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先生(金標酒業執行總裁)剛回到辦公室裡,他的一名心腹手下就走了過來,略微偏着頭,還用手遮擋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們送去東部的兩車貨不見了。”
這句話讓理查先生的腳步都停留在了原地,他轉頭看着自己的心腹,表情已經有些嚴肅起來,“是……有人黑吃黑,還是司機的問題?”
他的手下抿着嘴,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現在還不清楚,客戶那邊一直在催問我們的車到了什麼地方,要再等幾天才知道是不是客戶那邊的問題。”
理查先生把門關起來,然後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這批貨價值多少?”
“市場價大約在一百二十萬左右。”
“一百二十萬……他們那邊有什麼迴應嗎?”,理查先生問的是訂購了這批酒的黑幫。
藍斯家族大肆的把自己生產的酒流向了社會,大把大把的賺錢,金標酒業這邊自然是忍不住的。
他們也有合法生產的特許經營證,可以合法的儲存,但不能運輸。
因爲這些酒名義上都是軍需,不可能要在市面上進行流通,而且包裝也不一樣。
生產儲存都沒問題,只要流通,就是違法。
不過聯邦的法律歷來都是金錢的遊戲,只要錢花到位,違不違法從來都不是問題。
金標酒業眼紅藍斯那邊的利潤,他們也開始偷偷的將酒水出售到社會上。
他們在這方面缺少渠道,他們不認識那麼多的黑幫,所以他們還有一箇中間人環節。
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們把酒實際上是出給中間人的,然後中間人再轉手賣給黑幫,但中間人自己不負責儲存運輸,直接由他們自己來解決。
看上去好像多了一道環節沒有什麼意義,不過也規避了一些法律上的風險,三方都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資本的世界中,只要利潤足夠多,資本家們敢於踐踏人世間的一切法律,所以聯邦的這些法律已經擋不住這些貪婪的資本家了。
不只是金標酒業,很多酒廠都在偷偷的向外售酒,國防訂單的利潤比起這些,還是太低了。
金標威士忌在聯邦南方都有廣泛的市場和認可程度,所以不愁賣。
和黑幫們的合作也開展得非常順利,品牌價值加上合適的售價,以及隨時隨地能夠補貨,確保了雙方的利益。
一直以來大家的合作都挺愉快的,突然少了輛車貨,確實有些頭疼。
理查先生提起電話撥通了中間人的號碼,“我們有兩輛車不見了。”
中間人憑藉着源源不斷提供貨物也賺了一大筆錢,他對理查先生這位總裁也很上心,“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打算給你打電話了。”
“這批貨可能被人吞掉了。”
理查先生忍不住說了一個作爲他這樣的角色不太容易接觸到的詞,“黑吃黑嗎?”
這句話讓中間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麼會這麼想?”
“應該不是!”
“我瞭解這些客戶,穩定的供貨渠道一直都是他們所渴望的,而且社會對金標威士忌的認可程度很高,他們不會砸了自己的生意。”
“我還需要跟進一下,有消息第一時間給你。”
中間人那邊掛了電話,理查先生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放下電話罵了兩句。
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他不需要有太多的隱藏,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至於他爲什麼要罵人,原因也很簡單。
中間人從這裡面也是賺錢的,而且賺得不少,至少百分之五以上。
他提供了渠道,也讓公司不必直接和黑幫聯繫,也算是一道“防火牆”,所以中間人這邊給自己謀求一點好處,董事會這邊沒有深究什麼。
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這只是目前,金標酒業對黑幫這個行業還不太熟悉。
等他們熟悉過後,就會一腳把這個中間人給蹬了。
只是看起來,這個時間很可能要大大的提前。
他拿出一支香菸點着,吸了一口氣,“這件事不能全部交給他們去做,這對我們來說太被動了。”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手下,“你有沒有認識的黑幫什麼的,關係很好的那種,能被我們控制的。”
“哪怕規模小一點都行,以我們現在的體量,想要扶持一個黑幫壯大不是問題。”
他的心腹手下點着頭說道,“我會打聽一下的。”
金標酒業的稅收足以讓地方政府在部分問題上作出適當的讓步,只是扶持一個黑幫而已,要是換一種說法,說是一個保安公司,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談完了這件事後,理查先生就換了一個話題,畢竟這個話題沒有什麼好過多討論的,而且也有點不太適合一直說。
他談到了生意上的事情,“這個月以來我們的銷量下降了不少,有調查清楚是什麼情況嗎?” 心腹手下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不少,“我調查了一下,也許你知道這件事。”
他頓了頓,“金獅酒。”
理查先生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愣了一會,接着忍不住又罵了幾句,自從他在行業委員會上給藍斯狠狠的針對了幾次,脾氣就變得非常不好。
只要他的脾氣上來了,那個文雅的理查先生就會變成暴躁罵人的理查先生,還有人懷疑他會“進化”到隨意打人的地步。
一聽到這個名字,他腦殼就疼,“他們的酒也開始向我們這邊銷售了?”
心腹手下把發生在新伯明市那邊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遍,“現在不少黑幫都從新伯明市那邊拿酒,成爲了他們的忠實客戶。”
“我聽說每天都有很多的貨車進入新伯明市,裝滿酒水之後又離開那。”
理查先生聽完之後忍不住說道,“狗屎一樣的藍斯!”
“謝特!”
他氣呼呼的錘了一下桌子,“他們的酒比我們的便宜?”,這是他能想到的原因。
價格戰就是資本之間競爭的第一步,通過燒錢的方式來完成市場壟斷,然後再漲價,把之前損失的利潤連本帶利都賺回來。
這套遊戲規則已經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所以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藍斯的酒價格很便宜。
但他的手下搖了搖頭,“並不比我們便宜,只能說相差不多,像是他們的銀標和金標比我們還要貴一點。”
“只有銅標比我們的便宜。”
理查先生一臉的不理解,“那是爲什麼?”
他的心腹手下其實也不太清楚,只能不確定的回答道,“我聽說和州長競選有關係。”
韋德市長和副州長的矛盾已經擺在檯面上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已經完全的撕破臉,矛盾激化了。
矛盾激化的後果就是雙方都沒有了退路,要麼面對面真刀真槍的打到最後,要麼就想辦法直接抽身離開。
但雙方都是有一定成就的政治人物,如果他們在這個時候退縮了,基本上他們這輩子也就和政壇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係了。
以後連做掮客都不一定做得了,誰會喜歡一個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
萬一有人需要他們解決的問題有點麻煩,他們直接選擇了退出,不僅浪費錢,還浪費時間,導致事情失敗。
反倒是競爭失敗了的代價要小一點,盡全力了,輸給了別人,很正常。
那些競選總統失敗的政客不會因爲失敗,就變得一文不值,反而會因爲他們“差點”戰勝對手成爲總統,獲得更大的政治影響力。
所以現在不管是副州長,還是韋德市長,都在想盡一切辦法壯大自己。
韋德市長藉助藍斯的力量,做得最簡單的一件事,就是“承諾”和“分錢”,他向自己這邊的市長承諾,他上臺之後會很快搞活因德諾州的經濟,確保大家的核心利益。
經濟搞好了,民衆們的收入變高了,對當前主政者的支持率就會上升,這也是政客們的基本盤,能讓他們在政壇上走得更遠。
同時在個人收入方面,又通過“加盟商”分錢的方式,用實實在在的利益拴住這些市長。
只要他們的城市中銷售的走私酒來自於金獅酒業,來自於藍斯,那麼藍斯就會和他們分賬。
對於規模比較小的城市,像新伯明市這樣的城市來說,市長能撈到錢就已經很開心了,只要不少得可憐,他就能接受。
對於那些規模比較大的城市市長來說,每個月的走私酒銷售本身就是一筆驚人的數字!
沒有人能拒絕這些錢,這被韋德市長視作爲是他們跟着自己一起幹的一種福利。
福利雖然好,但想要拿到手也是有條件的!
這個條件,就是在城市中銷售的金獅酒的利潤。
藍斯的酒流向了他們的城市有多少,這邊都是有記錄的,在這些產生的利潤中,就有他們的一部分。
金獅酒在他們的城市裡賣得越多,他們得到的錢也就越多。
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金獅酒在他們的城市裡沒有銷路,他們就一分錢都分不到!
既然這些人已經決定了和韋德市長走在一起,那麼對面這種好處也不會猶猶豫豫的。
不少合作的城市的警察,都在向那些黑幫釋放一個信息——市長不喜歡金標酒,市長喜歡金獅酒!
你賣金標的酒,警察都查你。
你賣金獅的酒,警察都幫你!
賣什麼,還用別人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