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血流成河，有問題嗎？”楚飛翻了個白眼，又不是炎黃血脈，我管他如何呢。
自然女神沉吟一下，又沉吟一下，不說話了。
楚飛這邊要看血流成河，似乎還真沒問題。因爲這件事情，升龍殿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因爲升龍殿有退路！
當別的種族只能留在長青天內的時候，升龍殿完全可以大規模遷徙，離開長青天。
最重要的是升龍殿現在有掀桌子的能力，就算聖人也不敢太過份。真要將升龍殿惹火了，億萬真空能炸彈直接爆炸，整個長青天都得崩潰。
總結起來就是，升龍殿現在有三大底牌：跑得掉、能掀桌子、還有就是修爲上的了檯面。
現在的升龍殿雖然只有楚飛一個準聖，而且還是剛剛入門的，與頂級準聖相差甚遠，但那也是準聖。
更別說升龍殿有百萬級別的大羅金仙，後期發展潛力超乎想象。
若只看大羅金仙級別的力量，長青天所有的大羅金仙加起來，都不足升龍殿一個零頭！
就說仙庭吧，也不過搞出一個十萬天兵天將。這所謂的十萬天兵天將也不過是“主神/天仙”以上。
天兵，主要是天仙級別；天將主要是金仙，極少數大羅金仙。
結果升龍殿這邊，20.0級別的按照“億”來計算，23.0的按照百萬計算。而20.0剛剛入門，就相當於無限接近天仙級別的存在。
更別說升龍殿有大量的真空能炸彈。雖然真空能炸彈的威力，最多能對付金仙級別的修行者，但是真空能炸彈可以撕裂世界。若有幾億顆真空能炸彈爆炸，說不得長青天就得再破碎一次。
若不計代價，升龍殿現在的整體“破壞力”，已經達到聖人級別了！
自然女神還在思考、斟酌，楚飛又問了：“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這準聖和聖人，到底是如何區分的？
先前呢，我們覺得準聖就是開始創世，但創世不完整；而聖人就是完成創世了。
但剛剛冕下說，有的準聖修爲甚至能超過聖人，就讓我有些迷糊了。”
自然女神停止震撼的思考，想了想說道：“用過去的修行思路解釋就是，聖人是‘得道’了。
不管這得道的手段如何，不管是信仰之力、功德聖人、還是斬三尸聖人，那都是得道。
只是這‘得道’之後，情況也很複雜。這個也許可以用‘武器’來比喻。
比如有的‘道’是槍炮，而有的‘道’可能只是打火機。
準聖就是赤手空拳的，沒有得到武器，但有些赤手空拳的修行者一樣可以輕鬆鎮壓得到劣質武器的修行者。”
楚飛微微點頭，卻又微微皺眉。這個比喻看上去合理，但其實不恰當。因爲武器和人，都是‘三維’的。而得道後，應該是超維的。
有個詞叫做‘降維打擊’，維度這東西可不是簡單的武器。
不過結合升龍殿過去的理論，楚飛對聖人的理解還是加深很多。
而自然女神繼續解釋：“其實想要真正解釋清楚準聖和聖人的區別，借用你們的理論解釋更容易一些，我最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聖人，就是世界級生命。是生命！
你們有個理論，以星球比喻修行，認爲普通人就是塵埃，強者是山峰，神靈是星球，更強者是恆星、黑洞等等。
我覺得這個理論很好，但不完全。這個理論稍微發展一下，就能解釋聖人。
星球是死物，那如果星球成爲生命呢？通過不斷的積累，星球最終成了一個生命，一個世界級的生命！而這裡的‘生命’就可以理解爲‘得道’”
楚飛若有所思，“你是說，讓星球有了生命，就是世界級生命？
也是，我們過去的修行理念只是讓星球不斷膨脹，但不管星球如何膨脹，哪怕星球演變成星系，也只是物質層面的積累。
但如果孕育了生命，或者星球本身就孕育了生命，那就是高緯度的突破。
這個高緯度的世界生命，就是聖人！”
自然女神：“我是自然女神，對自然、生命有深刻的領悟。我認爲生命有兩個層面。
首先是普通的血肉生命。借用你們的科學思想、拼圖理論來解釋，基本的原子、分子通過拼合，形成一種基本的生命，這就是最基礎的肉體凡胎。
這種肉體凡胎不一定是碳基生命，也可以是硅基生命，甚至可以是理論中的星雲生命、星球生命、蓋亞意識、電磁生命等。
但這些生命都只能算是物質的生命，生命的基本邏輯依靠物質世界。
既然是依靠物質世界，那不管如何奇特、如何強大，都只能算是肉體凡胎。
其次是高級生命，這是超越物質的，這就是你們大數據修行的核心理論，追求一種智慧生命。
在我看來，你們這個理論堪稱完美，可以說直指大道。只是你們沒有見過真正的聖人，對聖人的探索有些茫然，在追求聖人的過程中，你們誤入歧途了。
創世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核心是爲了成爲世界級生命。
從準聖到聖人之所以要創世，是因爲創世才能凝聚法則，當有了足夠的法則後，就能形成一個法則生命體，一個世界級生命，一個超越物質的生命。
其實那一個個法則，就好比物質世界的基礎粒子，好比血肉生命中的各種基因鏈條。
而準聖和聖人的差別就是，聖人的法則更完整一些，形成了邏輯自洽，也就是得道了，成爲世界級生命。準聖的邏輯無法自洽，積累的法則還不夠完美，無法突破隨後的屏障。”
楚飛思考許久，終於點頭了，“明白了，準聖和聖人的差距，是邏輯自洽的問題，原則上與戰鬥力無關。所以有些準聖戰鬥力可以很強大，但依舊是準聖。”
自然女神點頭，但隨後卻幽幽嘆息一聲，“只是世界級生命之間的差距也很大，就好比星球。有的是小行星，有的是恆星，有的甚至是星系。
準聖之後的世界，比準聖之前的世界還要……精彩！
有些強大的準聖體內可能已經凝聚了幾十種自洽的法則，只是在尋找最佳的組合，隨時能夠突破。
還有聖人，弱小的聖人體內可能只有一道自洽的邏輯，強大的聖人體內可能已經凝聚了三千法則。”
楚飛立即追問：“那有沒有超脫天地的聖人呢？”
“哦，超脫長青天這樣大千世界的聖人不少，但在域外戰場整個裡世界中，好像還沒有超脫的聖人。倒是聽說有聖人已經積累了三千法則，卻依舊無法超脫。”
楚飛眨了眨眼，隱隱感覺聖人境界以後的世界，似乎更精彩。
不過這次與自然女神的討論，卻讓楚飛對未來的修行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很多理論，升龍殿其實已經討論過了，但又放到一邊。倒不是升龍殿的科研人員傻，而是大家從來沒有真正研究過聖人，一切都是推斷，一切都是摸着石頭過河。
現在有了自然女神的指點，倒是明白了不少。
楚飛立即通過元宇宙領域將這裡的感悟、收穫分享給其餘人員。
結果江洪殿主感慨道，“這自然女神怎麼現在才說，要是百年前說起，我們能省多少工夫。”
楚飛立即迴應：“自然女神要學會了我們的技術，才能用我們的技術來回答這個問題。實際上自然女神也是學習後，纔有了這些感悟。”
江洪：“好吧好吧。不過這些感悟確實很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戰爭，大師有什麼建議？我們是戰略性撤退還是戰略性防守還是戰略性轉移？”
楚飛翻了個白眼，開始思考衆人的討論。
這三個多月的時間，升龍殿的“平民”在大規模撤退，但20.0以上的精英卻留了下來，積極備戰。只是現在忽然有頂級準聖隕落，又讓大家的想法有所改變。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隕落的頂級準聖是誰，但異象竟然能影響整個世界，足以說明，這準聖的根基、修爲等等，只怕不弱於聖人。
楚飛覺得，就算自己隕落了，異象最多百萬公里。而幽雲區大陸有1200萬公里直徑，自己能造成的影響還不如幽雲區大陸的面積。
這樣的準聖說隕落就隕落，那升龍殿有資格摻和這樣的戰爭嗎？太恐怖了有沒有。
早在青蓮世界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有了明確的認識，在戰鬥等級達到準聖級別後，科技武器已經有些力有未逮。
別看戰艦看起來很威風，可戰艦太過僵硬，不夠靈活。只這兩個缺點，就不足以應對準聖層面的戰爭。
借用剛剛自然女神的話，現在的科技物品還都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而真正的準聖、聖人，已經超越了物質世界。
就看看那洄游的神獸吧，可以輕易撕裂空間，常規意義的防禦、武器裝備等，完全沒有效果。
如果空間是一張紙，那物質世界的一切都是紙上的畫作。
混沌神獸撕裂空間的情況，可以看作撕裂紙張，紙張上的畫作也輕易的毀掉，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總之就是，準聖層面的戰鬥，現有的科技手段，多少有些捉襟見肘。
當然了，科技發展這麼多年，不會一無是處，升龍殿的科技力量還是很強大的。
光量子計算機技術、強子材料技術、夸克味變技術、人工法則技術、真空能技術、天人感應技術等等，完全可以成爲準聖最好的輔助手段，提升戰鬥力量。
只是升龍殿現在就楚飛一個準聖，自然女神雖說效忠楚飛，可也只是效忠楚飛，而不是效忠升龍殿。還有，這樣一個聖人，總不能真的當成普通手下來使喚。做人嘛，心中得有點逼數。
因此現在升龍殿高層的七成的意見是——暫時戰略轉移，在長青天這裡只留下少許23.0以上的精英，剩下的全部轉移到次元空間內。
反正對升龍殿來說，長青天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戰略價值了。眼下大撤退的思想再次佔據上風。
還有，先前幾位聖人的惡劣態度也引起了升龍殿上下的反感，什麼只能投降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我們現在就跑路給你看！
楚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與自然女神討論聖人的情況。
討論中，楚飛也不斷思考，不覺就是一天多時間，楚飛和自然女神充分交流了“什麼是聖人”這個問題，從科學理論角度詮釋了“世界級生命”。
但這只是論述，甚至都不能稱之爲理論。
那麼，想要真正瞭解什麼是聖人，僅僅依靠理論推斷、依靠討論分析，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想要更進一步，就得真正接觸聖人。
而想要真正接觸聖人，就得……參與聖戰！就是現在這場聖人之間爆發的戰爭。
思考到了這裡，楚飛再次聯繫衆人，給出了自己的觀點，而這次回答楚飛沒有加密：“我認爲，應該積極參與這場戰爭！”
“爲什麼？”楚飛這截然不同的回答，讓升龍殿高層不解。
什麼叫積極參戰啊，這可是聖人層面的戰爭，就升龍殿現在這小身板，只怕全部賠進去都打不起一個水花。
大家不是懼怕死亡、懼怕戰爭，但這相差也太懸殊了。
最初大家想的是投靠龍族，販賣軍火，做箇中“奸”商。後來醒悟了，這太想當然了，沒有聖人的力量卻想在聖人的戰爭中左右逢源，是取死之道。然後就有了“大撤退”的思想。
現在呢，楚飛竟然還要主動參與戰爭，還積極參戰，這是嫌升龍殿的精英太多？嫌大家死的不夠快？
我知道你喜歡看血流成河，但看別的文明就好，自己不要摻和啊。
楚飛的回答，也引起了自然女神的關注。
楚飛這次回答沒有加密，而自然女神也學會了一些電磁通信技巧，是“聽到”了楚飛的話後，當即開口了：
“我不贊同你們積極參與這件事情。不然當年精靈族的情況，將會在你們身上重現。
就升龍殿現在的力量，只怕三頭混沌神獸就能吞噬的乾乾淨淨。現在可是有三百多混沌神獸！
而且你們能跑掉啊，這場戰爭基本上與你們無關。”
楚飛態度很嚴肅，竟是無視自然女神的‘善意’，強硬說道：“諸位，我的理由有三個。
第一，我們先前就討論過，一場席捲整個裡世界的超級戰爭，已經開始。也就是說，我們接下來必然會參與更多的戰爭，也必然會遇到更多聖人級別的存在。我們，需要提前練習！
第二，想要理解聖人，就必須接近聖人。但平時我們連仰望聖人的資格都沒有。可戰爭卻讓我們有了並肩戰鬥的機會。
大家回顧一下，我們功法觸摸到準聖的門檻，是進入青蓮世界古戰場後，與準聖·青冥聖主接觸後。
都說摸着石頭過河，那也得有石頭才行。
第三，眼下只是一場小範圍的戰爭，有聖人頂在前面，我們的壓力很小。如果連這樣的局面都懼怕退縮，等到真正的全範圍戰爭爆發，我們往哪退？”
楚飛說完後，平靜了十幾秒。隨後有人陸續表態，贊同楚飛的說法。
是的，我們應該積極參與這場戰爭！
雖然現在積極參戰可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卻可能避免以後付出更大的代價。
君不見域外戰場那裡，炎黃文明被強徵億萬精英成爲炮灰。而這種強徵，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多少文明在一次次的強徵中灰飛煙滅。
不自強，這種情況會不斷在炎黃文明身上發生。
越是害怕死亡，後果反而越嚴重。
幾分鐘後，升龍殿上下終於做出了堅定的戰爭政策——積極參戰。
自然女神全程旁觀，若有所思。她親眼看着升龍殿從怯懦轉移的態度轉變成爲積極參戰的態度，這種轉變有一種說不出的割裂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