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可是在學校食堂吃方便啊。”像是哥倫布發現了地圖上沒有記載的新大陸一樣，驚喜的尾音都上升了一個音調。
方便？距離教學樓近，近水樓臺，估計是學校食堂的唯一一個優點了吧。
一陣手機鈴聲，凌晨掏出手機接通。
“喂，你好，哪位？好，我就在學校門口，我看到你了。”
江清旖順着凌晨的目光看去，一個穿着黃色衣服的男人拎着東西想着這個方向招手，他的外賣到了。
外賣到了，如果凌晨沒有料到這次他會輸的話……好像記憶裡他從來沒有失敗過吧。
“看你這次怎麼請我吃飯？”江清旖心裡惡趣味的想。
凌晨拿了一大袋外賣，回頭又來找清旖，“愣着幹嘛，回去吃飯啊。”
“回，回教室嗎？”看着凌晨會回頭說了一句話就往學校裡走，江清旖深感男生情商超低但還是連忙小跑跟上。
等到江清旖追上凌晨，是在學校人工湖邊的亭子裡。
“你這是……本來就是買的兩人份。”
凌晨從幾個快餐盒上收回視線，放在江清旖身上，“不然？”
凌晨遞給江清旖一雙筷子“快點吃吧。”
“哦，好。”江清旖的腦袋裡已經短路了。
在學校這種公開場所，尤其是亭臺水榭這種優美的地方，絕對少不了情侶的存在，兩個人在學校裡都是神壇上的人物，偶然一瞥便能看到。
下午被叫進辦公室就是最好的證明。
“上午才說過你們下午就又傳來風言風語。”林泠看着面前的兩個出了名好學生又捨不得責罵。
“老師，我們不會耽誤學習的。”凌晨打斷老師搶先回答。
“唉。”老師嘆了口氣，又有什麼辦法？既然凌晨都這麼說了，老師也只能作罷。不過這樣子真的不會認爲在做實戀情嗎？
“過段時間要開運動會。”班主任話風一轉，“你們在一週的時間內統計好班裡的參加人數。讓清旖直接交到學生會吧。”
本想反駁兩句，可是事實就是班委確定的只有凌晨和江清旖，i班沒有體育生，所以體委也是班長，無論怎麼算，凌晨是逃不掉了。
“我想退位讓賢了。”從辦公室裡出來，男生愁眉苦臉向身邊的女生抱怨道。
“可是檔案上會有記錄，班長團支書什麼的自招名額有有優先吧。”
凌晨聽完哭笑不得，“誰和你說的？再說了我需要那個嗎？”
江清旖想起三年來年級排名，旁邊這個變態，每次都高過自己這個萬年第二名，幾十分，D大的自招名額不論怎樣都會有他一個吧。
“不過保送名額肯定是你的，前提是你得坐穩了你萬年第二的寶座。”
學校對於D大一般都有幾個自招名額，爲了避免浪費，自招都是給像凌晨這樣能拿到最高加分甚至是簽約降分錄取的變態。保送名額則單純是爲了升學率。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你別忘了，今年高考改革，網上已經流傳起了‘取消保送名額’的說法。”
男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在女生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取消保送名額？
什麼鬼？
這種東西好像好幾年前就沒了吧。
你是不是穿越過來的？
“而且……”男生遲疑了一下，腦袋裡突然浮現起一個人名，如果這次我和江清旖同班是命中註定的話，那他是不是也該回來了。“萬年第二有可能都不是你的。”
“哈？”
萬年第二？江清旖想起來一個人名。那是一個比他還要優秀的女生，也是初中同學。三個人一起考進明川重點班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清旖初中的時候一直以爲她似乎就是被命運女神眷顧的人。但她上高中之後就以交換生的身份遠赴海外。如果還像當初那樣想上D大的話，應該快回來了吧。
清旖可能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定律叫墨菲定律。
果然不出所料，進班之後凌晨的前桌的確做了一個人，——簡荇舒，他的初中同學，和安遠聊的不亦樂乎。
“你好，我坐裡面。”
清旖實在不想再認識她，不只是因爲可能會少一個自招名額，而是因爲她和凌晨的關係。
早就應該想到命運女神不會這麼簡單的眷顧她。
畢竟她纔是概念中那個被命運眷顧的人。
“哦，好。”女生也站起身。
第一回合失敗。
沒認出來？
雖然知道被認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這個時間能往後拖也是不錯的。
“安遠，中午的照片是誰傳出來的？”
誰知道安遠只回答了一句攝影社團繼續和簡荇舒聊了起來。
第二回合敗北。
怕是連安遠也不認識我了？
剛纔還想是不是凌晨穿越了？
好像穿越的人是我吧。
江清旖被體育節和照片緋聞的事情困擾的無力再鬥，偃旗息鼓的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聽到了凌晨的聲音。
“安遠，你好像也是攝影社團的吧。”
安遠聽到凌晨冷得可怕的聲音。連忙扭頭去撞見凌晨噙着笑的臉，不禁打了個寒戰。
“大哥，你要幹嘛？”
簡荇舒也回過頭來，驚喜的看見凌晨，“凌晨，好久不見。”
事件中心凌晨卻甩下一句，“你好。”就走了出去，絲毫沒有老同學見面的誠意。
這算不算扳回一城？伏在桌子上的江清旖看着凌晨跑出去也搞不懂現在的情況和凌晨的目的。
——他應該有他的原因吧。
依照清旖的腦回路，除了無限制的胡亂猜測，對於正經事只能把情況歸類到這樣了。
【三】
下午第二節課上數學，本就數學不好的江清旖因爲老師進門的一瞬間還趴在桌子上，被老師說成‘沒有一個高三生的樣子’，還被叫到黑板前面做題。
數學老師似乎是打定‘你說不出來就不講課’的架勢。生生拖了半節課，期間還以‘這麼簡單的題都做不出來’打擊包括江清旖在內的全班學生，一聲報告，吸引了全班的視線。
門開以後數學老師發現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也沒生氣。就讓回去坐了，清旖還是一個人還在黑板上寫些莫名其妙的數字。
視線從門口的方向轉回黑板的時候還特意瞥了一眼簡荇舒的方向，看見女生看着黑板發呆，心裡不由得有點小得意。
原來你也做不出來。
自己什麼時候有的這麼陰暗的思想。
“老師，這道題放在這裡講不太合適吧。”
全班的目光匯聚到源頭，清旖也回過頭去。
“這是去年的奧數題，我解出來用了35分鐘。”
原來是凌晨。
尷尬的變成了數學老師。
沒想到自己的得意門生氣會這樣拆自己的臺。雖然凌晨的視線方向黑板，但落點明顯靠前。
——是江清旖。
Wωω◆ ttka n◆ ￠○
雖然在旁觀者眼中是凌晨反駁老師原本下的這道題太簡單的定義，但是在當事人眼中卻變成了他這是爲了我可以頂撞數學老師。
但數學老師顯然注意到了凌晨的眼神甩了一句，注意影響就繼續講課了。這段所謂的超簡單的題也無疾而終。
全班同學不知所云，但是江清旖看到凌晨衝着數學老師的訕笑，似乎是懂了一點什麼。
下了課，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清旖趴在桌子上，感覺背後有人戳了她一下。
——凌晨遞過來一張紙。
明川高中攝影展舉辦通知函，每位攝影社團成員必須交上100張照片，由學生會審覈。主辦方明川高中中學學生會。落款是校長簽名。
這是他的方式，輕而易舉就打擊了整個攝影社團，“沒必要報復整個社團吧。”還有校長簽名和教務處的公章，這件事註定無法更改。
“記得把你們學生會的章蓋上，就可以給攝影社團了，社聯那邊交給我來搞定。”後面飄過來一句話。
“這是你要來的？”清旖扭過頭去，順便說給安遠一個好自爲之的眼神。
“蓋完公章之後，你就辭職了吧，畢竟你都高三了。”
“我……”
安遠看到江清旖的眼神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結果一看紙上的內容就崩潰了“凌大神，咱們是同桌，你不能這樣。”
清旖剛到反駁，就這樣被安遠打斷。第三次被打擊。
“這是對你早上的事做出的懲罰。”
“從明天開始我給你補習數學，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做。”
女生剛想反駁就被凌晨打斷。
“如果你想考140的話。”
放出了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大蛋糕
“120怎麼樣？”自以爲可以憑藉賣萌降低要求。
雖然心裡想的是一定會被拒絕，甚至還會被打上‘沒有長遠目標’的標籤，但還是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平靜。
“可以啊。”
語氣中甚至還有點驚喜。
喂，你的學生這麼沒有目標你驚喜個什麼鬼啊
“真的嗎？”
沒想到凌晨的語言反擊來的如此迅猛。
“這是你這學期期末考試的目標嗎？”
“我……”
呃，這個怎麼回答，有點尷尬。
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下降到冰點。
“凌晨，給我補習怎麼樣？”簡荇舒的話讓空氣瞬間充滿火藥味。
“我保證考上140。”
——上進心都不如人家。清旖扭頭趴在自己的桌子上。
凌晨的一句話讓清旖有了希望“你是誰？”
——凌晨是不是喜歡我，每次都幫着我說話。
江清旖黃河一樣九曲十八彎的小心思怎麼可能和正常人一樣。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凌晨背上書包就往外走，剩下兩個人大眼對小眼“江清旖同學，我等着看你120分的期末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