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回來,就看見丁時搬了木樁坐在井邊燒火,牛郎道:“十九,另外六個院子都聯繫了,半個小時後在梅院開會。”
丁時舉手:“知道了,謝謝告知。”
牛郎問:“你在幹嘛?”
丁時低頭看了一眼,再倒半碗煤油,道:“斬妖除魔!”
牛郎狐疑:“神神叨叨的。半個小時,記得。”
丁時:“知道了。”爲什麼要讓自己記得?自己又不參加。一個科室8名科員,將通過考覈挑選出3人爲副科,牛郎卻讓大家一起捲起來。
最後一點渣渣燒完,系統消息雖遲但到:消滅邪神神像,財產分配額提升到10%。可入住竹院正房,獲得使喚小廝的權力。是否入住? 提升10%?這10%是哪來的?自己得到,必然有人失去。此外,早飯時間,丁時知道最少有十多名玩家死亡,但自己的0.1%並沒有任何提升,這些玩家死亡後,他們的配額去哪了?
丁時選擇否,小廝這東西給錢就行。
丁時站起來,感覺有些眩暈,眼前一陣發黑,有好多星星飛舞,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什麼情況? 丁時走向自己房間,明顯感覺到疲勞,這很不對勁,自己這年齡,這身體,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反應。或許是睡眠不足?
進入房間,關門叉門,躺到牀上,然後丁時知道一定出問題。因爲只做了這麼簡單的動作,他竟然有點喘,能明顯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但出了什麼問題呢?
丁時下牀,把自己脫光,原地高擡腿十二個,感受身體,似乎還行。丁時把衣服褲子全部穿上,原地高擡腿十二個,好累,好辛苦,還喘,甚至有點脫力。丁時迅速把自己再次扒光。
不能穿衣褲? 如果能給個口罩,也不是不行。考慮到四百零四的風險,伊塔這東西不可能要求玩家這麼幹,它恨不得讓這個字從人類的記憶中消失。
正常思考,丁時也不認爲伊塔世界會讓自己果奔。丁時目光落在腰牌上。這腰牌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管家說必須佩戴腰牌,爲什麼呢?腰牌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惡鬼邪神攻擊,邪神要攻擊玩家,需要通過正房進行金元寶詛咒,詛咒消滅腰牌。
因此腰牌起到的是保護作用,沒錯吧?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保險有用,但得交錢。安全帶大部分時候能保護安全,但也可能因爲安全帶卡死,無法及時逃脫。每半年體檢一次,固然可能提前發現身體異常,但也比常人接觸到更多輻射。抗生素殺死病菌,但身體可能會產生耐藥性和降低免疫系統能力。
丁時嘗試只穿衣褲,把腰牌從皮帶上解下來放到一邊,做了一組高擡腿,果不其然,問題出在腰牌上。
現在丁時搞不懂了,到底要不要佩戴腰牌出門。佩戴腰牌自己處於虛弱狀態,似乎不停被抽走精氣神。不佩戴腰牌,自己可能會被規則惡鬼幹掉。
管家只說必須佩戴腰牌,沒說不佩戴腰牌會被惡鬼幹掉,目前只能確定金元寶詛咒會間接害死人,害死的是腰牌,並不是人。
是自己哪裡推測錯誤?但如果推測是錯的,那怎麼解釋零零總總呢?推測是對的,自己出房間就得死,除非用這具虛弱的身體硬扛。
不能硬抗,腰牌不是賦予身體一個負面BUFF,而是持續抽取自己的精氣神,只不過自己燒了邪神像後佩戴的時間短,如果被吸上幾天,鐵定成木乃伊。
丁時腦中有個想法一閃,於是打開門,朝外看了一會,正巧子清回來,丁時問:“見到二三了嗎?”
子清正眼都不看他:“沒有。”
丁時:“你過來。”
子清皺眉,想幹什麼?後悔對自己不好?且看看你賣什麼藥,子清走到丁時的面前:“說!”
丁時:“蹲下。”
子清蹲下和坐在門口丁時平視,難道要追妻火葬場?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自己沒帶好友卡。
丁時難得認真的去看一個人的臉,伸出手指,在子清左眼下輕輕揉搓,皺眉,指自己左眼下面問:“你們這裡化的妝叫什麼?好像叫什麼什麼什麼臥槽妝,對嗎?”
子清一頭黑線:“臥蠶妝,用於遮蓋眼影,洗手間提供了基本化妝品,你有意見嗎?”
丁時問:“能擦掉給我看看嗎?”
子清狐疑,你想幹什麼? 我想看看真實的純真的你。當然是不可能這麼說的,丁時就不是這樣的人,但丁時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直接劃拉20刀出來,見子清要暴走,再劃出30刀。
子清看了看五張鈔票,一伸手把鈔票收了,回自己房間,不一會她重新蹲在丁時面前,問:“尋找初戀?”
丁時的回答是關上門,叉上門。
子清暴怒,對着木門狠踹兩腳。
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有詛咒的可能不是金元寶,而是腰牌。金元寶更像是催化劑,它能激發腰牌的詛咒功能。這樣一來,就符合了伊塔世界沒有必死的規則:自己可以不佩戴腰牌。
這想法是看見子清素顏時確定的,下了臥槽妝後,子清有明顯的黑眼圈,也就是說子清的精氣神正在被腰牌所抽取。腰牌並不是好東西,要求大家佩戴腰牌的管家更不是好東西,老爺子絕逼不是好東西。
推測,這老東西可能是想搞一波大的,把大家都叫回王家,利用王家血脈,還有自己父親留下的道術,進行……進行什麼呢?無外乎爲了長壽或者延續生命。此前說過,這種逆天的想法是無法獲得正神們的認可與幫助,但邪神就很難說了。邪神要收取本息,難道王家子孫就是本息? 不,不全是,梅蘭竹菊南西北,七正房應該都投靠了邪神,否則他們不會獲得正房之位。正房們幫助邪神用金元寶害死偏房,等偏房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以邪神永不滿足,沒有信用的特點來說,正房纔可能會成爲邪神的目標。
只要不接觸金元寶,邪神就沒有辦法了嗎?不,還有紙人,紙人是王夫人制作的,不用藉助邪神力量就可以傷人的東西。
王夫人和王老爺子難道是一夥的?
丁時腦洞大開,想到一個可能,所有事情一年前發生的,王老爺子一年前迎娶了王夫人。一年前死了不少的小廝和護院。王夫人身邊只有養子,沒有陪嫁丫鬟等,不符合的她身份。
在一年前,王宅已經啓動過類似的邪術,此前王夫人或許50歲,60歲,蛻變成現在25歲。
一年後的現在,王老爺子要再次啓動邪術,如果他成功了,王老爺子或許就也會變成25歲。
爲什麼一定要找王家子孫呢?自己想法是不是對的呢?只要去查一年前死亡人員的信息就知道,看這些人是不是和王夫人沾親帶故。
王家是有錢人,本是窮人的王夫人嫁給有錢人後,介紹本村窮親戚到王家做事,完全合情合理。
草了,壞人怎麼這麼壞呢?我要回家,我要回上大海當我的小白臉。
丁時在不佩戴腰牌的情況下終於跨出了第一步,來回在院子轉了兩圈,沒事,什麼事都沒有。然後丁時又去院外轉了兩圈,還是沒事。
丁時就朝前院了,這次有事,他被後院大門的護院攔了下來:“十九少爺,沒有佩戴腰牌,沒有管家和管事的准許,不能離開後院。”管事兩名,外院管事和內院管事,處理的是後勤上的事。食物、燈油等等。
丁時不滿,問:“爲什麼?”
護院很客氣解釋道:“因爲前院混入了不少土匪,管家特別交代,從今天早上開始,沒有佩戴腰牌的人禁止出入前後院。”
護院補充一句:“必須是自己的腰牌。”
丁時後退兩步思考中,一個聲音傳來:“這位兄弟,有什麼苦惱嗎?”
丁時轉頭看去,一名男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門附近,距離自己7米左右,自己竟然沒有察覺。看這男子,身高腿長,一雙桃花眼似乎看誰都在笑。丁時很少見這麼漂亮的男人,或許有,但他沒注意過,哪個男人會貼臉去看另一個男人,鏡子都懶得照好不好? 丁時微笑:“沒有。”
男子道:“我叫阿八,是蘭園的正房。”
丁時驚訝:“王八?”
男子眼角抽筋,好容易忍下來,道:“我更喜歡大家叫我阿八。”
丁時搖頭:“我阿爸已經死了。”
男子涵養相當不錯,道:“或者你可以叫我八弟。”
丁時還是搖頭:“我才22,八哥吧?”
想談下去,必須接受一個名字,好歹八哥是大家都能勉強接受的名字,八哥點頭應承下來:“你要去前院?有事?”
丁時道:“是的。”
八哥道:“我可以讓你過去,只要你在兩個小時內回來。”
丁時不相信:“哦?”
八哥道:“嗨,表哥。”
護院迴應:“嗨,表弟。”
丁時劃出10刀:“嗨,伊塔幣。”既然可以親情通融,必然可以金錢行賄。
護院接過錢,低聲道:“十九少爺,請儘快回來,兩個小時後換班。”
“謝謝。”丁時對八哥露出一個笑容離開。
八哥迴應一個笑容,一名短髮矮個子女生從一邊走出來:“阿八,他有什麼特別?”
八哥道:“他沒有佩戴腰牌,是他讓二三把王夫人紙條給我們,一個人獨行,他應該掌握有我們未知的情報。”
女生道:“時間到了,大家都已經到了梅院。”
八哥點頭:“好。”
……
“來福?”和來福住同一院子的長工回答:“來福昨天下午請了三天假,和婆娘一起回孃家。”
丁時點頭,、正想行賄問問題,一名雙馬尾女生進入院子,左右看看,看向長工,問:“你好,請問來福叔在哪?”
長工同樣回答了雙馬尾的問題,雙馬尾感謝,轉身離開院子,沒走幾步就被丁時叫停:“美女,等等。”
雙馬尾回頭看丁時,丁時問:“美女,你的父親莫非是來福的救命恩人?”
雙馬尾回答:“不是,不過根據我父親說,來福經常去省城,給我家送一些土特產,可以算是我家最熟悉的王家人。”
丁時問:“你昨天找過來福?”
雙馬尾點頭。
丁時道:“他是不是和你說了很多消息,土匪什麼的,你離開後不久遇見管家,約你晚上去內祠堂見王老爺子?”
雙馬尾驚訝:“你怎麼知道?啊……難道你?”
“猜的。”丁時拔腿就走,通過詢問找到外院管事,塞過去20刀,詢問:“今天有多少人請假?”
管事是個胖乎乎的婦女,收了錢後回答:“十來個人吧,都請了三天假。”
也就是說,王家並非不關心在外子孫,而是通過下人接觸的辦法,始終和子孫們保持若有若無的接觸。這消息並不算重要,只是佐證了丁時的想法:王老爺子很早就有利用邪術造福自己的想法。
丁時又給了管事20刀,問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管事:“誰說不是呢?一年前死的那些人都是王夫人的親戚,我記得外院管事還是王夫人的侄兒。王夫人侄兒初來乍到,對我們很客氣,但對王夫人的親戚很嚴格,連穿着,腰牌都有統一的規定。”
丁時問:“管事大嬸,王夫人多大了?”
管事道:“這問題問的好,直到上個月前我都不知道。王夫人到王宅後就住在內東院,幾乎不到外院。偶爾來一次,粉底也是打的很厚,白慘慘的。你要說年齡,肯定是比老爺子年輕。上個月,王夫人又來了一次,和我聊了一會,我一看,哎呀,這也太年輕了,反正比我想的要年輕,也就25歲左右。”
原來王夫人25歲的說法是從這裡出去的。
丁時問:“管事大嬸,養子是什麼情況?”
管事左右看看,低聲道:“這我就不曉得了,不過聽說養子和王夫人關係很好。”不肯說。
丁時再給錢,管事這次有些猶豫,但還是收了錢,道:“外院的劉廚養了一條狗,有一天爲了找狗鑽了內東院的狗洞。據他說,他親眼看見養子和王夫人大白天的在臥房內顛鸞倒鳳。”
丁時問:“劉廚是不是被辭退或者是死了?”
管事搖頭:“不是,劉廚還在宅子裡,但他的徒弟被老爺給打死了。”
丁時不解:殺雞儆猴嗎?不對,不應該是養子把劉廚打死,爲什麼是老爺子把劉廚的徒弟打死? 管事解釋道:“劉廚徒弟是老爺外出是撿回來的,對老爺忠心耿耿。我們把劉廚的話當閒話,但是劉廚徒弟爲老爺打抱不平,把事情告訴了管家。當天晚上,劉廚徒弟就因爲盜竊財物被發現,持刀反抗被護院失手打死。”
這種事似乎是閒話,但丁時發現,養子、王夫人和老爺子之間的閒話似乎太多了。他認爲他們的關係沒那麼簡單,瞭解核心信息,是解開王夫人與老爺子之間似同盟似敵對關係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