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摔向地面的那一刻,戚樊星以爲自己要死了,但他忘了赤鍊金習有遁地之術,三人落在地面之後消失了蹤影,讓追逐而來的蛟灼撲了個空。
地面之下,赤鍊金以一隻手發出土黃色的靈氣,那是一種戚樊星從未見過的神異現象,在赤鍊金面前的土壤皆退避三舍,前行過去後,土壤緊接着又癒合了起來。
戚樊星的目視距離,取決於赤鍊金遁地之術的範圍,他擡頭望去,並不能透過土壤看到地面之上的蛟灼。
下沉了一段時間後,赤鍊金止住了身形,以三人爲中心,形成了直徑十米的空地,赤鍊金額頭上見汗,他還是頭一次帶人使用遁地之術,這靈氣消耗極大。
戚樊星驚歎道,“這就是遁地之術嗎?想不到你還有點能耐,真有你的赤鍊金。”
赤鍊金自傲的回道,“哼,我這遁地之術厲害吧?”
“厲害,厲害。”戚樊星恭維道,“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赤鍊金蹙眉,“教你,你也學不會!”
“咳咳。”陳如風咳嗽了幾聲已經醒了。
地面上,蛟灼到來後看着地面沉思了少許,抖身化爲本體原形,碩大的頭顱對着地底猛擊而下,他身上的鱗片如同逆向生長,進入地底時土壤四處飄飛,就像一條泥鰍一樣。
“轟隆隆…”
蛟灼找準了位置,一探而下發現了三人,兩隻如燈籠的眼睛甚是恐怖。
赤鍊金看到蛟灼的頭顱驚恐萬狀,“我個親孃哎,這哪是龍族,這分明是打地鼠啊!”
戚樊星催促道,“你還等什麼,快走啊!”
赤鍊金問道,“你用那驚天動地的招數殺了他!”
赤鍊金所指,乃是戚樊星一招擊殺四人的太陰境靈氣,修羅令牌中就剩下一次機會了。
“啪!”
戚樊星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赤鍊金的腦袋上,“要是能隨意使用,我還用得着你說嗎?”
“哦,哦,也是哦!”赤鍊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趕在蛟灼仰頭進攻前繼續下潛。
縱使那蛟灼身擁半聖境的修爲,也拿三人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去。
蛟灼讓身上的鱗片倒逆,此乃一種族中秘術,極其消耗體力。
“唰!”
蛟灼回到了地上,而後趕來的北海龍族之人共計十幾位。
其中,一位身穿蛟袍的男子上前拱手施禮,“那赤鍊金的遁地之術太過神奇,不如先回族中再做計較!”
他見蛟灼身上攜帶着土壤,定然四處碰壁了。
蛟灼怒道,“那赤鍊金我對他無可奈何,可修羅一族我北海龍族還怕他們嗎,即可回族,請上火鳳一族的太陰境聖者攻打三足金烏洞府!”
北龍族目前只一位太陰境聖者,然而實力強盛的火鳳一族,卻有五位太陰境聖者。
蛟灼帶領族人離開後,處在地底下的三人還未敢動彈。
陳如風用手指捅了捅赤鍊金,“你上去看看蛟灼走了沒有。”
赤鍊金瞠目結舌,回道,“我瘋了啊?我纔不去!”
戚樊星正要揍他,卻看到赤鍊金一隻手擋住了雙眼,等那隻手離開時,他的雙眼閉合,眉毛上生出了兩隻金色橫眼,這兩隻眼睛能發出光芒!
赤鍊金眼中的光芒像能透過土壤,他看了一會收回了目光,擡起手關閉了兩隻橫眼說道,“那蛟灼走了!”
戚樊星笑罵着說道,“你還是個四眼仔啊!”
赤鍊金一躍而起,給了戚樊星一個巴掌暴擊,“你纔是四眼仔,你全家都是,我這是赤目神族獨有的通天眼,上可觀天地日月,下可探鬼魅妖魔,無論任何古怪之物,都逃不出我的法眼!”
“喲?你這通天眼修煉到第幾層了?”戚樊星知道此眼,赤目神族的通天眼一共九層,赤鍊金方纔說的太誇張了,那是九層通天眼才具備的絕技。
“三層…”赤鍊金回道。
“哈哈!”惹得戚樊星一陣大笑。
陳如風勸道,“你還有心思在這幸災樂禍,快離開此地。”
赤鍊金本要帶着二人往上走,卻被陳如風阻止了。
陳如風讓赤鍊金往前行上三裡,纔來到了地面,他怕蛟灼去而復返。
三人出現在一片秋黃的密林中,前方乃一條羊腸小道,後方爲一處視野開闊的空地,赤鍊金的下身未穿衣物,不遠處的地上遺落着片片落葉,他挑了幾片大的落葉用樹枝穿着,然後掛在了腰間遮羞用。
“快看看我們現在在哪裡。”陳如風讓戚樊星看地圖。
赤鍊金在一旁說道,“別看了,從這裡往西南行上三十里,就能到蝴蝶谷。”
“蝴蝶谷?”陳如風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嘿嘿。”赤鍊金一番陰險的笑容,“嘖嘖嘖,那蝴蝶谷可謂是魂界天堂啊!”
陳如風看赤鍊金都快流出口水了,也對這蝴蝶谷產生了興趣,戚樊星拿出了身上的地圖,從這蝴蝶谷往鐵城去,只需二百多裡就能到達。
時辰尚早,三人在路上慢行,於傍晚時分到了蝴蝶谷外。
到了這裡,陳如風纔算明白爲何赤鍊金一說到蝴蝶谷就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蝴蝶谷中並未有蝴蝶,因爲蝴蝶谷的四周山形像蝴蝶的緣故,所以才命名蝴蝶谷。
站在蝴蝶谷外,陣陣風吹來時,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傳了過來,這蝴蝶谷裡三六九等之人全都有,以那青樓賭坊佔據了蝴蝶谷建築的七成。
戚樊星一臉嫌棄的對赤鍊金說道,“你看看你帶的地方!”
赤鍊金邁着步伐往蝴蝶谷走去,“你個小娃娃懂個屁,快走快走!”
三人進到了蝴蝶谷後,那股胭脂水粉的氣味更加濃重,街道的兩旁,樓上各種妖嬈的青樓女子搔首弄姿,揚着手中的手絹正在招攬客人,傍晚時的蝴蝶谷熱鬧非凡,衆多晝伏夜出之人行走在街上,不知該去哪家青樓爲好。
不時從賭坊中,因身上的錢財輸盡,而被轟出來的賭徒唉聲嘆氣。
陳如風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任憑那蛟灼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他們三人會到這兒。
修行之人,貴在自身的清譽,沒幾個人願意會主動的來蝴蝶谷,而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陳如風認爲,休要在意他人的碎語閒言,自認爲是對的,那就是對的,哪怕一意孤行,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當然,在這之前要做好迎接失敗的準備。
三人本想尋一處客棧,這蝴蝶谷中的客棧較爲難尋,無奈之下選了一處生意不是很好的青樓做爲棲身。
這處青樓的生意之所以不好,在於樓裡的大多姑娘上了年紀。
三人選了一間大房,房中爲常見的大通鋪,方便三人休息。
繳納了房費後,掌櫃的問了問三人要不要姑娘,陳如風嚴詞拒絕,那赤鍊金的眼睛眉飛色舞,若不是他身上銀錢不多,非要叫上幾個姑娘不可。
等進到房中,難掩的氣味撲鼻而來,陳如風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咚咚!”
房門沒關,門外來了一位長得亭亭玉立的姑娘,看她年紀應在十幾歲,身上穿着破舊,臉上髒兮兮的,一看就知她爲窮苦人家出身,這幅打扮而是爲了遮住自身的容顏,防止青樓中的好色之徒對她動手動腳。
姑娘名爲阿嬌,常年在青樓中做事練就了膽魄,她手上端着托盤,上面擺放着洗漱用的臉帕之物。
阿嬌放完東西就要退出房間,陳如風讓戚樊星給了她點散碎銀兩,阿嬌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接過銀兩也只是點頭示意的道謝便退走了!
即使入水時,戚樊星身後揹着的大包袱也不曾丟棄,這裡面放着的東西,都是一路上的所需,如果丟了還要再去購置。
戚樊星從錢袋裡拿錢的時候,被赤鍊金看見了,他滿臉堆笑的說道,“兄弟,借點錢使使!”
“做何用之?”戚樊星問道。
三人經歷過生死,戚樊星對他也生不出怨氣了,更何況赤鍊金提供的地圖用處頗大。
這世上未有無用之人,但凡是個人總有優點,再加上他會遁地之術,去那死亡之海中遇到危險,也可遁地而逃,所以陳如風纔不計前嫌的將他留在身邊。
“還能幹什麼用啊,兄弟你懂得。”赤鍊金伸手去接銀兩。
戚樊星將錢袋收緊了些,沒從裡面掏出來一兩銀錢,“趕緊滾,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
“不借啊?”赤鍊金尷尬的說道。
“不借。”戚樊星話語強硬!
陳如風這時開口說道,“樊星啊,就給他一些銀兩!”
赤鍊金對陳如風抱拳,“還是你家主子仗義,再看看你這廝!”
戚樊星不樂意的從錢袋中拿出了十兩銀子,“省着點用!”
“得嘞。”赤鍊金雙手接過,歡天喜地的去了,
戚樊星等赤鍊金走遠說道,“他該不會去惹禍吧?”
陳如風看向外面,“應該不能,此地不是花街柳巷,就是賣肉賭坊,他能闖什麼禍啊?”
這處青樓的生意並不怎麼樣,入夜時只來了零零散散的幾個客人,陳如風與戚樊星倒黴透頂,有一位客人住在了他們的隔壁,不大會功夫房間裡就傳來了翻雲覆雨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