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２）我不後悔愛過你
（１９２）我不後悔愛過你
咥運抿起嘴脣，“你說什麼？”
“你以爲我在說什麼？”傾晨狠狠的瞪着他，“爲了李治來勸降？你以爲李治打你還需要派我來？你以爲他會需要你投降才能打這場仗？咥運你也看扁了李治，他一定明白，這一次打跨了你，咥運的氣數就敗了百分之八十，他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來勸你投降。??”
咥運怒氣勃然，顰眉惱火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但在傾晨的話說完後，卻也不忍再出言刺激她，冷着臉他沉默的扭開頭轉過身去。
“咥運，這場仗，你打不贏的。??”傾晨嘆口氣，終於還是緩和下臉色，柔聲勸解。
“輸贏要打過才知道。??”咥運執拗的不肯放鬆。
“何必要如此？給自己留條退路不好嗎？非要走到死亡才能放手、才能死心？”傾晨苦口婆心，她已經是在哄他了啊。
“至死方休。??”咥運卻完全不不吃她這套，冷着臉說出四個字，字字擲地有聲，他是決斷如此了。
“你難道不爲自己的隊伍考慮嗎？所有士兵都那樣信任你，你就這樣帶着他們去赴死？”傾晨又有些惱火起，怎麼這樣固執呢。
“傾晨，就是因爲他們信任我，我纔不能如此棄械投降，或者逃走。??”咥運嘆口氣，“這場仗，關係到突厥的興衰，有些事，不能逃避，不能退縮。??我是個男人，更是個元帥，是個軍人，這場仗不能放棄，更不能示弱。??”
傾晨沉默下來，許久，終於挫敗的垂下雙肩。??“我求你，跟我走。??”
咥運搖了搖頭。??“如果我跟你離開，你會嫁給我嗎？陪着我過一世平靜地生活……”
傾晨垂眸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不能。??這是你的答案。??”咥運舒口氣，“不能，這也是我的答案。??”
“可是——”傾晨還想說什麼。
咥運一擺手制止了她，“傾晨，我就要死在這片土地上，與我的士兵們。??一起衝上去與李唐軍隊決一死戰。??一切都是命運，我到死，也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戰士。??”
傾晨聽着他悲愴的聲音，眼淚順着面頰滑下。??咥運笑了笑，面部表情變得無比溫柔，他走到她身邊替她抹去眼淚，“走吧，跟着葉冷風。??希望你們能幸福。??”
傾晨低下頭，手在腰袋處按着，那裡面裝着咥運從深藍手裡取得地藥丸，那顆藥，咥運吃了，就會忘記一切……
可是……仰起頭眸子蒙着淚水。??望着咥運的臉。??他是一直徜徉在草原上方地雄鷹，自由而孤傲一方，如果抹殺了他的過往和生活，他的這種性格可還在嗎？失去記憶的咥運，還是咥運嗎？那不是與死亡一樣，不管如何，這個咥運都消失了啊……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士兵的報告聲，咥運允了之後，士兵端着茶水和一些乾糧走了進來，低頭將東西擺在桌上。??便又離開。??傾晨望着那壺茶。??想起深藍說過，這種藥見水即溶。??無色無味……
到了抉擇的時刻，一切變得那也緊迫逼人。??傾晨覺得無措，該怎樣做纔是對的？怎樣做纔是真地對他好？咥運的生命彷彿握在了自己手裡，她變得茫然，壓迫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出去吧，和葉冷風一起吃些東西，然後就在今晚離開。??”咥運再次開口。
傾晨突然按住他要拿乾糧的手，咥運笑了笑，“不讓我吃？”
傾晨搖了搖頭鬆開手，突然擡起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微轉身讓咥運背對了小桌，“至此一別，再相見也許就……”說罷又再次哽咽起來。??咥運雙手支起本不欲抱她，但聽到她如此帶着哭腔的語調和傷感的話語，感情又如何剋制的住，他抱住傾晨，雙臂收緊，那樣用力……
傾晨暗道對不起，趁着抱他而雙手在他背後，將一顆藥丸順着茶壺嘴兒扔進了茶壺。??閉上眼任眼淚流下來，做了的這一瞬間卻更加覺得自己是做錯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愛上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咥運嘆口氣故意帶着逗笑地語氣說道。
傾晨哭着笑出來，“你才水性楊花，我只愛一個，葉冷風。??”
“我真不明白我哪裡比他差。??”輕輕撫摸着傾晨的秀髮，他嘆口氣，“論權勢也許我不如李治，但相比李治我卻能給你想要的自由；雖然我長的沒有李治帥，但我比李治有氣質；我比來比去就想不到葉冷風有什麼地方可以吸引你。??”咥運語氣很認真的糾結。
傾晨退開一步，“這樣說來，我又不如你身邊的那些女人漂亮嫵媚，又不如突厥地大家小姐們有錢有氣質，還是個心裡有別人的女人，你爲什麼會選擇我。??愛情找不到理由的，葉冷風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愛上了，就改不掉戒不了。??”笑了笑，她拉着咥運坐下，“其實……如果沒有先愛上葉冷風，也許真的會喜歡上你。??”
咥運噗哧一聲笑，“你居然還會誇我。??”
“你是很好的人，雖然很霸道，但卻也有細心的一面；雖然有時愛無理取鬧，但是如果把你當小孩子看，還挺可愛的；雖然你脾氣大，但卻從來沒打過我。??而且你收留了我兩次，沒有過多爲難我，作爲突厥最彪悍兇殘的小王子，對我卻百般忍讓。??在都督府的日子，你對我一直很好。??我知道沒有人對另一個人好是應該地，我一直覺得虧欠你。??而且……在送我離開地路上，你差點死掉，那時候你拼了命的保護我，世界上能有幾個人願意爲我死啊……說真地，我被感動過。??”眼淚越流越多，傾晨知道，也許這是唯一的機會將這些說出來了。
咥運拍了下她的頭，“說這些幹嘛，裝在心裡就好了。??你這樣一說，我的心可就又活了。??”
“我一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傾晨嘆口氣，心活了又如何，馬上就要忘記一切了……
“你也是個好姑娘——你說了那麼多，是不是就也希望我誇誇你啊？”咥運嘲笑道，“今天開表揚大典？有沒有什麼獎勵？”
“我本來就是個好姑娘，用不着你來說。??”傾晨哼了一聲，眼淚卻還是忍不住。
“好了，不要哭了，一會兒你出去，葉冷風還以爲我欺負了你，我現在可不想再多惹麻煩了。??”咥運伸指抹去她眼底的淚水，“好了，這路是我自己選的，我覺得這是我最好的未來，所以我纔會走下去，不必爲我擔心，更不必難過。??”
說着他端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傾晨倒了一杯，“說那麼多話不口渴嗎？”
傾晨緊張的瞪着他捏住茶杯的手，心臟砰砰越跳越快。
咥運笑了笑，並沒有察覺傾晨的異樣，捏着茶杯，他嘆口氣又道：“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精彩與否、幸福與否，並不是由壽命長久來決定的。??活的再久，但若不是在過自己希望的生活，活不出自己的色彩來，那便不如死了。??就像愛也不一定非要得到，我愛過你，和你有過快樂的記憶，有時想起來雖然也會心痛，但快樂總是多一些。??所以……我不後悔這樣活，也不後悔愛過你。??”說着在傾晨面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以茶代酒，我們乾一杯，爲你也爲我餞行。??”
隨即便將茶杯送到了自己口邊。??傾晨瞪着自己眼前的茶杯，腦子裡嗡嗡迴盪的全是咥運最後這句話：我不後悔這樣活，也不後悔愛過你……如果不是活出自己的色彩，還不如死掉……
她突然大叫一聲，在咥運將茶杯杯沿搭上嘴脣時，一把將他手裡的茶杯打飛，隨即將桌上的一壺茶和他給她斟滿的茶杯一齊揮到了地上，眼淚絕提，她匆匆說了句對不起，便跑出了帳篷。
咥運的手仍停在半空，半晌，他攤開手掌望着自己的手心，摸了摸嘴脣上碰觸過茶杯的地方，再看地上的一片狼藉，抿起脣頹然的坐在了木樁凳上。
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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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妖孽 (書號1157609)
簡介：
關於某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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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評說：昌平中的妖孽，亂世中的梟雄。
作者：上帝給了我發現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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