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矮人鐵鋪後的翌日,便是獅山魔法學院的開學之日。
清早,當晨曦鋪灑,包括新生在內的近千人就已分別到達所屬的班級。
而林陽,在到達其分配的土系甲班後,卻似乎全無任何的學習興趣。
夾雜在一羣羣喧鬧無比的孩童之中,林陽頭痛至極,只能一個人默默坐在輪椅上,沉思着關於製造黑**的要事。
在前世,黑**只是一種非常普通的彈藥,裝於火槍槍膛之中,威力只在近距離時得以發揮,而且必須是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之下。
可沒辦法,在材料缺失以及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狀態,能得到黑**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難道還非要強求林陽造出火棉來不成?
還有一點,便是林陽只是一個軍械的設計者而不是製造者,所以此時,走一步算一步纔是最佳之策。
當初與矮人進行交易的,只是利用火繩槍的構造進行改進罷了,而林陽要製造的,卻是十六世紀時人們所用的簧輪槍,比之給矮人們的設計圖,完全是天壤之隔。只要加上更多的改進與黑**,其威懾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由於太過專注於沉思,以至於林陽根本沒聽進任課老師所講的一字一句,也根本未注意到,那任課導師愈發鐵青的臉龐。
“那位同學,請你站起來好麼?”
一道冷清的聲音徑直入耳,林陽終打破沉思,擡起頭來,迷茫的顧望四周,發現那雙幽墨色的眼瞳正帶着一絲憤然望向自己時,方纔露出一抹苦笑。
負責土系的導師是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襲褐色的麻布袍子,胸前的銀葉徽章彰顯了其六級魔導師的身份。
“老師,他的腳不能動!”
一旁的紅髮女孩發現了林陽的難處,大聲喊了出來。
導師微微探出頭,也同樣發覺了林陽那雙癱瘓的腿,臉色的怒容也儼然消逝幾分。
“既然進入魔法學院,就應該認真嚴謹地對待一切!我希望所有的人明白這一點!”褐袍導師敲了敲桌面,厲聲道。
“土系,即意示着我們是大地之子!當你們能真正沉浸其中時,纔會體會到它的魅力……”
語氣緩緩,褐袍導師探出手來,嘴脣微動,緊接着,手掌便是一陣土黃色的光芒流連,一頭由褐色岩石所組成的巴掌大的小狼顯現,導師手指動動,那頭小狼也跟着靈活蹦跳起來,這漂亮的一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孩子的矚目。
褐袍導師嘴角翹了翹,手掌一握,那頭小狼立馬消散。
“我剛纔所運用的,不過是土元素最爲普遍的利用,終有一日,你們也能,不過若是不努力,一切皆是妄談!要知道,我們是魔法師,是萬衆矚目的存在,在戰場上,我們能掌握千軍萬馬之存敗!”
“告訴我,你們想要成爲這樣的英雄嗎?”
孩子們的熱血就這般被輕而易舉的煽動而起,一個個漲紅着小臉,大吼道:
“想!”
聽聞其言,林陽卻是眉頭微皺。說實話,他心中異常反感這種高人一等的教育,或許,這個世界中魔法師孤僻的性格就是因此而培養出來的吧。林陽暗想,高人一等的想法在每個魔法師的心中久居不下,導致他們根本無法很好的融入日常生活之中。
可林陽也不可能提出,只能在默默無言中聽完導師的高談闊論……
……
……
與妮可一同回到寢室,林陽手探入牀底的夾層,略作摸索,拿出了裝着**的盒子。
神色微凝,林陽來到桌前,將兩個瓶中的粉末倒入早已準備的器皿中,邊搖晃着,邊問道:“妮可,先前叫你去買的東西呢?”
“嗯。”
妮可忙從隨身的包裹中拿出一罐殘掉着漆的墨色鐵瓶,遞給林陽說道:“老闆並沒收我的錢,說值不到幾個銅幣。”
打開塞子,林陽照舊沾了些在手指上,側頭問道:“是熾星木?”望妮可再次點頭,才滿意的笑了笑,用藥匙舀出許些,倒入緩緩搖晃的器皿中。
不一會,林陽也停止了搖晃,打開藏在牀底的另一個錦盒,聽那叮叮噹噹的沉悶聲音,裡面似乎是些鐵製品。
果不其然,盒內是些零散着的幾個大大小小的漆黑部件,還有十來個整齊擺列的錫鐵空殼。
“妮可,還記得你在一年前問我找鐵匠造這些魔法錫鐵的錐形殼子作何用嗎?”林陽有條不紊的組裝起這些部件來。
“記得,”妮可眨眨眼,又點點小巧的下巴。
林陽的手法令人眼花繚亂,彷彿一個紡織機,進行着極速的機械化運作。很快,一把日耳曼制簧輪槍便是陷入眼簾。
這是林陽五歲時,早已吩咐不同的鐵匠造各個部件,本來以爲只能拿來作爲紀念,但既然有了**,那它也該將自己猙獰的獠牙現世……
“因爲……”林陽邊說着,手上的工作卻沒有停,扭開錫鐵殼的後蓋,倒入一把配好的黑**,再點進幾滴代替乙醇的茅臺,然後再次將後蓋扭緊。
“如果易爆物在一個極度狹小的空間被加熱,那麼它的威力……”
把彈藥推入槍膛之中,再扳開簧輪槍的保險,槍口一轉,瞄準了房間之中,已準備好的一塊青石板上。
“將會被放大無數倍……”
話音未落,林陽便扣動了機板,簧輪槍中的燧石瞬間彈出,若離弦之箭,與槍管發出陣陣火花。
“蓬!!!”
就若一把銀針霎那間疾速戳入幾張溼紙,一道沉悶的響聲在整個並不大的房間內響起,震得兩人的耳膜有些發痛。
一股令人發嗆得濃煙緊接着席捲了這裡,四處流溢着發臭的煙味。
“快打開窗!”
妮可接住林陽甩過來的溼布,捂着鼻子衝向窗子,將其打開。直到煙大多被排出窗外,屋內被薰得臉頰發花的兩人才緩過起來。
只留下滿地殘渣,虛空中菸灰飄揚,所有的物品都似蒙上了一層黑色的輕紗,至於那塊青石板,哪還見當初厚近一尺的模樣?
火槍既出,竟如此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