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策的濃眉一蹙，“你拿什麼威脅婉兒的？！婉兒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厲騫凡挑了挑眉，“我不太懂蘇先生的意思。”
“你別裝了！你肯定是用了什麼辦法威脅婉兒，不然她是不會和你有什麼瓜葛的！厲騫凡，你別以爲自己有兩個臭錢，就可以爲所欲爲！”
“有幾個臭錢，沒什麼不好的啊。”厲騫凡無辜的攤攤雙手，“至少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直接給秦婉兒的弟弟買一雙眼角膜。”
蘇策的全身一僵，“你什麼都調查了？！”
“她家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解決的。”厲騫凡拿起茶杯，抿了口，“蘇策，你心裡在想什麼，秦婉兒那個蠢女人不知道，別以爲我也不知道。”
蘇策的臉色微變，“我心裡只想要婉兒！”
“那真抱歉了。”厲騫凡笑了笑，起身就要離開。
蘇策在他身後忽然開口，“厲騫凡，你別以爲只有你自己會調查！我也一樣可以調查你！你以爲你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了嗎？厲家的私生子，你別忘了你是怎麼上位到今天的！”
瞬間，會客廳裡的氣溫驟然降低。
死一樣的沉寂……
厲騫凡的背影頓了一下。
“有些事，你還是少知道比較好。”
……
“死厲騫凡，臭厲騫凡，變態厲騫凡！”
“啊啊啊啊——這文件怎麼這麼多！”
秦婉兒已經歸類了一個上午，結果還要手掌那麼厚的文件要一個個整理。
她好像被關了一個假的軟禁。
電視劇裡不都是雖然被關起來，但是有吃有喝悠閒自在嗎？
正想崩潰的時候，外面的大門發出聲響。
厲騫凡回來了。
他換了鞋子，拿着公文包走進來，看着這別墅偌大的客廳地面上全都被平鋪了一張張資料文件，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擺地攤？”
“我在工作，厲總！”秦婉兒伸手去拿起一份文件，然後泄憤似的又扔了出去，“不幹了！你打死我好了！把我喂狗好了！我不做了！”
比在公司裡面的任務還多，簡直就是在壓榨她。
厲騫凡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反而走過去，“我今天可以答應你個條件。”
“什麼都可以？”秦婉兒立刻挑眉。
“除了離開這裡。”
“……”說了跟沒說一樣！“那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除了打給蘇策。”
“我要打給我爸！”秦婉兒翻了個白眼，“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有履行承諾！”
厲騫凡聳聳肩，把自己的手機交了出去。
秦婉兒趕緊拿過來按了一下，“密碼是什麼。”
“你生日。”
“……”
秦婉兒看了一眼厲騫凡，剛要脫口而出的“爲什麼”三個字被她硬是逼回了肚子裡。
他不是覺得自己會問嗎？呵呵，她偏偏不問！
撥通父親的電話，秦孝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
“你好！”
“爸，是我。”秦婉兒說完，看了一眼厲騫凡，故意把頭轉過去說話。
“你換號碼了？這個手機號不是你的啊！”
“我手機剛好沒電了……借朋友的、”秦婉兒笑了笑，“想你了，想給你打個電話！”
秦孝的語氣聽起來心情不錯，“嗯，想我就多給我打個電話！不過我這邊你不用擔心，現在公司好着呢，又來了一個大客戶，爸爸這輩子都沒接手過那麼多錢！”
秦婉兒看了一眼厲騫凡，“是嗎？那就好！”
“還有……”秦孝頓了一下，“你弟弟的眼角膜也已經找到捐獻者了！”
“……”
“如果不出意外，下週就能手術了！你能有時間回來嗎？”秦孝笑笑，“你弟弟一直想見你呢。”
秦婉兒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
能讓弟弟重新看到這個世界，她以前甚至跑去求那些瀕臨死亡的人，跪下，磕頭，什麼都沒用……
現在聽到他終於可以有眼角膜了，那種心情……沒經歷過的人不明白。
“好，好！我一定回去！”
“嗯，那我跟你弟弟說！他肯定很開心。”秦孝深呼一口氣，“婉兒啊，你爲了這個家也做出了不少努力，以後你就可以歇歇了！等你弟弟有出息了，讓他好好的補償你。”
“爸！您說什麼呢？”秦婉兒抹了把眼淚，剛想找紙巾，某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手裡託着紙巾盒。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弟弟手術的時候你可一定要過來。”
“嗯……好……”
“那爸這邊還有事情，就先去忙了！”
“好……”
聽到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秦婉兒才恍然父親已經掛斷了電話。
這麼多年的苦日子走過來，父親已經養成了節省的習慣，每次說完電話就立刻掛斷，生怕會浪費電話費。
“不準哭，去洗臉。”
厲騫凡開口說完，也沒見秦婉兒要動一分，他乾脆直接拉起秦婉兒的手往浴室走。
“我弟弟的眼角膜找到了。”
“我聽見了。”厲騫凡洗了個毛巾，直接放到她手上。
溫溫的。
“是蘇策找到的。”秦婉兒的脣動了動，“是蘇策用自己的婚姻換來的。”
厲騫凡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我太開心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秦婉兒乾脆蹲下來，雙臂抱住自己，“可是我又很愧對蘇策……”
厲騫凡濃眉微蹙，“去洗臉，我帶你去吃飯。”
“我現在不想吃飯！”
“那你就別想回家去陪你弟弟做手術。”
“……”秦婉兒擡起頭看向他，“厲騫凡，你難道是冷血動物嗎？”
這種話他怎麼能說得出口！
“可能是。”
“我就是死，也一定要去陪我弟弟！誰都攔不住我。”秦婉兒起身就要跑。
厲騫凡無奈的拉住她的手腕，“去洗臉，吃了飯我就載你回你家。”
“……”秦婉兒一愣。
“不是哭着鬧着要回去嗎？現在還不快點！還是你希望你爸看到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秦婉兒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應該是個很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