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光劍影

這法子相當靈驗,李三奇轉過身子時,看見了一個身着土布褲褂的中年漢子。他手中提了一個鐵鋤,好像還不願和羅剛等照面,轉身向外行去。

羅剛冷笑道:“朋友,只看你手提鐵鋤的姿勢,就不像一個種田的人,用不着裝作了。”

那土布衣着漢子,緩緩放下手中鐵鋤,冷冷說道:“羅總鏢頭果然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招子亮得很啊!”

羅剛笑笑道:“閣下以後再有機會扮作村農時,最好能學得像一點,別讓人家一眼就瞧了出來。”

土布衣着漢子道:“羅剛,你可是在譏笑我嗎?”

羅剛道:“我也在奇怪,你一直跟着我們,用心何在?”

布衣大漢冷笑一聲,道:“羅剛,你覺着我一直在盯諸位的梢嗎?其實,盯着諸位的人,又何止我一個人。”

羅剛不自禁地四顧了一眼,道:“還有些什麼人?”

布衣大漢嘆息一聲,道:“我太急了一些,不幸的被你們發現了,不過,他們都會隱藏得很好的。”

李三奇淡淡一笑道:“朋友,可以說明白你的用心了,究竟是奉了什麼人的令諭,前來這裡盯我們的梢?”

布衣大漢道:“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這樣問,因爲,我絕對不會說出來。”

李三奇道:“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們是奉了仙女廟的住持青蓮子的今諭而來,對嗎?”

布衣大漢道:“你們實在很聰明,看起來,我也不用和你說下去了。”轉身向外行去。

譚長風突然橫跨兩步,攔住了布衣大漢,道:“朋友,就這樣想去了嗎?”

布衣大漢道:“我既然被你們發覺了,只好走了。”

譚長風道:“就這樣,也不留下兩手,就想走?”

布衣大漢道:“怎麼?你是說要打架了?”說着,掄動鐵鋤,呼的一聲掃了過來。他不但出手快,而且,勁道強猛,挾着一股強厲的勁風。

譚長風吃了一驚,仰身倒臥,避開一擊。

布衣大漢鐵鋤再掄動,展開了一輪急攻。但見鋤影縱橫,呼呼生風,不但譚長風被迫得連連後退,就是羅剛和李三奇,也被迫得連連向後閃避,不能出手還擊。三個人,只分出一個三角站着,把市衣大漢圍在中間。

布衣大漢揮擊了十幾鋤,仍然沒有打倒一個人,只好停了下來,笑一笑,道:“諸位.爲什麼不出手呢?”

羅剛道:“閣下是什麼人物?”

布衣大漢答非所問,道:“三位既是不願動手,我這裡告辭了。”

轉身向外行去。

譚長風正想攔住,卻被李三奇示意阻止。

布衣大漢快步向前行了過去。

譚長風低聲說道:“李大俠,爲什麼要放他離去?”

李三奇道:“他奉命追蹤咱們,自然別有目的,我想,這四周他們還有很多別的人,此刻,還不是硬拼的時刻,他被咱們攆走了,必不甘心,我想,他們很快會再找上來。”

羅剛道:“李大俠,你看,他們找咱們的用心何在?”

李三奇沉吟了一陣,道:“我想,他們早已知道了咱們的駐足之處,追蹤咱們的用心,只怕是想對咱們下手……”

“不錯,李大俠果是精明得很。”就在身側兩丈左右處,一株大樹之上,忽然間跳下了五個穿着淡綠色勁裝的人。其中一人一笑道:“咱們本來不願招惹風塵三俠,但李大俠不但不肯賞臉,退出這場紛爭,而且隱隱之間,成了首腦人物。”

李三奇點點頭,道:“諸位爲了便於藏身,連衣服也換了綠色,豈不是早有了準備。”

居中一人,似乎是五人的首腦,一直由他答話。只見他笑一笑,道:“李大俠,咱們本來是準備暗中下手,一下結果了三位,但李大俠太聰明瞭,竟然能洞燭機先,逼得咱們不得不明着來了。”

李三奇道:“三位對我李某人的底子,似乎是摸得很清楚,但在下對五位,卻是陌生得很。”

居中綠衣人道:“你是大人物,風塵三俠,名滿江湖,怎識得咱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羅剛突然接道:“五位雖然經過了更衣、易容,但是可惜不太高明,留下了破綻……”

居中綠衣人冷然一笑,接道:“你是誰,你已經認出來咱們是誰了?”

羅剛道:“湘西五行鬼,羅某人沒有猜錯吧?”

李三奇心頭一震,暗道:原來是這五個魔頭。口中卻哈哈一笑,道:“我說呢,諸位這麼狂放,原來,竟然是湘西五位高人呀!”

居中綠衣人雙目中泛起了怒意,冷冷地盯住了羅剛,道:“你不該說出來的,你既瞧出了咱們兄弟的身份,就該知道咱們行事的規矩。”

羅剛雖然認出了五鬼,但卻不知道他們行事的規矩是什麼,只有一笑道:“諸位行事還有規矩?”

居中綠衣人道:“不錯,咱們兄弟行事,一向希望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如是遇上了高明人物,咱們會知難而退,但如對方叫明瞭字號,那只有兩個結果,不是咱們殺了諸位,就是你們有能力把我們擺平。”

李三奇道:“哦!這意思是,今天一定要分個生死出來了?”

綠衣人道:“不惜……”說着目光轉向他的四位兄弟,道:“給我殺!”“殺”字出口,兩側四個綠衣人,已然發動,但見刀光閃動,四把刀由四個方位攻出。其中有兩把刀,一齊卷向了李三奇。

李三奇飛身而起,一躍丈餘,避過兩把刀。

譚長風和羅剛卻被逼得亮出兵刀和二鬼動上了手。

這時,不遠處大樹上,突然飛下了一條人影,落在那居中綠衣人的面前。

是嶽湘。嶽湘冷冷說道:“湘西五行鬼,在江湖上橫行了不少年,專幹殺人的勾當,對嗎?”

居中綠衣人笑一笑,道:“其實,我們兄弟殺人並不算太多,加起來,只不過一百七十三個。”

嶽湘點點頭,道:“比起諸位,在下實在慚愧得很,我現在一共只殺過十個人,不過,今天要增加五個。”

居中的綠衣人笑道:“你的口氣很大,但不知敢不敢報上名來?”

嶽湘道:“嶽湘。”

綠衣人一皺眉頭,道:“嶽湘,老二,你聽過這個名字沒有?”

靠左首綠衣人道:“沒有,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原來,江湖上都知道無影劍,嶽湘這兩個字,知道的人卻是不多。

居中綠衣人輕輕籲一口氣,道:“你一定是有了毛病。”說着,突然一揮手,兩側四鬼,以迅如石火的速度,把幾人圍了起來。

嶽湘高聲道:“湘西五行鬼,練成了一種合揉之術,十分兇厲,咱們散開一些,不讓他們呼應。”口中說話,人卻踏中宮直攻而上,迎面一掌,劈向居中綠衣人。

譚長風、李三奇、羅剛,橫向兩側散去,使五鬼合揉陣勢,無法發揮。這一來,五鬼只好分頭迎敵了。

嶽湘掌劈指點,赤手空拳,獨鬥其中二鬼。譚長風、李三奇、羅剛,各自對付一個人。

一動上手,雙手都是連出險招,招呼向致命所在。

二十回合後,就看出了武功上的等級。李三奇獨鬥一鬼,佔盡優勢。五鬼卻已經亮了兵刃,是五把厚背鬼頭短刀。李三奇本是以鐵砂掌見長,但他爲了慎重起見,也亮出了兵刃,是一對子母金環。譚長風是一把短劍,羅剛是一柄雁翎刀。只有嶽湘,不但力敵二鬼,而且,還是赤手空拳。

李三奇的子母金環,二十招後,已把對方攻勢封住。譚長風和羅剛,卻和對方打得難解難分。羅剛的雁翎刀和對方鬼頭刀,也打個半斤八兩。這四個人,分作兩對廝殺,勢均力敵,看樣子,不到五百招以上,只怕是很難分出勝負了。

嶽湘在兩柄鬼頭刀交錯的刀光之中,穿來閃去,身法靈巧異常。儘管二鬼雙刀如狂風急雨,但卻無法封住嶽湘的攻勢。

犄角之中,突聞得一聲慘叫傳來。原來,李三奇獨鬥一鬼,搏鬥到百招之後,突下殺手,一掌擊斃了對方。

嶽湘一皺眉頭,右手突然一揚,寒芒一閃,一鬼被寒芒貫穿咽喉,立刻斃命。

五鬼之首看得一呆,道:“無……無影劍”可惜他發覺的太晚了,口中叫出無影劍三個字,人已死在了劍下。

嶽湘連斃二鬼之後,道:“快!李兄,幫助他們,把另外兩個人也殺了。”口中說着話,人已撲向了和譚長風動手的綠衣人。

李三奇也回身幫助了羅剛。嶽湘一擡右手,無影劍突然出手,又斃一人。李三奇也全力出手,施出大力金剛掌,擊斃了餘下一鬼。

嶽湘招呼大夥很快埋好了五具屍體。這時,已是幕色蒼茫的時刻了。

羅剛道:“請教嶽兄,爲何要埋好他們的屍體呢?”

嶽湘道:“湘西五行鬼,出身於湘西鬼王門,平日裡橫行三湘七澤,這幾人受先天稟賦所限,並沒有多大成就,大家讓他們幾分,完全是怕招惹鬼王,鬼王這個人,最爲護短。”

李三奇哦了一聲,道:“這麼說,湘西鬼王,也可能到了揚州?”

嶽湘四顧了一眼.道:“很可能。湘西五行鬼,不是辦大事的人物,只是五個馬前卒,他們在此出現,鬼王很可能也到了揚州。”

李三奇道:“這麼說來,咱們殺了湘西五行鬼。豈不是和鬼王門結下了不解之仇。”

嶽湘道:“現在,只有使他晚發現幾日,咱們多一些準備時間。”

他嘆口氣又道:“你們是在仙女廟後看到那位老婦了?”

李三奇道:“是啊!嶽兄弟怎會突然失了蹤?”

嶽湘道:“我認識她,所以,只好先躲了出來。”

李三奇道:“那老夫人是誰?”

嶽湘嘆息一聲道:“她是比湘西鬼王更可怕的人物!”

李三奇道:“難道是九陰鬼母?”

嶽湘道:“不錯,李兄也聽過九陰鬼母的事了。”

李三奇呆住了,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以九陰鬼母的身份,怎肯照顧那些躺在棺材中的人呢?”

嶽湘道:“如若那些人是她門下弟子呢?”

李三奇道:“這就可能了。”

嶽湘道:“李兄,這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仙女廟的住持用心只在敲那徐百萬幾兩銀子的事了。”

李三奇道:“嗯!看起來,這是一件很驚人的大事。”

嶽湘道:“對,所以,咱們也要照大事處置。”

李三奇道:“兄弟的意思是……”

嶽湘接道:“看情形,今日之事,已非你李老二能夠處置了。所以,最好把你們的老大、老三,都請過來。”

李三奇道:“對!我就傳出信息。”

譚長風道:“風塵三俠,如若是齊聚了起來,咱們就不用害怕他們了。”

李三奇道:“這個很難說。”

嶽湘道:“李兄,九陰鬼母出現於此,湘西鬼王門中人,也在此現身,這件事,是非同小可了,在下之意,李兄除了招請你們老大、老三到此之外,還應該把這件事通知丐幫一聲。”

李三奇點點頭,道:“不錯,只有通知丐幫,才能把這件事傳入江湖……”突然住口,沉吟不語。

嶽湘接道:“九陰鬼母,駕臨揚州,躲在仙女廟中……”

李三奇伸手攔住嶽湘,道:“兄弟,事情有些不對!”

嶽湘道:“什麼事?”

李三奇道:“我在想,丐幫揚州分舵舵主……他可能已經早知道什麼隱秘了,但卻沒有告訴我。”

嶽湘道:“你和丐幫的交情如何?”

李三奇道:“我們兄弟和丐幫一向有來往,揚州分舵舵主和我也有過交往,過去辦事,向極迅速,但這一次,卻有點推三阻四。”

嶽湘道:“徵候十分可疑,莫非他已被仙女廟所收買。”

李三奇道:“當時,我只是感覺到,他也許不願捲入這個渦,但現在想來,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妥了。”

嶽湘凝目沉思了片刻,道:“確有可疑,看樣子,九陰鬼母和湘西五行鬼到揚州的時間不會太短,這些人就算很注意保持自己行蹤的隱秘,但絕無法瞞過丐幫的耳目。”

李三奇道:“正因如此,我才發覺不對。”

嶽湘道:“如若丐幫也靠不住,這實在是江湖上一件可悲的事。”

李三奇道:“所以,這件事,只怕無法借重丐幫了。”

嶽湘點點頭,道:“除了丐幫之外,天下再沒有任何一個組合有他們那樣的傳訊、追蹤和尋人的能力了。”

李三奇道:“可疑的只是揚州分舵,整個的丐幫,我想還下致有違他們的忠義幫規。”

嶽湘道:“九陰鬼母潛伏揚州仙女廟一事,倒不急於傳揚江湖但找你們老大、老三一事,極爲迫切,這一點,如不惜重丐幫之力只怕很難在短期中如願。”

李三奇道:“幸好我們早有一個約定,本月十五在鎮江會面,算起來只不過還有五天的時間……”

嶽湘接道:“那很好,令兄和令弟的事,如若不用丐幫相助,至少,咱們可以暫時不用再借重他們了。”

李三奇道:“我擔心的是,揚州丐幫分舵,如是不幫咱們的忙,很可能會幫助他們,這一點,咱們得有點準備。”

羅剛道:“如若那守護七具棺材的白髮老婦人就是九陰鬼母,仙女廟的住持青蓮子,豈不是更可怕了。”

嶽湘道:“九陰鬼母的武功,已到了莫測之境,而且,還具有很多神秘的奇能,我雖然無法斷言她和青蓮子的關係,但青蓮子總不能高過她,這一點,在下倒可肯定。”

羅則道:“揚州算不得什麼大地方,這些人怎麼會聚集於此呢?”

嶽湘道:“他們聚集於此,必有大圖,可能是需要一筆銀子,這才向徐百萬訛詐,但他們卻未料到李二俠竟會插手此事,目下他們可能還沒有摸出我們的底細,一旦被他們弄清楚了,定會想法子殺我們滅口。”

譚長風道:“那位九陰鬼母,是不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

嶽湘道:“九陰鬼母在江湖的聲威極大,但她在江湖上走動的時間卻不多。因爲,她手下有很多的鬼子、鬼女,用不着她行動,只要她吩咐一聲,什麼事情都算辦好了。”

譚長風道:“她對江湖上的事情,似乎是不太明白,竟會被我騙了過去。”

嶽湘道:“你怎麼唬她的?”

羅剛道:“我告訴她,我們是官方的人,她似乎是對官方有些憚忌。”

嶽湘道:“哦!”

羅剛道:“嶽少兄,我羅某人在江湖上也走了不少年,遇見過不少光怪陸離的事,但像今日的情形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人,是不是還能算人?”

李三奇道:“你是說,那些棺木中的人?”

羅剛道:“對!”

李三奇道:“嶽兄弟,你到過湘西鬼王門?”

嶽湘道:“去過。”

李三奇道:“這個門戶,與九陰鬼母是不是有些關聯?”

嶽湘道:“就我所知,似乎無關,鬼王門在湘西,九陰鬼母卻遠在滇邊。”

李三奇道:“他們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組合,怎麼會合在一起呢?”

嶽湘道:“這中間,只怕和青蓮子有些關係了。”

李三奇道:“那四位神女和棺木中人,武功都高得出奇,不知他們是鬼母門下,或是湘西鬼王門下之人。”

羅剛道:“我想和鬼母有關,否則,鬼母怎麼會去照顧他們。”

潭長風道:“住在棺材中,練出了那樣一身武功。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羅剛道:“李大俠,因爲徐公子的受驚致病,竟然牽出了這樣一場麻煩,眼前所見之事,好像已經不是我們的能力所能應付了。所以我想,李大俠該把此事視作江湖中的一件大事來辦。”

嶽湘道:“羅兄的意思可是想把此事公諸江湖?”

羅剛道:“不錯,在下希望李大俠以風塵三俠的名義傳出俠義帖,廣邀人手共同對付九陰鬼母。”

李三奇道:“江湖上無奇不有,確有很多人穿上鬼衣,晝伏夜出,但咱們目下遇上的怪事,事實上,江湖上有多少人肯相信呢?”

羅剛道:“以李大俠聲望,我相信,不少人會相信。”

李三奇含笑一下,道:“羅兄,就算在下不計成敗把此事公諸江湖,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嶽湘道:“羅總鏢頭,在下同意李兄的意見,此事,暫時不宜傳揚出去。”

羅剛道:“嶽少兄,此事如不公諸江湖,九陰鬼母一樣不會放過咱們。”

嶽湘道:“現在,他們似乎是還未打算把事情鬧開,雙方也只算是暗中接觸,風塵三俠如能聚齊,咱們並非不能一戰,如是傳出於江湖,他們很可能收拾離去,一旦請來了大批人手,咱們找不出證據,那就鬧了一個大笑話……”他似是言未盡意,但卻突然住口。

李三奇道:“咱們先回到徐府中去,從長計議此事。”

羅剛走鏢數十年,遇上過不少高手,但卻從沒遇上這等詭異的事,心中實已暗生畏懼。

徐百萬的府上,內眷、婦孺,都已遷出,留下的都是健壯的家丁。羅剛由鏢局中,又調來了不少精幹趟子手和幾個武功不錯的鏢師。整座徐府,在嚴密的戒備中。

李三奇也心中明白,遇上了從未有過的棘手事情,立刻暗中遣人,尋找兩位義兄弟。

嶽湘回到了徐府,就一個人躲在房中緊閉房門,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譚長風這個人,雖然像貌平凡,但卻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在徐府中設下了不少埋伏。

直到第二天,吃晚飯時,嶽湘才離開臥室。這一日半夜,他未離過臥房,也未吃過東西。

譚長風準備了很多豐盛的酒菜,但嶽湘匆匆吃了兩碗飯,又回到他的臥室之中。

對嶽湘,羅剛瞭解的太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李大俠,如何對付仙女廟是件大事,嶽少快年輕多智,咱們該和他多商量商量纔是。”

李三奇微微一笑,道:“羅兄,對嶽湘這個人,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他是很了不起的年輕高人,不但武功高,而且思維縝密,只是性格有些冷僻,如是他不願管的事,不論如何求他,他也不會答允,他覺着該管的事,自會全力以赴,用不着咱們費心。”

譚長風道:“這件事,嶽少俠是否已決定管了?”

李三奇道:“是的,否則他早已飄然離去,怎麼還會留在此地。”

羅剛道:“這一點,就是在下的不解之處了,他既然決定插手此事,爲什麼一直躲在房中,此事重大,非同小可,咱們也該好好商量一下才是。”

李三奇沉吟了一陣,道:“我想定有作用,只不過,咱們無法瞭解,這件事,羅兄不用費心,該告訴咱門的時候,我想,他自會說出來。”

羅剛未再多問,但強烈的好奇之心,使他決心暗中查看一下。

二更時分,羅剛借巡夜的機會,行到了嶽湘的住處。這時,嶽湘的房中,仍然燈火通明。

羅剛輕步慢移,逼近到嶽湘的居室窗外。他武功行動下錯,這種小心,當真是聲息全無。羅剛小心翼翼借窗子一道空隙,向內望去,只見嶽湘坐在木桌之前,桌上攤着一張白箋,手握竹管,似是計算什麼,不時地皺眉沉吟。

忽然間,嶽湘放下竹管,目光一掠窗子,道:“羅總鏢頭,房門未拴,請進來吧!”

羅剛呆了呆,忖道:我這等小心謹慎,仍然被他發覺了。但別人既然叫破了,只好硬着頭皮推開門行了進去。

嶽湘笑一笑道:“羅總鏢頭想知道什麼?”

羅剛道:“在下正值巡夜,看嶽少兄房中燈火通明,就過來瞧瞧,想不到竟然驚動了嶽少兄,當真抱歉萬分。”

嶽湘哦了一聲,道:“羅兄如此關心在下!”

羅剛道:“仙女廟藏龍臥虎,但咱們卻不幸招惹了他們,羅某人自知無能擔承重任,必得借重嶽少兄和李大俠之力。”

嶽湘接道:“羅兄見聞識廣,請於指正一二。”

羅剛微微一怔,道:“指正什麼?”

嶽湘笑一笑,道:“羅總鏢頭對我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好奇?”

羅剛心中暗道:我既然找上了這裡,看樣子,也不能不承認了。

笑一笑,道:“對嶽少俠,在下確有一份好奇。”

嶽湘道:“對我這個人,還是對我的舉動?”

羅剛道:“自然是對嶽少俠的舉動,仙女廟的事,咱們希望多聽聽嶽少俠的高見。”

嶽湘道:“羅總鏢頭對這件事,有什麼高見呢?”

羅剛道:“在下覺得這件事已不是徐百萬和仙女廟之間的私人恩怨,徐公子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嶽湘道:“仙女廟需要一大筆錢,看上了徐公子,正巧徐公子又是一個喜愛女色的人,這就給了他們一個下手的機會,不過,仙女廟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鬧出這樣大的糾紛。”

羅剛道:“李大俠和嶽少俠的參與,才使他們改變了主意,否則,只怕早已鬧出了人命。”

嶽湘道:“李大俠要了徐百萬二十萬兩賑濟的銀子,這就使他無法罷手,在下麼,倒是被一股好奇吸引,既然插上了手,也不便中途退出,老實說,像徐百萬這種人,就算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捲入這個渦之中。”

羅剛道:“嶽少俠,現在,你既然不能罷手,最好能和李大俠多研商一下,老實說,就憑敝鏢局一點實力,實在不堪一擊。”

嶽湘神情肅然說道:“羅總鏢頭,如若他們真要放手施爲,別說貴鏢局了,就算風塵三俠聚齊了,也無法和九陰鬼母抗拒。”

羅剛道:“未雨綢繆,嶽少俠既有此感,爲什麼不早作謀計呢?”

嶽湘道:“我爲此事,花了不少心血,這幾天都在計算……”

羅剛目光一掠書桌上的白箋,只見上面畫了很多圖形。以羅剛見識之廣,竟然瞧不出那圖形代表些什麼?

嶽湘笑一笑,道:“羅總鏢頭,諸多指點。”

羅剛頓覺瞼上一熱,整個臉都紅了起來,笑一笑,道:“嶽少俠,不怕你見笑,在下連這是什麼都瞧不出來。嶽少俠,這幅圖,難道和仙女廟有關嗎?”

嶽湘點點頭。

羅剛拿起了圖案,很用心地看了一陣,仍是看不出一點名堂。

不由籲一口氣,道:“在下讀書不多,實在看不出這圖中的深奧含意,嶽少俠可否指點一下?”

嶽湘沉吟了一陣,道:“我在計算如何把他們困住。”

羅剛道:“把什麼人圍住?”

嶽湘道:“九陰鬼母和湘西鬼王。”

羅剛道:“湘西鬼王也已經到了仙女廟?”

嶽湘道:“也許他還沒有到,不過,不能不把他算上。”

羅剛道:“哦,嶽少兄,這紙的圈圈點點,都代表些什麼?”

嶽湘道:“人,這是一幅十面埋伏圖,我們的實力,既然無法和對方抗拒,必須出奇制勝!”

羅剛精神一振,道:“嶽少兄這麼解釋,在下看看這圖形方位,倒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了。”

嶽湘道:“這地方,你羅兄十分熟悉嗎?”

羅剛道:“難道是這座徐家宅院?”

嶽湘道:“不錯,這幅圖就是以這座徐宅爲主,設下埋伏、暗器、兵刃相互支援,等在下計算清楚了,還要請羅兄幫忙了。”

羅剛道:“我能幫什麼忙?”

嶽湘道:“這十面埋伏,雖然講究的是形勢變化,但,也要一些有武功的人領導變化,武功越高,力量越大。咱們人手不多,屆時,還要借重你羅兄之力,多僱請幾個鏢師相助。”

羅剛道:“揚州城內,幾個有名氣的鏢師,都已被我帶來了。”

嶽湘道:“對面鎮江,聽說有幾家很有名的鏢局。”

羅剛道:“我就派人去洽請。”

嶽湘道:“徐百萬的銀子很多,咱們爲了保護他,多花他一點錢,也是應該的了!”

羅剛道:“這一點,嶽少俠不用顧慮,不過,請各處鏢局中人對抗仙女廟中那些江湖上一流高手,只怕是很難勢均力敵。”

嶽湘道:“所以,我要給出這一幅十面埋伏圖,借徐家財富,僱請鏢師之力,先把這片宅院保住,咱們並想法子對付仙女廟,進可以攻,退可以守了。”

羅剛又望了白箋上圈圈點點一眼,道:“這幅圖,真能有過麼大的力量?”

嶽湘道:“羅兄,你學過五行奇術嗎?”

羅剛笑一笑,道:“沒有,沒有,不過,我倒是曾聽說過江湖上有這一門學問。”

嶽湘道:“等我計算完成之後,還要羅兄幫忙調動貴局鏢師,以他們爲主,學習這十面埋伏。”

羅剛道:“這個當然了,在下理當效勞。”

嶽湘笑一笑,道:“羅兄可曾派人暗中監視了仙女廟的舉動?”

羅剛道:“人是派的有,他們都是揚州土生土長的,不致引起仙女廟的懷疑。”他站起身子告辭道:“嶽少俠多多辛苦,在下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向外行去。打開了房門,不禁失聲而叫。以他這個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物,竟然失聲而叫,必然是遇上了極度驚駭的事!

嶽湘急快地閃身而出,凝目望去,只見一身粉紅衣衫的少女,披着垂肩的長髮,肅立在夜色之下,和羅剛相距也就不過是四五尺遠。

徐家大宅院中,已有着嚴密的戒備,這紅衣少女,竟然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闖了進來,而且,深入了內院。

羅剛的失聲而叫,不但驚動了嶽湘,也驚動了李三奇和譚長風。兩條人影迅快奔到,立刻把紅衣少女給圍了起來。人多膽壯,羅剛籲一口氣,突然欺身而上,道:“姑娘可是來自仙女廟?”口中喝問,右手卻已疾伸而出,抓向了那紅衣少女的右腕。

紅衣少女右手一擡,纖纖十指反點,左手長袖拂動,橫掃羅剛的面門。

羅剛吃了一驚,疾快地向後退了五步,避開一擊!嶽湘卻飛躍而上,拳腳並出,和那紅衣少女打在一處。雙方交手十餘招,紅衣少女突然飛身而起,躍上了屋面。譚長風一提氣,一個飛撲,流星趕月一般,追了上去。

紅衣少女長袖一甩,一股極強的力道,橫裡掃來。譚長風腳步還未站穩,人已經被那強勁的力道給逼了下來。李三奇及時而至,一把接住了譚長風,扶正了身體。譚長風臉一紅,道:“慚愧!”

就這一瞬工夫,嶽湘和那紅衣少女,卻已走得沒了影子!

這時,埋伏在宅院四周的暗樁,也受了驚動,立刻燈火通明,人影閃動。這是羅剛的安排,每一處暗樁所在,都有一枝火炬。一旦有警時,除了人手出動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要點上火炬。火炬耀照,整座的徐宅,都變得一片通明。可惜的是,敵人早已經走得沒有了影兒!

羅剛輕輕籲一口氣,道:“看來,咱們這些佈置,要想對付江湖高手,完全沒有什麼用處。”

李三奇道:“他們接二連三地派人過來,似乎是敵對之勢已經形成了。”

羅剛道:“咱們的力量,是單薄了一些。”

李三奇道:“等嶽少俠回來,咱們要從長計議一番。”

譚長風道:“李大俠,有一點,在下想不明白。”

李三奇道:“什麼事?”

譚長風道:“神女出現的確詭異,老實說,她們隨時可以傷人,但她們卻沒有下手,至少,剛纔出現的紅衣神女,如要傷害在下,實是易如反掌。”

羅剛道:“對……他們似是有一些顧慮。”

譚長風道:“他們顧慮些什麼呢?”

羅剛道:“這就是我們要查的事了。”

李三奇心中暗道:青蓮子確實有一些不願招惹風塵三俠,但九陰鬼母和湘西鬼王,絕對不會如此客氣。而且,目下事情已經明朗,彼此之間,幾乎是明槍明刀對上了,他們還會有什麼顧慮呢?

莫非是顧慮嶽湘?

李三奇久年在江湖上走動,風塵三俠事實上也算得江湖上知名人士,但三個人的聲望,如能說讓九陰鬼母和湘西鬼王也有些畏懼,那未免自我陶醉了!但李三奇是很清醒的人。這是個謎,連李三奇也想不通的謎。

嶽湘很快地回來了,他身怯快速,有如一縷輕煙般,在明亮的燈火之下,倏忽間,出現在李三奇等身前。頭上還隱隱有着汗水。

李三奇低聲道:“嶽老弟,究竟怎麼樣了?”

嶽湘道:“那個鬼丫頭,武功出人意外的高,我們動手鬥了一陣,幾次我都幾乎傷在她的手下。”

李三奇一皺眉頭,道:“嶽老弟,你看他們的用心何在呢?”

嶽湘道:“這一點,我也在想,如若他們的目的是在行刺,似乎是,他們早已可以得手,但他們又沒有存傷人之心。”

李三奇道:“哦!”

嶽湘道:“好像這些人被派來此,是在示威。”

李三奇道:“示威?”

嶽湘道:“除此之外,倒是瞧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用心。”

李三奇低聲道:“嶽老弟,他們的武功如何?”

嶽湘道:“十分高明,縱然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也不過如此罷了。”

李三奇沉吟了一陣,道:“嶽老弟,我看,這件事不像只是示威。”

嶽湘道:“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別的用心呢?”

李三奇道:“磨練。”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徐家宅院中有埋伏,也有嶽老弟這樣高明武功的人,他們派人來這裡,可以磨練他們和人動手的經驗,也可以測驗一下他們的成就。”

嶽湘呆了一呆,道:“這倒是很有可能,今夜,這位紅衣姑娘和日前那位綵衣少女,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

李三奇點點頭,道:“羅兄,吩咐他們熄去火把,今夜之中,大概不會有什麼事了,譚師義也請回去休息吧!”

遣走了兩人之後,李三奇跟着嶽湘行入了房中,說道:“也許咱們殺死湘西五行鬼的事,他們還不知道,也可能湘西五行鬼只是受他們之僱而來,這件事,和湘西鬼王還扯不上什麼關係。”

嶽湘沉思不語,還在用心思索李三奇的分析。

李三奇望了嶽湘一眼,道:“九陰鬼母和湘西鬼王,雖然都是梟中之霸,但卻沒有聽說過兩人合作的事。”

嶽湘道:“湘西五行鬼和仙女廟,有沒有關係呢?”

李三奇道:“如若是沒有關係,事情就更復雜了。”

嶽湘道:“湘西五行鬼,留在那裡,用心如是在監視仙女廟中人,把咱們誤認了仙女廟中的人物,那就好玩了。”

李三奇道:“五鬼橫行三湘,江湖上的見識不多,他們也許自作聰明,想嫁禍仙女廟,纔有那番圍擊,想不到碰上了你嶽老弟這樣的高手,真真正正變了鬼。”

嶽湘道:“今夜現身的紅衣少女,分明也是那四個神女之一,目下,我們已經知曉了,四位神女的塑像,都有所本,他們神像和人合而爲一,必有用心,目下,這用心還未完全暴露出來,但在下推想,已有點眉目。”

李三奇道:“說說着,咱們的想法是不是一樣?”

嶽湘道:“四仙女的雕像,不但栩栩如生,而且個個美貌如花,奇怪的是,目下他們把那四仙女的塑像深鎖玄女殿,不讓人輕易見到,可能時機尚未成熟。”

李三奇點點頭,道:“嶽老弟,你再說下去。”

嶽湘道:“對付徐公子,不過是牛刀小試,卻不料被李兄撞上了,二十萬兩銀子的賑災捐款,把你李大俠拖入了渦……”

李三奇微微一笑,接道:“我又把你嶽老弟給拖下了水。”

嶽湘道:“他們的計劃,可能因咱們插手而有所改變,藉機會測驗一下四位仙女的武功成就。”

李三奇點點頭,道:“至少,目前他們還不願把事情鬧得太大,也希望我們知難而退,撒手這件事不要多管。”

嶽湘道:“湘西五行鬼被殺一事,不見鬼王有所行動,不外兩個原因,一是鬼王並未到揚州,二是,這個消息還未爲鬼王知曉,仙女廟和鬼王之間,可能沒有合作。”

李三奇道:“對!咱們殺了五鬼一事,仙女廟可能已經知道,他們不肯說,也未以此要挾咱們退出揚州,又有什麼用心呢?”

嶽湘忽然站起身子來回在室中走動了一陣,道:“難道他們也希望揚州城內有一股武林力量嗎?”

李三奇道:“用心呢?”

嶽湘道:“對付湘西鬼王。”

李三奇道:“難道他們不擔心這一股力量去對付他們嗎?”

嶽湘道:“這一股力量,就是你們風塵三俠爲首,湘西鬼王如若知道了咱們殺死五鬼的事,一定會找上門來報復。”

李三奇道:“哦!”

嶽湘道:“仙女廟卻掌握了這秘密,隨時可以挑起咱們和電王的衝突。”

李三奇道:“不錯,他們坐山觀虎鬥等待最有利的時機。”

嶽湘道:“話雖是不錯,不過,湘西鬼王爲什麼找來揚州呢?”

李三奇道:“又爲什麼和仙女廟有了利害的衝突?”

嶽湘道:“這纔是咱們真正要了解的事,咳!但願老大、老三早些到來,咱們也好多幾個幫手,多兩個出主意的人。”

嶽湘來回走動了一陣,突然停下腳步,道:“現在什麼時光了?”

李三奇道:“四更時分。”

嶽湘道:“李大俠,兄弟想到了一個陣勢,就是當年韓信對付楚項羽的十面埋伏……”

李三奇接道:“那要多少人馬,兄弟,咱們只是江湖人,無法調動大軍。”

嶽湘笑道:“所謂十面埋伏,只不過是取其設計變化,小弟所佈的十面埋伏,不要大批軍馬相從,只要百十個人,就可以安排了。”

李三奇道:“只要百十個人,譚長風一定可以辦到。”

嶽湘道:“不過,這中間至少要二十個會武功的人。”

李三奇道:“二十個會武功的人,大概也可以找到,問題就是,他們的武功,要高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成?”

嶽湘道:“武功高強,陣勢的威力越大,以這徐宅爲陣,分佈十面埋伏,至少可以和他們頡頏一陣。”

李三奇道:“這件事,交給羅剛和譚長風去辦,我明日一早過江去……”

嶽湘低聲道:“李大俠,如若丐幫揚州分舵真的已爲仙女廟所控制,這一方的消息就很難傳出去了。”

李三奇道:“所以,我要自己去跑一趟。”

嶽湘道:“李兄,丐幫分舵如是真的歸依了仙女廟,自然會反爲仙女廟所用監視咱們的行動了。”

李三奇哦了一聲,道:“不錯。”

嶽湘道:“李兄卻是他們監視的主要對象,所以,李兄任何行動,他們都可能會追蹤。”

李三奇道:“只要九陰鬼母不出動,縱然發生一些什麼,我還應付得了。”

嶽湘道:“李兄,咱們目下一直在仙女廟的監視之下,仙女廟必有它的目的,咱們如想舉止不受監視,只有想個魚目混珠之法。”

李三奇道:“魚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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