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連起腿的能力和意識都沒有,那更提不到防範來自腿上的進攻了。所以種緯在和人格鬥的時候,往往出腿一踢一個準。再加上腿上力量大,一般一腳下去人就喪失格鬥能力了,處理起來了很方便。當然,如果諸位書友在大街上遇上了這樣的漢子,恭喜你遇到高手了。不過書友們還是轉身就跑吧,人身安全最重要!
閒話少說,此時三名兇徒悉數倒地,種緯和李建齊兩人可以說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接下來只要擒住這三人中的一兩個,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稍後打電話通知轄區派出所,等當地派出所的人趕來後再把嫌疑人交給他們,種緯他們兩個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可誰料,就在種緯按住他眼前那名兇徒,強行把他臉朝下壓制在地上,準備把他控制住時。幾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兩輛麪包車停在了旁邊的公路邊。接着麪包車的推拉門被推開,七八條身強力壯的黑衣漢子凶神惡煞般的從車上跳下來,掄着手裡的砍刀和棍棒就朝正在試圖控制三名兇徒的種緯和李建齊兩人衝了過來。
種緯警惕性高,那兩輛麪包車一衝過來他就意識到不好。他趕忙朝正在努力壓制一名嫌疑人的李建齊喊了一聲:“建齊,快跑!快跑!”
李建齊的位置在種緯前面,比種緯更靠近路邊。所以儘管種緯這句話已經喊出來了,但反應本來就慢了一拍的李建齊已經來不及躲了。幾名後來的兇徒一下子撲到了李建齊跟前,還沒等李建齊站起身,棍棒和砍刀就一同落了下來,轉眼之間李建齊身上就見了紅。
“住手!我們是警察!”一看不好,種緯趕緊大聲的表明身份。與此同時,他鬆開了已經被壓制在身下的那名兇徒,揀起地上的鐵杴就衝了出去。
種緯的喊聲不能說沒用,還是多少起了點作用的。幾名後來的兇徒聽到了種緯的喊聲,砍砸的動作確實緩上了一緩,可見他們還是有點畏懼襲警的罪名的。
可這夥後來的人中似乎有人不信邪,他見同夥的手下動作一慢,馬上大聲吆喝了一聲道:“晚了,已經砍了。趕緊動手,放倒了趕緊走!”
聽到這個傢伙這麼說,這羣傢伙本來已經慢下來的砍打動作又恢復了剛纔的頻率,眨眼之間李建齊已經捱了十幾下刀砍棍砸。
而與此同時,剛纔說話的那個傢伙帶着他的另幾個同夥迅速就朝種緯圍了過來。而且圍向種緯的這幾個人裡面,五個人裡邊竟然有三個是舉着砍刀的。
本來種緯足可以有時間轉身逃掉的,但不論他自從小時候受到的家庭教育也好,還是參軍入伍後接受的軍營教育也罷,都沒有一條讓他拋棄戰友臨陣脫逃的說法。這個時候李建齊正在被人砍,被人打,他又怎麼能扔下自己的戰友和同事逃跑?
狹路相逢勇者勝!到了這個時候,種緯已經顧不上許多了,軍人的血性這人時候完全戰勝了理智。他大開大合的掄起了鐵杴,一下子朝着圍上來的兇徒們衝了上去。
當先的兩名兇徒沒想到種緯非但沒有跑,居然還掄着鐵杴衝了上來。一個不防就被種緯舉着鐵杴砸倒了兩個。不過此時種緯根本顧不上料理打倒的這兩個,甚至顧不上剛纔最開始打傷的那兩個。種緯只顧得上揮舞着鐵杴,猛往這夥兇徒羣裡衝,往受傷的李建齊身邊衝,想要把李建齊救出來。
圍上來的這夥兇徒雖然人數多,其中大部分手裡也拿着砍刀,但砍刀的長度和種緯手裡的鐵杴相比就短多了,也輕多了。鐵杴畢竟是鐵器,雖然沒有開刃,但真要被拍一下可比被木棍砸一下重多了。這夥人攝於種緯的勇猛,一時間競然節節敗退,終於讓種緯衝到了李建齊的身邊。
“建齊,快起來,跟我走!”種緯吼了一聲,一邊揮舞着鐵杴把靠近的兇徒們逼退,一邊想要把李建齊拉起來。可此時李建齊受傷不輕,尤其是後腦上剛剛挨的那一棍,已經把李建齊給砸懵了。儘管李建齊瞪着大眼睛看着種緯,可他頂着滿頭滿臉的血,卻只能晃晃悠悠的趴在地上,想站都站不起來。
“滾,我們是警察,你們竟然敢襲警!想想後果!”種緯無奈,他一邊吼,一邊揮舞着手裡的鐵杴左衝右突,將這夥人圍合的包圍圈給硬生生闖出一處空白地帶,然後一把把地上的李建齊給拉起來,單手架着李建齊,另一手強拖着鐵杴就想殺出包圍圈去。
可讓種緯驚訝的是,儘管自己一再說明他們是警察的身份,但這夥人除了有點猶豫之外,卻根本沒有流露出害怕和逃跑的跡象——這夥兇徒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如此膽大包天,連警察都敢打,都敢砍?
“黃毛,把車牌卸了去,這兩個條子得料理一下,不把他們撂倒了,咱們根本走不了!”這夥人中爲首的一個連鬢絡腮鬍的傢伙發號施道,一個滿頭黃髮的傢伙聞聲立刻跑向了他們開來的兩輛麪包車,卸車牌去了。
種緯試圖單人闖敵陣救出李建齊,雖然他想的是挺好,但這畢竟是現實的街頭持械鬥毆。如果種緯真是古代戰將,胯下騎着匹馬,自然可以藉助馬力迅速衝出包圍圈;或者種緯手裡的傢伙是殺傷力更大的武器,種緯擡手殺掉幾個,讓這些兇徒喪膽,也可以順利的衝出去,成就又一段警界佳話。
可眼下的情況畢竟是現實,種緯單手託着個鐵杴,左肩膀上還託着個人,想從鐵了心要把他們留下的衆兇徒中衝出去,又談何容易?
他拖着李建齊剛跑出沒幾步,迎着一個傢伙掄着棒子就朝種緯砸下來了。種緯趕緊擡手一擋,可單手託着的鐵杴哪裡敵得過對手雙手掄棍的這一擊?
就聽“當”的一聲響,種緯手裡的鐵杴就磺得一下子垂了下去。還不等種緯再次把鐵杴托起來,那名兇徒第二次掄起木棒就朝種緯頭頂砸了下來。種緯見勢不好,趕忙向右側急閃。
“嗚”的一聲,這一棍擦着種緯的頭臉劃了過去,一下子打空了。可還沒等種緯來得及慶幸,“梆”的一下,一根棍子就砸在了種緯的右大腿上。種緯被砸得一個趔殂,差點倒下去。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倒下去,他完全憑藉着頑強的意志勉強的站直了身體,拼命揮動右手的鐵杴,奮力把圍上來的幾名兇徒逼開,想繼續往前衝。
可剛剛往前一邁步,種緯就意識到眼前的兇險了。他右手託着鐵杴,固然可以趕開右側的歹徒們,可是左側呢?李建齊整個人呢?豈不是完全沒有保護?
剛想到這兒,左側眼角的餘光一閃,已經有一件東西砸了下來,種緯心裡就知道不好。他趕緊本能的一邊回頭,一邊擰腰閃躲。可他躲得還是慢了,一柄砍刀已經砍在了他的左肩靠下一點的位置。
現在的季節還不是很熱,騎摩托的時候風還很大,因此種緯現在穿的是件牛仔服上衣,背後砍來的這一刀正砍在牛仔服上衣上面。儘管牛仔服上衣足夠厚,也足夠硬,但這一刀劈下來的時候,種緯就覺得自己的左後背火辣辣的疼。明顯感覺到後背的衣服被砍破了,後背肯定也已經掛了彩。
還沒等種緯做出規避動作,第二棍又砸在了種緯的背上!“繃”的一聲,種緯就覺得自己的內臟翻江倒海,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似乎胸腔裡有一團熱氣就要衝口而出似的。
種緯強忍着胸中翻滾的血氣,猛的把鐵杴往身後一甩。只聽鐵杴“梆”的一聲大響,顯然是砸中了某個靠得太近的兇徒。藉着這夥人被這次進攻打得停頓的機會,種緯繼續試圖往前衝。
可此時種緯已經捱了好幾下,而且由於連續的躲閃他已經失去了腳下的平衡,他已經有些託不住李建齊了。種緯心道暗道不好,這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他遇上了從軍從警以來的最大困境。照眼下這個局面發展下去,他和李建齊是凶多吉少,他必須要有所決斷了。
就在這個時候,正面一刀一棍已經趁着種緯的鐵杴甩到後面的時候,一起砸了下來。種緯見狀往側面疾躲,可此時側面的一柄砍刀也砍了下來!
種緯躲開了正面的一刀一棍,側面的一刀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種緯拼命的往左一甩頭,但這一刀還是在種緯的後頭頂掃了過去。種緯就覺得頭頂一涼,接着又覺得一熱,然後就有一股子溫熱的東西從頭上流了下來。
中刀了!
如果是常人中了刀,恐怕馬上整個人就萎靡了下去。而種緯在中了刀的時候,忽然間就覺得自己身體裡似乎有種原始的力量被喚醒了似的,讓他整個人的反應速度和力量突然就發生了巨大變化,頭腦也變得分外的清楚,一種博命的勇氣驟然攫住了種緯的全部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