不會反對,他巴不得我來這呢!…對了,臨來時哥哥讓我捎了一封信給姐姐。”
葉初尋接過信封隨即打開來看,隨後她擡起頭笑道:“墨原當真是位好哥哥,上面寫的皆是讓我照料你的話。”
“真的?”
“當然真的,墨原兄的脾性你我都應熟知,哈哈…”
“是是,哥哥他有時候會像老媽子呢。”
葉初尋與墨映雪打趣,隨手將信遞給了赤介,“映雪,我有好東西,你可想看?保準你沒見過。”
“映雪之幸。”
葉初尋帶着墨映雪來到後院裡她讓人改建的小花園中,輕吹一聲口哨,片刻,一隻血鷹從假山中飛出,落於她的肩上。
“這…這是姐姐養的?”
“還不錯吧?”葉初尋得意的說着,隨後用手摸摸血鷹,“它叫鷹兒,是隻血鷹。”
“血鷹?…聽哥哥說起過,沒想到還真能見到。”
墨映雪伸手去摸血鷹,而血鷹只稍微掙扎了一下便很舒服的在享受了…
“真奇了,平日裡它是不會讓人動它的。恩…看來,鷹兒很喜歡映雪呢。”
墨映雪咯咯笑道:“那也是姐姐教導有方。”
兩個人一會逗逗血鷹,一會齊聲大笑,整個葉景院充斥着女子的歡笑聲。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兩個人逗累了血鷹,便坐在了假山旁邊歇息。
“映雪……”
“我知道。”
葉初尋轉過頭,有絲驚訝的看着她,“你…”她還沒說什麼,她就知道?敢情現在的人都跟月無良一樣神了。
“我知道的,姐姐爲何如此做,以及姐姐的…心思。”
葉初尋面上平靜無比,心中已經叫囂不下百次,那她不是一切都白做了?
“我的心思?”
“姐姐喜歡赤介,映雪看的出來。”
“…映雪也許理解錯了……”
“不會的,其他的事我不知,唯獨這件事……因爲映雪也是女子,所以明白,因爲我也喜歡赤介,並且我自從第一眼看見他就喜歡上他了…”
眼前的女子本起了臉色,雖還可以看見那臉頰上的紅霞,一半是因爲害羞,一半則是因爲在忍耐。
葉初尋嘆氣,自己,不如她。
“映雪之心,我明白,只是映雪可知赤介是什麼人?我今日讓你見他,絕不僅僅是讓你一解相思之愁。”她還沒有閒到那種地步,縱然她很喜歡眼前這名女子。
“雖不知他是什麼人,可是不管他是什麼人,對我來說,都一樣。”是人是鬼又如何,她喜歡的不過是這個人的本身罷了。明眸中的一抹堅定,葉初尋深深看在眼中。
“他…罷了。”葉初尋此刻覺得,自己無論將赤介說成什麼樣,都不會改變眼前這個女子的心意。
有的時候,女人就是這麼一種可怕的動物。
“姐姐在想什麼?”
“…沒有想什麼,只是感覺,赤介知道後應該會很高興。”
“映雪並沒有打算告訴他…”
咦??
“若是這個時候告訴她,那映雪便不會再有機會了…”
葉初尋心驚,好聰明的女子…
“…你什麼時候告訴他,都是你的事,但是作爲墨原的兄弟,你的半個姐姐,我還是想告訴你,你所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即便有的時候事實就在眼前,也不一定會看的透徹,切莫…傷了自己。”
墨映雪沉思片刻,對着葉初尋微微福身,“多謝姐姐,映雪謹記在心。”
沒過多久,墨映雪便離開了葉景院。
看着那佳人倩影,葉初尋不止一次的嘆氣,真心希望她能永遠開心,幸福。
她本意並非如此,卻朝着那個令她最擔心的方向發展,這倒叫她後悔所做的那些事,後悔赤介見過她,後悔將赤介帶到世間。
“我不會娶任何女子爲妻。”
那個人如此說,便是斷了天下女子的情意,而她若不能將這句話告知任何人。
墨映雪雖然有着和墨原一樣的性子,但卻有與墨原完全相反的一面,恐怕這一點,連身爲哥哥的墨原都不曾發現。
否則不會對她說那些話…
到底還是這個做妹妹的看的透徹。
墨映雪之聰慧,簡直可以說到了可怕的地步,知退知進,小心前行,卻又大膽爲之。與她簡直是完全相反。
她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兩個字:懦弱。
在假山旁呆坐了半刻鐘,便迷迷糊糊的去了書房。
墨原的信,雖然她有一部分是在掩蓋,但是相信墨映雪也有所察覺。
“該怎麼回呢…該怎麼回呢………”
正當她半迷糊狀態的嘟囔着,忽然從房頂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葉初尋趕緊跑到門外,再往上看時,卻早已沒了蹤跡。
好快!鼻尖輕嗅了一下空氣,夾帶着的氣味與上次竟然不同…
看來她的日子要想過得太平,還真是不易。
不過,這味道好似從哪裡聞到過…
忽然想到了什麼,葉初尋衝到赤介的房間,結果人不在,然後又朝衛應那裡奔去…
“赤介呢?赤介在不在??”
衛應看着氣喘吁吁的葉初尋,不由呆愣了片刻。
“…我在這…”
葉初尋聽到聲音朝赤介看去,從頭到腳,甚是仔細。
“…啊,你在這啊,呵呵…沒事,沒事。”
“……”
“沒事沒事,你們忙吧,啊…呵呵…”葉初尋一邊打着幹呵呵,一邊往後退,她卻不知,這幅模樣在別人看來甚是…詭異。
衛應與赤介相視一眼,皆不解…
葉初尋凝眉,好像有哪裡不對,難道是她搞錯了??
一名黑衣人快速穿梭在各個路口,直到人煙稀少的田地周圍停了下來。
“你是誰?爲何引我至此?”
“狐王元須。”
黑衣人聽後立馬後退至兩米之外,快速拔出腰間的黑劍,指向對面之人。
“你是狐妖!”周身頓時殺氣四起,充斥着周圍空氣。他最恨什麼卻讓他遇上什麼。老天爺偏偏和他過不去。
“不錯,我是狐妖。”
黑衣人怒目圓睜,全身之力寄於劍中,朝元須射去。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黑衣人被打到十米開外,“哇”的一口鮮血吐出。朝對面的狐王看去,卻並未見他有什麼動作。
自己當真是弱到一定地步。
黑衣人似乎因什麼而遺憾痛恨,手握成拳猛捶向地面,鮮血染後了周圍塵土。
“你們人類真是不知好歹,我好言相勸卻不聽,非要將自己弄個性命不保!”又有何意義?
黑衣人踉蹌地站起身,劍尖指着元須,“妖類,都該死!”
“哈哈…我知道你的事。”
“那又如何?!”
“你先不要急,我來是想幫你解決麻煩的。”
“……”
“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你應當知曉我的意思。”
黑衣人顯然不信,冷笑道:“怎麼,自相殘殺嗎?”
“不是所有的妖類都如你所見,你也該認清了。”元須慢慢走向黑衣人,掌間騰起一陣白霧,罩在黑衣人頭頂,片刻,那些血跡皆消失不見。
“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與你相同,縱然我們異路,卻也可以合作。”
“……”
“我知道你不能相信我,但是我們本來就不需要什麼相信,我一介狐王之言也不需要人類來質疑。”
“怎麼做?”
“哈哈…痛快,你按我所說……”
黑衣人聽後沉思片刻,狠狠說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