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鷹狡
男人的心事很多,只是都不能輕易說出來,有些事,太複雜,知道多了只會給人造成困擾。
若一切必須有個揹負的人,那麼就讓他來,李伽還小,他無法對他殘忍。
扭頭去看牀上躺着還未醒來的少年,順便瞥了眼一直趴在李伽身邊的小東西,男人哧笑了一聲。
聽到笑聲,牀上的小怪物擡頭忘了男人一眼,埋頭沒有搭理。
男人倒也不在意,就那麼靜坐在一旁,好一會兒,纔開口道:
“離開。”
房間內靜靜的,只有這兩人一獸,男人的聲音突兀般響起,顯得有些凝重而嚴肅。
牀上的小東西聞言睜開了眼,赤紅色的眸子對上男人黑色的瞳仁,爪子夾在肉墊內蠢蠢欲動。
“他們的目標是你,你跟着他,只會給他帶來危險而已,如果這次我沒有出現,你覺得他會如何?”
男人絲毫不在意小東西的眼神,輕蔑地哧了一聲。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男人說的的確是事實。
小怪物的眼神一瞬間暗了下去,腦袋也耷拉了下去,看起來甚是可憐。
可惜男人從來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更何況,面前的這團肉也不是什麼美玉:
“收起你那副表情,真是噁心透了,你就只會在他面前裝可憐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思!”
小怪物瞬間收起了剛剛那副姿態,四肢撐地地站起身來,紅色的獸眼緊緊地盯着男人,好一會兒,纔對着男人唔叫了一聲,叫聲有些尖銳。
“我?我和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該知道,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就是一個實驗品罷了,你以爲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真?沒有了戀母獸的基因作支撐,他在你眼裡也就是個普通人類而已。”
男人似乎能聽懂獸語,也明白這小東西能聽懂人類的話,乾脆一句話截了它的論據。
小東西的眼睛更紅了,像是染了血那樣,它懂男人的意思,下意識想要反駁,但卻又想不出絲毫辯駁的話,只能把那股氣憋在心裡,卻沒料到越憋越氣。
男人用餘光掃了眼,心中冷笑。
不過就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崽子,居然敢和他搶男人?真是嫩得可笑!
“做個交易。”
沉默了一會兒,男人忽然開口,看向那小東西,眸底那抹暗光有些亮:
“今天是第三天,還有四天他就會醒了,在他醒之前,你離開,我會把你送到研究所——”
頓了頓,男人眸光一轉:
“到了那裡之後要做什麼,就是你的事了,如果你能平安回來,那麼我們公平競爭,如果回不來,他就是我的……嘿,別用那種眼光看着我,那幫人是你惹來的,你該自己解決,除非,你想讓他們再來傷他……”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牀上那團肉已經齜牙咧嘴,朝着男人叫了一聲,隱隱有撲上來的趨勢。
小東西的表情很暴躁,但男人明白,它同意了。
沒有任何一個生物,會願意讓自己最重要的對方,因爲自己的緣故遭到傷害,這是生物的本性。
看了眼牀上熟睡的少年,男人溫柔一笑,然後在小怪物充血的目光中走出了屋。
既然只有那麼幾天時間了,那麼就讓這東西呆在少年身邊又如何?待這東西走後,李伽還不是他的?
男人很聰明,每一步都經過精心計算,不管過程,但務必在最後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而在男人走後,小怪物則是挪着步子慢慢爬上了李伽的頸邊,望着那熟悉的少年臉蛋,伸出舌頭在他身邊輕輕舔着。
這幾天,它又大了點兒,皮膚表面的毛已經慢慢長出來了,雖然還是有點稀疏,但已經比原來密了不少,原本被黑網勒出來的傷口也慢慢癒合了,只剩下淺淺的疤,估計再過個幾天也能消失了。
牀上的李伽沒有半點反應,任它吃豆腐,母子倆躺在牀上,沒有了旁人的干擾,倒也無比溫馨。
從那天一人一獸交流過後,小怪物就一直守在牀邊靠着,不放過一絲一毫和李伽在一起的機會,而男人竟也沒有再阻止,只是在小東西吃豆腐的尺度太過時,輕咳幾聲以做警告。
他這幾天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
再次繞着鎮子逛了一圈,男人皺起眉。
已經兩天了,他還沒有找到出去的路子,而再過兩天李伽就醒了,到時候要送走那團礙眼的肉球就有點難度了,他必須在李伽醒來之前將它送到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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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男人努力尋找出路的“誠心”感動了某些只存在於神話中的人物,在李伽服藥後的第五天時,他終於找到了一條通往外面的路。
確切的說,這條路並不是他自己找到的,而是那個撿到他們的女孩告訴他的。
她說,她是在某個乾涸已久的枯井中找到發現他們的,那時候,她正在追趕一隻不知從哪兒來的天蠍,而那隻天蠍正好爬到了井內,掉在了他們身邊。
男人找到了女孩說的那口枯井,點了燈獨自走了下去。
女孩怕這個好看的男人出什麼事,一直守在井口,然而直到第二天,男人才神采奕奕地從井裡走出來。
不等女孩說話,男人大步跑回了房,一腳踹開房門,將牀上的那團肉一把拎了起來:
“時間到了。”
說罷,還不等小東西回過神來,就揪着它走了出去。
小東西似乎有些不滿,掙扎了下,無奈男人的力氣太大,它掙脫不開,只得焉着身子任由男人拉着自己走。
只是,在走出房間的時候,它勉力扭過身子,朝着牀上的李伽深深地望了眼,赤紅色的眼睛裡有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情感。
男人把它的動作看在眼裡,挑了挑眉。
一人一獸最終還是在女孩詫異的目光中下了枯井,然後沿着井底那條不知怎麼出現的沙石小道走了出去。
小道很長很窄,一個高大的男人帶着那麼一個小東西走起來很不方便,所以他乾脆將它直接丟在了地上。
小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停□子,獸眼瞪着男人怒嚎了聲,然後纔不甘地扭着屁股走入小道。
男人聳聳肩,絲毫不把它的威脅放在眼裡,跟着走了進去。
兩個雄性生物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
就在小怪物要跳上去的時候,男人忽然伸出手,將藏在身後許久的黑網一把拋了上去!
絲毫沒有想過男人會在這時候對自己出手的小怪物被黑網罩了個正着,回過神連忙掙扎起來,撕咬抓什麼招兒都用上了。
可就是沒能從黑網裡出來。
小怪物怒了,隔着黑網朝着男人一陣嘶吼,但被吼的對象絲毫沒有被吼的自覺,掏出自己的長刀,用刀柄戳了戳它肉肉的身子:
“給我老實點!要是被人看出來,這輩子你就別想再見到他!”
這個威脅一出,原本掙扎不已的小怪物不動了,縮着身子窩在黑網裡,血紅的眸子赤溜溜地望着男人。
男人擡頭沒去看它,仔細地整了整自己的髮型穿着,確定自己華麗的形象沒有破壞之後,這才大步朝着上面走了出去。
男人拎着黑網走出小道出口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一羣的白衣人。
見到男人走出來,爲首的一個白衣人連忙走了上去,對着男人恭敬地低下頭:
“鷹少爺。”
黑網中的小怪物聞言肉呼呼的身子似乎一顫,悄悄擡頭望了男人一眼,然後又低下頭,赤紅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不知在想些什麼。
鷹狡聞言勾了勾脣角,臉上的笑帶點痞痞的感覺,毫不在意地將手中拎着的黑網往白衣人面前一拋:
“交給你們了,這下可得小心了,要是再讓這小東西跑出來,該怎麼做,就不用本少說了。”
“是是,我們明白……”
男人趕緊連聲應道,口氣中充滿討好與小心:
“這次的事真是麻煩鷹少爺了,我們一定小心,不讓這小東西再跑了……”
鷹狡擺擺手止住他的話,然後悄悄把頭湊近白衣人的耳邊,作勢小心說道:
“這東西可是費了本少不少力氣,回去記得替我好好‘照顧’它……明白了?”
“明白明白!我們一定好好‘照顧’它……”
男人連連點頭,卑躬屈膝的樣子讓鷹狡看着心情很好。
小怪物看着他臉上那抹笑,想起這個男人剛剛說的話,肉呼呼的身上忽然一冷,不自覺往裡縮了縮,眸子慢慢沉下去,逐漸轉爲了暗紅色。
囑咐完白衣人,鷹狡滿意了,挑釁似的朝着小怪物笑了笑,然後轉身朝着剛剛走來的地方返回,卻被後面的白衣人喊住:
“鷹、鷹少爺……”
矮油,俺家的小怪物要悲劇鳥~~~
這兩天晉江老抽,吖的,彆扭受一隻,哎,這小菊花轉的,啥時候纔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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