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yfirza博士身上中了兩槍,一槍傷在了腹部,一槍傷了右胸。
被背上了快船後,猴子第一時間給他的兩處傷口進行了加壓止血,同時開闢靜脈通道補液。
剛開船的時候狀態還好,行進到現在,人已經變得臉色蠟黃,口脣發紫,雖然一直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氣好像一直都不夠用。
很快garyfirza博士被轉移到了平底貨船上,指揮中心那面也把師屬醫院主管醫療的副院長、胸外科主任和最好的外科大夫全都喊來,通過“秦弩”的監控鏡頭進行遠程會診。
garyfirza博士的病情很容易判斷——開放性血氣胸。
不過急救處置比較麻煩,特戰隊員們受過戰場急救訓練,用敷料繃帶封閉創口、補液等操作沒什麼問題,可一聽要進行封閉式引流,就都有些麻爪了。
“我弄!”曲森見人都昏迷了,一幫人還那磨磨唧唧的,過去直接從小六子手裡,接過已經消過毒的粗鐵絲。
鐵絲是貨船上晾魚用的,就算用雙氧水和碘伏清洗了幾遍,還是有一股魚腥味,而且還有很多鏽跡。但現在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傢伙什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garyfirza博士有點胖,曲森用手指頭按着才數了六根肋骨,手指戳着肋骨縫大聲問:“是這兒嗎?”
指揮中心裡胸外科主任看着屏幕,扯着嗓子喊:“往中間挪點兒!”
“這?”曲森挪了下手指頭。
“對,五釐米左右,別太深了。”胸外科主任看着曲森手裡的粗鐵絲,非常擔心的囑咐。
“弄死了你老公別怪我啊!”小六子拿着碘伏棉球,給穿刺點消毒的時候,曲森轉頭對着garyfirza博士媳婦喊。
garyfirza博士的妻子現在已經完全懵了,再說也聽不懂中文,只知道死死的抱着兒子。
淚眼婆沙的見丈夫身邊拿着粗鐵絲的男人,好像是在問自己什麼,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接着就看到問話的那個男的,一下子把手裡的粗鐵絲扎進了丈夫的右胸。
等鐵絲拔出來的時候,創口處帶着氣泡的雪沫子瞬間就噴了出來。嚇得她嗷的喊了一嗓子,然後就暈了過去。
garyfirza博士的媳婦暈過去的時候,garyfirza博士的呼吸已經順暢了不少。
曲森把粗鐵絲扔到一邊兒,從小六子手裡接過輸液管,順着創口開始往裡塞。
“別太多,好了,好了!現在固定!”曲森也不知道自己把輸液管塞進去了多少,從耳機裡聽到胸外科主任的喊聲後趕緊停手。
“讓病人保持坐姿,引流口封閉好,注意觀察引流物,如果出現新鮮”胸外科主任在交代後續處置方法的時候,曲森已經坐到了駕駛艙邊兒上。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血出的太多,再加上剛纔給garyfirza博士開引流通道心裡緊張的厲害,這會兒曲森覺得腦袋暈的厲害。
閉着眼靠着駕駛艙,覺得耳朵裡聽到的聲音,離得自己好像特別遠似得。
“沒事兒吧?”忙活完garyfirza博士,安驚蟄做到曲森身邊問了一句。
“沒事兒,歇會兒,一會兒還得翻山呢!”曲森搖了搖頭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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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公里的水路,平底貨船愣是磨蹭了一個多小時。到了營救小隊用充氣皮筏下水的地方後大家上岸。
garyfirza博士肯定是走不了路的,他媳婦自從在船上嚇暈過後,一直迷迷糊糊的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另外駱教授的老伴兒連驚帶嚇也累得走不了路了。
安驚蟄讓隊員用最快速度砍樹,製作簡易擔架的時候,帶着烏圖給停在水邊的三艘船放油。
既然把船搶出來了,就沒必要再讓他們給弄回去。
擔架準備好後,一隊人馬上擡上三個無法行走的人出發,大家身後是被潑上柴油,燒的正旺的三艘船。
接下來的二十多公里山路走的極其艱難,被救的七個半人裡,除了泰就只有駱教授的女兒還能勉強行走。
身體狀態好的特戰隊員,和阿布還有泰一起輪番擡擔架。受傷的還得抱着孩子,扶着駱教授。
一路上休息了多次,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疲憊的隊伍,才終於趕到了接應點。
接應的直升機一共來了五架,看着聲勢很大,其實是一個無奈的安排。
因爲機艙內掛載的副油箱佔據了很大的空間,還帶了幾名醫護人員過來,只來個兩三架根本無法一次性把人全接走。
一個多小時以後,五架直升機先後在直升機中隊停機坪降落。等候多時的醫護人員,很快將營救出來的八個人弄上120急救車載走。
曲森、魏濤和洪楠則上了師屬醫院的救護車,在三個人差不多快要睡着的時候,救護車開到了地方。
嶽建軍和師裡的幾個領導早就站在了醫院門口等候,看到下來的三個傷員都沒什麼大礙,也是鬆了口氣。催促醫護人員趕緊給傷員處置傷口。
在兩名軍務參謀幫着曲森取下身上的裝備時,曲森呲着牙笑的很開心。因爲,他在人羣裡看到了周莉。
周莉本來是黑着一張臉來的,準備見到人先罵上一頓再說。等真的看到曲森時,見到他肩膀上胡亂裹着好幾層三角巾,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血跡,埋怨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紅着眼圈走到曲森身邊兒剛想說話,曲森先嬉笑着開口:“沒事兒,就破了點兒皮。”
“給你能耐的,完事兒再收拾你!”周莉帶着哭音,好容易說出了一句。
“行,認打認罰!”曲森咧着嘴“認罪”態度良好,說話時還想伸手去拉周莉的手。
結果發現自己手上全是已經幹成褐色的血跡,趕集又收了回去。
“行了,別黏糊了,先處理傷口!”魏濤和洪楠都進處置室半天了,嶽建軍見周莉和曲森還在外面磨磨唧唧的,一臉不爽的催了一句。
接着一臉傻笑的曲森,被倆護士扶進了處置室,留下週大小姐對着老嶽同志運氣。
“你們測試組這次表現的不錯,繼續努力,繼續努力”老嶽同志被周大小姐看的心裡有些發虛,趕緊打了句岔,轉身就撤了。
三個人傷的都不重,師醫院觀察了兩天後,全都獲准回單位繼續修養。
特戰隊接人的車一來,曲森第一個就上了車,一點兒留下來繼續泡病號的意思都沒有,雖然留在這裡住院,每天有“美人”照顧。
魏濤和洪楠偷眼瞄了下一邊兒站着的周大小姐,臉上的笑忍得非常辛苦。沒人比他們來更清楚,曲森這兩天受的罪了。
自從周大小姐在醫生那知道,某個人的傷沒什麼大問題後。這兩天只要一出現,嘴裡的埋怨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主要集中在兩點,一個是曲森瞎逞強,明明找出敵人的狙擊點還有別的方法,非得顯自己本事似得嘚瑟一下。
從衛星畫面裡看的非常清楚,曲森當時折返的再遲那麼零點零幾秒,子彈就肯定得打到他身上。第二槍也是,要不是對方狙擊手慌了,預判出現失誤。
已經失去行動突然性的曲森,就那麼直直的朝着藏身的河石跑去,被擊中的機率是極大的。現在能活着回來,真的是因爲點兒正。
另一個被埋怨的地方,就是曲森在衛星頻道里順嘴喊的那句媳婦。他在人家女軍官宿舍外面站了一宿的崗,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這下好了,周莉在師部算是徹底出名了,不論走到哪兒都有人笑着看她,搞的她這幾天基本都是在火大中渡過的。
對於曲森來說,被嘮叨還不是最慘的,反正被老媽從小嘮叨到大,不習慣也早就免疫了。最慘的是,胳膊還有腰上的軟肉。
病號服真心是一點兒防禦力加成都沒有,兩片地方現在完全是青紫的一片,乍一看比肩膀上的傷還嚇人呢。
等回到教導隊之後,曲森面對的環境就截然不同了。特別是吊着半邊兒膀子給學員們上課的時候,講臺下面完全是一片崇拜的目光。
接着新學員入營,無人機教導隊又按照軍區的要求,把曲森參加過的三次實戰中,無人機的應用部分編寫成教學案例。
內容一拿到課堂上,學員中個人崇拜的風潮,直接被推上了頂峰。
一天到晚被幾百號學員新奇的瞅着,還動不動被圍住請教(其實就是學員們想聽故事),饒是曲森那麼厚的臉皮都有些受不住了。
好容易等學員們的勁頭過去了,曲森接到了周莉的通知,準備歡送高玥同志回家。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摸索和人才選拔,軍區組建了自己的心理諮詢師隊伍。這就意味着之前召集來的專家組可以收工了。
牛主任留下協助軍區心理診療中心,完成了的“開荒”工作後,準備返回原單位。高玥和羅娜也終於解放,可以跟着一起離開。
從周莉口中曲森知道,高玥和羅娜都被軍區心理診療中心的領導看中了,還分別找了兩人談話,準備挖牛主任的“牆角”。
只是高玥婉拒了,而羅娜卻同意了。
這對安驚蟄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羅娜以後雖然會在軍區總醫院工作,但相比醫院別的科室來說,心理診療方面的工作並不算忙。
節假日的時候雖然安驚蟄不能總請假離隊,但羅娜完全可以請假嘛。
路雖然是遠了點兒,不過怎麼算也要比隔着一千多公里的搞異地戀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