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長成你這樣的小白菜，還兩三歲呢，你都年近四十了好嗎？就不要裝嫩了。”夏菡吃到快要打嗝，她把盒子蓋上。
李越一看，四盒小龍蝦，夏菡吃了兩盒半。
他眼睛都快瞪直了，看她這樣的架勢，應該是還沒有敞開了肚皮吃，否則肯定完全吃光。
夏菡看他這麼饞的模樣，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
“下回吃什麼東西，你再不等我回來就開始，一個都不給你留！”
夏菡舉着油拉拉的一次性手套，作勢要對着他的臉扔過去，李越連忙擡手捂住自己的臉，顯得異常可憐。
“吃去吧，下次一定要等我啊！”夏菡把剩下的半盒給了他。
桃子分到一盒，她似乎有些吃不完了，又拿了幾隻給李越。
李越抱着人家吃剩下的小龍蝦，簡直欲哭無淚。
“下回我肯定快點吃，都吃完。”他低聲地嘀咕着，以爲夏菡聽不見。
“嘎吱嘎吱。”夏菡用手捏了捏拳頭，就聽見骨頭碰撞的聲音，幾乎把李越嚇得哆嗦了一下。
他怎麼能忘了夏菡的耳力很好，而且她的武力值逆天，他可不想自己被打得肋骨斷掉去住院，立刻低頭專心吃起了小龍蝦，擺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勢。
夏菡冷哼了一聲，不跟他一般計較。
——視頻拍好了嗎？
她摸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楚瑜又來問她視頻的事情了。
夏菡“嘖”了一聲，她吃小龍蝦太開心，完全忘了這回事兒，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痛苦的神色。
——沒有，我想拍來着，但是禮服暫時沒有借到。要不穿別的裙子？
楚瑜皺了皺眉頭：禮服是哪個牌子的？設計師不好商量？你告訴我，我聯繫看一看。
——如果不是原版的，很難帶入劇情。
夏菡看着他一連發來的兩句話，愁得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團，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用了，我再借一下看看，不是什麼大牌的。
封齊來給江燁當替身演員，陪着夏菡跳舞這事兒，還沒人告訴楚瑜。
主要是劉導叮囑過了，暫時要保密。
而且以封齊一貫不喜歡在媒體面前露臉的架勢，說不定他很不喜歡有人拿他來炒作。
到時候電視劇上映之後，很有可能他都不允許劇組透露，是他來代替江燁跳得那段舞。
畢竟封總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不願意暴露自己來當個替身演員，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況且夏菡最近拍戲不怎麼在狀態，楚瑜那邊也開始籌備電影，都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也就沒人想起來，特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現在又牽扯到這件禮服，夏菡如果要提起封齊的話，只怕還要從頭解釋，她有些意興闌珊。
***
封齊正坐在轉椅上，外面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下來，照在人身上，有一種極其溫暖的感覺，好像要把他整個人都融化了一般。
他已經批了一上午的文件，正是最累的時候，索性倚靠在轉椅上，準備閉目養神。
“咚咚。”外面傳來敲門聲，他喊了一聲進來。
“老闆，你要的禮服。”金然偏冷的聲音傳來。
在公司裡，他們就是完全的上下級關係，金然在上班的時候，總能扮演好自己十項全能的特別助理角色，就好像是一個設定好的機器人一樣，只要程序不變，他就能做的很好，而且比誰都優秀。
封齊聽到“禮服”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就變得在意了起來，他立刻睜開眼。
只見黑色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一個長方體粉絲的禮盒，上面還用正紅色的綵帶繫上，並且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簡直就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
封齊微微一愣：“這是誰包的？劉導？”
“劉導可沒有這麼少女心。”金然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回答得一本正經。
封齊聽完之後，臉色猛地一變，他似乎是心中有了某個人選，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之中。
“是她嗎？她知道我要拿禮服？有沒有問什麼話？”他將禮盒拿到手裡，把蓋子打開。
裡面放的就是夏菡之前穿過的粉色長款禮服，疊的整整齊齊，顯然是剛剛乾洗過並且熨燙了，他伸手摸上去的時候，都覺得手感非常好，像是冬天的時候赤身裸體地睡在羽絨被上，那種既溫暖又柔軟到骨子裡的舒服感，幾乎讓他晃神。
“誰？”金然默然地問了一句。
封齊撫摸的動作停住了，他猛地擡起頭，金然的臉上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過落在封齊的眼中，那雙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睛，卻像是充滿了戲謔的神情一樣。
“呵，金特助還真的閒得慌，我說的誰你不知道嗎？”
金然聳了聳肩，察覺到自家老闆要生氣了，立刻坦白從寬：“如果您說的是夏菡的話，她沒有問起。這禮服是我們派人過去拿的，乾洗之後順便包裝一下，畢竟這麼少女心的禮服，就該配一個少女心的盒子，不然我怕老闆你不喜歡。”
封齊拿着禮盒的手都在顫抖，他真的很生氣，想就這麼衝着他的臉扔過去。
他一個三十幾的男人，要什麼少女心。
況且他本來就是要保持着總裁的威嚴，恨不得要人藏起來拿過來，結果金然卻包裝的這麼粉粉嫩嫩，一路招搖過市，估計看到他拿着這盒子進了總裁辦公室的人，都要一臉疑問，甚至在心裡也開始胡思亂想了。
“出去！”他氣得直接攆人了。
下屬要是調皮的時候，真的是招架不住。
特別是當這個下屬還是他的得力助手，連發火的時候都要收着些。
“老闆，祝你的少女心起飛愉快。”金然再次伸手擡了擡眼鏡，他還是保持着一副性冷淡的模樣，只不過說出來的話語，卻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起飛過快，已經摔死了。”封齊丟給他一句冷然的回答。
金然很快就退了出去，只留封齊一個人對着這個從裡到外都是粉嫩的盒子。
他輕嘆了一口氣，擡手捏了捏鼻樑，臉上露出幾分困擾的表情。
自己一定是病了，要不然一個女人穿過的禮服他有什麼好要的，而且連身邊的人都察覺到不對勁，還用“少女心”三個字來調侃他。
封齊正在這裡苦思冥想，他究竟是怎麼了，手機就已經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是夏菡打了過來。
“喂。”他把聲音壓低了許多，聽起來十分冷淡。
“我想借一下之前的那件禮服，聽說被你拿走了。我們公司要我穿着那件禮服跳舞，說是配合劇的宣傳。”夏菡直奔主題。
“是和江燁一起跳？”封齊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爲何，他一下子就在意到這個點。
“不是，我們老闆要我獨自跳，但是依然跳得雙人舞的動作，給觀衆們一個想象。”
封齊點頭，他頓時放下心來：“明白，就是勾引宅男們的一種手段。”
“什麼叫勾引，用詞高雅一點。”夏菡冷下臉來，雖然他說的是真的，但是也不能這樣直擊要害，會讓她感到特別不舒服的。
“你什麼時候要？”封齊並沒有跟她糾纏前一個話題。
“今天吧，早點弄完把視頻傳過去了事。”
“到萬封這邊來拍吧，你們劇組就在B市，離得也不算遠。來之前通知我一聲，我順便找人給你拍視頻。”封齊沉吟了片刻，最後做了決定。
夏菡一喜，正好不用她再找人拍視頻了，聲音不由得揚高了些：“那怎麼好意思，不過封總願意讓專業人才給我拍視頻，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怕你單獨跟這件禮服相處的時候，要傷害它，所以我得盯緊了。”
結果她的興奮勁兒還沒退去，封齊就開口了，那冰冷的嗓音猶如兜頭澆下來一盆涼水，讓她來個透心涼。
夏菡還想說什麼，電話已經被掛了。
她對着只有忙音的手機齜牙咧嘴，那副糾結的模樣，似乎很想就這麼把手裡這玩意兒給摔了。
“怎麼了怎麼了？有什麼火不要對着手機發泄，它可比你精貴。贊助商特別定製的，獨一無二啊。你要是摔壞了我們得賠錢。”
李越正坐在一旁消食，知道夏菡給封齊打電話要禮服的事情，看見她對着手機一副要撒氣的模樣，立刻躥了過來穩住她。
“神經病，智障！”夏菡對着手機罵了兩句。
也不知道她這話罵得是手機，還是已經掛了電話的封齊。
“智障就智障唄，又不是沒見過。你每天睜眼照鏡子，就能看到長得跟仙女似的智障。”李越放了一個口嚼糖在嘴裡，有些模糊不清地說道。
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立刻引起夏菡的白眼。
李越現在說話真是越來越有學問了，就比如這句話，真是讓她罵也不是，誇也不是，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那我也是仙女，他就是個變態！一看就是欠打，等我見面以後，給他來兩拳，他就知道我和他之間，究竟誰纔是——”
夏菡停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後面這個詞。
結果李越倒是見縫插針地說道：“智障！”
他似乎覺得不夠，又把剛剛那句話連起來說了一遍：“等你們見面之後，給他來兩拳，他就知道你和他之間，究竟誰纔是智障了。”
話音剛落，他就狂叫了起來，因爲夏菡先給他來了兩拳，他喊得就跟殺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