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兄弟
?正想要說些什麼,異獸往前邁了一步,牢牢擋在李伽身前,呲牙咧嘴地朝男人怒吼一聲。?
心裡不自覺一暖,李伽望了異獸一眼,沒有說話。?
暢離聽着那威脅似的怒嚎,只是淡淡地朝這裡瞥了一眼,冷哼道:?
“不過是實驗品而已,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說話間,手上的指甲忽然暴長,眨眼間已經有了半個手指的長度!?
眼睛死瞪着那瞬間變長的指甲,李伽莫名覺得那長長的肉色指甲很眼熟,努力回想記憶中的情形,卻換來頭痛不止。?
“啊——”?
忽然,手中一直攥着的盒子悄然落地,他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慘白了臉色,整個人開始發抖,看來是頭痛極了。?
異獸有些慌,但又不好在敵人面前露出心慌的樣子,只是身子更往前走了一大步,將蹲下發抖的少年護在身後。?
“小唔——”?
眼見着李伽痛苦的樣子,原本一聲不吭的鷹狡終於忍不住扭過頭來,可才落下一個字,就被男人用手捂住了嘴。?
稍稍用力止住鷹狡反抗的動作,暢離挑了挑眉,環在他腰上的手毫不心軟地捏了一把,鷹狡頓時焉兒了,癱軟着身子任由男人上下其手。?
待搞定鷹狡,暢離這才望了眼異獸:?
“這次的實驗倒挺成功,戀母獸的基因植入得不錯啊。”?
這語氣中滿是揶揄,原本頭痛不止的李伽腦中也有了片刻的清明。?
戀母獸……這個男人竟然也知道戀母獸的事情??
壓抑住狂跳的心臟,李伽也顧不得對這個男人的恐懼了,趁着腦中的疼痛暫緩,騰地從地上半撐起身子,顫抖着開口:?
“你……你說什麼戀母獸?”?
少年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恐懼,這樣的語氣似乎讓暢離很滿意,大掌捂住想要說話的鷹狡的嘴,他壞心眼地用指甲輕撓懷中男人的脖頸,重新看向李伽的臉滿是興味:?
“你覺得我說的是什麼?那隻東西……”?
頓了頓,長長的指甲停住抓撓的動作指向異獸,他用指腹撫捻鷹狡的脣,?
“不就是戀母獸嗎……”?
“……你怎麼知道?”?
沒有暢離想象中那種暴怒的反應,李伽低着頭,吐出一句話。?
異獸覺着他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甩了甩尾巴掙着眼看他,小心戒備着男人的動作。?
“怎麼知道?當然是……”?
暢離的話沒有說下去,他捂住鷹狡的手上慢慢淌下一條血痕。?
皺着眉低頭,他看到懷裡的男人張嘴緊咬着自己的手心,儘管面色蒼白憔悴得可怕,微張的眼中卻滿是狠戾。?
真是一隻養不熟的小獸。?
暢離眯了眯眼,環在他腰間的手往下挪,在靠近股間細縫的時候稍作停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鷹狡的神情有了一剎那的慌亂,暢離趁着這一時候,將自己的手移了出來,看到手心快要見骨的咬痕時,又揪住他的頭髮:?
“好啊,爲了這小子都敢咬我了?”?
聽着那話,李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什麼叫做“爲了那小子”?儘管他並不瞭解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看着鷹狡那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不適應,那個男人,該是驕傲不羈的……?
“你……放開他。”?
猶豫了會兒,李伽終於是說出了這句話,儘管語氣有些軟——面對這個男人,他總是有些無意識的畏懼。?
少年的話響起得有些突兀,鷹狡和暢離同時扭頭看向了他,神情中有了難得的詫異。?
說來也是,看他剛剛那副畏懼的樣子,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敢對暢離下這樣的話。?
鷹狡蒼白的臉上似乎有了些微紅的暈光,他微微側過頭,一聲不響。?
誰知他的這一表情竟然觸動了上方男人壓抑許久的怒氣,僵硬着臉,暢離捏住他的下巴:?
“怎麼?感動了?這麼一句話就讓你開心成這樣?”?
鷹狡閉上眼,不想聽他的話,但暢離卻硬拽過他的臉,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破裂:?
“那我呢?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拔到大,吃穿用度什麼時候少了你的?你倒好,就滿心滿眼地都放在這小子身上?他就是放個屁在你眼裡都是香的?你他媽就不能對老子公平點兒!”?
到了最後,乾脆是一口氣罵了出來。?
見他還是閉着眼睛的樣子,暢離緩緩語氣,忽然笑了笑:?
“也是,他是你弟弟嘛,同胞的兄弟怎麼也比爹父要來的親。”?
簡簡單單一句話,如同平地響雷,瞬間把李伽的大腦炸了個頂!?
弟弟……爹父……?
腦中繃緊的神經在此刻彷彿一根根斷裂,他僵硬着臉,無聲地倒退兩步,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被控制的木偶一般,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形容心裡的感受。?
而鷹狡也在他說出那句話的同時睜開了眼,紅腫的眼視着男人,沙啞的嗓音聽來有些痛苦:?
“你明明答應我不說……”?
“答應你?”?
“那麼你答應我的呢?十年,我他媽真是腦子抽了纔會放了你十年!”?
不再看鷹狡,暢離扣緊了他沒什麼力氣的身子,轉向傻住的李伽,帶着惡意笑道:?
“怎麼?不敢相信?呵呵,我也不敢相信,你這樣無用的人竟然是我暢離的兒子,也許,早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你,也省去這好些麻煩……”?
“不可能!”?
不等他把話說完,李伽已經吼了出來,粗着喉嚨紅着眼,李伽的表情有些狂躁,不敢置信的他早把剛剛對男人的恐懼丟到了一邊。?
男人是自己父親,而鷹狡是自己哥哥的消息把他脆弱的腦神經打擊了徹底,若沒有異獸在背後讓他靠着,說不定此刻他已經癱在了地上。?
“不可能?”?
男人不說話,只是帶着些許溫柔的笑低頭替無法動彈的鷹狡理了理凌亂的發,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口:?
“要是不相信,就打開你手中的盒子看看,當然,你要是接受不了事實想去死,我也不會攔你,怎麼說也是父子一場,縱然再怎麼討厭你的存在,一口棺材我還是不予吝嗇的。”?
長長的幾句話,極盡刻薄,李伽完全無法認可這是一個身爲父親的人對兒子說的話。?
所幸他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這裡。?
“怎麼打開?”?
站在男人前方兩米處,李伽拿着盒子,不甘地問道。?
暢離挑了挑眉瞥向他身後的異獸,對方則是乾脆地扭過了頭,心中瞭然異獸不告訴他方法的原因,男人低頭玩弄着鷹狡額前的發:?
“你的血。”?
利落的三個字,意思有些模糊,然而李伽卻是不想再開口詢問,乾脆一咬牙,拿過房裡的一把小刀在小臂上一劃,任由紅色液體緩緩流出。?
明白不能阻止,異獸仍是對他的行爲有些心疼,眼看那血流得差不多了,趕緊舔下去,止住血液的流失。?
李伽沒去搭理異獸這一略過親密的舉動,他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裡的盒子上。?
隨着血紅色蔓延開來,原本沒有一絲細縫的盒子忽然間裂開了一條條蛛絲般的痕跡,將盒子表面的血液一點點吸收。?
直到盒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紅色,構成盒子的塊狀物體如掉漆一般脫落下來,碎片落到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眨眼的功夫,整個盒子就沒了樣子,只剩下一些紙質的文件留在李伽手中。?
有些怔愣,李伽對於面前忽然發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而暢離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那盒子只有用我的血才能打開,你和鷹兒與我的血液相同,自然是能打開的。”?
聽着男人的話,李伽咬緊了下脣,心一橫,就着手上的文件快速翻看起來。?
暢離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冷笑,低頭對上鷹狡悲哀的目光,終究是有些心軟,扣住他的頭不讓他躲開,男人在他嘴脣上烙下一吻,見他一臉不甘,又把嘴挪到了他耳朵邊:?
“鷹兒,那小子撐不了多久了……”?
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鷹狡耳後根頓生毛骨悚然之感,還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慘叫聲在房內驀地響起:?
“啊——”?
李伽抱住了頭,整個人往後倒去,被異獸趕緊護住,珍貴的紙質文件從手中全數滑落,灑了一地。?
落在最上面的那張紙,紅色的文字躍然其上:?
“公元7628年,培植自元帥暢離基因的兩嬰兒誕生,一嬰名鷹狡,交由元帥親自撫養,另一嬰存於停殖箱,五年後忽然消失,後於原大元老李應家中尋到,名李伽……”?
肉肉應該不遠了,等出了這裡……?
話說這幾個人關係好亂啊,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