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這個回答，李越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這是還沒仔細看，就把公司直接定死在半道上了。”
“那是因爲他們想我死在半道上啊，那我得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夏菡十分認真地回他，李越眨了眨眼睛，只得默默承認她說得對。
公司有時候就是個混賬東西，不能當真的。
“我們去哪裡吃飯？我想去吃烤鴨，之前就聽圈圈說了好吃，但是一直沒吃過正宗的，我都吃外賣之類的，好想吃啊。”
夏菡直接岔開話題，顯然是不想再在吃的方面糾纏，提到吃就整個雙眼冒光，甚至都可以留下口水來。
“好好好，今天我心情好，就依你去吃烤鴨。”
李越點頭，看在夏菡今天懟肖兵懟得很爽的份上，他決定聽夏菡一次。
“你心情這麼好啊，正好你請客。”
夏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愉快地決定了。
“爲什麼我請？你賺的比我多好嗎？因爲你這麼多事兒，每天我都是拿着賣白菜的錢，操着賣白粉的心。你不該請我吃嗎？”
李越跟她據理力爭，他倒是不在乎那點錢，只不過夏菡這吃貨天天吃，他就是想給她找個不舒服。
“可是我心情不好啊。”夏菡偏頭看他。
“那你什麼時候心情好？”
“我要請客的時候。”
“臥槽，夏菡，我跟了你這麼久，沒見你請我吃過飯。”
“胡說，我每次都在車上放那麼多吃的，乾果果乾薯片魷魚絲，經常莫名其妙少了，那不就是請你吃了？”
李越：無言以對。
“請請請，我真是欠了你的。”
“真棒，先上兩隻塞塞牙縫，我後面要去吃蛋糕，喝奶茶……”
夏菡拍手，不過是眨眼間她就已經把接下來的午餐計劃想好了，甚至還有吃什麼，也完全記在心底。
李越聽着她說的這些，只覺得兩眼冒金星，眼看就要暈了。
“夏菡，你真的能當豬養了，兩隻烤鴨還說是塞塞牙縫，我服了你！”
兩人一個下午都在一起吃，跟着夏菡在一起，簡直就是隨身攜帶了移動的垃圾桶。
李越真的覺得夏菡是垃圾桶一般的存在，倒不是說她吃的都是剩菜剩飯，而是看到什麼吃什麼，還停不下來的感覺。
她真的是看到什麼都想吃，而且還總要分給李越，她還說這叫分享。
“你跟了我這麼久，那要是在戰場上，肯定就是過命的交情，我們是一個戰壕裡出出來的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生死與共。無論是吃還是別的，我們都要學會分享……”
夏菡忽悠人的本領，那真是一級棒，把李越說得一愣一愣的。
“那楚大神能分享一下嗎？我也想摸摸他的腹肌。”李越幾乎立刻開口請求道。
李越當年剛入圈子的時候，正是楚瑜在圈子裡紅紅火火的時候，那傢伙橫行霸道，如日中天。
他就成了男神的迷弟，雖說這些年他也帶過小鮮肉，見識過不少大場面，俊男美女應有盡有，他對楚瑜還是保持着一種小粉絲的心態，只不過他不是腦殘粉，頂多算個路人粉。
但即使是路人粉，那對楚大神還是念念不忘，楚大神早年間拍過一張裸着上身的畫報，上面的六塊腹肌簡直讓他流口水，不知道這些年過去，肌肉是否還安好，他就想摸摸看。
“不要臉，不給。”夏菡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順便還罵了他一句。
“臥槽，夏菡，你纔不要臉了，不要吃我的東西。”李越被她完全罵得清醒過來，立刻就擡手要去搶奪她手裡的東西。
夏菡立刻伸手在蛋糕上舔了一大口，表示這上面都沾滿了自己的口水。
“到我嘴裡的東西還能吐出來不成？我剛剛的不要臉不是說你的，你不要生氣啊，我們去逛街之後，晚上還要一起吃披薩呢！我請客。”她撅了撅嘴，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轉過頭來安撫他。
“那你是說誰的？”
“喏，說那個隨地大小便的狗狗，鏟屎官也不把屎撿走。”
她伸手一指店外面經過綠化帶的狗狗，李越的視線沒敢往綠化帶掃，就怕到時候看到狗屎，那他這蛋糕還真的吃不下去了。
“吃東西的時候，能不能不提屎？”
“這有什麼，你上次還問我是不是吃屎了呢？”
夏菡不以爲意，在吃的方面，她的神經真的寬到無以復加。
李越變了臉色，他真的有些被影響了胃口。
“你是不是故意要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她撇了撇嘴：“這都被你發現了，誰讓你嘲笑我來着，本來羅漢果就有老鼠屎之稱啊。”
顯然她對上次吃“老鼠屎”被李越嘲笑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一直記到現在。
他們來當真是準備逛一個下午的，無奈半路上頻頻有人朝夏菡看，甚至還有拿着手機對着她拍照的，顯然是認出他來了。
夏菡頓時有些頭疼，要是她單獨一人在的話，或許還會旁若無人地繼續逛下去。
但是有李越在身邊，這種事情就等於天方夜譚，李越不可能繼續讓她成爲圍觀動物的。
“夏菡，人太多了，我們回去。”果然他很快就開口了，而且還是以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哦。”夏菡長嘆了一口氣，明顯是十分的不安，但是並沒有抗拒，相反還乖乖地跟在李越身邊，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夏菡和李越離開之後，上車刷手機的時候，就看到微博上已經有人發了逛街偶遇夏菡這種話題。
有不少粉絲和吃瓜羣衆紛紛詢問究竟在哪裡遇到的，如果是同城的話，他們也要去偶遇。
李越看到這些不由得長鬆了一口氣，幸好撤得快，不然夏菡恐怕就要造成擁堵了。
“這幾天不太平，你給我老實些，不要上躥下跳的跟個老鼠似的，倒是被抓住把柄了，我可救不了你！”李越一擡頭就見她一臉惋惜的模樣，不由得叮囑了幾句。
不過他也知道夏菡不可能乖得跟貓似的，所以這些話說多了，他也覺得自己囉嗦，但是不說又忍不住。
“也不知道公司那邊什麼時候能有個結果，我估計前景不樂觀啊。哎，我也要到續約的時候了。夏菡，你說我倆去開工作室怎麼樣？不少小花旦都自己開工作室了，給別人打工哪裡有自己當老闆舒服，想幹什麼幹什麼，還不用被公司抽成。”
李越長嘆了一口氣，臉上帶着幾分的神色，他覺得能有自己工作室的話，那也更加有奮鬥目標。
像他給公司打工，MN又是出了名的吸血鬼，前期合同十分苛刻。
就像夏菡這樣的小花旦，明明現在《公主難爲》爆紅，拍一集電視劇也有不少錢了，但是公司抽成抽的厲害，而且還以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合約擺在那裡，他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想想那麼多年的拼搏，全部給別人做嫁衣，難免沒有給自己打工那麼盡心盡力。
“我自己開工作室有好多事兒要忙，就我們倆啊，目前情勢大好，或許會有人響應。但是我和MN解約還有半年時間，這半年MN雪藏我的話，我怕人氣下滑，你知道現在的觀衆都愛爬牆，搞得大衆情人似的，到處都是男女神，我怕工作室還沒建立起來，他們已經不記得我夏菡姓甚名誰了。”
夏菡這時候倒是十分冷靜，作爲這個圈子裡的人，她當然也要了解諸多情況。
雖說她之前看起來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但是實際上該她瞭解的地方，她絲毫不差。
“連你都看出來了，情況不樂觀啊。而且這圈子裡的人大家都是人精兒，現在看你的情形好，往你面前湊，等以後你情況不好了，恐怕就要想着跑了。到時候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愁啊。”
李越把車停在夏菡家的車庫外面，熄了引擎就開始長吁短嘆起來，眼神裡都是對未來的擔憂。
這次他們和肖兵沒有達成共識，恐怕也是給了MN一個信號，夏菡非常不願意跟公司續約。
那麼原本就搖擺不定的公司高層，恐怕更加風雨飄搖，支持夏菡的人更少。
條件這麼好的合約都不願意籤，肯定會有人說夏菡胃口太大。
“沒有什麼是吃解決不了的。”夏菡拍拍手，頓時就振作起來，她還真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裝糖的鐵盒子，看起來是個高檔貨。
“你整天就曉得——”李越衝着她翻了個白眼，低聲說了一句。
結果他這話還沒說完，嘴裡面就被塞進了一把東西。
“啊——”他差點吐出來，但是夏菡的力道很大，他根本吐不出來，嚥了幾個下去，還有幾個被壓在了舌根。
一股略顯怪異的酸甜感傳來，不像是那種糖果的順滑感，相反還有些粗糲的感覺。
“這什麼東西？”李越嚼了兩下，這味道很熟悉，有點像陳皮糖的味道，而且圓圓的一粒一粒。
“你心心念唸的老鼠屎。”夏菡扭頭看他，衝着他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笑得異常歡快。
李越的臉色急變，他是真的沒想到，夏菡竟然塞了一把這東西在他的嘴裡。
經她這麼已提醒，李越終於記起了這些小東西的味道，的確是有點像陳皮的味道。
“你還真是眥睚必報。”李越衝她翻了個白眼。