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老師爲什麼當了經紀人?”
向綿皺着眉頭,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薛小姐在賭博那次事情以後,痛改前非,所以開當經紀人,一手捧紅了顧忱。”
管家的眼神悠悠的望着遠處,他是看着顧忱長大的,顧忱所經歷的一切,他都陪在身邊。
良久,向綿漸漸的弄清楚了那一段過往的事,也突然想明白,爲什麼薛子清會突然在這麼危機的時候趕回來,還賣了自己的房子。這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對上了,理了理思緒,重新問道。
“顧忱當演員是怎麼回事?”
管家轉頭看了看樓上的房間,開口說着,可卻壓低了聲音:“當初舒小姐出了事,少爺就和家裡鬧翻了,並且搬了出來。”
“那爲什麼不去做別的?”
向綿同樣是湊近了許多,看着管家這樣子就知道,許是顧忱不允許任何人說起來,可是她不明白爲什麼一定要是進入演藝圈,這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是因爲舒小姐。”
管家眼神有些閃躲,看着向綿一臉錯愕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重新靠在椅背上。
“當初舒小姐出事,少爺是親眼所見,所以少爺心裡一直放不下,總是覺得因爲自己才毀了舒小姐這一輩子。”
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的時候,管家不禁說着思緒也不斷飄遠了,那時候的顧忱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和現在相比沒有什麼區別,每天都是暴躁的。
“舒小姐的夢想就是當演員,所以少爺是帶着舒小姐的夢,才走上這條道路的,本以爲是一帆風順的,可沒想到會出來這麼一檔子事情。”
話裡,透露出的無奈。害怕現在這世道,會毀了顧忱所有的希望。管家當初看着顧忱好不容易纔走出那場橫禍,那時候還有舒晚夏的夢想能激勵着他,可是現在,顧忱那唯一的一點動力也沒了,就算完了。
向綿聽完,心裡一片震驚,她不曾想到,顧忱竟然如此深情的對着一個人。聽着管家說出那些故事,都是她不曾參與的,這些真相現在血淋淋的被剖開,擺在她面前,她靠在沙發上,緩緩的閉上眼睛。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每天通告拍到凌晨眉頭也不皺一下;爲什麼不斷要求她在接合同的時候,讓自己涉及到各個領域。她當時剛接手工作,聽着他的話,直皺眉,她還取笑他,明明是個大少爺幹嘛出來受苦受累。
向綿瞭解顧忱的辦事態度,他和家裡的事情,他自己心裡也會有分寸,而且她不方便插手替他做什麼決定。只是現在,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那個男人可能在意的,本不是是他的演藝生涯被毀了,而且舒晚夏的夢想也被他毀了。
睜開眼睛,一室的明亮,這燈光明晃晃的照在頭頂,好似能驅走內心的恐懼一般,看着管家在一旁並未出聲,向綿便開口,說出口心裡的想法。
“我想,顧忱是有分寸的。”
擡眼看了看樓上,“我給他們開一些工資,你等着到時候給她們。”
管家本想着再勸一勸向綿,他擔心少爺的事情,可是看着女孩,疲憊的臉上透露出來的堅定。
他起身,恭敬的說着:“嗯,知道了,向小姐,您早點休息。”
諾大的客廳,只剩下向綿一個人。鐘擺還在繼續敲打着,向綿坐在沙發上,手裡的水杯,熱度早已經退下去,手腳依舊是變的冰冷的,腦海裡卻盤旋着剛纔管家說出的故事。
擡眼四處看了看這住了三個月的房子,突然想到,是不是再過不久,顧忱也會把自己辭退了吧,想到這,向綿心裡咯噔一下子,突然有了一絲不捨,明明之前那麼想要離開,現在好像是習慣了一樣,每天忙碌的生活。
咬了咬嘴脣,俯身放下手裡的水杯,看了看時間,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念念。”語氣裡透露出疲憊。
谷念正在家裡看着電視,看着這個時間,向綿給自己打來電話,急忙接起來,“你還好吧?”
聽着向綿那語氣,谷念急忙把電視調小了聲音,自從新聞爆出來這事情,公司裡每天也都有人在傳,當時,兩個人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知道她肩上的擔子一定很重,谷念也沒去打擾。
向綿靠在椅背上,按了按酸澀的眼眶,吸了吸鼻子。
“我沒事,那個,你能借我一點錢嗎?我過一陣子就還你。”
谷念知道向綿的性子,要不是這丫頭走頭無路了,纔不會跟自己開口。
“我一會就給你打過去。”
“麻煩你了。”
向綿感激的說着,她想着,怎麼也要把工資給家裡的人發下去。可自己手裡的也不夠,顧忱的錢都拿去還了合作商,自己現在能想到的人也只有谷唸了。
谷念在那端聽着自己好友,這疲憊又夾着沙啞的聲音,忍不住心疼她。
“唉,你說這當初要是咱上點心,是不是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是啊。”
向綿低頭苦笑着,手指擺弄着衣角。谷念知道她現在心裡也不舒服,囑咐了兩句讓她多注意休息,便掛了電話。
外面夜色深重,偶爾會傳來幾聲小野貓的叫聲。這諾大的房子,現在就向綿一個人,倒顯得分外的冷清。
正閉着眼睛在沙發上小憩一會,聽到手機提示,緩緩的滑開屏幕,看着谷念給自己轉來的錢,又轉過頭望了望,期待着視線裡出現男人熟悉的身影,可是顧忱的房門依舊沒有被打開。
向綿起身,緩緩的走在樓梯上,心裡想着一會看見顧忱要說的話。走到顧忱門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緩緩地放了下來。
在門口來回走了走,深吸了一口氣,向綿重新敲響了房門。裡面沒有迴應,等了幾分鐘,向綿準備開門進去。
房門剛打開,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向綿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
墨黑的房間的,走廊裡的燈光照進來,一室的慌亂,滿地的酒瓶子,獎盃,靠枕,全都落在地上,好像是這屋子裡發生了激烈的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