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漸吩咐徹查的那件事,晚上就有了動靜。
侍衛站在書房彙報的時候,他的眸子好像被潑了墨,“王爺,的確是夫人動的手腳。”
蕭以漸愣了一下,和自己猜測的並無二致,他淡淡地吩咐道:“這件事保密,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是!”
當夜蕭以漸在書房過夜,姜婉在琉璃閣一夜都沒睡好,心裡還在祈禱着希望不要查出來什麼,但是第二天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蕭以漸時,她就已經知道,這場遊戲她是勝出的。
“婉兒,今日朝中有些事,我晚點回來,你記得按時吃藥。”
姜婉登時梨花帶雨地衝進蕭以漸的懷裡,“王爺,婉兒以爲你生氣了!”
蕭以漸擡高脖頸,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生氣?”
姜婉立馬笑意盈盈,“王爺,吃完早飯再走吧。”
她眼裡滿含期待,但是蕭以漸已經鬆開了摟着她的手,與她保持了一些距離。
姜婉看見蕭以漸整裝待發,顯然就是拒絕的樣子,不過他可能顧及她的面子沒有說出來。
她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王爺,公務繁忙就先走吧,婉兒等你!”
蕭以漸眉頭皺了一下,一閃即逝。
女人還真是善變的動物,在自己的同類面前是一個樣子,在男人面前又是另一副樣子……
怎地忽然想到,安承君好像在誰面前都是那副樣子?
罷了,想到那個女人做什麼!
第二日安承君醒的老早,竟是第一次比錦瑟還起得早。
她拍了拍錦瑟的肚皮,像個淫魔一般,“起牀了,革命尚未成功,我們還需加把勁啊!”
錦瑟迷迷糊糊“啊”了一聲,安承君想到錦瑟爲了高馳也是忙碌了好幾天,於是她悄悄不動聲色的下牀,外面晨光正好。
曾幾何時,她懂得了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懂得了克己?
自己的小院已經很狼藉了,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好心情,畢竟看不到膈應自己的人,這就是人生中一件樂事。
昨日蕭以漸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根本不可能給她從天而降一份休書。
這裡還沒發達到她自己可以來一份休書,休了堂堂王爺。
那麼突破口就只有姜婉了,這個女人看似聰明,其實不然。
想起昨日她懷裡抱着的綠眼睛的貓兒,便計上心頭。
此刻的安承君臉上掛着嫵媚的笑,讓人琢磨不透,但絕不是以前會爲了蕭以漸自殺的安承君了!
人都是會成長的,誰規定她安承君就會停滯不前了?
再釀一次葡萄酒,估摸着葡萄也就完了,嫁接的一些可以結果的樹,早被姜婉毀的乾乾淨淨。
別人在欺負她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感受,那麼她爲何還要手下留情?
安承君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進屋洗漱之後拿了紙墨便在院子裡寫了起來。
她必須把自己知道的先寫下來,這樣就會避免在製作這種毒的過程中有紕漏。
她是一個典型的馬大哈呢,歪歪扭扭地寫了一些毛筆字,心裡嘆口氣,祖先可就是祖先。
就是大路上隨
便碰上一個人,拽出來,恐怕毛筆字都寫的爐火純青……
自嘲了一番,聽見屋子裡搗鼓東西的聲音,應該是錦瑟這丫頭醒來了。
安承君小心翼翼地摺好紙,收了紙墨便進屋,“醒來了?”
錦瑟正在穿衣,聽見安承君的話差點從牀上跌下來,她頭一次越矩了,比自家的小姐起來的還遲。
安承君笑道:“緊張什麼?我又不責怪你。趕快洗漱完準備食物吧,我快餓死了!”
錦瑟連忙下牀,“小姐,以後我要是還那樣沒起牀,你就一腳踹醒我。”
她臉上染上了一些紅暈,小姐和她同牀已經對她是恩賜了,做人應該有感恩之心,不能得寸進尺,這些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在你心裡我就這麼暴力嗎?”安承君輕笑一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她是想故意嚇一嚇這個小姑娘!
“沒沒沒。”錦瑟極力否認,安承君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姐,你捉弄我。”
“沒啊,就是你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了,太見外!”
安承君覺着和一個單純的人生活在一起,她都變得單純了……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錦瑟果然跑的比兔子還快。
飯桌上時,安承君吃了一口菜,一副享受的樣子道:“呼呼,真好吃,錦瑟,你的廚藝又進步了!”
“只要小姐喜歡就好。”錦瑟謙虛地低下了頭。
“當然喜歡,你看你,飯會做,也會保護我,錢估計也會賺,以後誰娶了你就是誰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小姐……”
“怎麼,害羞了?”
都大姑娘了害羞個什麼勁啊,她不是應該早就感化了錦瑟嗎?
喜歡就去追,厭倦了就扔掉,人生不長,要跟着心走纔算吧……
“算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一會給你寫一個單子,你出去買點藥和肉。”
安承君神秘地放低了聲音,都說隔牆有耳,還是小心一些爲妙。
祖先一般都神出鬼沒的,而且個個武功了得,登峰造極,她可不想還沒有豐功偉業就死翹翹了,那樣太對不起這一次穿越了。
“買肉做什麼?”錦瑟睜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安承君。
安承君還沒回答之前,她搶先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吃肉了?”
“嗯啊……”
安承君含糊的應了一聲。
“那我直接可以去廚房那邊拿呀,不用這麼鋪張浪費……”
“我要吃貓肉。”
安承君一本正經的看着錦瑟,不像是在開玩笑。
錦瑟整個人都愣住了,“小姐,我沒聽錯吧?你要吃貓肉!”
安承君伸手捂住了錦瑟的嘴巴,“你小點聲,我有這個特殊嗜好不行嗎!”
錦瑟有點委屈,“小姐,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一點都不知道。”
安承君摸了摸錦瑟的腦袋,安撫她,“我就是心血來潮,你不用上心。”
“怎麼可能不上心,只要是小姐的事我都會很上心!”
錦瑟比較固執,屬於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類型,但是安承君的這個計劃,必須在錦瑟不知
道的情況下進行,那樣才更加清新脫俗,可信度更高。
“我知道,你趕緊吃,吃完去辦這件事,對了,順便再買一些香粉或者荷包也可以。”
錦瑟以爲安承君要送別人,便急急開口道:“小姐,荷包的話,我會繡。”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承君拍了拍手掌,“那太好了,那你只需好買我說的藥和香粉即可,荷包自己製作。”
錦瑟點頭繼續吃飯,安承君卻異常興奮,她希望事情速戰速決。
還希望自己在這個世界遊刃有餘地過下去,那麼必須學會該出手時就出手。
姜婉沒事幹抱着貓兒到處瞎轉悠,因爲新請來的大夫說吃完藥需要曬一曬太陽。
鈴鐺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自從夫人臉成爲這個樣子之後,她的脾氣可是真的糟糕。
錦瑟匆匆忙忙拿了單子往外面走,姜婉一聲嚇住,“站住,一個人鬼鬼祟祟去幹什麼!”
錦瑟停住腳步,沒有一點慌張的樣子,“夫人,我奉王妃的命出去買點零碎。”
姜婉輕笑一聲,疑問道:“零碎?不是報賬房就可以解決,爲什麼要你單獨出去?”
錦瑟微微低頭回答,“夫人,已經上報了一次,但是王爺下令小院的所有開支不允許上報,所以……”
她說的無不悲慘,姜婉心裡無形的尾巴就悄悄翹了起來。
看來王爺是鐵了心要針對安承君,也希望她自己一帆風順。
“去吧!”
姜婉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笑容,她回去打扮一番,這就去膈應那個“王妃”!
安承君還在擔心錦瑟出去的時間萬一太長了就不好,拖沓太久,蕭以漸回來了可就不好說了。
她在院子裡如坐鍼氈,注意力也不能完全集中,索性自己剪了一些做荷包的布靜靜等着。
忽然牆頭划過去的那抹影子是什麼!
她再仔細追着那個方向看過去時,什麼也沒有。
或許是自己眼花了吧。
又快速地閃了一下,這一次,安承君看到了一隻翹起的毛茸茸的尾巴,想必應該是姜婉的那隻貓。
它躲在牆的角落裡,用綠油油的眼睛看着安承君。
安承君想,這動物通靈性是不假,但是助紂爲虐,即使一隻高傲的動物也會顯得憎惡。
貓兒好似懂安承君的意思,直接“喵”叫了一聲,接着從牆外跳下去了。
姜婉嚇得變了臉色,將貓兒抱在懷裡急忙離開了是非之地。
原本是想嚇唬嚇唬安承君,沒想到反過來讓她把自己嚇唬了!
這個女人果然心機深沉!
安承君拿着布心不在焉,門外傳來腳步聲時,她才驀然回神。
錦瑟帶着買的一包東西進來,安承君說:“你先縫荷包,我去廚房一趟。”
錦瑟沒有問安承君去廚房要做什麼,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在了安承君的旁邊,接過了自家小姐手裡的東西。
安承君走出門外先輕輕咳嗽了兩聲,她想試探一下,這門外還有沒有人……
去廚房偷一些魚肉,據說貓兒喜歡吃魚肉呢。
她陰險的笑了笑,超捷徑向廚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