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眸裡是捉摸不透的情緒,少禎想了想,淺淡的開口,夾雜着一抹輕笑道:“你可以還給她,這樣一來,不管是什麼樣的用意,怕都是無礙了吧。” 肆意而不需要遮掩的情緒在眉目間涌現出來,所有的心裡都藏在自己的心裡,到底他從來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 只是從來不輕易的露出自己的爪牙,一味的隱忍,爲的就是最後的反轉。 這樣的自信,還是存留於他的心中,不可忽略與湮滅的存在。 “還是一定的,只是不能夠明目張膽的,待過段時間再議,眼下還有要緊的事情。” 輕微的點頭,桃夭同意於少禎所提出來的建議,但還是要結合最爲實際的情況爲好,只有如此,才能夠不讓自己過於被動。 但是凡事總有那麼個輕重緩急之分,該注意的,還是不能夠輕而易舉的忽視。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車伕稍稍提高自己的分貝,略微恭敬的話語,“王爺,王妃,到了。” 少禎與桃夭下了馬車,這時的平安已經等候了多時,得知兩位主子要去爬山的時候,可謂是嚇了他一跳,眼看着就要天黑,這個時候上山真的好麼? 不過他到底只是一個下人,主子吩咐什麼便是什麼。 平安拿過馬車上扯葉提前準備好的包袱背在背上,尾隨着少禎與桃夭向山所在的地方步行而去。 桃夭斜睨了一眼平安,淡淡的開口詢問道:“四處的難民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生病的,或是發生爭執什麼的,士兵們有沒有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來?” 正所謂防不勝防,所以該問的還是要問,只有知道的情況,才能夠去解決。 在腦海裡想了想,平安一一做答:“難民們,情況都很好,廖氏請了城中的大夫來給生病的難民們看病,難民們都在感激王爺與王妃的救助,自然是不會發生爭執,士兵們對難民的態度並不差。” 可以說目前的狀況一切都很順利,只是並不知道這樣
的狀況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一旦不愁吃穿住的時候,怕是就要發生其他的事情了。 人的本性不就正是如此麼。 “能夠看到這樣的情況,而不是民不聊生,多虧有你在,想出這樣的辦法來,不然就是更多的生命而逝了。” 莫名其妙的情緒充斥在話語之中,少禎的語氣裡多了一抹憐憫的意味,最後那句話,甚至有着輕微的嘆息。 喜悅與感謝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就變得難以讓人琢磨,看似複雜而又簡單,看似迷茫而又清晰,如同詫異的存在。 “在其位,謀其事,擔其責。” 聽到平安的回答,桃夭略微點頭示意,只是安好便好,又聽到少禎所言的這樣的話語,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優越感,而是帶着幾分認真的情緒說出這樣的一串話語來。 是了,至少桃夭是這樣感覺的,雖然和她並沒有多大關係,但就是這麼個意思,到底自己是官宦家的女子,又是王爺的王妃,理所應當爲黎明百姓所着想,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 再者,即便桃夭果斷尖銳與決絕,但她還是有心底最爲柔軟的地方,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同樣也是因爲不忍心。 不忍心讓自己的所聽所見,變得無動於衷。 “王妃所言極是,想來本王的覺悟還沒有王妃高,本王甘拜下風。” 突然發亮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少禎不禁讚歎着桃夭,只有遇到事情才能夠真切的感覺到一些事情所發生的變化。 再度改變自己對桃夭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個程度,少禎脣角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來,看向桃夭的眼眸裡滿是柔情,濃到化不開。 “王爺說笑了,我只是覺得自己該怎麼樣去做,就去怎麼樣了而已,哪裡有王爺所言的那麼嚴重。” 俏皮的調侃着,桃夭的情緒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就這樣充斥着她,不由得覺得心情大好。 原來生活也可以如此的簡單過
着,不像她之前那樣比刀光劍影還可怕複雜的生活要好好的多。 從前那樣的過着,只是想要自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其實自己還活着,而不是一具沒有任何存在理由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 可是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活着的,自己需要去做什麼,不甘心自己的碌碌無爲。 身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就要在那個環境上透過現象看本質,來找到自己能夠活着的辦法,或是理由。 隨着話語的落下,話題就這樣不了了之的散去了。桃夭的白色布鞋底踩着的都是山坡上泥土的泥濘,穩步而從容。 到底是廢棄的山上,上山的窄而驚悚,四周草木重生,密密麻麻的一片,興許是夏季太過於炎熱的緣故。 不過都是低小的丘陵,並不高,連山都稱之不上,但隱隱間有那麼些意味。 “這裡雖有草木遮擋出一片陰涼來,可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又這麼多蚊蟲,王爺與王妃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 再一次被蚊蟲叮咬到的時候,平安略微有些抱怨的詢問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兩個人。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散步,可這樣的地方,很明顯並不適合,尤其是在這樣的時間裡。 “看地形。” 毫無任何情緒的三個字就這樣直截了當的開口,桃夭的眸光一直在周圍流轉着,腦海裡琢磨着最爲合適的辦法。 一定要儘快才行,這是桃夭最爲真實的想法,唯有如此,才能夠利用這些過剩的勞動力,充分發揮到最大的效果上。 輕微的點這頭,慢慢的考慮着,有些沉思的模樣。 突然間感覺到的一陣頭暈目眩,桃夭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眼前的情況變得模糊,天旋地轉的感覺,由不得自己。 想要強迫冷靜下來,可是卻偏偏控制不了自己。 毫無徵兆的暈倒在了地上,依稀之間,似乎聽到了有誰在叫自己,然而自己卻給不了任何的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