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僵持不下

陳幸之道:“陸主使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敬仰歸敬仰,可莫要多事纔好。”

“上柱國儘管將心放回到肚子裡,在下此來,只爲瞻仰甘老丞相風采,絕不敢逆勢而爲……”陸沉瞥了一眼閣門前那些披堅執銳、叫罵不停地諸門閥兵馬,搖頭道:“說句冒犯揣測的話,如果不出所料,上柱國以及諸位閥主是不準備讓甘老丞相活着走出去了,羣情激奮,刀劍無情,在下只是仰慕甘老丞相,又怎敢多事。”

陳幸之滿意說道:“陸主使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然若犯了衆怒,即便是老夫,也未必能從中斡旋。”說罷一拽馬繮,溜達回了陳閥陣營。

雖說是東晉上柱國,東晉最有權勢的人物,可那副居高臨下、目空一切的嘴臉,委實惹人厭惡,楊濁恨不得將他從馬上拉下來,賜予一頓家傳老拳,將他打得鼻青臉腫,一解心頭惡氣。

仇厲更是冷不丁淡然道:“院長若同意,卑職今夜便滅他滿門。”

陸沉聞言苦笑,這位血屠閻王,殺氣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重啊,動輒便是暗殺取命、滅人滿門,如果不是眼下人多眼雜,陸沉絲毫不會懷疑,仇厲必會忍不住取陳幸之的項上人頭。

“有陳幸之這等攪屎棍在東晉攪和,對於咱們大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興許日後更有利用的機會。就讓他狂吧,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狂着狂着,沒準這位上柱國便忍不住造反了呢?”

陸沉不以爲意,臉上甚至浮現出微笑。

仇厲只能強壓着怒火。

黎崇執掌督監院時,督監院無論在何地,幾時受過這口惡氣?

那時但凡是天底下活着喘氣的,誰不對北齊督監院畏懼如虎,甚至談之色變?

只怕遭受督監院無孔不入的暗殺,這輩子都在死亡的邊緣遊離,無時無刻不處於擔心被突然竄出來的殺手剁成肉醬的恐懼之中。

可也正因如此,督監院天怒人怨,一旦皇帝報以漠視態度,便頓時牆倒衆人推,所有的風光瞬間煙消雲散。

陸沉一向的謹小慎微,着實與黎崇執掌督監院時的殺伐果斷是兩個路數。

謹小慎微,說難聽點就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按理說很難不被屬下誤會爲膽小怕事。

可仇厲還沒有這麼淺薄,他知道,陸沉不是膽小怕事,只是精於計算,擅長隱忍,沒有把握的事情決然不會輕易而爲之,而一旦有十全把握,或者是七八成的勝算,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院長就會立刻變作修羅面孔,展現他的可怕手段!

張揚跋扈,殺伐果斷,是個人都可以。

但隱忍,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就像陸沉常說的,掌握好靜動的分寸,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一昧的橫衝直撞,早晚會撞得頭破血流。

“他會的。”

仇厲說道。

陳幸之太狂了,明顯想要與大齊搞好關係,但那副身爲上位者的狂妄自大面孔卻半點都遮掩不住,這種人橫行霸道慣了,已然是目空一切,如果說世家門閥中誰會第一個造反,那麼仇厲絲毫不會懷疑,必然會是這位東晉上柱國!

瞧甘衡還不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敢出來,還是有其盤算,陸沉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又有門閥匆忙而來——

正是沈閥!

沈閥公開支持宇文皇氏,已然與衆世家門閥站在對立面,眼下趕來忘憂閣,多半就是奉了宇文琛的旨意,給甘衡撐腰來的。

諸閥主豈能給沈昶好臉色?待沈昶帶着兵馬停在忘憂閣門前,夏侯閥閥主、漠南大都護、龍虎大將軍夏侯嬰第一個開口冷嘲熱諷道:“沈國舅,這是吹得哪股子風,竟將你給吹來了。”

沈昶身着甲冑,聞言面無顏色,翻身下馬後,高舉手中的聖旨,說道:“奉陛下旨意,沈某特來迎接甘老丞相,入宮面見陛下。”

面對聖旨,諸閥動也不動。

“我等爲何來此,沈國舅難道不知?”夏侯嬰哈哈大笑,下一刻,便陡然換做一副陰狠面孔,低喝道:“老甘衡你休想帶走!”

他話音一落,身後夏侯閥的部衆同時拔出刀劍,虎視眈眈。

緊跟着陳閥、公孫閥、宋閥……亦相繼拔出刀劍,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見血的架勢。

沈閥也不是吃素的,部衆亦緊跟着拔出刀劍,針鋒相對。

沈昶環視諸閥主,忽的搖頭道:“諸位,這晉國到底還是陛下當家做主,爾等陳兵於此,意欲殺死當朝丞相,難道是想要造反麼!”

陳幸之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道:“沈國舅怎敢給我等扣上造反的帽子,甘衡老匹夫惑君諂上,黨同伐異,排除異己,實乃大大的奸臣!我等清君側,正朝綱,都是出於對陛下的忠心,怎的便是有造反之心?如若一片忠心,不能得到陛下體諒的話,那我等也只能是先斬後奏,等事後,再向陛下請罪了。”

說罷,他虎目一寒,大聲道:“給我衝進去,將奸臣甘衡帶出來梟首示衆!”

“諾!”

陳閥部衆齊聲大吼,便要衝進忘憂閣。

沈閥緊守門戶,沈昶上前一步,大喝道:“我看誰敢!”

畢竟是當朝國舅爺、沈閥的家主,陳閥部衆被震懾住了。

公孫閥閥主公孫衍冷笑道:“沈兄,何苦爲了這麼一個老東西,傷了咱們之間的交情呢。”

沈閥說道:“陛下旨意,沈某不敢不聽,若諸位執意要忤逆聖上,那沈某也只好不客氣了。”聲音中沒有絲毫情緒。

宋閥閥主宋神通一瞪眼睛道:“沈昶,你莫非以爲就憑你手底下這點人,就能擋得住我等?”

沈昶淡淡說道:“單憑眼下這點人,確實擋不住諸位,可若加上金梟衛呢?”

餘音未歇,從外忽然涌來無數兵士,皆執握長戈,腰橫銅劍,很快便將整個忘憂閣圍得水泄不通。

諸閥見狀,陷入一陣混亂。

陳幸之陰沉着臉道:“沈昶,連金梟衛都動用了,你想做什麼?想要將我等一網打盡不成!”

公孫衍有些慌張說道:“我等若有個什麼閃失,在城外駐紮的大軍就會立時衝將進來,將整座豫衡城踏平!”

夏侯嬰暴怒道:“沈昶!你想與諸門閥爲敵不成!”

宋神通黑臉道:“沈閥即便勢力強大,可與諸閥爲敵,怕是還差點火候!”

衆閥主怒不可遏。

沈昶搖頭,說道:“金梟衛乃皇室親衛,若非陛下授意,沈某哪來的職權調動。諸位,陛下已經赦免甘衡,命甘衡重領相印,迴歸朝堂,你們堵在門口,喊打喊殺,未免也太不將陛下放在眼裡裡,你們這是要……造反!”

陳幸之哈哈笑道:“我等若想造反,就不會只帶些親兵在城中了,沈國舅,這趟渾水,我勸還是莫入爲妙,今日你力保甘衡,與我等爲敵,難道就不曾想過你沈閥日後會面臨何等處境麼?”

沈昶聲音無一絲一毫的情緒道:“爲臣者,只管聽從陛下的旨意辦事,若因此而得罪了諸位,還望諸位能夠諒解,若諸位仍要怪罪,沈某也無可奈何。不過,沈某還是要事先提醒諸位,我沈家雖然從不仗勢欺人,卻也絕不任人欺辱,大不了便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沈家怕得誰來!”

夏侯嬰寒聲道:“看來國舅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站在皇帝那一邊了。”

沈昶面露訝色,奇怪道:“我沈昶乃東晉臣子,自然要唯陛下馬首是瞻,夏侯大將軍,莫非你當真要造反不成,否則焉能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夏侯閥雖然不敬皇室,可到底還不曾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如若捅破了,那便是逆黨!

即便皇室沒有實力剿滅夏侯閥,可諸世家門閥暗懷鬼胎,別看眼下同仇敵愾,但鬼曉得到時會不會反戈一擊,“幫助”皇室,兵合一處,先將勢力排名第二的夏侯閥打垮打散,以爲日後爭霸帝位鋪平道路。

能夠成爲一閥之主的,沒有誰會是傻瓜,縱然腦子不靈光的,背後亦有謀士出謀劃策,這道理夏侯嬰的帳下軍師早已經對他說了無數遍,所以饒是他對皇室充滿藐視,卻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上趕着去領受這造反的帽子。

“某乃陛下臣子,自然忠心陛下,你怎敢接二連三往某的頭上扣造反的帽子!你其心可誅!”

夏侯嬰勃然大怒。

他被激怒,竟說出忠心宇文琛的話,這話平時說倒沒什麼,可現下正是諸世家門閥聯合起來對抗皇室的敏感時期,他這番話頓時便引得那些閥主面色微變。

夏侯嬰此話一出,便覺不妥,可想要將話已經收回已經遲了,唯恐諸閥誤會,只能咬牙道:“沈昶,我等是爲陛下剷除奸佞,你出來制止,難道是與甘衡那奸臣狼狽爲奸,乃爲一丘之貉!”

“奸佞?甘老丞相爲晉國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如果不是甘老丞相,興許晉國早就已經被當年西楚的鐵騎給踏平了,怎的就成了諸位口中的奸佞之臣?”沈昶說道:“況且就算甘老丞相是爲奸佞,也該由陛下處置,諸位越俎代庖,忤逆陛下,實在是有違臣子本分,還是儘快散去,陛下寬宏仁德,定當會既往不咎。”

宋神通蔑然道:“沈國舅,你憑三言兩語,就想我等退去,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陳幸之更是直接,牽着馬繮逼近沈昶,傲然說道:“老夫就在這裡,沈國舅若有膽子,便下令金梟衛取老夫的項上人頭!”

“上柱國言重了。”沈昶拱了拱手,隨即眉頭一皺,問道:“非得鬧得兵戈相見不可?”

陳幸之冷冷道:“沈國舅若是不計後果,那便拼個魚死網破,又有何懼。”

他不信沈昶當真敢動手。

諸世家門閥從各地帶來的大軍便陳於豫衡城外,如若諸閥主死在這忘憂閣外,門閥大軍頃刻間便會攻陷城門,直搗皇宮,將皇帝,沈家,全都殺戮殆盡!

沈昶確實不敢動手,沈閥雖然公開支持皇氏,眼下更是代表皇氏前來與諸閥主針鋒相對,可這只不過拋頭露面的場面活兒,真要將整個沈閥的生死存亡當做籌碼,他還沒有這個破釜沉舟的勇氣。

況且在來時,宇文琛的用意已然很明確,甘衡是必定要保住的,但也絕不能與諸閥徹底撕破臉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沈昶一時只覺爲難。

場面正是僵持不下,卻聽忘憂閣的門忽然緩緩打開。

“這麼多人來迎接老夫,老夫真是榮幸之至啊。”

老相甘衡走了出來,面含微笑,絲毫沒有命懸一線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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