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白眼狼
“那天在靈堂裡,你跟我說自從父親去世後,葉蓉就一直很不對勁,一直魂不守舍的,好像很心虛很愧疚的樣子,還有那天你說你看到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葉蓁蓁問完這些,吳右右愣在當場,葉父去世那晚,她因爲心裡有事,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後果就是經常頭暈出現幻覺,她知道自己那天胡說八道了一些話,可是她沒想到葉蓁蓁會突然說起這件事。
她那天含糊其辭,蛇頭虎尾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了一些什麼。
她怎麼把她的傻話偏生還記在了心裡!
葉蓉‘唰’的站了起來,臉色被氣的通紅:“你胡說八道一些什麼?!”
葉蓁蓁含笑看着她:“你急什麼,我問右右呢。”
葉蓉被噎的像是吞了一大塊石頭,不上不下堵在心裡難受,垂放在膝蓋邊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骨節都泛了白。
“吳右右,你說話啊。”葉蓁蓁又開口。
這回吳右右還沒說話,葉母不耐煩的皺眉:“打的什麼啞謎,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
葉修目光銳利如鷹在吳右右和葉蓉兩人身上來回的穿梭,像激光一樣,葉蓉一觸及到他的眼神,立刻避開看也不敢看,葉修嘴角沉了沉。
“媽,讓蓁蓁說。”
修攔住還要說話的葉母。
葉蓁蓁看了一眼葉母,笑了笑,“既然媽你聽不明白,那我就從頭說起。”
“報紙上我和大哥的事出來後,是楚然幫了忙才平息下來的,後來父親要請楚然去家裡吃飯,父親說您在公司裡忙所以沒有回去,所以也不知道那天的事,那天楚然借咱們的家的洗手間上了廁所,結果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
葉修接話:“什麼不該聽的?”
“他聽到周敬深和葉蓉悄悄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麼,雖然聽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楚然聽到了周敬深吩咐葉蓉去做一些事。”
葉蓁蓁每說一個字,葉蓉的臉就慘白一分,她控制不住的開始恐慌,那天她和周敬深的對話竟然被楚然給聽了去?!
葉母轉頭看女兒:“蓉蓉你跟周敬深那個白眼狼還有來往?”
“沒……沒有……”葉蓉下意識的搖頭,“我不知道蓁蓁姐在說什麼,她胡說八道!”然後又怒視着葉蓁蓁,“你爲什麼要誣陷我?!你有證據嗎?!”
葉母的心還是在親生女兒身上,“蓉蓉說的對,這話不能胡說,如果你真的看到或者聽到蓉蓉跟周敬深有來往,那就把證據拿出來。”
因爲她在家裡從來沒有看過葉蓉跟周敬深有來往,甚至連話都很少說。
這話一出,葉蓁蓁沉默下來。
證據?
她到哪裡拿證據?
就連聽到葉蓉和周敬深說話的都是楚然,又不是她親耳聽到的。楚然早說想來,可是她卻不讓他來,他要是跟着來了,說不定還有一點說服力。
可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
“當然,這些都不足於表明什麼,只是很多想不通的事混在一起,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葉蓁蓁繼續說,“先是報紙的事一出來,緊接着父親……去世,又流漏出那樣的視頻,再把衆人往另一個渠道上引,覺得父親的死跟大哥脫不了關係……可是你們想想,父親的辦公室裡爲什麼會有監控器?不可能是父親自己按上去的,如果不是,那麼那個人是誰?必須是能進出父親辦公室自由的人。還有,這一切看起來都覺得沒什麼,可仔細想一想,是早就有人一步一步的算計好了一切。”
她一席話說出來,讓所有人都開不了口。
葉母坐在那裡皺着眉頭在想着她的話。葉修沉着一張臉不說話,看不出來他什麼表情。葉蓉臉色白的像紙,吳右右也神色不安,似乎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葉蓁蓁掃了他們一眼,又出聲道:“所有這一切發生的,還有從那天在靈堂上發生的一切,都能看的出來周敬深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葉修看她:“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周敬深計劃好的?”
“是的,包括那次的報紙事件,肯定也是他搞的鬼,大哥告訴我,報紙上的有些背景是在葉家偷-拍的,我那個時候以爲是葉蓉,後來一想不是她,那些相片拍攝的日期是葉蓉都還有回來葉家,所以除了不是她,就只剩下周敬深了。”
吳右右喃喃:“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葉蓁蓁看了她一眼,搖頭:“我不知道。”
葉母一雙眉皺的死死的,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葉蓁蓁抿了抿嘴角後,開口:“媽,周敬深的父親以前是咱們家的司機,因爲出車禍去世了,是不是因爲這件事,周敬深怨恨葉家?”
葉母擡頭看了她一眼,意外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不可能,咱們家對他和他父親那麼好,他怎麼可能還會有怨恨?”
葉家確實是對周敬深挺好的,周敬深的父親去世後,葉家全權處理,厚重安葬,甚至供周敬深讀完了高中和大學,在錢這方面也不苦着他,還給他辦了一張卡,每個月都會定期往裡面打卡,而他父親去世後葉家也賠了一大筆錢,那筆錢在周敬深成年之後,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葉家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周敬深沒有理由去恨葉家。
那到底是爲什麼?
葉蓁蓁抿了抿嘴角,沉默片刻後,又說道:“或許他自己心裡沒想通,一直有怨恨,所以……”
葉母極爲不耐煩,“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父親去世了,他吞了葉家,我們現在跟以前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你舊事重提,到底想幹什麼?”
“我……”
“你還懷疑蓉蓉跟周敬深合夥把家裡弄垮了,你安的什麼心?”
葉修見葉蓁蓁神色呆滯,忙出口:“媽,爸爲什麼要把葉家所有的股份給周敬深?這是爲什麼?”
這個問題簡直是戳到了葉母的心尖上,她要是能知道爲什麼,也不用每天拿着葉正成的遺像去問他了。
葉蓁蓁小心翼翼開口:“會不會是周敬深搞的鬼,父親不可能會把遺產給他的,他跟在父親身邊這麼多年,少說也有十年了吧,要是他心裡早有就恨,隱忍十年,這十年他可以做很多事的。”
葉蓁蓁寫過那麼多的小說,那些深宮裡的皇子們爲了爭權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一個男人要是不能忍,那絕對幹不了大事,葉蓁蓁看了那麼多的權謀小說,覺得周敬深完全就是這種看起來無害,其實城府極深的人。
她只是隨口一說,加上自己的推理和想法,卻讓葉修臉色陰了陰。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解不開了,壓抑在胸腔裡,所以當有一個人站出來指明瞭方向,那把火就會越燒越旺。
他偏頭看了一眼葉母,神色之間雖然平靜,可細看之下像翻騰的沸水一樣起伏明顯。
葉修沉沉開口:“蓁蓁,你今天先回去。”
暖?
葉蓁蓁傻眼,要她回去,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啊,她今天是來質問葉蓉的,她都還沒問呢,二哥怎麼要她回去?
葉蓁蓁當然不想:“二哥我……”
“聽我的話。”葉修看她。
被他眼晴裡的堅持懾了一下,葉蓁蓁只好起身點頭:“好吧。”
“我送你下去。”
葉修也起身,來到葉蓁蓁身邊,葉蓁蓁還想跟葉母說些什麼,他一把拉住她,強行帶着她出了門。
葉蓁蓁餘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嚨裡。
身後葉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旁邊葉母坐在那裡,表情還是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因爲聽進了葉蓁蓁的話還是怎麼的。
“媽,您怎麼了?”葉蓉試探的開口。
葉母擡頭看她:“蓉蓉,蓁蓁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葉蓉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她死死咬着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媽,您不相信我嗎?我怎麼可能會是蓁蓁姐說的那樣,我……我更本不可能會去合着外人去害自己的爸爸,我不是畜牲!”
葉母見她真的是氣急了,起身安撫她:“行了,我是也是說說而已,你別急。媽先回房去休息一下,頭暈。”
“媽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
葉母走進房裡關了門,背影有些蒼老。
等門一關上,葉蓉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吳右右起身要走,葉蓉開口:“右右,我們好久沒聊天了,你坐下,我會說會兒話。”
吳右右打了個哈欠:“有什麼好說的,我困死了,先去睡覺。”
“吳右右!”
吳右右背影一僵,話都有些不自然了:“怎……怎麼了?”
“你到底跟葉蓁蓁胡說八道了一些什麼?她今天跑來說出這樣的話,你!你簡直氣死我了!枉我拿你當好姐妹,你竟然……竟然……”
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吳右右回身在她身邊坐下,慌亂:“哎哎你別哭了啊,我知道你拿我當好姐妹,所心那天的事我才一直憋在心裡沒說的。”
葉蓉立刻收了淚:“什麼事?”
“咳……也,也沒……”
“快說啊!”
吳右右抿了抿嘴角,沉默半響後看她:“要我說也可以,那你必需告訴我實話。”
“我答應你,你快說。”
“葉蓁蓁說的話沒有假,你那天確實跟周敬深在樓上說了一些悄悄話,對吧。”
葉蓉臉色大變:“你……”
“是的,我聽到了,那天在樓下我跟葉蓁蓁發了嘴角,然後想回房,結果看到那個傅楚然從洗手間裡出來,正想過去跟他說兩句話,還沒走過去呢,就隱隱聽到你跟周敬深的聲音了。”
所以那天除了楚然,她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