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妙不可言。”
當蘇乙被兩位九階大佬帶上通天塔第九層的時候，他看到有道身影背對他們，面朝着通往上方的階梯在喃喃自語。
聽聲音應該是司馬雲流沒錯，只是此刻司馬雲流已換了另外一套衣物，白衣勝雪，鎏金玄紋，與雲楓的日常裝束有些類似，只是衣物的花紋點綴變成了金色。
還有就是司馬雲流面朝着的階梯也很奇怪，與第二層到第八層不同，這通往第十層的階梯變成了肉眼可見的模樣，而且就在他們穿過薄霧的近前。
“見過院長。”蘇乙喚了司馬雲流一聲。
司馬雲流頭頂的氣運雲朵與上次相比，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準八階的水平，而是已經在向九階靠攏，看來院長的傷勢恢復了不少。
神算子分身的九階實力並沒有讓蘇乙的氣運操縱得到強化，依舊還是保持在原來的水平，似乎在他的覺醒能力判定中，他本體和分身的實力是分開獨立覈算的。
這氣運操縱的能力只在他本體上生效，分身的視角根本看不到氣運的存在，這讓蘇乙本來的打算都落了空。
他本來還想找機會去暗算沙蠻一波的。
“爲什麼不繼續叫伯父了？”
司馬雲流轉過身子，對蘇乙問道。
“上次院長化名來見我，我不知院長身份，自然是叫伯父。可這次院長表明身份，我自然應當稱呼得正式一點。”
蘇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不必拘泥於禮法。”
司馬雲流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我那也不算化名，我母複姓司馬，我昔年闖蕩四方，用的名字就是司馬雲流，只有迴歸通天聖地，站在這通天塔第九層之上，我纔是雲流。”
你是大佬，你說啥就是啥。
“是，我定當謹遵伯父教誨。”蘇乙應道。
“繼續往上走，如果你能碰到那尊神，就問問戰法同修的事。”
雲流點了點頭，指着通往第十層的階梯對蘇乙說道。
還真的是讓他繼續往上走啊？可這第九層的階梯，不是應該要求聖階的精神力嗎？
他才五階啊！拿什麼繼續往上走？
而且這上面的神有這麼好說話嗎？不會見面就一巴掌把他糊死了吧？
“不用擔心，到這一層看的就不是精神力了，是要看你和通天塔的緣。”
雲流看出了蘇乙的顧慮，開口對他解釋道。
緣？
蘇乙望着通往第十層的階梯盡頭處，那裡依舊覆蓋着一層朦朧的薄霧，恍若亙古不變，與世長存。
登塔之前，他曾和瑤打聽過，通天塔塔門處的薄霧檢驗的不光是入塔者資質，更多的反而是入塔者與通天塔的緣。
而後面逐層登塔，階梯考驗的是精神力，而薄霧看的依舊是登塔者和通天塔的緣。
那他和巨小小能來到第九層，豈不是說他和自家小蘿莉都與通天塔很有緣？
“是。”
蘇乙應了一聲，然後就牽着巨小小向階梯走去。
聽院長的意思，貌似只是讓他一個人登塔，但他感覺還是拉上自家小蘿莉會安全一點。
雲流也不出言阻止，就這麼靜靜看着他們踏上階梯，然後目送他們穿過了薄霧，消失在了第九層。
“他們居然還真的登上去了？”
影衛化形而出，俏生生的站在了雲流的身旁。
“蘇乙能登上去倒是在我意料之中，畢竟來歷似乎和當年那尊神有關，只是小小，讓我有點出乎意料。”
雲流也是略微有點驚訝，顯然對巨小小能穿過薄霧有點難以理解。
“那些文字真的和當年的那尊神有關嗎？”影衛問道。
“從不曾在霜霖大陸出現過的文字，有意搜尋記載神的典籍，通天聖地都查不到的來歷，弱小卻又效用詭異的火焰，還有和那神算子的關聯，這些都不容忽視。”
雲流有板有眼說着他的依據，顯然對蘇乙的關注，並不只是侷限在通天塔內，就連通天塔外，他也知之甚深。
“所以你就打算讓他繼承通天學院院長之位？爲什麼不留給你雲家人？”
影衛很是訝異的問道，即便相伴多年，她還是不懂眼前人有時候在想些什麼。
“只是有這個打算，還不一定……雲家人只要保有通天聖地之主的位置就行了，雲楓古板迂腐，他能教出什麼好苗子。”
雲流淡淡說道，對雲楓嗤之以鼻。
“可是院長掌管通天學院，那都是通天聖地的高端戰力啊！而且你的後輩中，雲逸不是也還可以嗎？”
影衛反駁道，她雖然看蘇乙確實很順眼，但還是忍不住爲眼前之人考慮起來，通天聖地好歹也是雲家的基業。
“雲逸雖然資質尚可，但終究是雲家的人……待我們死後，總要有個人保護瑤，我放心不下那孩子。”
雲流對影衛解釋道，語氣有點傷感。
影衛沉默了一會，又開口說道：“可瑤也是雲家的人，你爲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同族？”
“你是天地所生，不懂人心，若真讓雲家人總攬大權，誰會願意自己頭上莫名其妙多了個老祖宗？通天聖地傳承已久，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的事不在少數。”
雲流搖了搖頭，一臉苦笑。
“你的封印不是快要破除了嗎？這次難道真會兇險至此？”影衛問道。
“我和這封印較勁了將近百年，所獲寥寥，但加上蘇乙的火焰，封印破除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可這次深淵來勢洶洶，只怕生死難料，是我連累了你。”
雲流一邊說着，一邊很溫柔的握住了影衛的手。
影衛有點驚慌，但卻未掙開雲流的手掌，輕聲細語的說道：“誰讓我當年少不更事，上了你個老不修的當……晉淵應該不會對你下狠手吧？”
“我不擔心晉淵，這孩子當年有機會殺我，但也只是偷襲將我重傷，封印了我的實力，讓我出不了這通天塔。”
雲流擡頭注視着階梯盡頭處的薄霧，眼裡神色莫名。
“那你是在擔心什麼？只要你實力恢復，晉淵未必能奈何你。”影衛反問道。
“到時候面對的不一定是晉淵……那孩子只怕早就已經身不由己，我擔心的一直都是深淵意志。”
雲流眉頭微微皺起，他心中掠過了一絲疑惑。
怎麼這麼久還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