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陽王妃此刻站在蘇沐月的府邸之前,帶着一衆人與縣主府的家丁對峙,惹來衆多圍觀的百姓。
其實這些百姓現在對蘇沐月已經並不陌生了,畢竟沒有哪個世家女子,能像蘇沐月這樣在京城總是能惹出風波來。
即便錦陽王妃這麼大的陣仗,可是那些百姓偏生就認爲,估計最後這錦陽王妃定然會討不了好,別問爲什麼。
畢竟,跟蘇沐月作對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別好的結果。
“錦陽王妃,今日這樣的陣仗到底是何意?”蘇沐月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錦陽王妃悠閒自得地坐在轎攆之中,似乎根本不在乎今日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果一般。
“蘇沐月,今日來,是跟你討個說法。”錦陽王妃指了指地上蓋着白布的屍體,淡淡的說道:“蘇慕錦雖然身份不高,可說到底也是錦陽王府的人,你讓人在那麼多人面前打了人,以至於她含恨自盡,總該對錦陽王府有個交代,你說呢?”
“那還真是可惜了。”蘇沐月掃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屍體,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知道王妃是如何確定蘇慕錦的死是跟我有關係呢?”
“有遺書爲證,難不成這還能做了假?”錦陽王妃扔出一封信箋,轎攆旁的丫頭立刻撿了起來,徑直跑到臺階下遞給了冬至。
蘇沐月接過冬至手裡的遺書,打開之後看了看才笑道:“這也算是證據?”
“蘇沐月,你這是在強詞奪理,那若不算是證據,什麼還能當做證據?”錦陽王妃猛地拍了一下身邊的扶手,呵斥道:“難不成你真當我們錦陽王府好欺負嗎?”
“那倒不是。”蘇沐月聽到錦陽王妃這麼說,不禁晃了晃手中的信箋說道:“別說這信箋能不能造假,這字體……也模仿的太難看了點,我說王妃,麻煩你們以後想要污衊我的時候,至少能認真一點!”
“放肆!”錦陽王妃怒道:“蘇沐月,蘇慕錦已經因爲你自盡,你竟然爲了推脫責任就刻意說這封信箋是假的?”
“這天下,能模仿出蘇慕錦字體的人可多的去了,再者說,這下頭躺的是不是蘇慕錦還不曾所知,王妃爲何就這般認定?”蘇沐月緩步走下臺階,走到那屍體旁,低垂着眉眼說道:“冬至,把白布掀開。”
“是,小姐!”冬至上前一步,一把掀開了白布。
白布下,蘇慕錦鐵青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看上去極爲恐怖。
“你看到了?”錦陽王妃冷哼一聲說道:“蘇沐月,雖然你沒有親手殺了蘇慕錦,官府自然是管不得你,可是你要搞清楚一點,那就是蘇慕錦是我們錦陽王府的人,你如此待她,那就是打我們錦陽王府的臉面!”
“呵……”蘇沐月直接斜睨了一眼錦陽王妃,沉聲道:“我倒是想知道,錦陽王府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蘇沐月!”錦陽王妃猛地起身,直接走下了轎攆,冷聲道:“蘇沐月,你不要以爲有焱王護着你,錦陽王府就動不得你!”
“哦,那你來動我啊!”蘇沐月嗤笑一聲,揚眉說道:“我就是仗着焱王護着我又如何?錦陽王妃也可以讓錦陽王來護着你,看看我們如果同時出事的話,到底是誰更厲害一點?我想,肯定是我們家焱王更加厲害吧?”
你們說我蘇沐月仗勢欺人嗎?
那好啊,我就是仗着有人護着又如何?
本來我也不可能指望所有人能接受我,我又何苦去討好那些人?
錦陽王妃當然那不知道蘇沐月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是被這人狂妄的表情氣到哆嗦,可到底也是自持身份,所以只是站在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今日你蘇沐月若是不給錦陽王府一個說法,那就不要怪本王妃不客氣了!”
“呦,那王妃你不客氣一個給我看看啊?”蘇沐月揚起下顎,笑着說道:“還希望錦陽王妃看在焱王的面子上,莫要手下留情纔是!”
……
就在蘇沐月和錦陽王妃脣槍舌劍之時,站在不遠處一座酒樓雅座裡的蘇慕琳正和蘇慕瑤一直看着蘇沐月門前的情景。
“瑤姐姐,蘇沐月今日好像在故意挑釁錦陽王妃啊!”蘇慕琳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她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蘇沐月此人心思縝密,如果不是有什麼計謀,怎麼會這麼對待錦陽王妃?”蘇慕瑤冷聲開口道:“之前讓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蘇慕琳立刻說道:“瑤姐姐儘管放心,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那是最好不過了。”蘇慕瑤微微揚起笑容,看了一眼站在屍體旁邊的蘇沐月說道:“也不知道,蘇沐月喜歡不喜歡咱們給她準備的這場大禮。”
“瑤姐姐,若是那人被抓住該如何?”蘇慕琳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雖然她很期待蘇慕瑤器重她,可是這也意味着她的手上可能會染上更多的血。
“我當初給你的藥你可下了?”蘇慕瑤掃了蘇慕琳一眼,淡淡的說道:“琳兒,你那麼喜歡司空勝哲,可是你也看到了,司空勝哲似乎已經對蘇沐月有了興趣,你總不會看着司空勝哲被蘇沐月搶走吧?”
“那是自然。”蘇慕琳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道:“當時就下了,那人也喝了的。”
“那就行了,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看戲吧。”蘇慕瑤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縣主府門口,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隨後將帕子丟在一旁說道:“有些人,死了也算是物有所值。”
蘇慕琳一怔,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蘇慕瑤眼裡,原來蘇慕錦不過是個物件。
那個時候,她曾經十分羨慕蘇慕錦可以和蘇慕瑤同進同出,畢竟她們之間纔是至親血脈,可是她也無能爲力改變什麼。
直到蘇慕婉病倒,蘇慕瑤才找到自己,那麼現在的自己也是下一個棋子嗎?
蘇慕琳不知道,可是她現在似乎也不想知道,因爲她想對付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會搶走司空勝哲的蘇沐月!
……
“來人,砸了縣主府!”那邊,錦陽王妃很顯然是徹底被蘇沐月激怒了,所以一揮手,便示意家丁衝了上去。
可是,蘇沐月這邊的人大都是司空焱千挑萬選特意來保護蘇沐月的,這些普通的家丁又怎麼可能是對手呢?
“錦陽王妃,先不說蘇慕錦的死跟我無關,就說這京城敢到我門前來鬧事的,大抵只有錦陽王府一家。”看着自己的人沒多久就把錦陽王妃的人打的全都趴在地上,蘇沐月這才緩步朝着一臉難堪的錦陽王妃走去,“還是說,錦陽王妃覺得我蘇沐月是個好欺辱的人?”
“蘇沐月,你不要以爲本王妃會怕你。”錦陽王妃看到自己的人都被打趴下,雖然心裡有些緊張,但還是昂着頭說道:“你逼死了我們錦陽王府的人,你以爲我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嗎?”
“錦陽王妃。”蘇沐月緩緩開口,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究竟是誰讓你來的?”
錦陽王妃聽到蘇沐月這麼問自己,頓時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她的眼睛,隨後立刻否認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的確,王妃你可知道,人在撒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左看右看,可你不是,你故意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強調你說的是真的。”蘇沐月看着錦陽王妃,淡淡的笑道:“罷了,不管是誰,你今日的目的都達到了,可以回去了,至於剩下的事情,我會慢慢跟錦陽王府算。”
“蘇沐月,你以爲你是誰!”錦陽王妃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少女雖然年紀不大,可偏生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不自覺地就會生出敬畏,“就算是爲了武闈,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錦陽王妃和蘇沐月現在幾乎已經面對面站着,加上她們本身穿的衣衫也極爲厚重,所以在外人看來,蘇沐月和錦陽王妃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空隙可言,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羣中突然一陣騷亂。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一個腰間繫着紅繩的男子驚慌失措地衝了過來,後頭還跟着一頭髮瘋的牛,“救命啊!快點讓開!”
“小姐,小心!”冬至看到那人竟然徑直朝着蘇沐月而去,頓時驚呼出聲,而蘇沐月下意識地回身躲開,卻被錦陽王妃直接拽了一把,蘇沐月眉頭一皺,反手抓住了錦陽王妃,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沒有放手。
而那男子也從蘇沐月和錦陽王妃身邊擦肩而過,圍觀的百姓早就被嚇的東奔西逃,當夏至等人將那頭瘋牛斃命之後,才發現蘇沐月竟然滿身是血的站在原地,而錦陽王妃的心口處赫然插了一把匕首!
“蘇沐月,你竟然殺了錦陽王妃?”就在這個時候,司空紫嫣恰好出現,指着蘇沐月大喊道:“就算你跟錦陽王妃有仇,又怎麼可以趁亂奪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