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又傳來聲音,“季小姐,總裁在二樓。”還是剛纔那名保鏢的聲音,也許是因爲沒有聽見季少寧上樓的腳步聲,所以纔開口提醒她。
季少寧並不作答,直接往二樓走去,子啊二樓的轉角還設置了一個開放式書房,路過這個開放式書房,一個轉彎之後,便來到了二樓的會客廳。
右邊是類似於會客廳之類的擺設,但是左邊內,放置了一張大牀,實在是無法讓人不浮想聯翩,這樣的地點,其實不是用來開會的,而是男主人和女主人過來度假的吧?
但是該死的,左莫就坐在右邊的沙發上,右腿隨意地疊在左腿之上,背斜斜地倚靠在沙發背上,那股子高雅與冷硬形成與無形,但是又讓人感覺無處不在。
季少寧站在入門處,淡淡地看着他,心裡有一瞬間的抽搐,但是她還是挺直了脊背,定定地看向他,然後說,“我不會把悠悠讓給你的。”
左莫的右手捏着一隻精巧的酒杯,酒杯裡盛着紅酒,那酒因了酒杯的傾斜而不住沿着輩子旋轉,左莫的目光就淡淡地停留在上面,半晌,才說,“你先過來坐。”聲音並不柔,但還是聽出了冰冷之意。
他向來都是如此,季少寧已經習慣了。當下也沒有反駁他,安靜地坐過去,坐到他的對面,顯得特別勇敢。
見她坐下,左莫也將身子坐正了,將手中的酒遞到她的面前,“女人喝點紅酒,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
季少寧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紅酒,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臉上,這一看,完完全全的都是陌生的感覺。她猛地的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他。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悲傷裡,在最初認識的時候,她悲傷於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也悲傷於被肖舒沉和夏婉背叛了,對自己,她是破罐子破摔。
後來,左莫消失不見了,她又陷在了他不在的悲傷裡,完完全全忘記了去了解他這個人,只是以爲愛着他就已經足夠,瞭解不瞭解什麼的都是後話。
可是現在她發現事情似乎不是這個樣子的,在發現自己不瞭解他的時候,季少寧的心裡是一陣蓋過一陣的悲傷,險些將她淹沒。
她接過他手中的酒,安靜且堅定地把它放置在桌上,“我來這裡,不是爲了喝紅酒養身體來的,我很好,過得很好。”不是報喜不報憂,也不是倔強固執,而是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她過得是否真的好。
他已經不記得她了,所以她的事情,他不會真的想要知道。而她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她不想在失去他之後,還把自己的尊嚴給賠進去。
“左悠悠,很聰明。”突然,左莫的嘴裡蹦出這幾個字。
但是就只是這幾個字,季少寧就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所以,在他還沒有開口之前,她便開口,“我有能力養活他,我也能給他想要的一切,因爲我是他的媽媽。”因爲是他的媽媽,所以可以付出一切,只爲他。
“那麼,你告訴我,他爲什麼要在那麼差勁的幼兒園上學?”左莫的眸光逼近
季少寧,頗帶了些許嘲諷的意味。
“在普通的地方,能夠獲得更多的快樂,唯有真情才能讓人感受幸福,而不是物質的豐富與否。”季少寧回視着他的目光,將自己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只因她是這麼想,然後就這麼說了。
左莫挑眉,“你沒讀過傷仲永這篇文章麼?你這樣,會埋沒了他的才華。”
“才華什麼的都是浮雲,我只需要他快樂!”不就是嘲諷她沒有給予左悠悠最好的物質基礎麼?難道有了物質,就擁有了一切?真是笑話!
“那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想法?他會不會因爲你生活困苦,所以才委曲求全地在那樣不起眼的幼兒園上學?其實憑他的聰明程度,不該在那種地方呆着的。”
“你想怎樣?”前面那句話倒是說中了季少寧的心事,但是她知道左莫的目的應該不在於此吧?
“我知道,你不會讓任何人把他從你身邊帶走。”微頓,目光看進她的眼裡,左莫繼續說,“寧寧,這樣吧,你做我的情人,我給他最好的一切。”左莫說這句話時,並沒有任何打頓,仿若是早就想好了的。
季少寧內心一震,他居然喊她寧寧,就好像他們關係很親密似的。但是後面他開出來的條件,讓她知道她在他心裡其實是沒有什麼地位的。“這是好笑,雲圖圖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憑什麼我要給你當情人?憑什麼我的孩子就要見不得人?左莫,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無法忍受,不能忍受,更不想忍受,簡直欺人太甚!季少寧蹭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別告訴我說,你這是爲了我和我兒子好!”語畢,舉步就要往出走。
“季少寧,如果打官司的話,你能打得過嗎?”左莫沒有站起來,只是扭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因了這句話,季少寧的腳步生生地頓住,因爲生氣所以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左莫又說:“先不說誰有理,單單是資金這方面,你就沒有能力,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活了這麼多年,應該也是知道的吧?”說完,他才站了起來,面對着季少寧。
沉默,絕望的沉默。季少寧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那口怨氣,轉過身,就向左莫撲來,不斷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給了她希望又給她絕望,而且還在她這麼悲傷無助的時候這樣欺負她,爲什麼?!
季少甯越打越兇,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左莫看着她瘋狂的模樣,伸手捉住她的雙手,逼迫她與自己對視,隨後,他說:“你不是喜歡我嗎?讓你留在我身邊,你應該高興纔對。”實際上,左莫還真是這樣想的。他和她不是六年前就很相愛嗎?現在他已經不記得她了,自然不喜歡她。
所以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她應該高興纔對!
季少寧繼續無限內傷,咬牙切齒,怒瞪着他,“喜歡你就一定要當你的小三嗎?你以爲現在還是帝王專制時代,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因爲有一個
人女人喜歡你,你就同情她可憐她,把她收留在你身邊嗎?你怎麼那麼可笑?!”季少甯越說越激動,卻怎麼也掙不脫他的桎梏,“有種的你給我放手!”
不是同情,不是可憐,也不是因爲她喜歡自己,自己就要把她留在身邊,他只是單純地想把她留在身邊而已。這樣的情感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但是他卻不會去追究那麼多,既然想把她留在身邊,那就去做好了,根本不需要任何顧忌。
“如果現在放手了,怎麼證明我是有種的?”左莫突然低頭,灼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去,末了,又問:“嗯?”這個嗯字可謂是九拐十八彎,餘音繞樑,冰冷得別有一番風味。
季少寧的心咯噔了一下,來不及細想,她的脣已經被他微涼的薄脣給堵住了,熟悉的氣味,那是左莫特有的味道,她的手還被他緊緊地抓住,而她居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很多時候,對於左莫,她其實是沒有反抗能力的。所以,很多時候,她自己是甘願沉淪的。
他的舌頭在她的口腔內攪動,舔舐吮吸着每一寸甘甜,季少寧險些喘不過氣來,一想到剛纔的狀況,她就十分惱怒,不能這樣就被他吃了,擡腳,往他襠下踢去,可左莫是何許人也,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腳。季少寧這一腳擡起,小腦不發達的她險些就站立不穩,身子直往後靠去,幸好被左莫及時給拉住了。
他看着她緋紅的臉,戲謔地說,“味道不錯,似乎很久沒碰你了。”他伸手撩起她鬢邊散亂的長髮,指腹有意無意地觸碰着季少寧的臉頰,惹得她身上一陣電流竄過,這是赤果果的調情!
季少寧抓住他的手,“別碰我!”
左莫修長的五指被季少寧的小手抓着,和他的溫度不一樣,她的手雖小,卻很溫暖。溫暖,是一種很別樣的感覺。他繼續說,“可是,我想要你了。”
那表情,十分的無辜,無辜到任何女人看了,都會心軟,甚至心甘情願在他身下化作一灘水。
但是對於季少寧來說,這句話是十分耳熟的,因爲在採爾馬特的那個樹林裡,他就曾經把她抱在懷裡,抵在她耳邊說,“可是,我想要你了。”那模樣,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
季少寧還記得,當時她的心就莫名其妙地心軟了,最後還被他給俘虜了,最後,他伸手拍拍她的臉,說:“記住,這是你自願的,我並沒有逼你!”那場景,季少寧可謂是刻骨銘心啊,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就忘記了。
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把他的手放開,“可是我不想要你。”那瀟灑的表情十成十的足。情景倒轉,她明目張膽地拒絕,結局又會是什麼樣的?他會用強嗎?
左莫上前一步,季少寧退後一步,左莫也沒打算把她逼到牆角,所以就不上前了,而是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禁錮着她的身體。右手像捏小動物的耳朵一樣捏了下季少寧的耳朵,見到她的臉頰紅了的時候,伸手來到她的胸口處,末了,便道:“不僅你的臉紅了,心跳也在加速,撒謊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