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醫生和張斌等人聽到姜醫生的話,當即口中連連稱“是。”
丁醫生向姜醫生繼續問道:“那麼,那個唐醫生離開騰陽市人民醫院後,又去了哪裡呢?他是不是一直沒有離開咱們醫院?要不然這次患者又怎麼會指名點姓找他,或許他始終都在急診科裡,要不然朱主任又怎麼可能陪同他一起到咱們科室來呢?”
丁醫生藉着心中的疑惑,接連向姜醫生提起好幾個問題。
姜醫生道:“他離開騰陽市人民醫院的事情,是確實存在的。不過他離開之後,究竟去了哪裡,這點我是不知道的。而且這事我們也無從考察,不過聽醫院裡傳聞,他好像離開騰陽去了別的城市,具體去了哪裡這個倒不清楚,不過以他的能力倒是在別的醫院也不難發展。”
張斌笑道:“這可不見得,如果他在別的城市發展好的話,爲什麼又返回騰陽呢,姜醫生似乎太高看他了吧。”
姜醫生笑道:“你對他並不瞭解,當然我也不是很瞭解。但是騰陽醫學院裡的高材生,甚至被校長和衆多導師所推崇的人物,可不見得是浪得虛名啊至於他回騰陽的事情,我還是昨天在科室裡遇見朱主任,才根據以前醫院裡那些同事的描述才推斷出來,他就是前段時間大家所議論的那個年輕的實習醫生。”
丁醫生道:“有機會我倒是真想跟這位傳奇人物,好好坐下來談一談。”
姜醫生道:“你們可不要小看他的年紀,他在咱們騰陽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的關係搞得不錯。不光是朱主任和孫主任就連急診科裡那些主治醫們只要提起他,也是對他讚不絕口,可見這個人還是有着很大的能力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短暫的實習期內,這麼快就取得那麼多醫生的信任和推崇,不過咱們的高主任卻是對他,十分的反感或者是說非常的厭惡。”
丁醫生聽到姜醫生這麼說,隨即又有些好奇地向姜醫生詢問道:“姜醫生你知道咱們高主任,究竟是因爲什麼而對那位年輕的醫生十分反感呢?”
姜醫生看到小丁如此關注那位唐醫生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向自己詢問了不少關於唐曉峰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疑惑地看着小丁問道:“小丁,你以前跟那個唐醫生認識嘛?”
丁醫生聽到姜醫生詢問自己,於是微笑着說道:“不認識,以前根本沒有見過”
姜醫生端起跟前湯喝了一口,但是一雙深邃的明眸卻望着丁醫生,似乎想要窺視他的內心,丁醫生的雙目波瀾不驚,從中找不到任何的慌亂,顯得坦坦蕩蕩。
姜醫生暗自欣賞小丁超強的心理素質,他在醫院工作了這麼多年,在此期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而且身爲醫生更是對心理學有着相當的研宄,小丁這樣的年輕已經可以做到這樣的鎮定,的確並不多見。
當然這也是姜醫生欣賞小丁的原因之一,近幾年新進科室的新人中,只有小丁和張斌算是比較出色的。但是張斌爲人略顯輕浮,不如小丁成熟穩重。
姜醫生在醫院裡工作了這麼多年,畢竟光陰有限。姜醫生雖然喜歡醫院裡的工作,可是面對臨近的退休也讓他產生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每當人們失落或者鬱鬱寡歡的時候,人們總是爲自己找些事情來做,藉此沖淡自己心中的煩惱。所以姜醫生也是一樣,自從小丁和張斌進入高壓氧科後,姜醫生好似就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就猶如跟學院裡的導師一樣,對小丁和張斌進行教導和栽培。
姜醫生笑道:“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丁醫生微笑着沒有言語,反而張斌愕然道:“老丁,又怎麼可能跟那個什麼唐醫生認識呢?”
姜醫生笑道:“我也只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不過咱們高主任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具體我也不清楚。”
“這還要問啊,還能因爲什麼啊,肯定是因爲患者的緣故唄,你們忘了先前在食堂裡的事情,他那麼跟咱們高主任爭執,高主任要是對他不反感的話,那纔出鬼了呢”張斌接口說道。
丁醫生看了張斌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感覺這主要是患者家屬的緣故,而且剛纔人家也說了,他是患者第一經手急救的醫務人員。我想如果不是患者家屬的緣故,他也不可能過來趟這潭混水,因爲看他樣子應該不像是容易衝動的人,剛纔我仔細觀察了他一會,總覺得他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而且如果說是急診科也參與這件事情的話,那麼爲什麼不見急診科的人,而僅是光他隻身一人跟咱們高主任爭執這件事情……”丁醫生繼續說道,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斌打斷了他的話。
張斌道:“哎?你到底和那個唐醫生啥關係啊?你怎麼幫着他說話啊”
丁醫生看到張斌這麼說,只得慢慢地解釋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又哪裡跟他扯的上關係,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你也不仔細想一想,我們從開始把這個問題牽扯到急診科上,也許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想法。,如果這件事情當真與急診科有關係的話,那麼爲什麼從現在爲止都不見急診科里正式醫生過來跟我們交涉,而是就他自己一個人,況且姜醫生和高主任先前也說過了,那個唐醫生現在根本不是騰陽市人民醫院的醫生,更不要談是騰陽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的所屬了。”
姜醫生聽到丁醫生的話,也不由得沉思起來,小丁的推斷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當真是急診科參與或者策劃這件事情的話,那麼急診科方面也不會跟現在這樣。沒有人出面交涉此事,現在光一個唐醫生還不能說明什麼,畢竟他並不是急診科的醫生。甚至連騰陽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都算不上,高壓氧科這邊搞了半天,也許都是錯誤的判斷,要是這件事情傳到急診科衆人的耳朵裡去,弄不好還會引起些麻煩,但是有備無患總比毫無防備要好的多,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還是在看看再說吧。
張斌道:“反正我看他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要在這裡幫助他開脫,你又跟他不認識,更加不瞭解他,你爲何判斷這件事情都是患者家屬引起的,而不是他故意操縱的呢。”
丁醫生道:“常言道樹大招風,像他這麼一個曾經在急診科那麼出色的實習醫生,到哪兒都是被人注目的焦點。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但一位出色的人犯了一丁點錯誤或者是有什麼大事情的時候,一些歪風邪氣就會隨之而來的”
張斌忍不住打斷丁醫生的話道:“行了,行了,你就別跟我在這咬文嚼字了,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看這小子不爽,而且咱們高主任也是對他相當的惱火,你知道的,咱們科室這次課題可是大傢伙非常重視的,你要是膽敢犯什麼錯誤,咱們科室裡這一號人可都是饒不了你的”
丁醫生道:“哎,我說,你這是哪跟哪兒啊?張斌,我什麼人別人不清楚,難道您還不清楚?”
張斌道:“我清楚沒用,關鍵是姜醫生和高主任清不清楚。”
丁醫生聽到張斌的這句話,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怔,好在他足夠鎮定,故作佯怒瞪了張斌一眼道:“你這傢伙在胡說些什麼啊,我只不過隨口問問而已,我又不認識那個唐醫生。而且我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我說你這人今天是怎麼回事,我正說的好好的,你半截出來插一槓子,全都亂套了”
丁醫生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卻是暗忖道:“壞了,光顧着自己的推測了,就隨口說出來了,把姜醫生和其他醫生還在身邊的事給忘記了。不過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非常時期要是有人背後嚼舌頭,把這件事情告訴高主任的話,高主任在把課題上提名的事情把自己給排除了,那可有點得不嘗失了”
姜醫生笑道:“無妨,小丁也只是說說而已,大家有事拿出來討論,並不是什麼壞事。我們這些醫務人員就得有這種姿態和精神才行啊”
“那是,姜醫生,以你和高主任的智慧,對待和處理事情以暨問題肯定是明察秋毫,不像張斌這傢伙,做什麼事情都是囫圇吞棗不知所味,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丁醫生抓住時機向姜醫生奉承道。
張斌怒道:“你怨不得別人啊,誰讓你自己說話不注意,現在是什麼時期,你還牽扯這個話題,你怎麼說都是咱們高壓氧科的人,怎麼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呢。”
“你看看,你看看你又來了吧,我什麼時候胳膊肘子又往外拐了。”丁醫生連忙反駁道。
丁醫生道:“姜醫生,你這麼英明的人,要是也認同張斌的話,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對於張斌和小丁爭執,姜醫生則是滿臉微笑地對衆人說道:“好了,大家不要在討論這個問題了,無論怎麼說,事情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而且那邊高主任和患者家屬還在談着呢,大家不用擔心,我們高壓氧科這次是絕對不會放手的。這是我們的課題絕不能容忍別人染指,而且高主任先前也已經說過,治療方案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你們既然有時間在這扯皮,還不如趁這時研究一下患者的治療方案呢。而且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用心觀察患者,如有特殊變化隨時調整治療方案,一定要讓患者以最快的速度康復,所以這一切都是離不開大家的,這一切都要靠大家一起努力的”
“是”。姜醫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的”。衆人趕忙表態答道。
姜醫生對衆人的表現很滿意,點了點頭道:“那好,既然大家都無心吃飯,那麼我們不如就邊吃邊談論一下患者的治療方案,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遺漏,也好給高主任分擔幫一下忙。”
衆位醫生當即都點了點頭,既然高主任都答應他們,在這個課題上都給大家提名,那麼自然是要盡力幫助高壓氧科。不是幫助高主任守住這個課題,不讓它落到急診科或者其他醫生的手裡,否則不單是高主任不甘願,他們這些跟着混提名的醫生們也是不能答應的。所以在接下來邊吃邊談的治療方案討論中,衆人也儘量地將自己的一些經驗,和有關於患者治療方案中自己所瞭解的細節通通提了出來。
姜醫生成功的將大家的話題轉移到患者治療方案中來,但是衆人所提出的參考性意見和方案的時候,姜醫生剛開始都會去仔細的去聽。但是隨後發現這些醫生提出來的方案和意見,幾乎都是重複而且沒有可用的價值,姜醫生當即心中也是不禁輕嘆不已,看來高壓氧科裡這些年輕的醫生們,還是有待成長啊他們現在的想法和思維實在是有些太過僵化。
衆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治療方案的時候,只見張斌忽然擡起頭來看向姜醫生的身後,而且眼神中閃出一絲憤怒的神情,姜醫生看到張斌的表情,不由得一怔,隨即問道:“張斌,怎麼了?”
這時衆人也發現張斌怪異的表情,都疑惑地看向他,只聽張偉這時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小子,過來了”
衆人這時隨着張斌的目光望去,纔看到唐曉峰正從餐桌上站起身來,而且轉身正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張斌看了看姜醫生,又瞅了瞅正往這邊趕來的唐曉峰,隨即冷笑着說道:“這傢伙還當真是陰魂不散,想不到又緊跟着患者家屬過來了。哼,他別以爲咱們高壓氧科是好欺負的”
張斌當下朝着同樣一臉憤然地醫生們說道:“大家放心,我去應付他,你們在這裡繼續談論治療方案上的事情,至於這小子的事情,就不用你們了”
張斌剛要起身,卻被坐在他身邊的丁醫生一把抓住道:“哎,你坐下,你要做什麼去,這裡是食堂要注意影響”
“那坐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張斌看到自己的手被丁醫生抓住,隨即不滿地嘟囔道。
丁醫生道:“等一下,問問姜醫生咱們該怎麼辦。”
丁醫生的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隨即都聚集在姜醫生的身上,姜醫生轉頭看了看那邊還在跟患者家屬交談的高主任,隨即說道:“咱們先繼續吃飯,不要搭理他。看他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小丁說的對,這裡是食堂有患者和患者家屬在看着我們,我們要注意影響,不能給我們高壓氧科抹黑。”
“是”衆人隨即應聲道。
張斌看到姜醫生也這麼說,只得口中小聲嘟囔了幾聲,默不作聲拿飯菜發泄起來。
……
而在另一邊的餐着上,高主任笑着對患者家屬說道:“這位大妹子啊,畢竟你的丈夫是因爲溺水時間過長,由於缺氧所造長的腦組織損傷,這跟科室裡普通的患者完全是兩碼事。也許你看到其他的患者都有治療效果了,而你丈夫的治療效果卻不是很顯著,這是你犯的一個錯誤,如果你不及時糾正的話,可能會越陷越深,常話說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同樣治療也需要一步一步的來。你如果選擇更換科室或者爲你丈夫更換主治醫生的話,非但不會起到顯著的治療效果,反而會因耽誤你丈夫的治療,導致病情更加嚴重。當然你不懂醫學,所以你並不清楚這些事情,但是我作爲醫生,而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所以我只能好心給你提個醒。”
婦女原本腦海中朦朧一片,渾渾噩噩的在考慮怎麼跟高主任提先前想讓唐曉峰加入治療的這件事情。但是現在聽得高主任這麼說婦女頓時慌亂起來連忙說道:“高主任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高主任聽到患者家屬的話,臉上始終掛着謙和的笑容,親切地對患者家屬說道:“大妹子既然你都問我了,而且我現在又是你丈夫的主治醫師,那麼我就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光看表面,可不要被別人利用了纔好,至於具體方面的細節,我也不願意多說了。因爲你並不瞭解醫院,而且你又不是醫務人員對於醫院的運作情況都不是很瞭解,所以我希望你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許等過一段時間後,你自然就會明白一些事情。所以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太過聽信別人的話,你現在所需要關心的只是你丈夫的病情,如果你仍然選擇要爲你丈夫更換科室和主治醫師治療的話,只會耽誤你丈夫的病情,也許會使之更加嚴重。”
婦女聽到高主任的話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高主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意思,所以婦女也不好追問,高主任的話具體是什麼意思,只能在心中慢慢揣摩起來。
高主任看着婦女坐在自己身旁沉思的樣子,以爲自己的話說中了婦女的要害,而且也已經起到了作用,於是高主任繼續笑着對婦女輕聲說道:“大妹子對於你丈夫的治療現在已經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今天早上查房爲你丈夫檢查的時候,我經過反覆的檢查,這一點已經完全可以肯定下來。”
婦女聽到高主任的話,不由得想起早上查房時的事情,那時高主任的確對自己的丈夫進行反覆的檢查,也許正如他所說,丈夫現在的治療已經取得良好的效果,但是在婦女看來,自己的丈夫現在和前幾天剛轉到高壓氧科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但是婦女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是她聽到高主任的話後,心中仍然希望高主任說的是真的,當即連忙詢問道:“高主任,你說我丈夫現在的治療已經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那麼他還用多久才能開口跟我說話啊?”
高主任知道患者家屬現在還是不相信自己,不過他也沒怎麼計較,因爲他現在對患者的治療也只是獲得輕微的療效而已。高主任坐在餐桌前沉思了許久,然後擡起頭來滿臉凝重地對患者說道:“你和丈夫在公園划船時溺水,而你的丈夫在約6分鐘後被打撈上岸,當時心跳呼吸已停止,雖然就地立即搶救,但是畢竟搶救也耽誤了不少時間,當你丈夫經過搶救呼吸和心跳恢復後,隨即你們被急送騰陽市人民醫院急診科。”
婦女聽到高主任的話,隨即說道:“是啊,當時還是唐醫生幫助搶救呢,如果不是唐醫生恐怕就沒有今天的這種局面了。”
高主任聽到婦女又提起唐醫生,高主任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心中感到一絲不爽和厭惡,但是高主任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次日清晨,你的丈夫由急診科轉入高壓氧科治療,雖然你們當時在急診治療了一夜,但是患者的意識模糊,哭笑無常,吞嚥嗆咳,不能行走,大小便失禁且四肢陣發性曲肢狀抽搐。”
高主任故意將在急診科治療一夜的字眼音調提高了一些,然後仔細觀察着婦女的表情變化,但是在看到婦女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是一副仔細聽着自己介紹他丈夫病情的樣子。
高主任只得繼續說道:“經我們高壓氧科對患者進行復查,發現患者意識模糊,表情呆滯,強迫樣哭笑面容,檢查不合作,兩瞳孔等大等圓,對光反射及角膜反射正常雙側視輕度水腫;吐舌、流涎、頸軟,心、肺、肝、脾無異常;四肢無意識地運動並陣發性曲肢狀抽搐,肌張力明顯增加。所以我原本打算先幫你丈夫調理一段時間,但是你的心態確實太過焦急,經用甘露醇、高滲葡萄糖、激素、能量合劑、腦活素等藥物及鼻給氧治療三天後,發現你丈夫的治療已經起到了良好的效果。所以我希望你作爲家屬一定要有主見,只要你們繼續待在高壓氧科治療,我保證你丈夫會痊癒出院。”
婦女聽到高主任的話,當即連忙欣喜地說道:“謝謝,謝謝你,高主任,只要你能治好我丈夫,我們全家人給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高主任看到患者家屬終於開竅了,當即臉上也露出輕鬆的微笑。於是繼續笑着說道:“大妹子,你還有什麼要求嘛,如果有什麼希望我幫助的事情,你儘管說,還有關於你們減免醫療費用的問題,我會盡快給你們報上去的。”
高主任不時又拋出減免醫療費用的這個餡餅,就是爲了在刺激一下患者家屬,讓她死心塌地的待在高壓氧科治療,畢竟減免醫療費用這個問題,對於任何在醫院治療的患者以及家屬都是一個最具有吸引力的詞彙。畢竟這個是令患者和患者家屬見得到的實惠,因爲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能少掏一點是一點啊除此之外在醫院治療的患者和患者家屬還能有什麼要求呢。
不過接下患者家屬的話,令高主任恨不能將自己先前說出來的話收回去高主任怎麼也沒有想到患者家屬會提出這個要求,不,是高主任根本沒有想到患者家屬會提出什麼要求來。因爲他認爲自己拋出的減免醫療費用的餡餅,足可以大於一切,對於一個在醫院治療的患者和患者家屬,還能有什麼要求比這個更加重要呢。
只見患者家屬看着高主任說道:“高主任,我想請唐醫生和您一起幫助我的丈夫治療。”
患者家屬的話讓高主任感到非常震驚,不應該是憤怒,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對患者家屬說出先前那番話來,自己爲何會對她說出這種承諾,自己費了一大番口舌經營下來的成果,直接讓自己一句本不該多說的承諾給破壞了,高主任覺自己實在是太冤枉了
就在婦女順高主任的話,向高主任提起自己要求的時候,唐曉峰剛巧走到姜醫生他們那一桌旁邊。而姜醫生他們看似漫不經心地吃着飯,其實他們的注意力也都看着他們旁邊的唐曉峰身上。想看看唐曉峰這次過來究竟又想做什麼。所以就在衆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患者家屬向高主任提出的要求,清晰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不僅是高主任聽到婦女的話感到震驚,就連唐曉峰也是一楞。不過這兩者之間的震驚成份卻是不一樣,高主任的震驚夾雜着憤怒,而唐曉峰的震驚裡卻全是驚訝的成份,他沒有想到婦女會向高主任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而且此時,坐在旁邊餐桌上的衆位醫生也是滿臉憤怒的表情,他們沒有想到高主任跟患者家屬談了這麼久,患者家屬仍然提出了這個非分的要求。屬於科室的課題怎麼可能讓別的醫生染指,況且到時申報課題的時候,又該怎麼來分。那是一個名額,那是在有限名額中的一個名額,絕對不能這麼輕易讓給別人,而且如果那個唐醫生佔用一個名額的話,那麼就意味着他們這些人就少了一個名額,所以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況且這傢伙還根本不是什麼醫生至少他連就業資格都沒有
而這些醫生中對唐曉峰成見最深的,恐怕就非張斌莫屬了。張斌從高主任告訴他們如果這個課題成功將給他們提名後,張斌便開始怎麼看唐曉峰都不順眼,剛纔張斌看到唐曉峰往這邊趕過來的時候,就想起身前去好好會會唐曉峰,但是卻被丁醫生和姜醫生給攔了下來。
現在張斌又聽到患者家屬,仍然要求讓唐曉峰爲她的丈夫治療,張斌心裡就特不是滋味。這患者家屬擺明了就是塊茅坑裡的石頭,又硬又臭高主任跟她談了這麼長時間,她倒最後竟然還要求那個勞什子唐醫生爲她的丈夫治療,這實在是有些太氣人了。
張斌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唐曉峰,又想到這個礙事的傢伙,恐怕這些麻煩都是他惹起的,當下不禁地陰笑着說道:“這位大嫂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那位唐醫生當真不是一般的人物,連我們主任都不及他嘛?如果是這樣的話,敢問那位唐醫生現在在哪個科室任職,我們回頭也好去拜訪一下。相信我們經過唐醫生的提點和教導後,恐怕以後職業生涯當真是前途無量啊……”
唐曉峰聽到張斌的話,仔細瞅了他幾眼,發現說話的這個醫生,正是先前對着自己仇視憤怒的醫生。唐曉峰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因爲這個傢伙的話,雖然是擺明了是挖苦自己,但是話中卻暗帶挑撥意思。唐曉峰不禁看了高主任一眼,心想剛纔還打算藉着患者家屬的要求,跟高主任在商討一下患者治療的狀況,現在看來是更加沒戲了。因爲自己昨天曾經得罪過高主任,而且高主任又是氣量特別小的那種人,現在又有人說出這般惹事生非的話,高主任要是聽不出來話,那他這個主任當真是白乾了。唐曉峰的眉頭緊皺心中暗自在思付,該怎麼處理眼下的這個局面,這還當真麻煩接連不斷,很不好處理啊……
患者家屬聽到張斌的話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並不知道唐曉峰此時正站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於是患者家屬疑惑地看了看高主任,發現高主任此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是閃爍着憤怒的神色,患者家屬又轉頭看了旁邊那張餐桌上的醫生們,卻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而且都參雜着憤怒的神情。
患者家屬正感到疑惑的時候,忽然眼角的目光發現了站在附近的唐曉峰,當即婦女欣喜地站起身來,跟唐曉峰打着招呼道:“唐醫生。”
唐曉峰微笑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因爲他始終在觀察着高主任的表情,因爲高主任現在纔是正主,如果高主任不吐口同意,自己說的再多也是沒用的。所以還不如等着,看高主任如何跟患者家屬作答在說。
高主任早就看到了唐曉峰,但是儘管高主任非常憤怒,高主任還是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高主任很快就冷靜下來分析着眼前的處理辦法,如果唐曉峰此時不在這裡,或者沒有離他們這麼近的話,也許事情會好處理一些,最多敷衍一下患者家屬將這件事情拖一拖在說,然後過幾天自己就裝作將這件事情忘了,或者以別的藉口來推脫這件事情,總之時間一長有的是辦法。
現在以眼前的狀況來看,這些條件都不滿足和不成立,但是自己又不能不表態,高主任強忍着憤怒,努力作出微笑對着已經站起身來的患者家屬說道:“大妹子,時間不早了,下午科室裡還有一些患者等着我們工作呢。而且還要爲你丈夫再做一次全面的檢查,你看光顧着跟你說話了,結果午飯還沒吃呢,現在時間差不多已經快上班了,我看這樣吧,你也趕快打了飯回病房,照顧你的丈夫吧,改天有空的時候我們在談論這個事情。”
此時任誰都能聽出高主任話裡的意思,他這是擺明了想借此推脫問題,不過眼前的這位患者家屬或者是沒有聽明白高主任的意思,也許是患者家屬曲解了高主任的意思。
於是患者家屬當即提醒高主任道:“高主任,我剛纔跟你提的那個事情,正好現在唐醫生也過來了,你們兩個談談吧。”
患者家屬說完,就轉身看向唐曉峰道:“唐醫生,我剛纔跟高主任提起想請你和高主任一起,爲我丈夫治療,正好你們都在這裡,你看看……”
患者家屬的話,無疑讓高主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有些讓他下不了臺,只見高主任聽到患者家屬這麼說,當即怔在這裡,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不過唐曉峰卻是不問這些,他見患者家屬再次提起這件事,只得點頭應聲道:“好我知道了。”
唐曉峰說罷,便上前走到高主任身旁與高主任拉開了一些距離,道:“高主任,先前發生的事情,還請高主任不要往心裡去,我們身爲醫務人員畢竟要以患者爲先,我們就拋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讓我們來談論下患者現在的治療狀況吧……”
唐曉峰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高主任打斷道:“哼,就憑你也想跟我談論患者的病情”高主任說話的同時起身離開了板凳,而且剋意與唐曉峰拉開了距離。
唐曉峰聽到高主任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高主任仍然是這副樣子。正當他想再次跟高主任好言商量的時候,一旁的患者家屬卻率先開口道:“高主任,你怎麼能這樣啊,剛纔我們可是說好的啊”
但是高主任似乎顯得更加氣憤,就猶如剛纔壓迫住憤怒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一樣,只見高主任用手指着唐曉峰說道:“我們是說好了,但是我沒有答應你,跟這個傢伙一起治療。”
患者家屬聽到高主任這麼說,隨即說道:“但是唐醫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請他爲我的丈夫治療,也不存在任何問題吧。而且我的丈夫在高壓氧治療了這麼些天,即使有治療效果的話,那也是極爲緩慢的,俗話說一人技短,二人技長,我只不過想請唐醫生和高主任一起爲我丈夫治療而已,況且你們兩位都是很出色的醫生……”
“夠了”高主任粗暴地打斷患者家屬的話,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正處於暴怒之中,唐曉峰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暗忖道:“事情越來越難辦了。”
唐曉峰看到張偉這時也起身向這邊趕了過來,當即準備跟患者家屬打個招呼,想把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因爲現在高主任現在的這個樣子,根本是聽不進去任何話的,這樣糾纏下去只會打擾到食堂裡用餐的衆人,那就沒有必要惹起這樣的麻煩了。
不過還沒有等唐曉峰跟患者家屬打招呼的時候,高主任這次又再次指着唐曉峰怒道:“不要,把我跟這種人相提並論,一個連執業資格都沒有的人,憑什麼稱之爲醫生一個在實習期被醫院驅逐出去的實習生,又怎麼稱之爲醫生”
高主任大聲憤怒的吼着,唐曉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高主任,而一旁餐桌上的張斌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患者家屬則是一臉憤怒的看着高主任。
這時張偉也快步趕了過來,衝着高主任喊道:“高主任,你怎麼說話呢,怎麼說你也是一個科室的主任,誰告訴你,曉峰是被醫院驅逐出去了。沒有事情,沒有依據的話,你可不要亂說啊”
“噢?你又是誰啊怎麼現在的年輕醫生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高主任怒視着張偉問道。
“我……”張偉剛要說話,卻被唐曉峰一把攔住,張偉跑到跟高主任對質,本就超出唐曉峰的想像,張偉還是不夠理智,還是太容易衝動,在騰陽市人民醫院做住院醫師,怎麼能得罪其他科室的主任呢,於是唐曉峰連忙阻止了張偉下面的話。
只見唐曉峰擡頭看着高主任說道:“你說完了沒有?”
唐曉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眼中也沒有一絲波瀾,就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高主任剛纔大放噘詞一般,或者說剛纔的那些話,就好似根本不是針對他的一樣。
人有時就是這樣,明明已經佔了上風,卻還是不依不饒繼續打擊對方,高主任看到唐曉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禁心中更加盛怒起來,如果唐曉峰這時上前跟着高主任爭執或者狡辯,也許高主任心裡會好一些,因爲那樣高主任畢竟能感覺到勝利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