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世界，可能在一個黑洞內？”裂空神尊看着這個研究報告，眼睛有點發楞。
和炎黃文明接觸這麼久，裂空神尊當然知道什麼是黑洞。而且裂空神尊更知道，炎黃文明這邊有一個“黑洞創世”的理論。
但裂空神尊怎麼也沒想到，眼下這場戰爭中，炎黃文明還能進行科研，而且研究的結果竟然證明是這個。
很久以前，炎黃文明有一個理論、也是一個調侃——如果世界是黑洞，那我們跳進黑洞內會如何？還有，爲什麼沒有強大的生命從黑洞中出現？
當時覺得這個說法和理論很好笑，但現在裂空神尊卻笑不出來。作爲一名大道聖人，裂空神尊已經有資格追求“再次飛昇”。
初步飛昇，是表世界到裡世界，是小千世界到域外戰場。現在是從裡世界到傳說中的高維世界。
可如果世界真的是在黑洞內，那如何繼續飛昇呢？
裂空神尊看過黑洞的極端環境，這特麼是人能跑出去的？
然而戰爭還在繼續。隨着時間不斷流逝，炎黃文明的優勢不斷增加。
技術在進步，不管是修行技術、武器技術、模因病毒技術、還是空間封鎖技術、定位技術等，也在不斷破解對手的手段；
人數在增加，炎黃文明這邊的高手數量，越打越多，而且誕生聖人的速度，明顯在加速；
相反，超自我陣營這邊的聖人總數在不斷降低，尤其是因爲模因病毒的不斷迭代和發展，影響越發明顯。
在戰鬥中，裂空神尊竟然看到有聖人開始咳嗽。
超自我陣營當然發現問題，想要突圍。然而此時的超自我陣營想要突圍，多少有些遲了。
漫漫虛空中，數以千萬計的戰艦形成一條條“戰列線”。這裡的戰列線可都是一道道創世的痕跡。炎黃文明一邊破壞虛空，打斷聖人的瞬移能力、超光速旅行能力，一邊又構建自己的法則。
超自我陣營不是沒有嘗試自己的創世手段，但當雙方開始比拼創世手段後，最終比拼的其實是算力，看誰的創世手段更優秀、精度更高、刷新速度更快。
炎黃文明這邊，總是能想盡辦法將戰爭拖入自己的戰鬥節奏。而一旦進入這個環節，那炎黃文明就能用自己豐富的經驗碾壓對手。
超自我陣營大概從來沒有打過這樣憋屈的戰鬥，空有一身強橫的能爲，卻完全發揮不出來。明明手中拿着狙擊槍，卻只能當成鐵棍玩近戰。
當然了，在一次次阻擊超自我陣營突圍的過程中，炎黃文明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每當超自我陣營中大道聖人出擊，炎黃文明就不得不依靠數量填補差距。但只要能擋住對方的突圍，馬上就能瘋狂報復一波。
然而眼看自己進入絕境，超自我陣營也越發瘋狂。
戰鬥又進行了十多年，忽然又有激烈的警報響起。而後裂空神尊看到了更加瘋狂的戰鬥。
超自我陣營這邊竟然將自家受傷（生病）的聖人拿出來祭祀，當成另類的燃料，激發陣法、激發神通、激發創世能力，協助上百名大道聖人爆發。
因爲大數據修行特殊，超自我陣營就算想要祭祀都不行，只能殺自家的，這引起了一定的內亂。
但超自我陣營不再追求速戰速決，而是瞄準一個方向，不斷向前突擊，竟是準備一步步“走”出這個虛空。這是笨辦法，卻也是當前最有效的辦法。
超自我陣營損失雖然很大，但大道聖人至今都完好無損。天道聖人損失較低，主要是普通低級聖人損失嚴重。也就是說，超自我陣營的核心力量損失不是很大。
面對這種手段，炎黃文明這邊依靠人數優勢死死擋住攻擊。
裂空神尊看到了戰鬥以來最慘烈的一幕。炎黃文明的聖人前面築起血肉長城，擋住超自我陣營的突圍，後方就開炮，不分敵我的那種。
不斷有炎黃文明自己的聖人在攻擊中重傷。炎黃文明的聖人們硬生生用這種辦法，阻撓了超自我陣營聖人的前進。
“爲什麼你們可以這樣不怕死。”裂空神尊看得震撼，而後更是冷汗直流，心中有無數後怕——多虧超自我陣營自己作死，將炎黃文明逼反。要是炎黃文明還留在超自我陣營，那自己可能就得與炎黃文明懟上了。
而楚飛這邊呢，面對裂空神尊的詢問，同樣很訝異：“爲什麼要怕死？難道怕死就不死了？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裂空神尊：……
總覺得我們是不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楚飛默默看了一眼裂空神尊，微微搖頭。
怕死這種情況，其實是普遍存在的。但在成熟的文明體系中，往往會培養出敢於犧牲的精神。不是不怕死，是敢於犧牲，這是兩種概念。
但修行世界，大家往往無法形成文明的概念。或者說，每一個強者自己就是一個文明、一個所謂的個體文明。這就會導致怕死的情況出現。
其實不僅是修行，在財富體系中也有這種情況。一旦個體覺醒且擁有大量財富後，就會自發的脫離原來的階層，成爲一個新的階層。既然是新階層，當然不會願意爲原來的階層去犧牲了。因此，富長良心這個詞，是不恰當的，更應該說是“穿鞋人”。這穿鞋了，就怕溼鞋了，不得不良心。
升龍殿和炎黃文明在發展過程中敏銳察覺到這個問題，並做了糾正。最重要的就是全民修行、全民教育、全民普及一切，形成集體榮譽體系。
眼下到了戰鬥的關鍵時刻，怕死反而可能死的更快，也會死的更多。
當然了，炎黃文明這邊也依靠大數據修行的特性，只要提前計算好攻擊角度、攻擊手段，加上攻擊前會雙方相互通信定位，避開攻擊鋒芒，最多重傷而非死亡。當然了，戰爭中難免出現錯誤，更別說現場時空混亂無比。但直接死於自家攻擊的，是極少數。
但不管如何說，最慘烈的一幕出現了。
超自我陣營在嘗試所有手段後，終於確定了這個笨辦法，就是一步步去丈量虛空。雖然慢，但每一天都在前進，如此反而保持了士氣——哪怕在不斷獵殺自家的傷員去祭祀。
以上百名大道聖人爲先鋒，以十萬天道聖人爲中軍，剩下的普通聖人作爲補充和基礎，超自我陣營剩下的四百多萬聖人開始了艱難的突圍。
是的，只剩下四百萬了。來的時候八百萬，經過近乎三十年的戰鬥，只剩下四百萬。傷亡過半。
多虧能修行到聖人層面的都是心性堅毅之輩，大家纔沒有垮掉。
在這硬碰硬的戰鬥中，虛空出現無盡的殘骸。飛船被一艘艘打爆，可超自我陣營這邊的陣旗法寶等也不斷破碎。
不斷有聖人隕落，虛空出現風雨、彩虹，漆黑的虛空中竟然出現大片大片的雲團，更漸漸有大量物質聚集成爲零碎的大陸。
每一個聖人體內蘊含的信息量，幾乎等同於一個黑洞。當聖人隕落，體內的信息會經歷創世階段，從信息化作量子，而後量子成爲基本粒子，再成爲原子、成爲分子等等，最終形成實際的物質。
要是在表世界，每一個聖人死後生成的物質總量，不說成爲黑洞，但生成一顆行星，總歸是沒有問題的。
聖人死後，並不是所有的信息都會化作物質。
首先因爲“視界”的問題，效率直接砍一半；而後世界要擴張，剩下的一半還要有一半成爲世界基礎，最後剩下四分之一纔可能會化作物質。在轉變過程中，還有能量逸散等情況。最終能成爲物質的，可能十不存一。
不過就算如此，現在戰場後方，也出現好幾個大陸，直徑超過百萬公里的那種。
聖人死亡伴隨着創世，在這場戰鬥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場涉及三千萬聖人的戰爭，在炎黃文明這裡也成了一場代價昂貴的實驗。還好，實驗結果不錯，解決了很多很多的疑問。
超自我陣營死亡的四百多萬聖人，至少有一半被炎黃文明用來做實驗了。用四百多萬聖人喂出來的科學數據，還是很不錯的。
戰爭還在繼續。超自我陣營的戰略想法很不錯，但想要依靠這種步行速度走出炎黃文明的包圍圈，完全是癡心妄想。
在戰場外面，不斷有飛船送來各種裝備，真空能炸彈在不斷爆炸，將整個虛空擾亂；再加上降維技術啓動，讓現場的聖人們只能近戰。
激烈的戰鬥中，楚飛也不可能完全躲在後方，需要不斷出擊。
再次休息完畢，楚飛開始第7次出征。只看到楚飛揮手間，虛空中有無數模因病毒忽然顯現，化作一道道天道枷鎖落下，瞬間鎖定每一個敵人。
模因病毒不僅可以侵入聖人體內，也可以篡改天道！科學技術，從來都沒有極限。
此時這片虛空被擾亂，炎黃文明也趁機改造天地。
而後楚飛再揮手，現場所有超自我陣營的聖人集體顫抖一瞬間。但炎黃文明的聖人們早就得到通知，趁機攻擊一波。
聖人的戰鬥，讓虛空電閃雷鳴，浩浩蕩蕩的閃電延伸到幾億公里外。這裡的每一道閃電都是一道混亂的法則洪流。
超自我陣營的聖人們展開聖體，一道道身影高達上萬公里，體內星光流轉。
對聖體來說，上萬公里已經很小了。聖體可以輕易達到千萬公里或更大，但如今虛空混亂，更大的身體存在通信延遲等情況，爲保證足夠的戰鬥力，大家只能維持上萬公里的身影。
而炎黃文明的聖人呢，大家依靠宇宙腦完成融合，幾十名、甚至幾萬名高手融合一體，形成一個複合‘聖體’！
單打獨鬥不行，那就我們一羣單挑你一個。
此刻的楚飛就直接融合十萬聖人，形成一個身高三萬公里的“複合聖體”。
這個聖體內，有數萬星光流轉，每一個星光都是一個聖人，大家共同運行，形成一種另類的創世手段，十萬聖人在楚飛的帶領下，模擬成爲一個迷你版本的紫薇聖人。這個紫薇聖人有楚飛的面容。
只看到“楚飛”身披無盡雷霆，雙手揮舞間天地動盪，一道雷光宛如通天徹地的刀光，轟然斬落，撕裂幾百萬公里虛空，前方至少上千名超自我陣營的聖人在攻擊範圍內，其中就包含七名大道聖人
這些聖人想要躲避，卻被鎖定。周圍還有其餘“複合聖體+模擬紫薇聖人”在攻擊。
這幾千名超自我陣營的聖人，哪裡是楚飛這十萬聖人的對手，刀光落下，一道道身影直接被打飛，少許前鋒直接被劈開。
正前方一名大道聖人的聖體，直接被從頭到尾劈開。
但聖人就是聖人，雖然被劈開，卻馬上原地復活。頗有一種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既視感。大道聖人，真的很頑強。
楚飛也不管對方，刀光一閃，再次落下，聖體再次被劈開，在撕裂對方聖體的過程中，有更多模因病毒入侵。在對方的“恢復”過程中，模因病毒嵌入到對方的法則中。
周圍有其餘聖人想要救援，卻被炎黃文明更多的聖人攔阻，爲楚飛創造了剎那的時間和機會。這時間也不長，也就普通人眨眼的時間。
但楚飛愣是在眨眼間瘋狂劈開十幾次，而後楚飛忽然打了個響指。只看到那大道聖人正在恢復的聖體忽然凝固，聖體上忽然有無盡的裂紋，隨即轟然崩潰。
不過畢竟是大道聖人，崩潰後，對方竟然再次凝聚聖體，但剛凝聚一半，再次崩潰。
在一次次崩潰和重聚中，對方的身影不斷縮小，而楚飛卻在這個過程中進行某種科學研究。
在崩潰十幾次後，這個大道聖人的根基終於徹底耗盡，隨後崩潰。但這一次崩潰並沒有出現所謂的創世現象，就像是烈日下的霧氣，就那麼消失了。
楚飛卻在瞬間露出微笑，“原來如此。”
剛剛楚飛利用模因入侵的手段，硬生生將一個聖人給“磨滅”了。這也是傳統修行滅殺聖人的手段。所謂的封印致死等，就是這樣一個過程，但楚飛用科學理論加速了這個過程。
先前炎黃文明滅殺聖人，是利用狂暴的算力碾壓，硬生生破解聖人體內的法則。
現在這種磨滅的過程，其實也是一個吞噬的過程。過去聖人之間相互吞噬就是這樣子的。
這種所謂的吞噬，並不是簡單的“吃飯”那樣，更像是一種煉丹。煉製成一種純粹的法則碎片，可以理解爲一個個孤立的純粹的算法，用來補充自己的根基。
話說當初自然女神爲什麼會漸漸擺脫功德聖人的束縛，就是這個原因。當初的混亂巨魔也是這樣，被硬生生從低級混亂巨魔煉製到高級狀態，幾乎達到半步聖人的高度。
只不過這個磨滅的過程，是一點點煉化。千刀萬剮算什麼，這是一個一個細胞去煉化。
思考了這些東西，楚飛準備向下一個目標動手。雖然炎黃文明這裡暫時就只有楚飛一個大道聖人，但依靠“模擬紫薇聖人的複合聖體”的手段，加上數量優勢和科技優勢，楚飛不斷斬殺一個個大道聖人。
就在此刻，在超自我陣營後方出現一個高大的虛影，是虛影，不是聖人的聖體。這個虛影，炎黃文明高層都認識：天衍道尊，天衍老祖，也是楚飛口中的天衍老混蛋。
浩浩蕩蕩的聲音在虛空迴盪：“楚飛，你們炎黃文明，你們真的要與我們不死不休嗎？”
楚飛忽然笑了，“不不不，我們不想不死不休。因爲啊，是你們死！殺，一個都不放走！”
雖然楚飛心中有很多疑問，當初炎黃文明如何救了天衍道尊、背後又涉及什麼秘密，但這些東西，顯然不是空口白牙就能問到的。必須抓到對方，要“充分”交流後，對方纔願意吐露秘密！
接下來是長達三十多年的對決，面對超自我陣營中的大道聖人，炎黃文明一步不退。
生死危機下，超自我陣營的聖人越發瘋狂，可隨着戰鬥，卻漸漸越發的絕望。
炎黃文明的聖人越打越多，技術越發的發達，而超自我陣營卻因爲模因病毒而不斷衰弱。
終於，在繼續三十多年後、彼此交戰五十多年時間，炎黃文明付出數百萬飛船的損壞和十多萬聖人的死亡後，近乎全殲超自我陣營的八百多萬聖人。
而最大的成就，就是楚飛帶着幾十萬高手包圍並活捉天衍道尊。戰鬥過程很簡單，殺了十幾遍，天衍道尊復活十幾遍，最終被種下模因病毒而活捉。
曾經，炎黃文明將天衍道尊放出來。
現在，炎黃文明又將天衍道尊抓了回來。
有句話說得好啊，能將你放出去，就能將你抓回來。雖然這個過程有點長，炎黃文明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還是完成了這個邏輯閉環。
當天衍道尊被抓到楚飛面前時，整個人都傻乎乎的，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