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種緯通過凌薇已經答應了對方,這些資料種緯不再公開了,雙方保持和平狀態。可是現在情況似乎不一樣了,對方給自己栽髒了個殺人的罪名,這是要搞得自己身敗名裂啊!自己還要遵守這種默契麼?可是,如果真的把這些資料公佈出去,真的會有效果嗎?
現在自己是個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對方給自己栽這個髒,就是想像此封自己的口,降低自己的公信力。一個持槍殺人的犯罪嫌疑人,在人們眼裡自然是會胡亂攀咬的,誰會相信這樣的人說的話?可如果這個時候不拿出來這些證據的話,光憑現有的證據的確有可能會讓初審開庭不了了之,但對方會停下他人的手段嗎?不會,當然不會!
就算自己通過詐騙老二的路子去打聽肖妍的情人是什麼來路了,但誰能肯定那個人就是事件事情幕後的人?要想讓自己用最穩妥和最安全的方式脫罪,種緯就必須多管齊下。
種緯打定了主意,朝趙宏傑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過因爲事情的內容太多,咱們這次會面的時間有限,我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清楚。你回頭去天海找樑文仲樑老爺子吧!我在他那存了一份資料,你只要說是我跟你講的,他就會把那份材料給你。其實如果我過一年還沒出去的話,樑老爺子也會把那份材料交上去的……”
種緯的話還沒說完,種緯就發現趙宏傑的神色有些古怪。還沒等種緯開口問,趙宏傑便嘆息了一聲開口道:“樑文仲老爺子幾個月之前就去世了。”
“啊!?”種緯聽到這個消息,禁不住一下子楞住了:“樑文仲老爺子沒了?”
“是的,你的案子出來之後不久的事情。具體的時間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省電視臺還播了這條消息,還出了個專題片紀念老爺子呢!按時間大致推算,應該是你到省城後不久,樑老爺子就去世了。”趙宏傑衝種緯點了點頭道。
樑老去世,對種緯的計劃還是有些影響的,但也不能算太大。畢竟種緯早有準備,預伏的後手中樑文仲那隻算是其中的一個選項而已,只是不知道他存在樑老爺子那兒的那份文件會落在誰的手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份文件現在應該在樑新華的手裡吧?
說真的,種緯現在並不信任樑新華。一個癮君子的可信程度無限接近於零,種緯要是讓趙宏傑去找樑新華拿材料,恐怕就會橫生枝節。
“這樣吧!樑文仲老爺子那兒你就不要去了,你去天海找我師傅吧!他叫於世林,是名治安警察,你記一下他的電話號碼……”種緯把於世林的電話告訴了趙宏傑。於師傅是種緯可以信任的人之一,除此之外他還在另外一些值得信任的人那裡預留了一份文件保命。
正在這個時候,會見結束的提示音已經響了起來,兩名警察正在朝接見室走來。種緯和趙宏傑的會面時間到了!
“另外,你還要注意一個叫李建齊的警察,這個人是警隊裡的敗類,他參與了陷害我的事情。”種緯趕在兩名警察進來之前,把最後一句話講完了。
趙宏傑走了,種緯又被送回了監舍,他又將開始漫長的等待。好在和趙宏傑會過面之後,種緯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按目前趙宏傑查出來的這些新情況,即便此刻就開庭進行初審,他也根本不用太擔心自己會遇到麻煩了。更何況現在警方的偵察工作都沒完成,檢察院的提審也沒進行,這件案子還沒進入真正的流程呢!
雖然種緯也想早點結束監牢生活早點出去,但現在這樁案件本身就比較複雜,想在短時間內有個結果並不容易。現在他能寄希望的,就是趙宏傑那邊挖出更多的情況,然後在與檢察院和法院的接觸中取得一定的優勢和認同,最終被無罪開釋。
可即便開釋後,種緯的生活也未必能回到過去的軌道了,抓他個生活作風不檢點和貪腐嫌疑就可以讓他永遠離開警隊。至於將來的生活,種緯現在還顧不上想,但他的心裡已經有些灰暗的想法了。只是那些事情離他還有些遠,他只能控制着自己暫時不去想。
就在種緯在監舍裡胡思亂想的同時,趙宏傑已經和李瑩兩人驅車趕到了天海,找到了於世林。在跟於世林交待過他們的來意後,他們很順利的從於世林那裡拿到了種緯交給他的資料複印件。兩人高興的和於世林道了別,連飯也沒顧上吃,便驅車往回趕。
“沒想到咱們這次這麼順利!”李瑩坐在副駕駛坐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對趙宏傑道。
“是啊!我有感覺,我離咱們的夢想越來越近了!”趙宏傑一邊開車一邊興奮的對李瑩說道:“我早就說過,年輕就要有些夢想,年輕就是要做大事的。當初我說這些事的時候我父親還不大支持我,多虧我媽媽幫着我做他的工作,又拿出錢來給咱們投資。我估計辦完了種緯的這個案子,咱們的律師行就可以正式起步了。我相信用不了十年,我的宏傑律師行就會和昊天律師事務所平起平坐。怎麼樣,你相信嗎?”
“相信,我當然相信……”李瑩笑意盈盈的對趙宏傑說道。等她說完相信兩個字的時候,他扭過頭來向趙宏傑看過去,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可她剛轉過頭去,他嘴裡的話就變成了一聲驚呼:“啊——”
“哐!”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趙宏傑駕駛的小轎車被一輛大貨車攔腰撞中,然後大貨車的車頭推着轎車一路衝向路邊,直接把轎車擠在了一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樹上!
趙宏傑和李瑩兩人在這猛烈的撞擊中一下子就暈了,等到李瑩醒轉過來的時候,正看趙宏傑把駕駛臺上裝着於世林交給他們的資料的那個包艱難的拖下來,然後塞到了李瑩的手裡。李瑩一下子明白了,這並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趙宏傑想讓她保護好這些證物。
可是還沒等她說些什麼話,被擠在變形的駕駛室裡的趙宏傑便暈了過去。不等李瑩向外面的人求救,一個神色冷峻的面孔已經出現在了副駕駛位的旁邊。看到李瑩手裡的提包,那個男人把手從破碎的側窗裡伸進來,就要把那個包從李瑩手裡搶走。
李瑩被撞得頭錯腦脹,但不斷的在心裡提醒自己道:不能放手啊!這是趙宏傑用他的命換來的。只要保留着這個包,就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種局長,也能知道是誰在半路故意撞他們的車。
那個神色冷峻的漢子一奪之下居然沒有把包從李瑩手裡搶走,先是看着已經頭破血流的李瑩看了幾秒鐘。接着這個神色冷峻的漢子抽出了一柄匕首,舉到了李瑩的面前,威脅的意思相當的明顯。
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鋒刃,李瑩本來握緊那個皮包的手終於漸漸的鬆開了。李瑩知道,如果自己敢不鬆手的話,對方絕對會直接動手把她除掉。到時候受傷比自己還重的趙宏傑怎麼辦?取得證據只是一方面,但趙宏傑的性命顯然更重要啊!
那張冷峻的臉朝李瑩冷冷的笑了一下,接着便把那個公文包拿到了手裡邊,轉身自顧自的離開了。李瑩看着人事不知的趙宏傑,再看看被變形的車體卡住的自己,忍不住失聲痛哭。
種緯自然沒法知道趙宏傑和李瑩出了事,他還在安靜的等待着。不過他等來的,並不是警方和檢察院的提審,而是看守所方面決定給他換一間監舍。而換監舍的理由,據說是又來了新犯人,需要安置在這間監舍裡。
雖然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但這個時候突然給自己換監舍,種緯便感覺有可能哪裡出了問題。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名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根本沒有理由提出和反對看守所方面的安排,只能任兩名看守將他換到了另一間監舍裡。
一進這間監舍,種緯就感覺到不好。爲什麼,監舍裡七名在押犯,正看似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看着自己。只看這些人冷冽的目光,種緯就知道這些人都是暴力犯,肯定都是因爲故意傷害之類的案件進來的,搞不好其中還有幾個手上還有人命的。
一般按規矩,這種暴力犯是不會被關在同一間監舍裡的。沒別的,一羣老虎關在一起難免爭鬥。既然現在這些人被關在一起了,那就只能證明這件監舍的犯人們已經高度團結了,或者他們就是被安排執行某件見不得人的髒事兒的。種緯也當過刑警隊長,又怎麼沒聽到過看守所時原這種灰色事件?
心裡有了這個想法,種緯在進門的時候便開始緩緩吸氣,排除腦海裡一切不必要的想法,準備好應對最極端的狀況了。
“哐當”一聲,監舍的鐵門在種緯的身後關上了,把這個小小的監舍給完全封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