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走了幾步沒有聽到向綿跟着的腳步聲，站在原地回身，他的身影隱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
“我現在不能回家，這些東西要看完。”
顧忱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然後說道。
“不急，你如果擔心，我跟她說。”
說着就掏出手機要打電話的模樣，嚇得向綿趕緊走上前攔住顧忱的動作，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明白薛子清這麼做的原因，既然已經交給她了，她就要好好做。
顧忱默然半晌，向綿的眼裡透出從未有過的堅定，他目光移動到向綿放在他手臂上的纖纖玉手，青蔥的手指上乾淨，指甲修的乾淨工整。
看到顧忱正在看自己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向綿一下子把手收了回來，氣氛變得曖昧而尷尬。
“這樣……我去把文件帶回家，然後回去看。”
顧忱不可置否，手放在褲袋裡，掏出一個嶄新的口罩，戴在臉上，全副武裝的只剩下一雙杏仁眸。
向綿抱着一大摞文件，有些吃力的 走到電梯口，用膝蓋輕輕點了向下的方向。
“蠢。”
顧忱薄脣輕吐，不由分說接過向綿手裡的文件，明明在向綿手裡看起來厚重無比的文件，顧忱拿起來卻很輕巧。
顧忱的車停的離出口很近，對於他這種明星，幾乎是有24小時狗仔跟蹤的，隨隨便便就會上了熱搜，所以顧忱這麼多年都能是緋聞絕緣體可見多麼的難得。
“去向綿家。”
前面坐着的司機是多年爲顧忱服務的老司機，聽到顧忱的話知趣的把頭正視前方，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
一路上，霓虹燈化成幻影從車窗兩旁飛馳而過，向綿靜靜的看着景色飛掠。
“你搬來我們常駐的賓館住吧。”
向綿聞言有些愕然看向顧忱，顧忱卻沒有看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着已經爛熟於心的合同。
當初剛剛進娛樂圈，前路都是一片迷茫，他們的工作室就是小小的一間房子，薛子清不停地給顧忱錄視頻，給她之前熟識的導演發過去，然後每天像陀螺一般的試鏡。
還好，顧忱爭氣，他們拿到的第一本合約，他就是男主，也就是顧忱的成名作《遠望天空》，顧忱在裡面是一個內心糾結，到最後還在堅持自己原則的李遠望，一下子圈粉無數，至此越走越高，趕上了娛樂時代的大潮流。
“我……”向綿輕靈的聲音打斷了顧忱的思緒，“我……覺得我住在那裡挺好的。”
顧忱的頭慢慢將頭仰在後座上，反反覆覆的撥弄着手裡的文件夾，良久後說道。
“如果你現在住在酒店，那麼我足不出戶就能把你送回去。”
向綿一時語塞，那句我又沒有讓你送就卡在嘴邊，說出來像白眼狼，的確是事實啊，如果是自己回家，她會方便的多。
看到向綿低頭不語，顧忱繼續說道：“我給你考慮時間，你好好想想。”
向綿哪裡有時間考慮這些，抱着一大摞文件匆匆上了樓，回到家已經累得爬不起來了，肚子餓的咕嚕叫，還得強撐着看晦澀難懂的合同，手邊放着一個小巧的筆記本，想到什麼就在本子上記什麼。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迷糊中摸起手機，瞬間就精神了，現在距離上班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不到了！
向綿匆匆爬起來，顧不上已經皺成一團的合同，匆匆忙忙洗漱就跑向單位，趕上最後一秒鐘打卡進單位。
薛子清精緻的妝容和向綿有些狼狽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薛子清擡眼看着向綿，眉頭蹙在一起。
“下回哪怕遲到也要給我打扮的像樣點，別忘了我們是什麼行業！”
向綿點頭如搗蒜，雖然十分疲累，但還是全力將自己的頭腦恢復清醒。
“好了，散會吧，向綿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向綿被叫的一愣，拿着手裡的資料，走到了薛子清的辦公室門口。
她的辦公室極具設計感，全部都是玻璃，通透性極好，所以辦公室裡面每一個人的動作她都能瞭如指掌。
向綿摸着冰涼的扶手，她對薛子清的敬佩讓她渴望得到薛子清的認可。
“對不起，薛經理，我今天……”
“不用說了，告訴我結果。”
向綿聽到她的話，從包裡掏出昨晚寫着睡着的筆記本，翻開內頁有些褶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撫平上面的皺紋然後交給薛子清。
薛子清接過筆記本，向綿娟秀小巧的字映入眼簾，薛子清翻動着手裡的筆記本，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觀點不夠新穎，切入點不夠直擊要害，廢話太多，其實你沒有必要每一個都看，這樣費時費力，做事之前，靈活變通一點，這是做經紀人必須要具備的素質。”
聽到最後一句話，一直低着頭的向綿猛然擡起頭，愕然看着泰然自若的薛子清。
“做經紀人？那你……”
薛子清並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的翻着筆記本，而後隨意的丟在辦公桌上，擡眼鄭重的看着她。
“雖然你的筆記做的很粗糙，但是，我並沒有要求你做筆記，而且你的細心程度超過了我的想象，所以……照顧好顧忱。”
薛子清負手立在辦公桌後面，看着面前的玻璃幕牆，樓下車水馬龍，實現定定的望向遠方。
“我不用她照顧，薛姨，你到底要去哪裡？”
顧忱清冷的聲音從向綿身後驀然響起，他的眸色黑不見底，深邃莫測，面色不善的看着薛子清，以往薛子清去哪裡都會詳細的交代，並且把她離開的時間段內顧忱所有的大大小小事物安排好，這一次竟然放心交給向綿，這不得不讓顧忱多心。
看着本該在劇組現在卻出現在辦公室的顧忱，薛子清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