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她被學校開除了因爲病歷史

77.她被學校開除了,因爲病歷史

腳步聲越來越近,見室內的燈還亮着,她也只是靠在牀上。

“還好你沒睡。”顧青遠提起手裡的東西,示意她出來。

陸歡歌起身,來到室外的餐桌。

是一袋包子,袋子表面印了幾個字‘老臺門’。

熟悉的店名,熟悉的味道,只是裡面六個包子,口味有些雜該。

顧青遠朝她走過來,拆開一雙筷子,夾起來,送到她嘴邊,說:“這個時候挺晚,就剩這麼幾個包子。”

她張口,小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咽入肚中:“你去孚城一中了?蹂”

顧青遠放下,他的嘴很快來到她的脣,把她嘴角的湯汁吸去,然後說:“嗯,有很大的變化,明天就要回去了,只能下次帶你過去。”

“有什麼變化?”說起來,她也很懷念那個地方,他說有很大的變化,引起了她的興趣。

“學校表面都翻新了一遍,裡面的建設也比以前好得多,尤其是孚城一中四個大字門面鍍了金色,晚上也很耀眼。”他回想着,“還有你吃的這家包子店,現在也不單單賣包子了,還售賣瓦罐湯,那條小吃街的小吃攤也比以前擺攤整齊許多,樣式更齊全。”

陸歡歌很認真的聽着,在腦海遐想顧青遠給她描述的樣子:“那家酸辣粉還在嗎?”

賣酸辣粉的是個中年女人,從四川來的,很會放麻椒粉,還有辣椒油,辣得人時常忽略了酸味,吃完整碗肚子感覺都在燃燒。

由一句‘我超級會吃辣’的吹牛話,發動了比賽吃這家酸辣粉的小團體活動,她的胃也是那次吃傷的,當時就英勇進了醫務室。譚諾曉頂着香腸嘴,瞧見在醫務室的顧青遠和肖雲安面無表情的臉,原想打趣她,都默默地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早搬走了。”

陸歡歌囁喏一句:“該不會也是因爲你吧。”

因爲那家的酸辣粉傷了她的胃,貓的事情顧青遠也送走,難免不會讓人家搬攤子。

他無辜道:“那是她老喜歡放那麼多辣椒,不合這一帶人的口味,沒生意不就要換個地兒,跟我可沒關係,不要將我想得那樣壞。”

“那你是好人嗎?”

她問,他呆愣一秒,扣住她的後腦勺,準確無誤的吻下去:“是。”

他的吻如同懲罰,顧青遠越是這樣,陸歡歌越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她想問,被他封住的嘴,發不出聲,於是她閉上眼,配合他。

陸歡歌幾乎整夜沒睡,伸手按了手機一側的開關鍵,顯示凌晨四點多。

雙.腿之間,清晰的痠痛感,他對她好,可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依舊能將她的身體佈滿傷。

第二天醒來,顧青遠見她有很厚的眼袋,明顯的睡眠不足,但他昨晚絕對沒有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沒睡好?”

她點點頭,是沒睡好,既因爲身體又因爲心裡,卻同時拜他所賜。

顧青遠和她準備去譚諾曉的家裡接譚池,他將副駕駛位的座位放斜,說:“到時候你在車上睡吧,接完譚池,回北京要很長時間。”

“我想聯繫我爸爸,可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彼時,顧青遠正打開車門,手頓在上面:“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查到了給你。”

他是真的派人去查,昨夜見陸紀年的時候,他是用電話亭的電話撥打的,暫時還沒有買手機,等他一註冊號碼,就會有人發送給他,到時候再給陸歡歌。

陸歡歌儘量揮去心中的那份極不適的感覺,上了車。

眼袋幫了她很大的忙,顧青遠不打擾她的補覺,陸歡歌剛好也不太想說話,沉默用在此時最好不過。

一到譚諾曉家,鄭潔一看,聲音就跟開機關槍,收都收不住,無非就是對她和顧青遠結成連理髮表看法,說她的命好啊,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嫁了一個有名望的老公,然後又感慨譚諾曉命苦被別的男人坑害了一輩子。

之前譚諾曉做了錯誤的選擇,確實是誤了自己的前程,但是現今有譚池這麼個好兒子,不全然是人生的不幸,而她命好不好,陸歡歌不知道怎麼下定論。

很多人只看見了表面的光鮮,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又何嘗不有一大堆的煩心事呢。

如果論起誰命苦,她也不差,二十幾歲經歷了多少變故,恐怕別人一生也不及她吧。

譚諾曉將譚池交給陸歡歌后,大概兩天後也會回北京,學校是寄宿制,這兩天剛好譚池住在學校。

終於,回到了北京,她的心跳動得很快,顧青遠順路送譚池去了學校,她明天才有課,正好抽出時間,去見見那個讓她心緒不寧的劉亞靜。

“喂,是我……”

她見到了劉亞靜,一張能瞧出年輕時不食煙火精美五官的臉,右眼下恰到好處的淚痣,那股由內而外的氣質,不容忽視。

對方也在打量她,過後,說:“你的眉目很像你的母親,要說和

我丈夫像不像,還真難看出,非要找出一點,是耳垂。”

陸歡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順着往下,停在耳垂處,她的耳垂稍稍寬大。

“您說笑了,我和你的丈夫自然不像。”她遲疑,低頭又擡頭,不自然地問,“您見過我的媽媽?”

陸歡歌腦海裡有一個想法,倘若劉亞靜告訴她母親在哪裡,她會去找,想親口聽聽拋下她的原因,爲什麼這麼多年從來不看她,既然不愛她又爲什麼要生下她。

“我只見過她的照片。”劉亞靜拂起幾根落下的頭髮,她的髮髻梳得一絲不苟,讚歎道,“她很美,看照片我覺得她很不一樣,難怪我先生會將她珍藏在心底這麼多年。”

劉亞靜的丈夫,樑甫很愛她的母親?

哦,陸歡歌差點忽略一個細節,樑甫也在孚城待過,也是,她的媽媽肯定像劉亞靜所說長得很美吧,不然怎麼有跟有錢男人離開的資本。

陸歡歌很佩服劉亞靜能說她的媽媽時,那樣淡然,作爲一個女人,不會因此生氣嗎?比如她,會因爲徐嘉一的事情,生顧青遠的氣。

可能,每個年齡階段所想事的方式和對事的態度都不一樣吧。

她有些羨慕劉亞靜,起碼還見過情敵的照片,而她,在家裡從來翻不出一絲有關媽媽的痕跡。

這與陸紀年有關,所有有關媽媽的,他都讓它消失徹底,陸歡歌能理解,誰願意留下一個給自己戴綠帽子女人的點滴。

緊接着她聽見劉亞靜略帶惋惜的聲音:“可惜朱念去世的那樣早。”

如同,晴天霹靂。

“你說什麼?”陸歡歌沒想到自己可以用聽上去平靜的語氣,問她。

朱念,她媽媽的名字嗎,真悲哀,她不知道她的生,不知她的死,不知她的姓名……不知她的一切。

劉亞靜重複了一遍,不過加了一些詞:“我說她太早去世,不然,我還可以見見她,至今,只能從我丈夫口中知道她的隻言片語,他形容她的字詞,吝嗇的很,卻又短小精悍。”

劉亞靜眼裡泛起一絲笑意,感嘆:“我都有些嫉妒她了。”

以前真正嫉妒過,可嫉妒有何意思,和一個不存在世間的人爭感情上的高低,是件很愚蠢的事情,況且樑甫是她的丈夫,她纔是那個一直活生生待在他身邊,要攜手到老的人。

樑甫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對她,也好到不能再好,所以她不嫉妒,她學會了用心體會,和感恩。

體會他給的無微不至的關愛,感恩緣分讓她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

陸歡歌暗自安撫自己的情緒,不然,她會失控。

“所以,你找我?”高檔餐廳裡光亮的餐桌表面,她看清自己那張表情缺失的臉,或許還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等着一點點去揭開。

從餐廳出來,她已經沒有了魂,這時的她容易腿虛軟無力,從包包裡拿出藥,乾乾地嚥下去。s173言情小說吧

“我需要你的配合,你可能是我丈夫的女兒,所以,我需要你一點血,做親子鑑定。”

她尖叫着:“不。”

後來,她就跑出來了,餐廳爲數不多的人目光一路追隨着她的身影。

“這位小姐,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有人經過,瞧見她臉色慘白,無力地邁出一步,上前詢問。

即使陸紀年不常回家看她,這並不能代表她就不是他的女兒,她要見陸紀年,見到他,只要陸紀年說:“你是我的女兒。”

她只要五個字,五個字就可以壓下她那顆要向外膨脹的心。

可她暫時沒辦法聯繫上陸紀年,顧青遠沒有給她聯繫方式,她無人求證。

該信一個才見面的女人嗎,像她所說的去做親子鑑定?不,她不要。

在車站上車之時,還沒來得及投幣,眼前一黑,後來發生什麼陸歡歌全然不知。

醒來時,顧青遠坐在病牀旁,還有肖雲安。

顧青遠見她醒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捏得她有些疼:“你去哪裡了,要不是你手機不上鎖,別人都不知道怎麼聯繫家屬。”

但實際上,最先通知的人是肖雲安,是肖雲安通知他。

看了她的手機備註,顧青遠才明白箇中原因,肖雲安的備註是‘肖雲安’,而他的備註是‘痞子顧or顧禽獸’,在北京,叫肖雲安的最容易讓人想到盛煜的ceo肖雲安,對方就按下了這個號碼。

只要她人安然無恙,先聯繫誰的就沒那麼重要。

肖雲安鬆了一口氣,對她說:“歡歌,你醒了就好,反正顧青遠在,我先走了。”

她稍稍地點頭,看着牆上的鐘,昏倒之前明明還是下午兩點多,怎麼變成早上九點差幾分,又過了一天。

陸歡歌掙扎着起身,顧青遠壓着她一邊的肩膀:“躺着。”

“今天早上三四節我有課要上。”

“你被學校開除了。”

陸歡歌頓時啞然,停下動作,顧青遠想等她身體好一些再談論這件事,可她鬧着去學校上課,要是不說,她鐵定要去。

到底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發生多少讓人意外的事情,陸歡歌雙手抹了一把臉,掀開被子。

顧青遠以爲自己說完,她會安分地躺在牀上,她還掀被子,直接下牀,他來不及制止。

“別鬧。”他拉過雙腳已經落地的陸歡歌,一把重新抱上了牀。

陸歡歌感到眼角有溼意:“憑什麼,學校憑什麼開除我?我嘚去問清楚。”

她掙扎起身,他就越加控制她。

陸歡歌像是想到什麼,直直地對上他:“是不是你怕我太勞累?不會的,我覺得很輕鬆。”

“我沒有。”顧青遠無奈道,真不是他。

她不甘心,一口咬住禁錮她的手,嘴裡含糊道:“鬆開,我要去學校。”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知輕重地咬得發狠,還是顧青遠想制止,他高聲道:“夠了。”

她依舊沒有離開他的手,力道卻不敢再重。

顧青遠語氣漸漸低下去,滿臉自責,這讓陸歡歌不解,他爲什麼要自責,只聽他聲音渙散,根本不像他的聲音:“你的病歷史,被人寄到了學校。”

病歷史,顧青遠看到了陸歡歌臉上的慌亂,他不忍去看她:“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歡歌,告訴我。”

“不。”她不要回想,不要說,回絕顧青遠比劉亞靜還要決絕。

那份病歷史上清清楚楚的記載,她有過心理疾病,接受了近兩年的心理治療,是在歐洲。

顧青遠終於知道爲什麼別人讀大學,只需要花四年的時間,而她花了六年,他從美國回來後,在香港待了一年不到,然後進入廣毅,在北京有她讀書的城市等待相遇。

他理所當然的以爲她最初沒有考到教師資格證,拿到之後,又沒能通過入編考試,考了兩年。

爲此,他還拿過這件事笑她腦子笨,怎麼兩年才考過。

以前她讀書可是學霸模式,現在才明白,不是她考了兩年,而是她晚了兩年入學,同她一起高考的人已經比她高出兩屆。

他笑她的時候,她從不爲此解釋,他也想過要着手調查她六年所發生過的一切,遲遲沒將這件事情吩咐下去,其它的事情也太多了,讓他輕視了這件事。

而且,結婚不久陪她去醫院拿藥的時候,專家醫生檢查結果,只是心絞痛,她是已經好得差不多,還是說那是個狗屁專家。

‘她這裡有問題’,這是林玥婉對他說的話,那天她指着腦袋說陸歡歌神經有問題,他該放在心上注意的,但是心理和精神還是有本質的區別。

爲了安撫她的情緒,顧青遠放棄繼續追問:“好,不說就不說,你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沒事了。”

睡一覺就沒事,怎麼可能,陸歡歌很清醒,她只是受不了朝她涌來接二連三的事端。

她極力不讓自己流淚,苦苦哀求道:“青遠,你去找學校領.導,他們最聽你的話了,你和他們解釋,他們會聽的。病歷史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入校之前,體檢,我也通過了,上課也不是一天兩天,我沒有帶壞我的學生。”

“我知道,我都知道,先別想,好不好。”陸歡歌輕易牽動着顧青遠的心,她的一切痛在他心。

爲她抱不平這種事情,他已經連夜做過了,學校的那些領.導也很是無奈,說這種事情沒有辦法。

沒有一個學校會容納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作爲孩子們的主課老師,哪怕是以前的病史也不行。沒有誰有那麼大的權力,拍着胸脯保證,陸歡歌‘無公害’。

再看顧青遠的面子,也不能亂行事。

有人說了,他不缺錢,把老婆養在家裡根本不是問題,何必讓陸歡歌出來辛苦工作。

可他了解陸歡歌,她不是甘願待在家裡花銷丈夫的錢空虛度日的女人,而他順着她的意,她想工作就去工作,不想工作,做家庭主婦他也不反對,只要她開心。

顯然,沒有了這份工作,她絕對不會開心。

醫生進來了,瞧見這番情景,怪道:“怎麼弄成這樣,病人需要靜養。”

顧青遠放開,沒有心思去整理亂了的衣服,攤手,搖頭:“我沒有辦法。”

醫生不敢再多說一句,這個在經濟頻道時常播報,意氣風發的男人,背後妻子,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他竟然頹敗無折。

反倒讓人看了,比電視上還讓人懼怕幾分。

晚上,下班時間,肖雲安再次過來。

提了一些食物,病房裡陸歡歌靜靜地睡着,顧青遠放心她一個人在病房?

肖雲安在醫院二樓的陽臺找到顧青遠,他手腕裡隨意勾着西裝外套,肖雲安將餐盒擺放在他眼前。

顧青遠看了一眼,端起打開,然後開吃。

只有吃飽了,纔有精

力處理所有的事情,這點顧青遠沒有糊塗。

肖雲安也在吃,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吃着,吃完後,將餐盒扔進垃圾桶。

“我也很自責。”關於陸歡歌被學校開除的這件事,“你人畢竟在美國,我和她同在北京竟然對她的事情一點都不清楚。”

自從大家高考過後,分道揚鑣,聯繫就少了,哪怕有些人有存對方的聯繫方式,沒有大事,尋常也很少會想着聯繫。

上了大學,肖雲安的感情生活也沒穩定,剛開始和薛舒雯沉浸甜蜜,慢慢就遇上薛舒雯劈腿的意外,他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從這段讓人傷心的感情裡走出來,更沒心思去管其它。再後來他將心思全部投入進學習,考很多證書,進很好的公司,站在比較高的位置,他要證明自己。

每個人都有很大的潛力,都需要有那個鬥志去證明自己。

當然,期間,陸歡歌和他零星的見過幾次面,都很正常,一起說話和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他要忙學習後來忙工作,她便更少找他了,甚至可以一年一次面都不見。

要想,兩個熟悉的人,在同一個城市,可以一年不見面。

他還認她做妹妹,哥哥當得太不稱職。

顧青遠不瞭解情況,能理解,他毫不知情就不可饒恕了,肖雲安這麼認爲。

“她也有錯。”

肖雲安難以置信地看着顧青遠,他說陸歡歌有錯。

“她從來不說,即便信我,也不願意說,我該拿她怎麼辦。”顧青遠越說臉上表現出來的神情越生氣,他極其難得地對肖雲安說,“單單這樣的事情她情緒就會波動,肖雲安,我怕,真怕了。”

怕陸紀年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也怕他老老實實地將十多年前聽到的真相告訴她後,她會不會接受不了然後舊疾復發。

這點,他詢問了心理醫生,不排除病人受到極大刺激,會導致之前的病再發的可能。

於是,他不敢冒險了。

陸歡歌的病例史是徐嘉一寄到學校的,在國外的人還能興風作浪,顧青遠恨不得立馬飛到美國,一把掐死她。

想到這裡,他一拳打在了潔白的牆壁上。

陸歡歌環顧了四周,都是白色,不見顧青遠,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答應劉亞靜,等待親子鑑定的結果。

期間,她不會坐以待斃。

陸紀年,那個她叫了二十四年的爸爸,到底是不是她的爸爸。

陸紀年說她的媽媽因爲他生意失敗,和有錢男人跑了,原因真的是這樣嗎?當年發生了什麼,樑甫和她的媽媽又有着怎樣的情感糾葛?或許,能給她揭開這些的要麼是陸紀年,要麼是樑甫。

劉亞靜在北京,樑甫定然也在,比起找陸紀年,樑甫是條捷徑。

‘朱念去世太早’,太早,是多早以前,是拋下她多久離世的,陸歡歌壓抑的淚水,頃刻決堤。

爲多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加在朱念身上的恨意,不淺的恨意。

她在顧青遠的強制下,打消了立馬離開醫院的念頭,顧青遠和醫生協商,住了兩天後,離開了滿是藥水充斥在空氣中的醫院。

……

盛惠妍近來藉以學習的名義,進入盛煜,然後又藉以白掌的名義,多次出入肖雲安的辦公室。

她的出現,着實打亂了肖雲安的規律。

“晚上有時間嗎?”盛惠妍不記得自己已經是第幾次問他這個問題。

他每次的搖頭,或者兩個字‘抱歉’,讓她又氣又急,榆木腦袋。

向來都是男生問女生,有沒有時間啊,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他倒好,她不厭其煩地問,想着總有撞到你有時間的時候吧。

盛煜的事情很多嗎,她在家裡抱怨,爸爸怎麼說,最近事多。

什麼叫做最近事多,後來爸爸解釋,因爲一個產業項目,公司裡的高湛和肖雲安暗自較量。

盛煜靜待好戲上場,多少年沒在商業上如此驚心動魄了,砸進錢也甘願,盛惠妍對爸爸的這種行爲嗤之以鼻,嘴巴一癟:“爸,你這種行爲,好變.態。”

女兒長期在國外,說話也是心直口快,有的時候會用詞不雅,盛煜不管隨她去,只要不太過分,寶貝女兒,不就是用來寶貝的麼。

正當她又要泄氣而歸的時候,肖雲安對她說:“等我十分鐘。”

別說十分鐘,二十分鐘她也願意等。

肖雲安實在是被她那股堅持不懈的勁頭感動了,兩年前,他求職,爲了入盛煜,他也如此堅持不懈過。

盛惠妍的身份不同,她是盛煜的獨女,要是他和她來往過於密切,他一個大男人倒不怕流言,她就不一樣了,蜚語會給她帶來困擾。

他將辦公桌上的一切收拾妥當,走到一直坐在背對着他的轉以上的盛惠妍面前,短短十分鐘,她竟然睡着了。

叫醒她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兒?他猶豫着,

原本緊閉眼睛,甘甜睡着的人,跳起。

衝他做了一個大鬼臉,肖雲安向後大退一步,辦公室裡充斥着她的大笑:“哈哈,肖雲安,嚇到了吧。”

“幼稚。”肖雲安推門走出辦公室,這個時辰,公司幾乎沒人。

有那麼幾個,所屬辦公區,也不和他同一層。

這麼晚,董事長也不管女兒回家的時間?

後面多了個跟屁蟲,肖雲安第一天很不習慣,現在習以爲常。

替她打開車門,手觸碰到安全帶,想想還是沒有替她系。

盛惠妍還等着他的動作,結果落空,自己繫上的同時,還嘟囔:“真不紳士。”

“大姐,替女人系安全帶是男朋友和丈夫的責任,與紳不紳士無關。”

車子已經緩緩行駛開來,盛惠妍繫着安全帶,還能大幅度地旋身,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大姐?”

她寧願肖雲安是想叫她大小姐,少說了一個‘小’字,可他沒有解釋,還說:“是啊。”

肖雲安見她又旋身回去,還不滿:“我有那麼老。”

他笑而不語,兩個人的思維壓根不再一根思維線上:“我那個時候讀書,和班上的同學都會這樣打趣,比如‘大姐’、‘大哥’,這種稱呼,沒有說你老的意思。”

“原來我只是和你同學情誼齊平啊。”她的思維越跳越遠,肖雲安乾脆用心開車,任她自己去想。

是他車的副駕駛位子上有釘子麼,她不是坐移一下就是右移一下,安全帶也是解開又扣上,扣上又解開。

她難道就不可以有那麼段時間不好動?她太活潑了,不是她老,是他覺得自己老,才比她大五歲,就覺得她折騰起人來真是厲害。

“你想去哪裡?”

她停了,安安分分地坐着,說:“我想去逛夜市,聽朋友說,這個點,夜市小吃可多了,可惜我回來都沒人陪我去。”

“是你爸爸不讓你去吧。”肖雲安拆穿她,要是盛煜會讓女兒吃那些東西,才奇了怪了。

盛惠妍不好意思,當做沒聽到:“那你說去哪?”

爲了敞開肚子吃,今天她特意穿比較休閒的衣服和褲子出門,如果連小吃的面都沒見到,都別理她,讓她默默地一個人靜一靜。

“吃壞了肚子,可別把我供出來。”肖雲安開玩笑。

她張開一個手勢:“ok,下次,記得再叫上我。”

這次還沒解決,就急着定下次,盛惠妍你是打算在我面前陰魂不散嗎?

‘你就不怕被你救的女人愛上你’,陸歡歌在醫院裡說過的話閃過,肖雲安看了一眼開心的盛惠妍,不是吧。

“你可別因爲請你吃一頓小吃,愛上我。”他繼續開玩笑,接着又很認真的說,“最好別愛我,我心裡有喜歡的人。”

盛惠妍笑容僵住,前半句是玩笑話,後半句‘預防針’式的提醒,如一盆冷水澆來,清醒不少。

她揶揄:“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只是剛回國,沒有熟人而已,一頓小吃就能讓我迷上你,切,我又不是吃貨。”

之前聽到吃,她臉上就掛着兩個字‘吃貨’,肖雲安記起老人常說的一句話,往往醉酒的人會說自己沒醉,盛惠妍也類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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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了。”肖雲安沒見她臉上有異樣,是記陸歡歌的話太清楚,受影響了,冷不丁和盛惠妍講那些做什麼。

“要不去簋街,在二環路東直門,時間會有些晚,董事長不會擔心你嗎?”

“他又不管我。”

肖雲安暗自搖頭,哪裡是盛煜不管她,分明是替喜歡不着家的她找玩的藉口,比如‘我女兒時差還沒倒過來,行事時間和我們不太一樣,過些時日就好’,‘適應中國的時間,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急不得,過程曲折,前途光明’……會不會太過於放縱她的性子了。

“你時常帶女人去簋街嗎?你好像對那裡熟門熟路。”她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肖雲安搖頭:“和男人去的比較多。”

“啊!”盛惠妍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看她合不攏嘴的表情,就知道腦子又不知道想到什麼歪門邪路的點上去了。

“大學期間,男生同學,禮拜的時候會出來聚餐。”

那個時候,吃用是家裡的錢,雖說,肖家家底還算富裕,畢竟也是家人辛苦工作賺來的,高檔的地方,消費付賬的時候,不免要一陣肉疼。

簋街的小吃,味道極好,花少錢吃美味的食物,肖雲安最喜歡,這個習慣,至今他還保持着。

她拍拍小心臟,嘴裡還道:“嚇死我了,還以爲你是個,那啥呢。”

簋街是越夜火爆,這裡許多小店,極其適合一羣朋友把酒言歡,甚至有些店面不大,裝修也偏陳舊,但令人回味無窮的有經典的名菜,香辣蟹,麻辣小龍蝦,水煮魚……

盛惠妍像是看新

奇,人瘦胃口不小。

看見飄滿辣椒的龍蝦,她想動手,看了看塗滿粉色指甲油的手,悻悻地收回來,早知道會來這裡,她就用卸甲油清理乾淨。

這時,肖雲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兩雙一次性的透明手套,他剝龍蝦的手法嫺熟,一小盤子蝦肉推到了她面前。

盛惠妍愣是看了很久,肖雲安說:“吃啊,剛剛不是一直催師傅快點。”

她一點一點展開笑顏:“那我就不客氣了。”

油漬滴在了她的衣領上,他立馬拆開一包紙巾,替她細心地擦拭:“多大人,吃東西不注意。”

她放下了手裡的食物,肖雲安見她空出了手,將紙巾放到她的手中:“小心點吃,帶了一身味道回去,看到你身上的油漬就要暴露你的行蹤了,你不是怕你爸爸知道麼。”

盛惠妍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擋刀的事情,他也沒有告訴爸爸,細心體貼的男人,面對他,感覺自己,完了。

肖雲安看了看腕錶:“吃得差不多,該回去,女孩子家,在外太晚,不好。”

開心時,時間總過得那樣快,盛惠妍還來不及多瞭解他,就到了她家路口。

“就送你到這裡,前面有路燈。”

他站在車旁,替她打開車門,盛惠妍下了車,走了幾步,轉頭回望正要上車的肖雲安。

“我會想你,好夢。”

從前面傳來的聲音,讓肖雲安愣住,盛惠妍又大笑起來,指着他錯愕的臉,肖雲安知道自己又被她捉弄了。

……

顧青遠應樑甫的邀請,去他家做客,他對樑甫決定定居中國,有一絲疑問,但樑甫告訴他是爲了回國養老。

“坐。”樑甫正在燒水準備普洱茶,和氣地問顧青遠,“你對茶有研究嗎?”

他搖搖頭,慚愧道:“我一般喝果汁和咖啡。”

“西洋活法,我在美國喜歡喝robert-mondavi-winery的蒙大維赤霞珠珍藏乾紅葡萄酒,後來因爲頭疼的毛病,就不再喝了。”等到燒水器上顯示水溫一百時,他倒進裝有普洱茶的紫砂壺,“我發現還是喝茶養生,還是中國好。”

樑甫燒的水並不多,大致兩個人的份量,看來,今天只請了他一個人。

“沖泡普洱茶的水溫要在九十度以上,茶的香味和滋味纔會更加明顯,只是喝茶繁瑣了些,禁忌很多。”

顧青遠不懂,耐心的聽着。

衝過一次熱水的普洱茶,第二次樑甫問:“喜歡濃,還是淡?”

“都好。”他不挑嘴。

樑甫將一小杯茶擺放到他的面前:“喝喝看,多喝幾次,你會發現,味道比咖啡好。”

杯子剛到鼻前,陳味芳香撲鼻而來,高雅沁心,茶湯剛入口略感苦澀,經過舌喉,便是別樣感受。

樑甫放下茶杯:“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她是你妻子。”

“那天開完會後我想告訴你,你說不要再提,我便沒有再說下去。”顧青遠掃了一眼房子。

除了他只有樑甫,顧青遠記得和樑甫一起歸國的還有他的太太。

“她不在。”樑甫知道他在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在。

“聽說,她被學校開除了。”顧青遠聽他如是說,樑甫的消息還真準真快,樑甫兩眉皺了一下,中間還有兩道皺紋,“她曾經患過心理疾病?”

“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顧青遠澀澀地笑了笑,“因爲,我也不知道。”

樑甫陷入了深思:“她過得肯定不幸福。”

“誰說不是呢。”顧青遠對他的話表以贊同。

雖然是這樣說,但他會讓她以後過得更好,一樣能彌補。

“她現今成了無業遊民,不見得是她想要的。”

樑甫沒有接觸過陸歡歌,對她的瞭解倒是無誤,顧青遠回道:“我可以養她,陪她。”

“讓她來廣毅上班吧,讓人事部安排職位給她。”樑甫說這話時,微微擡起目光。

“她沒有學過經濟方面的知識,恐怕……”

陸歡歌不適合生意場,從dh公司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她太容易被人置入險境,又不懂得如何靈活脫險。

樑甫和他的看法頗有不同:“無論她是誰的女兒,是像陸紀年,還是朱念,又或者,我。她學東西會很快,只要有人教。”

是啊,學東西很快,只要有人教,譚諾曉教她如何爬樹、摘蓮子、卸車胎,肖雲安教她如何包紮、做意大利麪,他教她打籃球、開車、學標準的美式英語、敞開心愛一個人……陸歡歌都能學得很快。

獨獨沒人教她,商業上如何取勝,所以,只是爲了抵制顧家的產業鏈,損耗了所有的資本。

“當然,這點需要問問她個人的意見,如果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她。”樑甫繼續道。

“你想給她一份工作之外,還有別

的想法吧。”

樑甫沒有說下去。

的確如顧青遠所說,還有別的想法,那是他小小的自私,沒有人告訴他或許還有一個女兒之前,他覺得這一生也就這樣平淡地過了,知道之後,他說不見,心裡還是想見。又不能傷害到劉亞靜,老天有給了他一個好機會,陸歡歌沒有工作,進入廣毅,他便能名正言順地看一眼,一眼也好。

顧青遠離開的時候,遇見了進入大門的劉亞靜,他禮貌的點點頭,劉亞靜也笑笑。

“怎麼纔回來。”樑甫正在收拾茶具。

劉亞靜放下挎包,上前幫忙:“這些交給姚媽去做就可以了。”

即便嘴上這樣說,她手上還是沾了幾片茶葉。

兩人之間隔着一步的距離,樑甫聽得很清楚,她說:“我去了一趟醫院。”

樑甫關切地問道:“哪裡不舒服?”

她走到放包的地方,從裡面拿出一份檢驗報告。

“把她接回樑家吧。”。

20 想不想37 愛而不得還甘願付出愛的滋味47 期望某個人會打電話來24 試試依靠我76 其中有貓膩精彩必看第147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136 一直輸給她的感覺差極了27 心裡竟然感到一絲欣慰爲他的'我信'30 你娶的是一個這裡有問題的女人46 要是肖叔叔是爸爸該多好啊133 她一直想擺脫兩種束縛100 兩人的愛恨順序相反35 當初看對眼現在瞎了眼81 事實證明還真是情份不夠80 被吃豆腐的是他3 爲什麼偏偏是肖雲安34 問心從未在背後中傷她們47 期望某個人會打電話來123 我高興謝謝她145 陽光才屬於她76 其中有貓膩精彩必看51 他不能給你的我傾盡所能給你65 還不如說是在可憐自己8 既然我選擇愛她就該信她18 你知道嗎我羨慕我媽86 較的什麼勁137 陸歡歌還會吃醋是不是他眼花92 要的是一顆以愛爲名的心132 她的眉眼她的聲音早就印在了他的腦海裡32 你看我沒在就受傷了33 如同鬼魅連她的夢都要毀135 他碰你哪裡了48 也不怕有一天吃壞功能不行44 這就是自己一直期望再見到的人139 走出這個門我們就徹底完了99 沉浸在夢魘120 她重還是輕9 兒子這是喪心病狂了嗎115 想愛一個人請深愛10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14 那一下扯得多痛88 這條不長的衚衕裡都有她走過的痕跡68 應該叫時運不濟吧83 你也知道痛他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92 要的是一顆以愛爲名的心20 想不想24 試試依靠我91 人不能太貪心顧青遠犯了大忌60 再有下次自求多福109 沒有什麼是我顧青遠不能解決的81 事實證明還真是情份不夠99 沉浸在夢魘129 別看這兩個字已經是他第二次跟她說了63 見不得聽不得53 一個你生命中的男人會讓你變得更女人38 遠如陌路人66 要是這樣叫哥哥還不如說是大爺120 她重還是輕121 我的女人誰都別想覷覦117 不喝醉不敢打電話見你79 做任何事前提都是別讓自己受傷害115 想愛一個人請深愛37 愛而不得還甘願付出愛的滋味52 愛是兩個人的事情123 我高興謝謝她122 她是陸歡歌逃是必然的66 要是這樣叫哥哥還不如說是大爺61 想不想見見你的女兒85 對最親的人那樣苛刻對外人如此慷慨68 應該叫時運不濟吧47 期望某個人會打電話來39 恨不得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對方第141章 他竟然回國了31 那就永遠別讓她知道127 我恨你回國見面109 沒有什麼是我顧青遠不能解決的7 不爲她發懵那爲誰133 她一直想擺脫兩種束縛32 你看我沒在就受傷了3 爲什麼偏偏是肖雲安85 對最親的人那樣苛刻對外人如此慷慨125 你當然不怕我可你怕你兒子21 冷與暖轉換自如33 如同鬼魅連她的夢都要毀12 你笑比面無表情要好看16 早些日子進入下一段愛情吧64 是男人而且不是個好男人87 愛君良久不敢或忘45 比起徐嘉一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54 本以爲天衣無縫第149章 今後,我會加倍愛她115 想愛一個人請深愛65 還不如說是在可憐自己96 整個世界完全被黑暗侵噬的前一秒94 三種人剛好陸歡歌都遇上了49 招惹的'上草'回頭招惹你的女人49 招惹的'上草'回頭招惹你的女人89 晚了一步130 我已經沒有那麼愛你了12 你笑比面無表情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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