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過不去!”餘容度摸着自己的心房,對着潘金蓮慎重的說道。只是現在的他卻是虛弱的很,蒼白的臉色再加上還有那嘴角的血痕,都讓這句話說的有幾分軟弱。
潘金蓮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餘容度緩緩的說道,“終會有一天能過去的,我可以等的。”
聽到這句話,餘容度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得緩緩的閉上眼,畢竟此刻的他的身體正如驀然君竹說的那樣異常的虛弱,那兩大神通強行融合之後,對着一個修爲整整高出自己一個境界的妖王出手,這不能不說餘容度的瘋狂。這種瘋狂,是葉無咎也沒有想到的。
而且也只有葉無咎明白,其實他不是妖王的修爲,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就是妖王境界了,而是到了妖王的巔峰,衝擊妖聖失敗之後,又達到了世俗之中妖帝的境界,最後尋得異法,封印自己修爲之後,再次重新踏上妖王的境界,也只有他才明白,這一次是要直接衝擊妖聖的。這種實力,卻依舊被餘容度的神通算計,這種手段,這種神通,由不得葉無咎心中不驚。
也由不得他不離去,更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後悔這件事,因爲,賣這麼一個人情,給這麼一個潛力巨大的妖族,對於他葉無咎來說,有百利而並無多少實質性的危害。
但也正是這種威力,在反噬之後絕對不是餘容度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什麼輔助性的神通,誰見過可以把妖王境界的修士直接迷惑的盡數辛秘的輔助性神通?
一個可以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入到幻境之中的神通,說沒有進攻性誰信?更何況這本身就帶有他化自在天子魔分身本源魔氣,這種威力的神通,其反噬的後果,也自然不小。
其實驀然君竹還是看錯了,現在的餘容度根本不是異常的虛弱,而是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只是,她被餘容度那身體的五行循環所迷惑,以爲那是餘容度的生機,這是餘容度也清楚卻沒有說的。
正如驀然君竹說的那樣,雙修固然可以解救他,甚至還可以不破不立的讓他修爲更上一層也說不準,但餘容度卻不想這麼做。因爲潘金蓮的先天五行之體雖然很是神奇,但對於現在的餘容度來說,卻也未必就是一準沒有危險的。
在餘容度的計劃裡,是沒有這一出的。
這是計劃之外的死劫,是身爲妖族要從妖帥晉升到妖王所必須要經歷的,只是,一般都是在妖帥巔峰大圓滿的時候纔會出現,這還是渡劫之人可以自主的選擇何時開始,儘管他們無法選擇何時何種方式結束。
這種剛剛就晉升到妖帥就出現第一次磨礪的死劫,是妖族修煉的歷史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也就是餘容度不知道這些妖族常識,才能保持淡定,以爲自己遲早能渡過去,但實際上卻兇險萬分。如果這個時候餘容度身邊哪怕有一個老資歷的人提醒一下,餘容度也知道該如何去應對,但因爲他晉升妖帥的天劫,使得化血神刀,如意乾坤袋還有諸天珏都已經處於閉關狀態。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這就是妖王第一難——死劫的根本。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終究一死,何懼何從!
這就是妖王死劫。
餘容度的沉默,潘金蓮也不好說話,只得帶着餘容度回到他的房間,這裡是整個萬壽宮最中心的位置,卻不是最高的,但佈置卻是整個萬壽宮陣法的中樞,當初林靈素居於萬壽宮修煉,靠的就是這陣法。
不但能夠彙集天下靈氣,更重要的是因爲這裡的山是人工建造,是當時皇帝下旨敕造,又與趙宋國祚龍脈相連。這裡療傷自然是最好的。
餘容度倒了房間之後,沒有再去管潘金蓮,徑自就入定進入到修煉之中。
真心的沉浸到修煉之中,餘容度才發現事情的嚴重,這裡的靈氣無論如何修煉都不能彌補自己修爲的緩慢流逝,這種流失不是散逸,而是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自己身體也在不斷的惡化,或許在別人看來,這還是比較不錯的現象,五行之間相生而出,這種相生循環的越快,越有利於修行。
適可而止自然是好事,物極必反卻是禍事!
這種狀況餘容度沒有遇到過,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怎麼解決自己修爲的流逝,如何控制五行之妖軀的運轉,這一切的一切都猶如失控一樣。餘容度知道,如果自己不想出辦法,等待自己的絕對是隕落,這是毋容置疑,根本就不用等待自己的靈魂和妖軀排異的爆發,自己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裡。
除了留給這個世界靖康之變提前了幾年之外,除了留給這個世界不一樣的潘金蓮,以及精忠報國的姚古,姚種兩家關係和解,以及新的山東割據勢力的出現以外,他終究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想要改變的是那個悲慘的結局,不是這種大潮之中的些許浪花。
餘容度的心中再急,也不會顯露出來,他依舊淡然的坐那裡,表現的就如自己入定了一樣,而外人看來也是餘容度五行相生,恢復修爲而已,至於真實的情況,餘容度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抉擇。
比抉擇更加艱難的是你明明想要選擇生存,卻不知道如何的生存下去。餘容度只是堅信一點,那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他所修煉的功法頗多,從最頂級的上清大洞真經,到僅次一級的大五行術,再到藥師琉璃菩薩本願功德經,再到偏門的蟠螭之法,甚至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功法,這些都在餘容度的心中開始一一映現,甚至都一一的重新運轉,目的就是要看看誰可以減緩,或者改善自己的狀況。
所有的一切,改善的沒有,減緩的也沒有,唯一可以令他欣慰的是上清真氣一點不受影響,不消逝,但也對於餘容度的危急狀況也沒有改善。
堅信自己可以勝利,這固然是很好,但如果僅僅是主觀的臆想,而沒有客觀的實際行動支持,這是決然不成的。現在的這種情況就是如此。
到底是放棄,還是繼續抗爭,這是餘容度最迫切的一個問題。他不是沒有底牌,他的底牌就是自己這具妖身完全的被消滅,自己也可以重新開始,這是他最後的一章底牌,但現在要不要用?
至於說道抗爭,卻連抗爭什麼都不知道,餘容度的心中也是鬱悶的很,緩緩的睜開眼,突出一口濁氣,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需要我的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