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難盡啊……”
汪直的話裡帶着幾分莫名的苦澀，只是這個時候的餘容度早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慎小謹微，對於汪直這種依舊賣關子的行爲，卻是沒有半點的心情去猜測。
“既然一言難盡，那就不要說了，是吧，汪公公，來來，我這裡起身不容易，讓人，嫺姐，嫺姐……”餘容度索性直接了當的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在汪直的耳中卻是如同鍾呂之音一般，急忙說道，“不是的，不是的，餘公子……”
這個時候他擡起頭才發現餘容度那其實並沒有太多自己想的那般冷漠。眼珠子一轉也知道對方不過是逗他玩，甚至就是剛纔說話的聲音都極其的小，不然以孫嫺那個細心的性格早就進來送客了。
汪直這纔有些喪氣的走到牀邊坐下，望着餘容度搖了搖頭說道，“實話說吧，餘公子，老奴早就被放逐了，這一個月來都是在皇陵渡過的，不但是老奴，其他人也是，無一例外都是跟隨官家很多年的老人。這真是禍從天降，也真不知道什麼事，要不是今日要來給您傳旨，怕是依舊輪不到老奴回京。真是，也不知道官家是怎麼了？”
“哦，”餘容度只是淡淡的說道，並且裝着無意的問道，“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汪直想了一下，垂頭喪氣的說道，“建元改年號唄，說是新的紀元，就要有新的氣象，說我等內官都是身體不全之人，不足以恭敬禮貌上天，就讓我們遠遠的放逐到皇陵。”
餘容度一聽這裡，就是一愣，這個時間點很是蹊蹺，正好是這汪直到了江南給自己送去了金門羽客的印章之後，自己和童貫合力擊敗方臘之後，然後趙佶改元靖康的。
如果從另一方面說，其實是自己煉製完虎印的坯子之後，雖然自己是以虎魄刀的外在形式來掩蓋，但其內質卻依舊是虎印。
龍虎印被自己一分爲二，龍印是自己融了那金門羽客的官印之後鑄造完成的，當時趙佶可沒有一點反應，而當自己煉製虎印成就坯胎的時候，一切就開始變得就如那被加速之後的影片，目不暇接。
詭異，這這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問題。
但是餘容度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笑着對着汪直說道，“汪公公也是眼光太窄，官家哪裡不容，不是還有其他人的麼？”
汪直搖了搖頭說道，“餘公子還是不瞭解官家，那樣只能說明一點，老奴死的更快……”說道這裡，汪直卻是忽然發現似乎自己說多了什麼，急忙慌張的捂住自己的嘴，望向餘容度，發現對方一臉茫然的樣子，稍微放下心來。
站起身來，汪直沒有再有任何的猶豫告辭走人。
望着汪直那離去的身影，餘容度那茫然的神情退去，只是眼中的玩味的神色越發的濃重。“不瞭解官家”，“死的更快”……
事情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餘容度等到汪直走了以後，以爲自己能夠輕鬆的休息一下，其實他是想去諸天珏的空間中裡，真真正正的看看自己的修爲，尤其是五行圓滿之後的煉體成果，只是，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令他想不到的之後就是一大波一大波的賀禮，各式各樣的人，有過交情沒有交情，有過沖突，沒有衝突的，俱都一個個的送來厚禮，這倒是令餘容度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也是餘容度沒有經驗，這些事他完全可以交給其他人來處理，畢竟，以他的身份，也不是什麼人送禮他都需要接待的。國師國師，這個身份就足以說明一切。
等到餘容度明白這其中的門道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把這些事都交給孫嫺，餘容度索性到了小院的後面小花園的涼亭中，望着那一朵朵奼紫楊紅的花，不知道再想什麼。
“師尊，那茅宏前來求見。”丸子忽然走來打破了餘容度的清靜，對着餘容度請示，之所以他前來請示，其實更多的還是通過鬥法感覺這人不錯，還算是可交之人，這才斗膽前來找到自己的師傅詢問。
餘容度一愣，這般投效的倒是很少，這茅宏應該算是第一個人，如果對方是來投效的話，卻是有點意思，畢竟對方的身後代表的可是上界天庭天師府四大天師之一的勢力。尤其是當其他天師只有一個人，這勢力的天師卻是有三的時候。
當看到丸子臉上的神色，，隨意的問道，“他來作什麼？”
丸子恭恭敬敬的說道，“不太清楚，不過看樣子似乎想要投靠師尊，因爲他是以弟子的故舊之名前來的，跟其他送禮之人不一樣。所以弟子纔去見了見，然後他說要見師尊你。具體什麼事情，他沒有說。師尊要是不見的，弟子去把他趕走。”
餘容度一愣，這是以要見丸子的名義，最後卻拐彎抹角的求見自己，這如果僅僅以昨日的交情，那麼這個人可真的算是有點不知道好歹，畢竟，天師府不只是他一個，還有一個可是狠狠的得罪了他們呢。
不過，微微想了一下，餘容度還是點了下頭說道，“把白姑娘叫過來，然後再把那茅宏請到這裡來。”
片刻之後白素貞來到，對着餘容度微微一笑，只是淡淡的問了一下他的身體，就坐在一旁，沒有說話，這當然是她來之前就已經找丸子問了一下什麼事。
茅宏跟在丸子身後緩步走了過來，見到餘容度之後，茅宏稍微快走了幾步，前驅作揖道，“茅宏見過國師。”
餘容度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茅宏他還是有那麼一絲好感的，對方倒還算是一條漢子，而現在對方也沒有太恭維和獻媚，這種態度無疑是餘容度喜歡的態度，笑着對茅宏說道，“茅道友前來陋室，不知所爲何事啊？”
茅宏站直了身子，望着坐在哪裡的餘容度和白素貞，微笑着默然不語。
對於這種故弄玄虛的人，餘容度一向沒有什麼好感，索性就不再去管他，靜靜等待對方的話語，比耐性，自然界中鮮少有動物比得上蛇。
時間倒是不久，就聽到茅宏說道，“貧道有一大禮欲送與國師，不知道國師收還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