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顧青遠,你耍我
陸歡歌等着顧青遠開口,想聽聽,這次他又想如何將暗地裡做的事情,用一些理由推卸得一乾二淨。
可是他沒有,反而,顧青遠加重語氣說:“你非但動了我得文件,還串改並複製泄.露了我子文件裡一個文檔的內容。”
陸歡歌覺得不可思議,她動過他的文件是沒錯,她忘記了刪除電腦上的瀏覽記錄,是最大的疏忽,好比犯.罪沒有清理現場就匆匆逃離,然後抓住證據無從辯駁。但是,她絕對沒有串改他文檔的內容,以及將文檔的內容泄.露出去。
她否決的果斷:“我沒有。該”
顧青遠不相信她的話,失望地說:“就算你不瞭解我,也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我向來沒有證據,不會將罪.行的帽子胡亂扣在別人的頭上。”
他說‘罪.行’,看樣子,他是認定她那樣做了。
“好,我不夠了解你,那你總足夠了解我吧,你清楚,做過的事情我會承認,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背黑鍋。”
顧青遠在電話這頭捏眉心,不是他不瞭解她,電腦記錄,還有馮繼接給‘貝多’拋出的審定方案和他構建的百分之八十九相同,對方的接收信息顯示,那些證據讓他想立馬回去將電腦直接摔在陸歡歌面前的心都有蹂。
她做的都是什麼事,一切都依照着她自己的性子去做,按照陸紀年和別人的計劃走,偏偏每次都是和他背道而馳。
“顧總,還打不打算談了?”
陸歡歌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青遠兼任總裁,她早就知道,廣毅裡除了董事會的人,叫顧青遠顧總的少之又少,她肯定這個陌生的聲音就是易代。
“歡歌,我說過,讓你安安靜靜地等待一個禮拜,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到時候你想怎麼樣都行。今晚我不會顧及你,你也不要想方設法來阻止我,這單生意我是做定了,乖,等我回家。”
顧青遠匆忙地講完這些話,電話就掛斷了。
不用等到一個禮拜後,從他親口對她說‘這單生意我是做定了’開始,她已經放棄要等待他一個禮拜的決心,他,不配。
陸歡歌站在路口望着漆黑的夜,迷茫失神,交代,你都要做你的了,還有什麼可交代。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她想怎麼樣都行?那,離婚,可不可以?她真的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他一點一點地將廣毅納.入顧氏的口袋。
要是提出來,他斷然是不會放手的,他曾經說過,這輩子,她只是他的,別妄想離開。
顧青遠將手機放進口袋,走向座位,面對已經耐不住性子的易代。
“談,怎麼不談?”他講合同書遞過去,鋼筆還在他一邊,並沒有一起遞過去,“這是新合同,你先看看。”
易代悠悠地拿過,拆開:“顧總何必這麼客氣。”
“我昨晚思考了很久,意識到,無論是對敵人還是隊友太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顧青遠瞄一眼易代拿出一半合同的手上,易代誤會了,還以爲他同意了無理要求,是麼。
易代將白字黑字的合同往文件袋裡用力一捅,合同重新裝了進去,文件袋因爲大力開了邊:“顧青遠,你耍我。”
一個人變臉能如此之快,還好沒有助長他的威風,這點除了顧青遠自己的醒悟,還有喬博森的功勞。
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易代開出了天價,暫不說一時拿不出那麼多的資金在十五天之內交易完成,易代還在天價之外加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轉讓了股權之後,易代在廣毅原享有的權利還屬於他,而所盡義務則歸於顧青遠。
顧青遠實在是覺得萬分可笑,易代也算是老一輩的廣毅成員,在商場上打拼多年,輕重拿捏怎麼就不知道了呢。
那哪裡是獅子大開口,純粹是整個獅子窩一起大開口,股權轉讓明文協議,都是將股權轉讓出去之後,甲方在原公司的權利與義務一併轉交給乙方。易代那樣的打算,是想打撈一筆,還可以繼續擁有廣毅董事會的一切權利,以後在搞個聯名抵制,那購買他手頭股份的人,是在花錢砸出自己一身傷。
易代,究竟是替誰在廣毅辦事這麼多年,讓他開口的底子這麼大。
好事都給易代,出錢出力全歸他,只因爲他目前迫切需要百分之一十五這個數字,但是那個數字背後的權利纔是他更需要的東西,既然權利花了大筆錢不能到手,他還花冤枉錢做什麼。
之前,顧青遠想,讓喬博森用最溫和的手段,拿下易代手裡的股份,儘量避免強硬,硬碰硬雖然是拿下的最快的方法,可是沒有查清楚易代背後的掌控者之前,最好不要將事情鬧得太僵。
易代非要將他,還有自己往極端上推,他如此縱容易代下去,人都是賤骨頭,指不定易代還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顧青遠輕輕地替他把合同拿出來,旋轉正對易代:“奉勸你一句,最好是看看。”
易代匆匆一眼,他向來對數字這種東西異常敏感,一眼便看到重點,顧青遠改動了購買資金的數額。
接着,他深諳地對顧青遠說:“我沒看錯吧。”
易代將合同毫不猶豫地丟回了顧青遠,一個同一事業的長輩被晚輩擺了一道,絕不會甘心。
這份新合同,已經改動了,易代即使沒有翻看後面的條例,既然第一頁改動就切入重點,後面還能好到那裡去。
“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考慮,籤還是不籤,決定權在你的手上。”顧青遠夾在指間的鋼筆從這邊轉動到那邊,靈活易現。
他籤,那麼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上,十秒之後,他不籤,就由不得他了。
他就只能,得到被動權。
顧青遠雖然在帶領廣毅近幾年來取得了巨大的成績,但是他對於易代來說就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光是這種強勢壓來的態度,易代就很不習慣,向來只有他給別人施加迎面而來的氣勢。
“除非,我死。”易代怒氣起身,右腳剛踏出去。
顧青遠不緊不慢地收起鋼筆,還有合同,放進已經不是良好完整文件袋裡:“輕言生死不好,話千萬別說太滿,萬一有些話會讓你回心轉意,那你,豈不是,真的要去,死。”
易代忽地,回身,衝上前,就要拎住顧青遠的襯衫,顧青遠卻快他一步,抓住他的手,用力將易代往後一推。
易代向後踉蹌了幾步,然後氣得擡手指着顧青遠,說不出話來。
“你在幫馮繼和陸紀年做事,做了這麼多年,不累麼,要我是別人的傀儡,守着廣毅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沒有上升價值,像你說的,還不如,死了。”顧青遠拉扯了一下快速起身襯衫有幾道淺薄的皺痕。
別人的棋子,還是沒有人生自由的棋子,如同行屍走肉,和死又有什麼差別。
被顧青遠戳穿的易代,指着他的手,彎下,握緊,手上的青筋凸起。
“你調查我。”
他潛進廣毅,成功坐上董事會第二股東,卻是替馮繼辦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外加一個陸紀年知曉,畢竟陸紀年和馮繼連資金都不分歸屬。
易代重吸一口氣,顧青遠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查到這麼隱秘的事情,他多年來小心謹慎,一丁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泄.露在媒體或者別人面前,親人也沒有。
“不調查,我怎麼能抓住你的把柄,易代,我不想爲難你,可你總是來爲難我,何苦。”顧青遠拿起高腳杯,優雅地聞了聞杯裡的白葡萄酒,沒喝,看着清澄的液.體,“人總要爲自己的晚年考慮,你說呢。”
易代明白顧青遠的意思,他是在告訴他,再不爲自己打算,日後對於馮繼來說是一顆廢棋,就徹底玩完了,而他,辛苦這麼多年,也是爲別人而活。
但是,他還有一個家,老婆孩子還需要他。
易代態度不勝方纔那般衝動,怒氣也消散許多,說:“你明知道,我是替馮繼辦事,我又怎麼可能會將手中的股份交給你。”
高腳杯,放下,顧青遠擡頭望向易代:“今天,你不是來了,兩分鐘之前你還和我面對面,兩分鐘之後,你也沒有走出這個門。你還問我,談不談。”
字字都是鐵定的事實,顧青遠的胸有成竹,易代頓悟,原來,是有備而來,做足了‘功課’。
“坐。”顧青遠不計前嫌,對易代指着對面的座位,“我說過,我的本意並不是爲難你,也不會讓你難做,我只要百分之一十五的實權,你要的,我可以儘量滿足你。”
易代這纔將信將疑地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正要拿過原先被丟棄的合同,想細看一下後面的內容。
顧青遠將合同抽走,往身邊的座位上一丟:“不用了。”
易代這次沒有忙着動怒,面前的顧青遠雖然年齡不大,做事有獨領一套的方法,下面還有好戲,這是顧青遠給他的感覺。
果真,顧青遠重新拿出一份合同,再次遞給他,易代初看,就覺得無比熟悉,這正是喬博森第一次給他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