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院長的一句話讓張凡考慮好一會，如果說這臺手術是骨科，泌尿等其他學科，張凡都不用這麼遲緩的說不出話來。
拉出來一個學科帶頭人或者科室主任，去茶素進修個一兩年，回來就能撐起一個科室。如果這個人的能力強，甚至回來以後直接就把這一片的相關學科帶起來了。
但腦外這玩意講究的是一個團隊，甚至說是整個科室或者整個醫院的綜合實力，從術前的檢查到術後護理還有恢復期的康復治療，都是要相當專業的，光一個術後顱內壓管理都需要一個護士經過二次多次的專業培訓才能拿下來。
目前海青醫院的設備勉強說達標了，可人員方面是一個巨大的問題。軟件不行，硬件就必須更好，硬件不行，軟件就必須超階，這是技術行業的共識。
張凡腦子裡這會想的是，先提升硬件呢，還是大批量的搞軟件。
看張凡猶豫，海青的院長笑的更可愛了，菊花般的笑容，讓中年男人飽滿的油臉上終於見到了皺紋。
“張部，我們對口支援的是首都！”說完，然後看着張凡不說話了，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啊。
張凡恍然大悟，這是背後有人啊，還是個強壯的人。
華國對口支援，這幾年成績斐然，但最明顯的不是其他東南西北疆，最有效果的就是海青。
從治安到經濟，甚至街道的亮化人家海青這邊提升都是極其巨大的，當然了，醫療方面也一樣。
今天海青院長追着張凡這樣說，張凡再傻也是明白的，這是要讓自己給他們開藥方，而且看這個架勢，藥還不能便宜。
張凡笑了笑，看着海青院長笑着。
“我們醫院每年都有一筆進修費用，這個是專款專用，就算花不出去也沒辦法發到醫院職工的手裡。
這次的手術，讓我們看到了差距，看到了自己不足，我和書籍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這筆費用委託給茶素醫院，讓茶素醫院幫我們海青訓練出一批能打硬仗的高素質醫療團隊。”
看着張凡，趕緊又說了一句：“開完書籍會議和院務會議，這個事情差不多就能確定了。”
“哎，咱們西北的醫療同行們都不容易啊！咱們不怕水平低，也不怕設備差，就怕領導沒有進取心，沒有向上的動力。
現在我是看到了，二位院領導讓我看到了咱們西北醫療人的楷模啊。
這個讓我很欣慰，也很感動。這樣，我這裡有個建議，如果有條件咱們醫院最好還是進一批設備，首先智能手術導航系統這是必須的，還有術中MRI我覺得也應該有，如果有能力最好呢直接一步到位再弄個智能手術室整合系統……”
兩人湊在一起聊了好一會，張凡想問一句貴院進修費用總數大概有多少，但還是沒好意思問出來。
“張部就是張部啊，我們一直都覺的自己醫院差距明顯，可就是不知道差距是出在哪裡，今天您的一番話讓我醒悟了。”
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張凡，還是笑着說了出來：“您能不能在指導意見書上籤個字什麼的，不然上級也不相信我們，又說我們……”
“這不太好吧！我雖然是小組副組長，但一個醫院的發展，並不……”張凡也醒悟了，人家自己已經抓好藥了，就等着來個名醫確定了。
“其實我們每年的進修費用並不多，後來首都援助我們醫院的院士說了，必須大力在基層進修上下功夫，所以現在的進修費用有三百多萬。本來這些進修對口醫院都必須是首都的。
不過我覺得醫院不能全都在一個地區進修，我們應該各取所長，比如咱們茶素醫院其實更符合我們西北的情況。
我和書籍商量過了，一半去首都醫院，一半去茶素醫院。這個可以籤合同的！而且可以十年起！”
一百五十萬看着不多，對於張凡他們這個級別的醫院，真不多。
但這玩意就像是固定收入一樣，不管你天打雷劈的，就算天上下刀子，這個費用每年都會進入醫院的。
中庸、西華、魔都的一些頂級三甲醫院，每年光靠進修費用，就能建大樓了。
這幾年，後起之秀在進修費用上和老牌三甲搶奪的特別激烈。
比如西湖周邊的幾個醫院，比如徽京的幾個醫院，現在又多了一個茶素醫院，這個錢等於就是每年國家扔出來的沒有任何成本的肉骨頭。
誰牙口利索，誰多吃點。
這玩意不光是肉骨頭，還有免費的牛馬，能去進修的，基本都是當地醫院的中流砥柱，這種人去進修，直接拉進手術室，沒日沒夜的當蒙着眼睛的毛驢一樣，短的幹個六個月，長的幹個一兩年。
等於就是一個預備住院總，直接就是貸款來上班的。
“哎，肅省海青不分家，我說起來也是這裡的鄉黨，既然兩位領導這麼有想法，這個字我簽了，就算上級批評，我也要說實話，海青的醫院是該提升提升基礎設備了。”
海青的院長和書籍在張凡他們做手術的時候就商量好了，當時兩人商量好以後，就讓院長先單獨和張凡聊一聊，如果談崩了，那就算了，就當書籍不知道。
然後書籍出來，再談談小設備什麼的和對口支援加大力度方面的事情。
結果，院長一張嘴，張凡就同意了，順利的都讓海青的院長有點不相信了。
他自己換位思考，我要是個腹部級別的，你拿一百五十萬來讓我簽字，你這不是羞辱我嗎？老子不破口大罵都算是有涵養了。
所以，書籍不出面，自己出面，現在倒好，張部都不帶一點點的猶豫，直接就答應了。
太好說話了，張院是爲了一百五十萬嗎？不，張院是爲了海青的醫療，是爲了西北的醫療，張院是自己人！這是大情懷啊！
其實他把張凡看高了，張凡還真的是爲了這一百五十萬。
他有個錘子的情懷，尼瑪把人家肅大的唯一的醫療博士點都挖走的人，把人家生化半個學科都挖跑的人，他有個錘子情懷。
他就是眼睛小，出身低的弊端太明顯了，眼裡見不得好處，有點好處就不要命。
說實話，張凡他們後起之秀十分的不容易。
硬碰硬，茶素醫院不怕任何的醫院，但問題就出來了，
就像是科技發展的華國一樣，後起的不足太多太多了。最簡單的，不說什麼學科排名，不說什麼影響因子。
就一句話，同樣的價格，進修費用一萬元，醫院給你一萬元，現在有幾個醫院，一個是中庸一個是西華一個是魔都仁濟或者金瑞，讓你自己選培訓的醫院。
你會選哪個？肯定選中庸或者魔都啊，除非兩個首都魔都沒名額了，才勉爲其難選西華啊。
這玩意因素太多太多了，比如你給衛生這邊的領導彙報，你說我是中庸進修的和你說我是西華進修的，效果真的不一樣。
就像是你說我是金毛進修的，或者你說我是丸子國進修的，你覺得半外行半內行的人會覺得哪個厲害？
簽字，張凡毫不猶豫的簽了字，什麼上級詰問了，對於張凡來說，根本沒用，他是中管的，你首都管不到我，我就簽字了，一百五十萬呢，尼瑪你給我一百五十萬這個字我肯定不籤。
“硬件方面茶素身單力薄的也幫不了什麼忙，如果真要拿下這種難度級別的手術，我建議進修最好是小組方式一起進修，從主刀醫生到巡迴護士，都最好一起來進修，短頻快的成組進修也能最短時間形成戰鬥力。”
當然了，張凡還是有點良知的，他給出了最好的解決辦法，至於對方聽不聽他就不用操心了。
而且張凡覺得這個建議大概率的不會被採納。
說實話，對口支援也好，進修選擇也好，但爲什麼醫療差距還是那麼明顯？
這裡面並不是華國醫療人不努力，國家不給錢。
說實話，真金白銀的砸進去了很多，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哪裡錢多，哪裡的美女就多。
其實這玩意是一個道理的。
比如說海青這邊的醫療，看醫生的學歷，清一色的西北各個大學，七老八十的老醫生還有首都魔都畢業的，但到了年輕這一代上，幾乎沒有外地大學來的學生。
起步差點意思，不是一兩個差點意思而是整體差點意思，這個只能靠後期花大錢來維護了，但終歸是差點意思的，怎麼才能追上？這事就不是張凡能考慮的。
一百五十萬，先簽了五年，張凡就已經很滿足了。
晚上海青這邊的人要招待張凡，張凡笑着拒絕了，要是沒簽這個一百五十萬，張凡吃也就吃了。
雖然張凡沒讓海青這邊的人招待，但人家科室的主任是直接跟着張凡他們的。
“知道張院喜歡吃魚，咱們西北沒啥魚，也就弄了點小魚實在拿不出手啊。”估計是醫院領導特意交代了，主任帶着張凡進了一個小巷子。
主打的就是一個農家菜的地方，一進門就聞到了魚的鮮味。
來海青旅遊，別吃什麼犛牛肉了，烤全羊了，貴不說，還真的一點不好吃。要吃就吃點特色的，比如羊腸面，尤其是炸的焦脆的羊腸，一口下去咬破焦脆的外皮，裡面的湯汁直接就爆炸一樣的崩裂出來了，然後再吃一口鹼微微過量的黃面，鼻腔裡面的羊腸的特殊味道混合着脂肪蛋白還有碳水的綿密，說實話絕對好吃。
當然了，主任帶着張凡沒吃羊腸面，吃的是魚。
紅燒的，清燉的，半桌子的魚還有牛羊肉。
魚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魚了，但張凡一口下去，就明白了，這玩意是當地湖裡的特色魚！
當年張凡小的時候，這種魚爛大街，當地人油炸以後撒點辣椒滿大街的賣，後來這魚不讓捕撈了。
但當地偷着吃的還是有，半夜下湖的，以前幾毛錢就能買一條魚，現在就不好說了。
這個魚的味道和茶素冷水魚差不多，別看魚不大，但那個滋味……
第二天，張凡他們急急匆匆的就飛回茶素了。
張凡這邊閆曉玉一天三個電話，催的感覺火燒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