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在修行者的眼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轉眼又是十年時間，升龍殿二代戰艦已經生產了150艘，也爲天帝這邊培養了150組機組人員。
十年之期到達，楚飛等人送走了這一批戰艦。這次，升龍殿無人跟隨。這都是天帝要求的。
升龍殿已經展現了這些戰艦的強大，也盡力培養了人員，甚至實際檢閱過。至於對方最終能打個什麼水平出來，楚飛就不管了。
暫時看來，天帝這邊似乎想要培養自己的機組人員，楚飛樂見其成。
因爲啊，在這批戰艦離開後，太陽神奧修也下定單了。
雖然太陽神奧修和升龍殿之間，有些小衝突——奧修“偷盜”造化玉碟，其實被升龍殿算計導致混沌神獸提前入侵。但並不影響大家接下來的“合作”。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當下和未來更重要。而且升龍殿現在亟需一切準聖以後的知識。
太陽神奧修終究是聖人，手上的好東西還真不少。
奧修從升龍殿這裡換了不少東西，從普通的材料，到計算機，到機械設備，到戰艦飛船，大有整一套工業設備的味道。
太陽神這種做法，多少引起升龍殿上下一點點警惕。
又一次交易後，金鐵熔忽然給所有升龍殿高層發送緊急加密信息，開啓了內部討論會議。
最近升龍殿這裡，楚飛很活躍，作爲智囊代表的金鐵熔卻很低調。直到現在。
虛擬會議上，大家的元宇宙領域和虛擬計算機領域勾連，現實和虛擬之間越發的無縫對接。
又因爲是緊急加密討論會，大家切換了通話手段，所有的交流都是數字信息。這樣的交流就算泄露了，外人也只能看到一系列數字，幾乎不可能解析其中的信息。
金鐵熔給出了一份報告，一份大數據篩選的報告，“諸位，最近我們的智囊們分析了太陽神奧修的動作，也分析了天帝那邊的戰鬥，得到的結果不妙。”
一份報告放出，首頁就是一組數據陣列。楚飛將數據翻譯後，在腦海中形成一個圖表。
這圖表有三條曲線，橫軸是時間座標。
一條綠色的，是升龍殿的安全係數，不斷走低，且下降；
一條黃色的，是整個長青天的安全情況，也在不斷降低；
一條紅色的，是太陽神奧修最近與升龍殿的交流情況，不斷增高。
報告下面有足足上百萬字的調查和分析報告。
楚飛迅速瀏覽這些內容，微微皺眉了。
金鐵熔給大家幾分鐘閱讀的時間，而後開口了：“諸位，我不知道大家最近有沒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反正我靜坐的時候，都會被驚醒。升龍殿現在可能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楚飛微微皺眉，沒說話。不少人看向金鐵熔，多少有點不以爲意。
最近升龍殿的情況很好啊，從天帝那裡得到了全部的天書，雖然天書有些難解讀，其中涉及所謂的“先天文字”，但終究到手了。
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現在又從整個長青天陸陸續續蒐集到大量的資料，還與貔貅·雲霄、尋光隊·趙偉光聯繫上了，整個升龍殿的發展，可以說蒸蒸日上。
怎麼忽然就蹦出這樣的話，有點太掃興了。
只有參謀部相關人員面色凝重。
金鐵熔：“我知道大家難以接受，但我敢這麼說，是因爲我們做了大量的調查。
在解說調查報告之前，大家有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詭異的情況，整個長青天進入聖人戰爭的階段，所有勢力都瑟瑟發抖，結果就只有我們這邊蒸蒸日上，大家覺得正常嗎？”
這話，讓楚飛忽然安靜下來。心中忍不住冒出這樣的話：表面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危機暗藏！
最近這些年，楚飛心中一直有一種感覺，升龍殿的發展似乎很不錯，很順利。可現在金鐵熔的話，卻讓楚飛警惕起來。
是啊，這些年來，升龍殿的發展似乎太過於順利了。
雖然升龍殿似乎付出了戰艦、輸出了各種科學知識，但仔細想想，依舊有點順利過頭了。
現在被點醒，炎黃文明古老的智慧復活，讓楚飛警惕起來，情況確實有些不對頭。什麼福兮禍所伏，物極必反，花無百日紅，各種各樣的念頭冒了出來。
而後楚飛再看眼下這份調查報告，臉色越發凝重了。
金鐵熔看着大家，冷靜的說道：“這次調查，其實多虧了人工智能，一開始我也沒有察覺到問題。是我們在訓練人工智能的時候，人工智能忽然給出了警告。
確切的說，剛開始我們將這些警告當成了錯誤，還消除錯誤多次運算。等經過連續‘報錯’後，我們才終於警惕。
要說這些聖人遮掩天機之類的的手段，確實厲害。但可惜他們沒有算到人工智能身上，莫得感情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的技術，是一個黑箱技術。
雖然人類研究了人工智能，但成熟的人工智能內部如何運作，人類卻無從得知。
當年不小心搞出了強人工智能林語，之後炎黃文明在研究人工智能上謹慎很多。
不過這麼多年來，人工智能技術依舊大爆發。不說別的，僅僅說計算機技術提升，人工智能技術也水漲船高。
可惜至今依舊沒搞明白“林語”的誕生機理，也許真的是意外吧。
隨後由參謀部的相關人員，分別講解不同的調查報告。
首先是天帝分身，付款也太乾脆了。之前大家一直擔心，天帝這邊前面給了“天書”，後面就會翻臉報復。
可這次交易，天書最核心的部分直接拿了出來，仔細想想，這事情其實不正常。
除非，天帝感受到了危機，巨大的危機。
那是什麼危機呢？僅僅只是混沌神獸的攻擊策略改變嗎？
經過分析、調查、長時間的論證後，參謀部得出結論：長青天就是一個韭菜地，上面的強者肯定要割韭菜的。
暫時的韭菜，是天帝。可如果天帝抵抗激烈，誰可以成爲替代品呢？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自然女神。
是的，自然女神又又又被賣了！至少根據現在的情況分析是這樣。
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一切都是分析和推測，但這個可能性很高。
這次爲什麼混沌神獸直奔天帝呢？因爲根據現在的信息看，天帝最強了，也許很快就能超脫長青天。
但自然女神回來了啊，而且一隻腳跨出長青天，纔是最需要“消滅”的！
還有呢，前面兩次“量劫”，第一次十幾頭混沌神獸，瞄準了自然女神，結果自然女神跑了；第二次三十多頭混沌神獸，瞄準了龍皇，但似乎失敗了，龍皇還活蹦亂跳。這次直接三百多混沌神獸，必得之心昭然若揭。
這次，怎麼也得抓個聖人嚐嚐味道了。這就是證據之一。
還有一個側面的證據。曾經太陽神丟出一個問題：爲什麼信仰神系兩大聖人，被驅趕出了六大天域，被驅趕到長青天的荒涼環境，但其餘四大聖人卻不敢趕盡殺絕呢？
因爲太陽神說過，他和天空之神，赫伯忒休斯，有來歷，可以受委屈，但不能死。
可這次混沌神獸中間虛晃一槍，向太陽神的神國那邊衝刺一波。這一次攻擊，只怕弄巧成拙，暴露了一些東西，至少也引起了聖人的懷疑。
而最近太陽神接觸升龍殿的頻率在急速增加，還開始透露一些自然女神都不知道的、信仰修神的核心資料。這些資料，只怕來自太陽神背後的核心傳承。
天書、太陽神的核心傳承，顯然不可能讓升龍殿就這麼帶走。
而這次混沌神獸進入長青天，必然要帶走一個聖人的！
當然，天帝等聖人必然也想得到自然女神超脫的秘密，更想活捉一兩頭混沌神獸，也許正因爲這些聖人太貪婪了，想要的太多了，反而讓參謀部發現了一些問題。
但不管如何，最近升龍殿上下都充斥了一種“絕對安全”的想法，就很危險。
國雖大，忘戰必危！
升龍殿不應該產生這樣的念頭，但最近又實實在在出現了這種情況。
這場會議討論一個多小時，借用虛擬技術和大數據修行的特性，大家實際討論的內容超乎想象，幾乎將整個長青天的情況、未來的發展情況都做了分析。
大家肯定是要跑路的，但如何跑，就是問題了。
從自然女神被封印在表世界的情況就知道，聖人是可以追蹤到表世界的。
過去之所以不進入表世界，一方面是座標問題，無法精確定位，還有就是表世界實在是太貧瘠了，不值得聖人出手。
可要是升龍殿、自然女神等逃往表世界，身上還攜帶天書的資料、超脫長青天的秘密等，那就說不準了。
因此，升龍殿要跑，但不能往表世界跑。至於說次元空間，算是一個選擇，可次元空間內法則殘缺，空間不穩定，必然會影響升龍殿的發展，而且聖人也能輕易進入次元空間，因此這隻能作爲一個次要選項。
算來算去，只有一個跑路方向——荒蕪之地！
但想要跑路，需要很多算計。其中更需要大量的……真空能炸彈！
這忽然的討論會結束後，楚飛幽幽嘆息一聲，這次還真是……差點全軍覆沒。
聖人的謀算，恐怖如斯。大家完全沒有感覺。多虧了莫得感情的人工智能。
從別墅中醒來，楚飛看着還在悠然品茶的自然女神，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慨。此前楚飛就覺得，自然女神有點缺心眼，現在再次確定了。
所以，跑路的事情，先不要告訴自然女神，最後時刻說也來得及。楚飛對自然女神的腦子已經不抱希望了。
自然女神天天在這喝茶，是真喝茶，不帶腦子的。你是聖人哎，人家都算計你兩次了，平時動動腦子能死嗎？
不過楚飛大約能想到自然女神的心態——老孃都一隻腳超脫長青天了，和你們都不是一個等級的聖人了，管你們死活去。多少有點看不起原來的“同修”了。
可自然女神也不想想，你還在長青天內呢，總歸還是有一隻腳沒能跨出。
接下來的時間，升龍殿上下似乎沒什麼特別的。除了第三代戰艦的生產線在擴建，算是比較大的工程外，剩下的基本照舊。
不斷有參與研究十二萬九千六百法術的被末位淘汰，又不斷有人被招聘；不時有研究人員取得進步，領取獎勵，吸引更多的研究法術的修行者眼紅。
一個名爲“牛馬”的新名詞，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廣大修行者們之間流傳起來。
升龍殿的各種裝備、小型個人飛行器、輔助計算機等，還在銷售，價格也沒有變化。升龍殿的各種工廠也在運行，也沒有變化。
升龍殿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平靜的幾乎沒有絲毫波瀾。
只是在外界不知道的情況下，升龍殿已經在全力推進跑路計劃。
想要在一衆聖人的算計下跑路，那就得有掀桌子的勇氣，還得有掀桌子的能力。真空能炸彈雖然不錯，但終究無法傷害到聖人。
可有一種存在，是可以影響到聖人的。那就是，黑洞！
但在裡世界，受到更高維度世界法則的影響，似乎無法形成黑洞。
一個大陸動輒幾百萬公里，這要是放在表世界，大陸的質量早就自我坍塌形成黑洞。這就是裡世界的特殊之處。沒有星球，只有大陸。
但升龍殿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終於初步弄明白了“大陸”形成的原因。
其核心理論，早就被提出過，但在進入裡世界之前，一直沒有找到現實的例子，那就是——正曲率與反曲率對偶。
這是一種理論上可能存在的、現實中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完美狀態”。也就是時空曲率爲零。
衆所周知，理論上的完美狀態，現實中基本上不可能存在。因爲，世界是運動的！
再加上大家對裡世界有一種神秘的神往，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所以一直沒往這方面想。
正如文藝作品中所言：首先，我們排除一個正確答案。
這是人類思維中常見的陷阱，而且自己往往不知道。這種奇奇怪怪的經驗，在炎黃文明的歷史中不要太多。
最終，還是莫得感情的人工智能，經過推演後，將人類“首先排除”的選項，又找了回來。
發展人工智能有危險，但人工智能的技術本身還是很不錯的。
如今升龍殿已經完全弄明白了，因爲正反曲率的完美平衡，反而抑制了星球、黑洞等天體的誕生，讓裡世界出現一個個龐大的大陸。
而升龍殿暫時討論的可以針對聖人的手段，就是製造黑洞。想要製造黑洞，就得打破這種平衡。
但初步計算，想要打破平衡，不太容易。
任何事物的改變，都有一個最低的閾值。
想要在長青天內，人造一個黑洞，經過多次計算後，得到最低質量——三個太陽的質量。沒錯，就是形成黑洞的最低質量，這是所謂的“奧本海默極限”。
但這所謂的最低質量指的是靜止質量。而實際上世界是運動的，考慮到各種原因，還要保留足夠的冗餘度，初步預估爲5個太陽的質量。
想要撬動五個太陽質量的物體，以升龍殿現在的技術看，也有些吃力。能做到，但時間較長，且無法保密。
無論是時間還是保密，都至關重要。
還有，在周圍想要找到足夠大質量的存在，也不容易。
經過計算後，大家發現，周圍能接觸到的大質量物體，且滿足要求還容易操作的，竟然只有一個，就是幽雲區大陸！
那麼問題來了，要是幽雲區大陸忽然化作黑洞，楚飛等人有逃離危險的時間嗎？
還有，算來算去，似乎還需要自然女神出手。暫時想要對抗聖人，也只有聖人才行。
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