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此時那麼深刻的明白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不過人心。陳君諾昨晚喝了這一頓酒,這病算是又雪上加霜,早上他又有些發燒。就好象此刻,他禁錮自己的手冰涼冰涼的,可是他的心當是比手還涼。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拒絕他的熱情,一次又一次,很多次她覺得應該結束,可是就只是想一想以後這個人跟自己再也沒有關係便會有窒息一樣的痛。
許今天去了學校,已經三天沒有上學了,很多老師也開始議論,這算是出了點兒小名就開始耍大牌。她自然是不敢這麼囂張,尤其是現在她連實習的機會都快沒有了。中午許在食堂吃飯,一個長得挺不錯的高大男生端着餐盤就在她的對面坐下來,“許是嗎?我叫方俊,是經貿學院的學生會主席,很高興認識你。”
“哦!”許的粉條還沒都吃進嘴裡,這裡一半外一半的樣子看起來也挺萌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頭把粉條塞進嘴裡,囫圇的吞了下去。“我聽說過你,你好方同學,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是關於學校校慶演出的事情。團委王書記說大家報的節目裡面太多的樂器演奏,我看你報了獨舞,那個曲目我也正好是我要彈奏的曲目,我就在想我們兩個是不是可以把節目整合一下。我來彈鋼琴,你來跳舞,這個節目看起來也蠻新穎的,不知道仙女主播是不是願意跟我一起合作。”
許笑起來,“那我們一起吃飯吧,可以邊吃邊聊。”許這幾日被陳君諾的事情困擾,幾乎把演出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其實之前她也有擔心找不到合適的伴奏,還在想是不是找個人單獨錄一下。兩個人相談甚歡,方俊倒是沒有想到許竟然是一個這麼好接近的人,不但跟想象的不一樣,也跟傳言判若兩人。
從食堂出來,方俊便拿出手機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仙女主播竟然這麼好說話,我們留個電話吧,如果你沒什麼事情,我們這個週末可以排練一下,也相互熟悉一下。”
“方同學纔是及時雨呢,不過你在學校可是校草,不知道我們一起合作我會不會在人身安全上有什麼危險。”說着她又自顧自的笑起來。方俊在學校也算是名人,除了他本身是學霸,是經濟學院的學生會主席,還以爲他長得帥,追求者衆多,剛纔許跟方俊一起吃飯就已經惹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
下午許去教室很早,在教室前排找了個位子,總不能爲了這事兒一蹶不振,該好好上課還是要好好上課。吳天進了教室就看見正在抄筆記的人,他便在許的旁邊坐下來,“傷的這麼厲害?”他眉頭蹙着,看着許已經結痂的胳膊,“這是怎麼弄的,很疼吧?”
“本來是很疼的,但是被你這麼一關心就不疼了。”許笑,歪頭看着吳天認真的在包裡翻找什麼東西,她探過頭去,“你找什麼呢,還有禮物?”
吳天擡頭看她,只是一瞬臉頰擦過她的脣,他的心顫了一下,整個臉都燒紅了。許也有些尷尬,忙又坐正了身子。身後坐着的同學見了便開始起鬨,“你們倆這是在秀恩愛呢?我說仙女主播深夜求醫問藥不會是爲了我們吳學霸吧。”
許的臉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她把頭低得很深,嘴嘟着一副惱火的樣子。
“你們不要瞎說,我們是純潔的學姐和學弟的關係,你們這業務方向都是狗仔隊嗎。”吳天倒是先給許解圍,可是這個小意外還是被傳的花裡胡哨的,總之許和吳天是一對兒慢慢的越傳越真。不過這兩個人看着也確實相配,郎才女貌不說,吳天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富二代。下課的時候,許倒是沒有再着急,她想再把教授上次交代的選題做一下,教室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可是吳天沒一會兒又折回來,“你果然還在這裡。”他氣喘吁吁的看着許,“我以爲你一定趕去電視臺了。”
許看着手裡的一支疤痕膏有些感激,她看着吳天,“那你還這麼急的跑回來?”
“本來我一直帶在身上的,不知怎麼的就不見了,我想肯定是我昨晚收拾東西的時候落宿舍裡了。我就是想回來試試,如果你還在就最好,你要是走了,我就當是鍛鍊身體了。”他擦着頭上的汗,“這個很有效,我媽有一次被燙傷,傷口比你這個要嚴重很多,就是用了這個藥膏,一點兒疤都沒有。”
許笑,擰開蓋子就在兩個胳膊的傷口上塗了薄薄的一層,“那我就試試,這個是不是有那麼靈。”
吳天就穿了一個短袖的白襯衣,夕照透過教室的大玻璃窗曬在大男孩的肩膀上,讓他整個人都鍍上一層金色,他笑得傻傻的,看上去那麼美好。許的心裡有些酸,腦子裡全都是那個人的影子,他每時每刻都是都是一絲不苟的,形象上挑不出一丁點兒的瑕疵,他總是昂着頭,連笑都充滿了驕傲。他們之間身那麼近,可是心卻那麼遠。
陳君諾因爲非洲的技術項目的案子忙了一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又召集技術部門開會論證,回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他在門口摁了兩次門鈴都沒有人應,他眉頭蹙起來,自己開了門就聽見家裡電視機的聲音,他無奈的換了鞋子進來。許穿着家居服,抱着一個果盤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似乎已經洗過澡了,頭髮披散着,只是在劉海的地方卡了一個卡通的髮卡。
“看什麼呢?”陳君諾心裡有些不痛快,從進了家門自己老婆都沒正眼看自己一眼,剛結婚的時候,她的小妻子會像一隻小燕子一樣飛到門口,給自己擺拖鞋,然後送上熱情的吻。婚姻果然是愛情的墳墓,也是激情的墳墓,這才幾年的時間,這墳堆就把那些濃情蜜意全埋了。
許仰頭看了他一眼,“你吃飯了嗎,廚房裡有面條。”
“我不是跟你說想喝粥嗎?”
“哦,我急着看何以笙簫默,沒時間做了,你將就一下吧。”許說着話,可是眼睛就沒有離開電視屏幕。陳君諾有些不快,就站着看了一會兒那片子便深覺無趣到極點,他嗤笑了一聲,“幼稚,這都是騙你這種沒腦子的小女人。”
“自己比不過男神就說別人幼稚,何以琛就是帥,就是迷人。”許就是故意氣他的,“人家何以琛年紀輕輕,不靠父母,白手起家,成爲一個上海灘的著名大律師。人家也是住江景房,開寶馬,對自己老婆無限好,這纔是真本事和真男人呢。”
陳君諾這些倒是不在意,只是覺得整個臉皮都有些發麻。他沒有接許的茬兒,徑直去了廚房就給姜平打電話,“我讓你查的那個何以琛,不要再查了。”
姜平也覺得這件事兒蹊蹺,“已經查了,除了一個一個偶像劇的男主角可能與太太有點兒聯繫之外,其他再沒有別的了。”
“把這件事爛到你的肚子裡,我不想在聽到一個字。還有如果再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我饒不了你。”陳君諾咬着牙,惡狠狠的語氣都把姜平給嚇到了,看來他背地裡揣測的老闆吃了不知名的飛醋,以至於連虛擬人物都不放過。姜平其實跟陳君諾的時間不短了,雖然他沒什麼根基背景,可是他們是麻省理工的同學,兩個人是從鬥法開始的友誼。姜平陪着他走過來兩年學神的生涯,迎接過榮譽無數,也陪着他度過了母親離世,父親病故,還有愛情的背叛。曾經姜平一度認爲陳君諾會一蹶不振,畢竟那時他只是個小少爺,他從不涉足家族企業,他只是個學神,只是個愛情至上的小男孩。他在四面楚歌中狼狽不堪,可是就是那個什麼都不懂,只會傻笑和撒嬌的許,她把一個曾經的落魄公子變成了今天的商業鉅子。
這有些讓人難以置信,可是就真的這麼發生了。
陳君諾打開鍋,裡面的皮蛋瘦肉粥還是暖的,“死丫頭,還挺會裝的。”他好興致,盛了一碗就出去跟許一起看電視。這種場面有些詭異,許偷偷的瞄旁邊的人,他似乎看得比她還要專注。許有些憋不住了,她輕輕的推了推旁邊的人,“說說什麼感想?是不是很帥,比起來,你是不是變得很渣。”
“你不覺得跟趙默笙比起來,你很胖嗎,跟一頭豬一樣。”他放下手裡的碗,“快去洗洗碗吧,多做點兒家務,也好減減肥。”他優雅的起身,拎着自己的電腦就去了書房。許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什麼意思嘛,陳君諾,你就是個渣,我要讓你喪偶。哦,不對,我要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