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我打算豁出去。
“餘季手續一個小時前就已經辦好,他媽媽來的,至於具體轉到哪裡去,我也不得而知了。”當我鼓起勇氣進到系主任辦公室詢問,卻得到這麼一個結果。我頹然的呆站着,半響,纔回過神來!
爲何?一個小時前?整整兩個小時我都守在門口,她們怎麼可能在一個小時之前來簽字辦好手續?
見鬼了麼?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或者說我幻影幻聽了?在演神話故事,還是在拍鬼片呢?
“呃,這個,怎麼可能呢?”
“你在質疑我?”
“沒有呢,我怎麼敢呢?”我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趕緊解釋。
“只是,我在您辦公室外面呆在,準備來個守株待兔的。呃,當然,您不是那隻兔子的,兔子是說的餘季哦。”真是越解釋越黑,我感覺自己汗都要流下來了。“我在您門口守了兩個小時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事實上,他媽媽的確是一個小時前辦理的簽字。”
“您不會是記錯了,或者認錯人了吧?”
“你是說我老眼昏花了嗎?咱們X大,多少人打破了腦袋想進來,醫學系就更是重點中的重點,有幾個人會轉學呢?”
“沒呢,我怎麼敢說您老人家老眼昏花了呢!我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嘛!”我滿臉堆笑的賠着小心。財神爺誰敢得罪呢?我每年的一等獎學金可是由系主任最後拍板的呢!
“那就好!”
我只得閉上嘴巴,到處望了望,試圖尋找點什麼蛛絲馬跡。結果,失望告終……
一早上,打雞血似的激情,在那一剎那消失殆盡,就像一個充滿氣的籃球,一剎那間將氣兒放完一般的癱軟下來。
我該怎麼辦?他們居然來過了,而且還避開了我。
見鬼!
系主任看着我一臉的不敢置信,也並不理會呆若木牛的我,一邊接電話,一邊忙着去做自己的事情,走出了辦公室。
我木然的走出了辦公室,毫無目的的在學校的小道上前行着。我真的完全不敢置信。明明我就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難道真的有鬼了?難道我就這樣被不聲不響,莫名其妙的甩了?X大系花就這樣被甩了?我氣的不是被甩,而是,餘季居然沒有來見我,悄然離開。可是,他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啊。
那,是不是說明出事了?
可是,餘季到底是能出了什麼事情呢?我神遊在學校的小道上,如同一尊殭屍般的毫無意識的前行着。
一直盯着那條腳下的路,一直朝前走。我覺得其實我也是可以心無旁騖的做一件事情的,這絕對顛覆了二十年年來的我。因爲我媽媽說我是做什麼事情都三天新鮮的類型。嗨,想着這些,我突然好想我的父母,我親愛的媽媽。咦?怎麼感覺頭頂的太陽都快要把我烤焦了?我都感覺自己像烤熟的地瓜一般,散發着焦味了呢!掏出手機,一看,居然快十二點了,我的天,時間過的真快啊!
“得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安慰安慰我的小肚子了!”我自嘲的笑着,耳邊已經傳來幾陣的“咕咕”聲。
“喵!”好悽慘的聲音,哪裡來的貓叫?
奇怪哦,學校這個時間點,怎麼會有貓叫?大中午的呢!我可從來沒有再這樣的時間,這樣的豔陽天裡聽到如此淒厲的喵叫聲了!好像,印象中只有春天動物們的發情期裡,曾經聽到過貓兒們發出的類似嬰兒哭的那種發情聲。
我心裡浮現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喵……”一頭肥碩的黑貓,慢慢的出現在了我的前方,一邊扭着肥嘟嘟的屁股,一邊朝前走着。
全身烏黑的毛兒在太陽的照射下居然發黑發亮,那身形,那雙眼珠子,我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
“喵嗚!”那隻黑貓猛然揚起前抓,挑釁辦的衝着我叫了一聲,死死的盯着我,一動不動,就如同一座雕像?那不是餘季家裡,竄到我身上的那頭黑貓麼?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在等我麼?還是?它出現了,不就代表,餘季他媽就在附近?想到這裡,我趕緊加快腳步,快速的朝那隻黑貓跑去。
抓住這隻黑貓,我就不信餘季媽媽不來找我。她那麼心疼這個黑貓的,絕對不會棄之不管。就當我忍住心裡噁心的感覺,伸手朝那隻黑貓抓去的時候,黑貓居然不見了?它去哪兒了?
憑空消失?
眼睜睜的看着那隻黑黝黝,肥嘟嘟的黑貓,消失在我的眼前了。搞什麼呢?
難道……
我心裡浮現出的不好的那種感覺,又跟着加重了。反常即爲妖呀!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鬼東西,我一定要把它揪出來!
“嗚嗚!”耳邊只聞得的冷笑。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伴昏時,月半明時……”
“是誰?”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平日裡最喜歡的一首詞?我深深的印入心裡,鎖進日記本里,連阿夢和餘季都不曾說過的。他怎麼會知道?
以前每次噩夢過後,我的心裡總會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每每這個身影出現的時候,我的心都會慢慢的平靜下來,莫名的充滿安全感。還記得第一次做那個噩夢的之後夢見那個他的時候,是我十五歲那年。在那夢裡一雙大手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男人溫熱而又曖昧的氣息在耳邊縈繞,我費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猶如千斤重,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
“白綾,好冷……”低啞的男聲自耳邊響起,帶着絲絲的涼意。
是誰在那裡叫我呢?
冷冷的風穿堂而來,吹得我混沌的思緒漸漸變得清晰,原本僵硬的四肢逐漸在慢慢的動彈。
“你到底是誰!”我猛地抓住男人的手腕,徹骨的冰涼瞬間凍傷了我的指尖。
男人也不掙扎,只低頭俯在我肩上,輕輕說了句:“白綾,再見了。你永遠逃離不了我的!等着我吧!我的女人!”
我無由來地心裡一慌,心裡異常的憤怒,下意識地驚聲道:“你別走!”我想我是需要一個答案的!
然而他不再回答,他的手漸漸變得又輕又軟,我用力一握,卻只抓到一團空氣,原本壓着我的身體也在冷風中消失不見。
從夢裡我猛地驚醒過來,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身側的窗戶大敞着,深夜的晚風格*冷,吹得窗簾一蕩一蕩,好像一團又一團虛無的鬼影。那些鬼影漸漸的重疊在一起,整合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他在嘴裡不停的念着什麼,與剛剛噩夢裡那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就像守護者一般。
我仔細一聽,“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伴昏時,月半明時……”當時,就愛上了那個身影,還有那首詞。
那晚,我繼續昏昏沉沉的睡覺,夢裡卻出現了一個他,一個念着我喜歡詞兒的他。我欣喜的朝他跑去,撲進了他暖暖的懷抱……
他輕輕的將我的頭擡起,深情的看着我,目不轉睛,深邃的眼珠裡瀰漫的深情和寵溺,就像看那多年未見的深愛的戀人一般。
我安心的倚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似乎離開了他就感覺不到安全感一般。我對他與生俱來的就有一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覺,一點都不需防備。
“你還好嗎?”許久,他開口了,聲音是那麼的有磁性,氣息浮到我的耳邊,顫動了我的心絃。“我不在,你還好嗎?”
你不在,我還好嗎?怎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呢?我心裡很納悶。“我們以前很熟嗎?”
聽到我的反問,他淒涼,又無奈的苦笑起來。俊朗的外形,剛毅的表情,在那一剎那鬆弛了下來。“很熟!”
半響,他沉默了半響,我得到了兩個字的回答。
“你是誰?”
“你真的將我忘記了麼?”耳邊傳來癡怨的低喃,還有綿延不絕的漸漸貼近我臉頰的熱氣。
“呃!抱歉。”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你不許將我忘記,生生世世,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他神情落寞,卻又深情的望着我,那雙眼睛,簡直就要將我的魂魄給勾引過去。
我的心都軟了,全身酥麻。
請原諒我對這樣的情話,沒有一點免預力!“你是誰?”
他沒有再回答我的話,卻將臉貼了下來,“呃!”我的雙脣就這樣被他吻了,我的小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老天,搞豔遇嗎?“你?”
“噓,不要說話!”他用舌頭撬開了我的嘴,肆意的掠奪。“這個是你不記得我的懲罰。”
我要被吻得透不過氣來,使勁的推開了他,嘴角卻是吃痛起來,那傢伙居然輕輕的咬了下我的嘴角。淡淡的鹹味蔓延開來。
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他的身影在慢慢的變淡,變淡……
“我還會來找你的,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深情的呢喃在耳邊響起,“不要忘了,再見了,我心愛的人,等着我。”
不要!我不要,不要走,我還有話要問你,我迫切的想拉住他,卻發現徒勞了,手裡一張開,除了空氣,不再有點什麼。
“不要!”大喊一聲,我睜開了眼睛。又是一場夢,難道?
摸着自己還發熱,略微有些痛感的脣,我迷茫了,似夢非夢。從那時開始,我的心裡就住進了一個人,一個我想不起具體容顏的人,還愛上了一首詞。很多時候,我好想對他說:“親愛的,你還好嗎?”或者“你,還好嗎?”
或許,我是愛上了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個只在我夢裡出現過的人。雖然很多時候餘季想吻我,我不讓,心裡還是有着深深的愧疚感的,對於餘季。後來,我沒有再夢見過他。
他又是誰?爲何,從我的夢裡消失的乾乾淨淨?五年啦!已經五年了,現在居然有人將這首詞唸了出來,那麼,現在這個念着這首詞的人,是他嗎?
“是你嗎?”我急切的朝着空中大喊。
周圍依然響着嘿嘿的冷笑,沒有人回答我!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